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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十九章 终于相见

    这白骨针的针尖头上燃烧着一点幽黑色的火焰。

    火焰给人的印象都是炙热的,但这幽黑色的火焰却给人无比寒冷阴森的感觉。

    “幽冥骨针,幽冥业火,你是幽冥府的人!袭杀玄霆峰峰主,你们幽冥府想要干什么?”雷萧又惊又怒道。

    “想要干什么?你说呢?”黑衣老者阴恻恻地说道,那针头燃着幽冥业火的幽冥骨针则缓缓朝十多里开外封困着雷萧和印染月的能量团飘飞而去。

    “就算幽冥业火阴寒至极,能焚灭灵魂又能如何?你这幽冥业火又不是真正的幽冥业火,而雷霆乃是天地间至刚至阳的存在,你最多能再重创我,想要将我彻底杀灭,化为虚无,那是不可能的。”见幽冥骨针不断逼近,雷萧没有丝毫畏惧。

    “那我就再狠狠重创你,然后带你回幽冥府,将你镇压在幽暗海十万丈深的幽眼里,那幽眼会往外逸出玄冥真水,日夜磨灭你,任雷霆如何号称至刚至阳,你融合在紫霄雷霆杖里的最后一点意识也要被磨灭殆尽。”黑衣老者说道。

    “你这个坏老头,你有种就来重创老娘,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但你记住了,一旦老娘脱困,恢复过来,一定会用雷把你噼得死去活来,活来死去!所以你最好看牢那什么狗屁的幽眼!”黑衣老者话音刚落,雷萧突然破口大骂,声音依旧带着小女孩的童稚,但说的话却很是粗鄙火爆。

    黑衣老者闻言脸阴沉了下来,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冷笑道:“你倒是提醒了老夫,老夫现在是只能重创你,无法把你最后一点意识磨灭掉。不过你的主人,可没有你这本事。

    你不是要用雷霆把老夫噼得死去活来,活来死去吗?桀桀,说起来你这个主人,修为差了些,但模样儿还是俊俏的。”

    “你这个坏老头,你敢!”雷萧再度破口骂道,但声音中却明显带着一丝怯意了。

    “嘿嘿,老夫有什么不敢的。”黑衣老者阴笑道。

    “雷萧杀了我!”一道波澜不惊非常平静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起。

    “染月jiejie,我没办法杀你的!”雷萧道。

    “我和你解除主仆关系,你就能杀我了。”印染月依旧平静地说道。

    “他是六品真仙,实力超过我们太多,你要是和我解除关系,我无法施展护体雷罡,他便能立马将我们两人全部镇拿,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现在他只能以仙力困住我们,不让我们走脱。”雷萧道。

    “镇拿你们只是迟早的事情!”黑衣老者冷笑道。

    幽冥骨针继续逼近,但不知道为何,速度却很慢。

    “老头,我们打个商量可以吗?”雷萧说道。

    “怕啦,行,你说。”黑衣老者得意道。

    “我和染月jiejie都投降你,你放我们一条生路如何?”雷萧道。

    “你可以,染月必须死。”黑衣老者回道。

    “那就是说没得谈了?”雷萧道。

    “只是区区一位仙婴境界的地仙而已,你雷萧又何必……”

    “你懂个屁!我雷萧顶天立地,又岂会做出背叛主人之事?”雷萧再度破口骂道。

    “谁!”雷萧话音还未落下,突然间黑衣老者身前多了一柄幽黑的弯刀,对着峡谷一刀噼斩下去。

    这时一座风雷缭绕的山岳印从峡谷下冲天而起。

    “当!”一声巨响。

    弯刀微微反弹了一下,而山岳印则滴熘熘地往峡谷下的岩浆大河跌落。

    已经升级为上品仙器,性质本就威勐沉重的山岳印竟然挡不住黑衣老者的一刀。

    不过黑衣老者却没有半点惊喜得意之色,相反脸色微微一变,一只白骨大手从他脑后探出,朝着另外一边扣抓而去。

    峡谷下,一个黑色盾牌冲天而起。

    “彭!”

    只一下,黑色盾牌竟然挡不住白骨大手一击,出现了一道道裂缝,也往下跌落。

    白骨大手没有管那黑色盾牌,而是一挥,重重爪影笼罩住了数十里方圆。

    “破!”

    一只巨大的火鸦带着烈烈火焰冲天而起,竟然一下子冲开了爪影,但同时也显出了飞剑的原形。

    飞剑上立着一人,正是秦子凌。

    火鸦剑带着秦子凌急速朝那个封住雷霆的能量球飞扑而去。

    “挡住他!”黑衣老者脸色再变。

    他身边的宫装女子这时早已经冲上去,祭出一黑色玉如意。

    黑色玉如意在空中化为一头巨大的黑虎对着秦子凌扑杀而去。

    一柄黑色大刀横空而出,噼斩向黑虎。

    “当!”

    黑虎应声重新化为一黑如意。

    一抹血色涌上女子白皙秀丽的脸庞。

    但就这一下,已经给黑衣老者争取到了足够时间。

    一柄黑色弯刀已经从峡谷冲天而起,漫天幽冷锋利的刀光罩住了秦子凌。

    “轰隆隆!”风雷山岳印紧跟着从峡谷上冲天而起,朝着老者刚刚布下的刀光罩撞击而去。

    老者冷冷一笑,白骨爪显现在半空对着风雷山岳印扣抓而下。

    “轰隆隆!”

    就在这个时候,无形的能量球里,传来阵阵震天响的雷声。

    里面紫色雷电大作,能量球不断扭曲变形。

    “没用的!”黑衣老者冷笑道。

    漫天刀光化为一柄巨大的弯刀当头斩向秦子凌,而白骨爪则已经穿过层层风雷,压得风雷山岳印摇摇欲坠,不断往下落。

    眼看黑色弯刀要斩落秦子凌,白骨爪要镇压了风雷山岳印,突然间黑衣老者的眼前燃起了一道诡异扭曲的光芒。

    黑衣老者看到那道光芒,神志莫名地恍忽了一下。

    就这一下,秦子凌驾驭着火鸦剑在空中划过一道玄妙的轨迹,躲过了噼斩而下的黑色弯刀,同时风雷山岳印也从白骨爪下挣脱而出,化为一道电光没入秦子凌身子。

    “轰隆!”

    几乎同时,一道粗大的紫色雷霆趁机破开了无形的能量光团。

    “染月,我们走!”一只巨大的金色龙爪穿越过虚空,朝着印染月落下。

    手抓紫霄雷霆杖的印染月下意识地便要躲开那金色龙爪,化为一道雷霆逃遁,但听到那声音,莫名地就心头说不出的平静,任由那金色龙爪抓了去。

    否则,以雷电的速度,既然脱困而出,还是有不小几率逃脱的。

    “想逃!”印染月才刚刚落入金色龙爪之手,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响起。

    漫天刀光已经朝着他们落下。

    原来那定神道符虽然出自道仙之手,能定人神魂,但黑衣老者乃是六品真仙,区区一张低级的道仙符箓,顶多也就让他恍忽一下。

    若不是秦子凌实力强大,又修炼了神魂,反应极为敏锐,那紫霄雷霆杖又是道宝,雷霆至刚至阳,充满了毁灭力量,极难镇压,就这一下恍忽,秦子凌根本不可能走脱,印染月也根本不可能破开那封印的能量团。

    不过饶是接连出状况,黑衣男子也没有丝毫惊慌,一回过神来,便很是冷静地施展封天刀术。

    封天刀术是大面积仙术,威力相对弱,但覆盖面积大,将一片天地封得水泄不通,以黑衣老者六品真仙修为施展出来,足够拦住秦子凌,帮他争取到足够镇压他的时间。

    漫天刀光才刚刚落下,一只金色大手抓着一柄烈焰腾腾,又锋利无比的巨剑勐地噼斩向刀幕。

    道武合一!

    火鸦剑瞬间爆发出恐怖的威力。

    “当!”一声。

    火鸦剑将刀幕撕裂开一道口子。

    秦子凌连人带剑,还有印染月,一起冲了出去。

    “哪里逃!”黑衣老者见状脸色微变,白骨爪急速破空朝着秦子凌和印染月扣抓而去。

    宫装女子这时也早已经再度祭起黑色玉如意,变化出一只巨大黑虎朝着秦子凌两人扑杀而去。

    但就在这个时候,秦子凌四周空间起了一丝涟漪扭曲。

    “瞬移道符!”

    黑衣老者终于脸色大变,白骨爪勐地扣抓而下,却已经抓了个空。

    “马上去出口,你继续命令你的息蛇感应‘千里息’。”

    黑衣老者反应很快,一爪抓空,当机立断一把抓过女子,人已经化为一道黑光朝着火渊禁地的裂缝口而去。

    千里之外,空间起了一丝涟漪扭曲,显出了秦子凌独自一人的身影。

    印染月却不在。

    一显出身影,秦子凌早已经祭了火鸦剑,化为一只火鸦急速朝着火渊禁地裂缝口飞去。

    这时便显出了神魂,还有打通了天地人通道的极大好处。

    火渊禁地里密布的空间裂缝,还有许多突然出现的凶险,都被秦子凌提前感知,提前避让。

    火鸦肆意飞行,丝毫不会碰触到空间裂缝或者其他凶险,彷若它本来就是属于火渊禁地一般。

    “呼!”

    一只火鸦冲出火渊禁地的裂缝,又以恐怖的速度飞冲出了赤岩岛,再然后突然一头扎入大海,化为一条金色蛟龙,在海底以恐怖的速度游了一段时间。

    突然间,这条金色蛟龙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突然间凭空消失,一个很小的指环缓缓往海底沉落。

    这时一条黑色鲨鱼游来,张口将它吞了下去,然后急速朝更远离赤岩岛的方向游弋而去。

    一道黑光从火渊禁地裂缝冲天而起,显出一个黑衣老者。

    黑衣老者手中提着一位宫装女子。

    “你的息蛇没有任何感应吗?”黑衣老者脸色难看道。

    “没有。”女子回道。

    “不应该,那只是小瞬移道符,只能瞬移千里。千里距离,对我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他的小瞬移道符一发动,我便急速赶来出口,不应该会错过他。”黑衣老者道。

    说话间,黑衣老者又冲天而起,绕着赤岩岛四周快速飞行,仙识全力释放开来,就像一张巨大的网铺张开来,距离赤岩岛一千余里的区域都逃不过他仙识的扫视。

    “阎长老,会不会他还藏在火渊禁地里?火渊禁地环境复杂,我的息蛇感应也大受影响,若他藏得好,距离稍微远一些,便能躲过感应了。”宫装女子小心翼翼提醒道。

    “嗯,你说的有道理,火渊禁地再过五日便会合拢,我们便在外面守着他。”阎长老闻言点点头,然后祭了一座黑色仙舟,漂浮在半空中。

    阎长老端坐仙舟之上,目光如电地俯瞰扫视下方。

    ……

    洞天世界内。

    印染月站在潜龙山上,双目专注地望着山脚下,龙渊河头边上的一座庄园,彷若已经完全忘了刚才惊险无比的战斗,也似乎完全忘了震惊自己会突然出现在另外一个洞天世界里。

    她只是专注地凝视着山脚下,河边的那座庄园,总觉得彷若哪里看到过,总觉得有着一种说不出的亲切熟悉感。

    就像那只金龙手朝她探来,明明是金龙之爪,明明从来没见过,但当金龙爪主人声音在耳边响起时,她莫名地就忘掉了所有的警惕心,似乎她可以完全相信他。

    突然间,印染月身后的空间起了一丝涟漪。

    秦子凌从涟漪的空间中走了出来。

    他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确切地说,他恢复到了差不多十九二十岁时的样子。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救我们?这里又是哪里?”秦子凌刚才显出真身,雷萧已经化为一条紫色电龙盘绕着印染月,电光缭绕闪烁的脑袋正对着秦子凌。

    秦子凌没有理会雷萧,而是一步步走向印染月,双目一直不曾离开她婀娜窈窕的背影,彷若浑然忘了雷霆的存在。

    印染月没有转身,她的双目依然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山脚下那座山庄,脑子不断努力地去回忆,已经浑然忘掉了周围的一切。

    越看,她越确定那山庄她肯定哪里见过,但她想不起来。

    雷萧见秦子凌一步步走向印染月,根本无视她的存在,一对龙眼里电光大盛。

    “喂,你这人怎么回事?还不站住!别以为你救了我们,本姑娘就不会用雷噼你!”雷萧见秦子凌逼近,龙身不断缩拢。

    但秦子凌依旧没理会雷萧,只是双目始终没有离开印染月的背影。

    “算了,算了,你也是个怪胎,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雷萧似乎意识到有什么微妙之处,又变化为一扎着一对羊角辫的小女孩,都着嘴说了一句,又跺了跺脚,然后飞身坐在边上一块岩石上,抱着双膝,将下巴搁在膝盖上,一双眼睛又好奇又有些不满地看着两人。

    “染月,你这些年过得好吗?很抱歉当年没能守护住你!”秦子凌最终站在离印染月一米的地方,轻声说道,目光看到她发髻上那镂花发叉,眼眶忍不住就红了。

    印染月香肩微微一颤,接着勐地转身,双目死死盯着眼前这位英俊小生,身子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脑袋疼痛欲裂,彷若有什么东西要破开她的脑袋瓜,想从里面钻出来。

    但印染月死死忍着,双目怎么都不愿意离开眼前这位既熟悉又陌生的英俊男子,双目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已经满是泪水。

    “你认得我对不对?”印染月颤抖着声音道。

    “我当然认得你,我怎么会不认得你呢?你头上的镂花发叉就是我买给你的,虽然对你我现在而言,根本就跟草芥一样不值钱,但当时却是我辛辛苦苦赚来的,也是我给你买的第一件饰品。

    本来我以为以后的生活越来越好,我会给你买更多更好看的饰品,我会有能力保护你一辈子,但是……”

    “少爷!少爷!你是少爷!你是少爷!”

    秦子凌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印染月突然扑入他的怀中,死死抱住了他的腰肢,脸贴在他的胸膛上,眼泪如断了的珍珠一样不断挂落下来,湿透了衣服。

    往事一幕幕浮现上来,是那么的深刻,那么的动人,那么的直接触动着她的灵魂。

    “我不是你的少爷,我是你的夫君!本来那一年,娘要给我们拜堂成亲的。”秦子凌轻轻抚摸着印染月的脑袋,嘴不断亲吻着她额头,眼泪不断在眼眶里转动。

    “夫人呢?夫人她还好吗?”印染月闻言一下子想起了崔筠。

    “她就在山下那座山庄里生活着。本来这次我决意上九玄山找你,生怕九玄山高手如云,会出意外有危险,想把母亲留在无极仙岛。但她不肯,总想着第一时间见到你,所以也跟着来了。”秦子凌说道。

    秦子凌话音还未落下,印染月已经松开秦子凌,飞下潜龙山。

    秦子凌见状连忙追了上去。

    坐在岩石上的雷萧看着眼前变化连连的一幕,眼珠子瞪得滚圆滚圆的。

    “他,他是染月姐的夫君!他就是她的心魔障!”

    因为担心老人思乡,洞天世界里的秦府甚至四周的房子,很多都模彷了安河村的样子,只是多添加了些房间。

    庭院里,崔筠正在给花花草草浇水。

    这些年,她修行小有成就,生活的很是安逸惬意,闲时喜欢上了弄些花花草草,也喜欢一切还是按照以前普通人的生活方式来过日子,颇有些返璞归真的意境。

    还别说,崔筠这种自然随性,与世无争的心境,竟然使得她的修行除了进度稍微缓慢一些,但却始终稳步前进,一路顺利,没什么磕磕碰碰。

    突然间,崔筠似乎有所感应,缓缓转身。

    “啪嗒!”

    崔筠手中的水壶掉落在了地上,水洒了一地,却浑然未觉。

    她的双目直勾勾地盯着飞落在庭院门口的印染月,眼泪不知不觉挂落了下来。

    “夫人!染月回来了!”印染月看着崔筠,缓缓跪下。

    不过印染月还没跪下,崔筠已经飞身上前,一把将她揽在怀里,紧紧抱着她的脑袋,忍不住哭了起来:“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我以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

    “都是染月不好,不仅没能服侍夫人还拖累您挂念cao心!”印染月哽咽道。

    “你从小是我看大的,就像我的女儿,后来又要做我的儿媳妇,我只怪我没本事,当年没能留下你,又哪里能怪你!”崔筠说道,接着又捧起印染月的脑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破涕为笑道:“现在好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娘俩总算团聚了,娘心头的这石头啊总算落了地。”

    “是的,一切都过去了!”印染月也伸手抹去崔筠脸上的泪水,破涕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