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我描春 第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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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干什么了?” 白朔行甩着刚刚用劲的那只手,自从在酒店见到白郁声腿上的那些痕迹之后他就有些情绪失控,刚刚完全没有看准要往哪个地方打,直接抡了过去,这会儿见到沈知言嘴角挂着的血痕,才有些回过神来。 确实有些失态了,至少在他上初中之后就再也没有干过这种打架斗殴的事情,能用聪明办法解决的,就少用这种野蛮的手法。 嗯,少用这种野蛮的手法。 他活动了一番手腕,抡着拳头又挥了过去。 “她腿上那些破东西是你画的对吧。” 沈知言这回已经做好了防备,在白朔行挥拳过来的时候下意识往后躲,抬手捏住了他的拳头。 “白朔行,打人别专挑脸上打啊,破相了你meimei不喜欢我了怎么办?” 白朔行翻了个白眼,鼻腔中带出一抹冷哼,化成水雾化在寒风天中,他伸手攥着沈知言的衣领,原本被熨烫得一丝不苟的布料瞬间被捏出了几道凌乱的痕迹。 “不喜欢甩了就是了,你还省的被我揍不是吗?” “哎,你谁啊,怎么在这里打架!” 美术馆刚刚关门,巡逻的保安在最后一次检查馆内的安全,刚好绕到门口,就看见两个人扯在一起,吃亏的还是最近美术馆的办展艺术家本人,瞬间吓飞了魂,着急忙慌地跑过来赶人。 “叔,我们好兄弟见面,闹着玩呢,不是什么大问题,您忙您的吧。” 沈知言的衣领依旧被白朔行攥着,他倒也不觉得狼狈,转过头朝着保安大叔温和一笑。 “可是……” 这看上去也不像兄弟啊!对方的眼神好像下一秒能把您给千刀万剐了,您要是真被威胁了您要不然就眨眨眼睛呢。 “放心吧,我这朋友呢他就这样,一高兴就喜欢打人。” 白朔行:…… 他松开沈知言的领子,甚至还表现得一副晦气的样子,下意识去衣服口袋里摸自己的纸巾,却发现他出门出得急,压根没有穿外套,就兜着一件加绒衬衫,在外面呆了那么大半个小时。 怒气退了下去,这会儿冷风一吹,还真有些受不住。 白朔行抿唇,重新打开迈巴赫的车门,抬脚迈了上去,侧脸线条紧绷,一句话都懒得和沈知言掰扯。 保安这才放下心来,“那沈先生您自己小心一点啊,我继续巡查去了!” 沈知言微微欠身,“好,麻烦您了。” 身边迈巴赫的车窗缓缓降落下来,白朔行单手搁在方向盘上,骨节凌厉流畅,骨骼与经脉纵横在表皮之下,呼之欲出。 后排坐着一个战战兢兢的打着西装的中年人。 沈知言扯了扯嘴角,吊儿郎当的懒散样儿又溜了出来,再加上唇边那一抹血迹,看上去还真有那么几分纨绔的意味。 看着就让白朔行不爽。 “哟,白老板真是敬业,来北城还不忘记拉客接生意啊。” “哎哎哎,不是,我是……” 后排的中年人连连摆手,听到沈知言说的这句话,冷汗直往额头下掉。 “那沈老板搭个便车?” 司机的话被白朔行给堵了回去,他顿时整个人紧绷,朝着另一个方向挪了挪腿,将自己的存在感压缩到最小。 “算了,自己有车,家境贫寒,怕脏了您的爱车,还是不辛苦您了。” 沈知言笑得痞气,cao着一口与白郁声如出一辙的阴阳怪气的腔调,他从上衣口袋里摸出自己的车钥匙,甚至还刻意地遮住了车钥匙上的车标,对着另一个方向解开了门锁 听在迈巴赫边上两个车位的车子应声响起,白朔行耷拉着眼皮,不甚感兴趣地往旁边瞄了一眼。 一辆劳斯莱斯库里南从车位里面缓缓驶出,扬尘而去。 白朔行:…… 神他妈家境贫寒。 作者有话说: tip:这边的设定是库里南比迈巴赫贵,还是要看配置,假设白洪明比较勤俭持家选购了最低档的迈巴赫吧orz,因为沈猫猫喜欢suv 第65章 换位抹药 沈知言与白朔行差不多前后脚一起回到酒店,顶层电梯间前就是一个休息室,先从电梯里走出来的是沈知言,白郁声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从休息室的沙发上站了起来。 她看到沈知言嘴边的伤痕后楞了一下,扯着裙摆小跑地凑上去,轻轻沾了一下他唇角已经干涸的血迹。 “这是什么?我哥打的?” 沈知言也没有想到白郁声会等在这个地方,他后知后觉地偏过脑袋,有些刻意地去隐藏自己的伤口,也没有正面回答白郁声的问题。 “没事,你感觉怎么样?有难受吗?” “我能有什么事儿?我哥再怎么样他也不会真教训我,倒是你,他下手真狠啊,不知道打人不能对着脸打吗?到时候破相了可怎么办啊……” 她一边絮絮叨叨地,一边小心避开他的伤口,揉搓着他的脸颊。 “叮——” 另一边的电梯开门提示音响起,原本就冷着脸的白朔行在迈出门的下一秒就看见黏在一起的两个人,脸色又难看了几分,不自觉地去揉自己的手腕,思考是不是刚刚下手太轻了,这会儿还要不要把这小子摁在地上抡上两拳。 “哥,你不是说你去买东西吗?” 白郁声后撤一步,下意识与沈知言拉开了距离,但后来一想反正这会儿他该知道的差不多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估计也知道了,倒也没有什么必要避嫌。 “嗯。” 白朔行略过他们两个人的身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那您买的东西呢?”白郁声不屈不挠,牵着沈知言的手也跟着白朔行走。 “被狗叼走了。” 男人十分不耐烦地将刷开自己房间的门,自己闪身钻了进去,将他们两个人关在了门后。 白郁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买了东西被狗叼走的可信度实在有点低,她总觉得这句话有点指桑骂槐的意思。 这是她头一次觉得真正生气的白朔行不仅没有那么令人发怵,还意外地有些别扭且好笑。 她扭过头,看见耷拉着脑袋,斜靠在墙边的沈知言,嘴角的伤口让他整个人都充斥着有几分脆弱。 但是并不狼狈。 他注意到白郁声看过来的目光,抬起头对着她松松散散地扯了个笑。 “晚上想吃什么?” “吃你妹,你不知道躲吗?他要来打你你就站着让他打啊!” 沈知言哼笑了两声,眼中缀着几点光,额前的碎发落下一道阴影,暖黄的灯光柔化了他过于凌厉的面部轮廓,衬得他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像是融化在暖光里肆意的少年。 “我没有meimei。” “少打诨,我让你躲啊,你这个样子明天的画展怎么办?” 两个人身后的门再一次被开启,入目就是白朔行阴沉着的一张脸。 “还有完没完?一定要在别人的房间门口卿卿我我?躲什么?躲了我照样能打。” 白郁声噎了一下,“那,那要不然回房间卿卿我我?” 白朔行舔了舔后槽牙,在呼气的同时冷笑了一声,“你们大可以试一试,看看明天的画展能怎么办,滚进来。” 女孩踮着脚,在门口的走廊上慢慢蹭着。 “这样也不合适吧……” “不合适个屁,他妈的我是你哥,我能把你吃了吗?” “别总是那么易怒,说脏话不好,生气容易变老。” 其实白郁声说话一直都是这个调性,只不过白朔行这个哥哥缺席了好多年,他不知道怎么亲近自己的meimei,说话是凶了一点,白郁声自然也不敢用这样随意的腔调与他说话,两个人倒是因为沈知言的缘故,莫名亲近了许多,能开始拌嘴了。 沈知言那堵墙上直起身,当着白朔行的面,对着白郁声的脑袋一阵呼噜。 “我先回房间了,你和你哥好好聊。” —— 白朔行是直接从公司出发的,就带了个人过来,还有工作必备的平板,甚至连厚一点能够御寒的外套都没有来得及捎上,整个房间空落落,刚开的时候怎么样,这会儿依旧怎么样,唯一有变化的就是沙发上面还保留着白郁声摔下来的痕迹。 “行了哥,你真当我看不出来呢。” 白郁声单手支在入户玄关的洗漱台上,她上半身穿着今天出门的那件嫩黄色羽绒服,下身依旧是丝绒厚裙,珊瑚绒的袜子塞在帕恰狗的毛绒拖鞋里,怎么怪异怎么来,怎么舒服怎么来。 “那你说说,你看出来什么了?” “其实你觉得,要是我对象真是沈知言的话,那还挺不错。” 白朔行动作顿了一下,在房间里绕了一圈,找到了自己的唯一行李,他把平板放在茶几上打开,却发现并没有什么要处理的事情。 “从你的角度看,愿意主动澄清绯闻,也愿意在自己事业上升期承认自己感情状态,啊,最重要的是之前并没有任何感情史,干干净净清清白白,这本来就很难得。” 白郁声把玩着自己的手指,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沈知言送给自己的礼物,“还有那个你没有抢到的八亿钻石,说送就送,再怎么说,这八个亿,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你妹手中了嘛。” 一口一个沈知言。 白朔行有些烦躁地捏着自己的耳垂,直到耳垂开始发热发烫,这才有些粗暴地将平板扣上,在瓷制的茶几上磕出一声闷响。 “我让你来我房间是为了别一天到晚腻歪在沈知言边上,结果你现在一口一个沈知言这到底是想干嘛?” 白郁声:“理解,毕竟我比你先找到对象,以后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女伴搭档也不能喊我了,对你来说确实损失挺大的。” “你滚吧。” “好嘞,我就等着你这句话呢!” 白朔行:…… —— 沈知言回到自己的房间,好在昨天去药店买套的时候顺手带了一些消毒用品,虽然当时的他也不知道买这些的目的是什么,总不能说是在做之前先把自己全身给消毒一边,总觉得有备无患,但好在现在终于能够派上用场。 他对着镜子,将沾了黄褐色碘伏的棉签轻轻擦拭着自己的伤口,碘伏顺着湿润的唇线,溢入了口腔,涩感顺着口腔壁慢慢滑了进来,伤口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