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的短命鬼长命百岁了 第214节
“怎么,三弟不欢迎?” “怎么会呢。” 谢知非一抬下巴,“来人,给二爷拿个竹椅,添个酒盅。” “不必了。” 谢不惑的目光淡淡地看向裴笑:“只是听说明亭在这里住下来,好久不见,过来打个招呼。” “哎哟,我的天!” 裴笑嬉皮笑脸道:“劳二哥亲自一趟,罪过罪过,二哥最近忙些啥,哪天有空一道听个小曲去?” 谢不惑温和道:“明儿就有空。” “那不巧了,我明儿没空。” 裴笑一耸肩,“只能改天再聚了!” 这口气,谁听了都觉得十分欠揍,根本没有半点诚心。 谢不惑却依旧温和道:“行啊,那就改天。” 裴笑附和着笑了两声,身子一转,背过去翻了个白眼:谁他娘的跟你改天啊! “不早了,我先走!” 谢不惑冲谢知非一颔首:“三弟早些睡,明亭你也早点睡。” 谢知非懒得连屁股都没抬,“二哥,慢走。” 裴笑这时才又转过身,拿眼睛问三爷:他干嘛来了? 谢知非勾唇:我哪知道! 裴笑:瞧着有些不怀好意? 谢知非:把瞧着二字去掉。 “晏姑娘,这么晚了,你这是……” 眼神正勾勾搭搭的两个人同时跳起来,一个理了理微乱的衣裳,一个把微乱的衣裳理了理。 晏三合看着面前的男子,“我找谢知非有些事。” 谢不惑往边上让了让,“快进去吧,三弟和明亭在院子乘凉。” “嗯!” 晏三合一点头,侧身从他面前走过去。 片刻后,院子的门“砰”的一声关上,接着有落栓的声音。 谢不惑走到拐角处,转过身看着那院子昏黄的灯光,目光变得十分的古怪。 像是愤怒,又像是不甘,还有深深的隐忍。 …… 院子里。 晏三合看着谢知非。 “徐晟不是别人,刑部侍郎的独子,你确定能撑腰?” 谢知非有些吃不准她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担心什么吗?” 晏三合:“前脚我出事,后脚徐晟出事;我一介孤女无足轻重,但我背后的谢家……” 裴笑抢话道:“你是怕事情惹到谢家头上?” “我只是提个醒。” 晏三合:“也许三爷和谢家是不怕的。” 她声音不温不淡,直直地传入他的胸腔,谢知非感觉自己的心泡进了热水里,暖极了,也舒服极了。 “别担心!”裴笑下巴一横:“横竖有我呢!” 晏三合看小裴爷一眼,没理会。 “谢知非,李不言到你们北城兵马司报过案,我在你那边画过押,他徐晟的案子是案子,我的案子也是案子,我身后谢家的案子,更是案子。” 谢知非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 “三爷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晏三合转过身,走到院门边,拉开门栓的同时,轻声道:“恶人先告状!” 谢知非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原本疲倦的身体,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劲都上来了。 这世道,好人怕坏人,坏人怕恶人。 他徐晟要是认准谢家动的手,就得先承认他动谢家的人; 两个案子一前一后,谁也没确凿证据,就看谁的腰板硬,后台硬。 “明亭?” 裴笑一脸得意:“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别藏着掖着,使劲夸。” 谢知非扭头看他,“你怎么知道我要夸她?” “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哎哟喂,我裴小爷看娘子的眼光,简直逆天。” 谢知非不理会这人的德行,一把拽住他的手,“走,陪我找我爹 去。” 裴笑笑得一脸狡诈,“谢五十,到了你爹那里,咱们什么章程?” “委屈的,咱们有。” 谢知非黑眸一眯,坏笑:“割小兄弟的,咱们没有!” …… 五月的京城,发生了两件不大不小的事。 一件是刑部侍郎徐来的独子,被一蒙面人割了小兄弟,做了真太监。 此案原本由西城兵马司接手,不知何故闹到了锦衣卫处。 锦衣卫根据徐晟的描述,全城搜捕一个身形偏瘦,个子小巧的年轻男子。 另一件事,内阁大臣谢道之新收的养女,光天化日之下差点被坏人劫持。 此案由北城兵马司接手,北城兵马司的老大是谢家人,为了避嫌,他主动把案子交到了锦衣卫手上。 锦衣卫根据苦主的描述,全城搜捕两个蒙面人,其中一个右手带着伤。 锦衣卫指挥使冯长秀被这两个案子,闹的是一个头两个大。 为啥? 因为新做了太监的徐晟,一口咬定是谢府的三爷把他的小兄弟给割了,但没有真凭实据。 还因为谢府三爷指证是新太监徐晟,指使扈从劫持谢家养女,但也没有真凭实据。 徐家的身后是汉王; 谢三爷的身后是裴大人,裴大人身后是皇太孙,是太子。 哎啊啊…… 冯长秀感觉自己痔疮病都要犯了,索性把两个案子都往抽屉里一压,来了一个——拖! 谢道之什么涵养? 任由徐来上窜下跳,就是一声不吭。 文武百官冷眼看了三天的好戏,心里没有半点对徐家绝后的同情,反倒隐隐生出些担心。 联想起前些日子季家的被抄…… 看来汉王一脉已经按捺不住,开始蠢蠢欲动。 又要没有太平日子过了! 三天后。 天刚蒙蒙亮。 一辆马车悄无声息的从季府门口出发,穿过南城门,直奔官道而去。 马车行出十几里,忽然被人拦下来。 第215章 送别 季陵川掀帘一看,眼眶瞬间发热。 “哎哟,我的舅舅哎,可别,那头还有两位呢!” 裴笑指指一旁,“你见着他们俩再哭也不迟。” “滚蛋。” 季陵川艰难地跳下马车,整了整衣衫后,一瘸一拐地走到亭子里,正要下跪,被赵亦时一把拦住。 “这里没有外人,不必多礼。” “殿下,就让我再跪一跪吧!” 季陵川推开赵亦时的手,伏在地上,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头。 磕完,又艰难爬起来,转过身冲一旁的谢知非深深一礼,吓得谢知非赶紧扶住。 “季伯这是做什么?” “一是谢谢你千里迢迢为季家走这一趟;二是替我谢谢晏姑娘,她……” 季陵川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紧紧的握着谢知非的手不放。 谢知非见他短短数日,整个人已瘦得不成人形,头上一根黑发都没有,诸多话也是哽在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