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82开始的赶山生涯 第443节
这些东西,不少本就是吕律之前积攒的,而且他们自己分到的那些皮毛等东西,各自处理了,都能得到两三万的钱。 其实,他们自己心里都很清楚,如果吕律只是自己一个人去赶山的话,凭借着他的枪法、经验和六条灵敏无比的狗子,收获比领着他们几个要多得多。 就连养蜂,若不是吕律提供这一百二十群蜂,又哪会有额外的收入,虽说到了年底才分红,但也是钱啊。 不管怎么算下来,都比他们自己单混要赚得多得多。 见吕律等人把钱分了,老师傅这才开口说话:“你们几个是我这些年见过的收获最丰富的猎手,每次来,对我们可都是一次惊吓啊!” 他深深吸了口气,接着说道:“那么多水獭肝,一副就有一张水狗子皮,还有那些狼皮、獾子皮、貉子皮等东西,咋不见你们送来收购站啊?还有,冬季进山,咱们这地儿是紫貂皮的主产区,不会一张都没打到吧?” 这话一出,吕律就知道,老头打的是那些更为贵重的皮毛的主意。 很显然,收购员进来请他的时候,把情况也说了。 吕律偏头看着几人:“你们的那些皮毛卖了?” “我的已经卖了,要建房、娶媳妇,还有农场的事儿都需要花销,所以就被我早早地卖了!”陈秀清说道。 “我的还没有!”赵永柯虽然是从山里出来的,但本就是顶好的猎手,加上赵团青打的那些,本就有不少积蓄,手头不缺钱,他不急着用,也就把好皮全都给留着了。 梁康波看看两人:“我的卖了,也准备学着吕兄弟,好好建个木刻楞。” 张韶峰笑了笑说道:“我也卖了,参加家庭农场,需要不少投入,我打猎时间最短,怕临时要用到钱拿不出来。而且,也想好好建一座木刻楞。” 吕律笑道:“家庭农场的两千亩地,到了年底的时候才进行核算,至于其它的养殖场,所需要的投入,主要也就是工钱、肥料钱和农机用油等,其实真正算下来,花销不大,平时赶山就足够维持了,想建房子,得趁着现在不忙,赶紧找王大龙……” 四个人,只有吕律和赵永柯的没有卖。 “老师傅,我们手头貂皮,狼皮,狐狸皮,水狗子皮等都还有些……” “还有多少?” 吕律转头看着老师傅,他话还没说完,先被打断了。 “呃……具体我没数,估计还能卖大几万!” “大几万……这么多!” “也不算多吧,看着没多少!” 吕律这话一说,别说是收购站坐镇的老师傅了,就连张韶峰等人也忍不住面皮一抖,心里都在说:你那仓房里的皮毛不算多,怎样才叫多,估计一次送到收购站,怕一次性都吃不下。 “如果是怕钱不好带,我可以让收购员上门收!” “呃……暂时还不想卖,再放一放吧,等到年底看情况再说!” “我们这每年都有收购任务,在收购任务期间,价格通常会稍微高些……你不再考虑考虑?” “暂时不考虑吧……等我需要出手的时候,我再来找你!” 吕律说着,站起身来:“我们还有些事情要忙,就不耽搁你工作了!” 老师傅也跟着站了起来:“东西要出售的时候,一定记得来找我,可以上门,只要东西好,一定给你最好的价格!” “好说!”吕律点点头,叫上几人一起出了办公室。 老师傅也跟着送了出来,迎面碰到收购员进来:“师傅,有人来卖棒槌,请你把把关!” 这话引得吕律等人快走几步,果然看到几个满脸风霜的汉子站在长桌旁,桌上放了四个封包子,几人都不由停下脚步,在一旁观望。 老师傅冲着吕律点点头后,注意力落到那几个封包子上,一一打开后,吕律接连看过去,只是三个灯台子和一个四品叶,千多块钱的东西。 吕律估摸了一下,冲着几人笑道:“又到红榔头市了!” 这个时候,棒槌开花结的参籽,已经转红,一年中最好找棒槌的时节到了。 “律哥,啥时候领我们再去抬一次棒槌呗?”陈秀清兴奋地说。 吕律想了想,点点头:“是该去一次,这等好时节不能错过……等我事情办完,咱们合计合计,走一趟!” 一听到这话,几人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还有不少东西要买,吕律跟老师傅打了个招呼,领着几人赶集去了。出去的时候,他目光四处看了一眼,很意外地没有看到吴彪的身影。 按以往的习惯,他平日里可都是守在收购站旁边的,何况今天还是赶集。 是发生什么了吗?吕律微微皱了下眉头。 但说到底,跟吴彪只是因为买枪械而结识,终究是生意,真没啥深厚的交情,吕律也懒得多想。 几个人都有要买的东西,约定好在汽车边碰面的时间,各自散去。 吕律则是拉上陈秀清,到集市上搜寻各种想要的食材。 就在一帮子人离开后,收购站的老师傅也已经对那些棒槌的定价,返回办公室的时候,特意跟两个收购员交代:“下次,卖熊胆这爷们再来的时候,直接请到我办公室里边!” “好!” “知道了!” 两个收购员各自回应道。 吕律不知道,自己已经悄然成了收购站的座上宾。 花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吕律将集市逛了三四遍,有陈秀清帮忙,算是把办酒所需要的东西都给准备齐备了。 等到人聚齐后,一同返回了秀山屯。 第二天,吕律开始着手请人帮忙做饭菜的事情,顺便去了一趟左松龄家里,请他帮忙做一个悠车子。 第三天,农场的事情暂时放一放,让林玉龙领着几个民兵巡守农场,周翠芬、赵美玲、蒲桂英、乌娜堪、杜凤娟、吴月佳、林玉娟等一帮子人前来帮忙刷锅洗菜,赵永柯等一帮子大老爷们则忙着杀鸡宰鱼。 就连“守村人”栾坤,都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悄然摸到了吕律的草甸子,帮忙烧火添柴,他似乎已经完全忘了来找吕律麻烦,偷吃了他家藏的虎骨酒后被张韶峰暴揍一顿的事情。 也就在这一天,鞭炮声响后,屯里屯外的宾客陆续到来。 而头天晚上好好洗掉一身酸臭,换了一身漂亮衣服,依旧显得青春靓丽的陈秀玉,满脸堆笑地陪着吕律走出了那个像是牢笼似的卧室:“终于出来了!” 吕律看着她笑笑:“是好日子到头了,以后有得你忙!” “我乐意!”陈秀玉摇晃着怀里抱着的孩子,一脸兴奋。 第531章 结义吧! 生男孩二十九天满月,生女孩三十天为满月,要庆贺满月,宴请亲朋。 貌似吕律这里来的客人比较多,除了秀山屯的这些兄弟朋友外,区上来了不少人,响水溪林场也来了不少,这情景,比他结婚时来的人还要多得多。 八人一桌,整整坐了六十八桌。 这可把来帮忙的人一阵好忙。 吕律这里准备的菜也都是名菜。 小鸡炖蘑菇,这个不用说,肯定少不了。 地三鲜,这是传统名菜了,制作材料是三种地里时令新鲜的食材:茄子、土豆和青椒。它不仅在于鲜浓的味道,更胜于它覆盖多种食材的营养,让三种非常普通的食材做成鲜爽无比的佳肴。 猪rou炖粉条,这可以说是东北菜的代表之一。据说是薛仁贵被发配到东北,带来的四川菜,融合了东北的风格发展成了东北菜系。萝卜白菜各有所爱,猪rou炖粉条由于各家口味的不同也就衍生出了无数不同的食材添加,味道层次非常丰富。 清炖鳌花鱼,鳌花鱼的鱼汤与鸡汤的rou香融合,香醇浓郁,纯白的汤头让人食欲大增,再配上鲜嫩的鱼rou,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还有本地人最喜爱的下酒菜干豆腐卷大葱,拌拉皮。 再加上排骨炖油豆角,锅包rou,爆炒五花,吕律还将自己存下那些烟熏保存的野味也上了不少。 一桌桌菜肴,味美量大,在这年头,绝对称得上豪横了。 至于酒,则是地地道道的北大仓,不过,等真正吃起来,知道吕律这里有泡酒的,却是大都惦记着他的蓝莓果酒和地雷蜂泡酒。 至于虎骨酒,却是没什么人敢开口了。 吕律也尽量满足他们,领着陈秀玉,抱着孩子,一桌桌敬酒,也把那些区上来的生面孔好好认识了一遍,有区上政府的人,也有武装部的。至于林场的,则主要是林场的几个管事人家,大都是抱着结识念头来的。 王德民被吕律请来和张韶峰一起收礼钱和登记,三块五块是常态,多的有给到十多二十块的,最后盘点,也就千把块钱。 早饭吃过后,应要求,领着区上和林场的人去农场参观,顺便也给林玉龙和几个巡守的民兵带去了饭菜。 看得出,无论是林场还是区上,结识吕律是目的之一,更重要的是考察吕律家庭农场的情况。 自鼓励兴办家庭农场以来,吕律这里可是这片地方的独一份,备受瞩目。 而眼前看到的结果,两千亩地里生长的苞米,比林场其余的要壮实漂亮得多,更让他们充满兴趣的是四个养殖场,那是变荒山为宝地的法子,看得一众人赞叹连连,都对到了年底出的成绩充满期望。 有这例子在,大都相信到了年底,各处的家庭农场会如火如荼的进行起来。 一整天的时间,陪着人说了不少话,酒也喝了不少,吕律几乎都处在半醉半醒的状态,晕晕乎乎的。 伺候来客吃完饭,人员渐渐散去。留下来的是帮忙做厨的在最后吃饭,都是关系最好的几家人。 女人们坐了两桌,一帮孩子也坐了两桌。 吕律东西准备得充分,一顿酒席下来,剩下的饭菜和糖果都有不少,让他们自行选着喜欢的吃,木刻楞里,依然是欢声笑语不断。 陈秀玉给孩子喂饱奶水,在他睡着后,将他送到卧室里的炕上睡着,她自己也出来,陪着女人们唠嗑,给孩子们送糕点糖果。 张韶峰、赵永柯、陈秀清、雷蒙、梁康波、王德民、赵团青和蒋泽伟几人则是在炕上喝着小酒,慢慢地聊着。 吕律也终于空闲下来,凑到炕上坐下。 张韶峰给他递来酒碗,准备给他倒酒,吕律赶忙止住:“峰哥,不能再喝了,这一天下来,下肚的酒可不少,饭菜反倒没吃上什么,再喝下去,人该受不了了!” 说实话,每次办酒,最cao劳的反倒是主人家里边,各种事情需要安排到位,还得跑进跑出招呼客人,一天忙得团团转,那滋味其实并不好受。 他一边说着,一边接过酒瓶,给几人满上:“你们喝,喝尽兴了!” 看着吕律坐在炕桌前都有些摇晃的样子,几人也不勉强。 陈秀玉贴心地给吕律冲了一杯浓度稍高些的蜂蜜水送来,吕律以蜂蜜水代酒敬几个大老爷们,一边捏着筷子慢慢地吃着。 “小吕啊,我应该是错了!大爷得给你道个歉啊!”王德民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吕律使劲挤了下有些难受的眼睛,抬头看向王德民:“大爷,咋了?” “之前一直都不看好你搞这家庭农场,还跟人说这事儿不能办,让一些原本动念想要参加的人打了退堂鼓,这是我的不是。现如今看来,你做的这些事儿,形势大好啊,我这老古董,思想落后了呀!”王德民满是歉意地说。 作为屯里的屯长,德高望重的人,一句话确实足以改变很多人的想法。 说他是屯里的风向标,都一点不为过。 王德民的不答应,也确实让不少人对办家庭农场这事儿不敢再有多余的想法,这也一度让信心满满的吕律在将一干子看好的人召集过来,结果落得一顿吃喝后,一哄而散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