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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1982开始的赶山生涯 第281节

    但是,看着几条狗脖子上、肚子、屁股上的伤口,吕律也是皱起了眉头。

    每种野物都有自己攻击手段。

    大爪子喜欢咬脖颈,强大的咬合力,直接咬断骨头致命。

    猞猁喜欢锁喉,轻松拿捏比它们大了数倍的野物。

    野猪的挑撅,往往在胸腹。

    面对豺这种中型猛兽还好一些,若是换成其它猛兽,很容易一下子就致命。

    吕律寻思,是不是给自己这些猎狗,也弄点防护装备,至少,保护一下致命部位。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上辈子经常看到的军犬服马甲或是防护背心,但细细一想,也不用那么复杂,护住脖子,护住胸腹脊背,关键时能保命,就即使在林子中穿行,和野物搏斗时,也能少受些荆棘矮枝的刮蹭。

    吕律越想越觉得很有必要。

    而且,似乎也不是很难的事情,就像给狗子们穿上一套结实的衣服一样。

    只是这材质,又必须结实柔韧,最好能有很好的防撕咬穿透的效果……他一时间没啥好的想法。

    嗯,得好好琢磨琢磨!

    “兄弟,你这是咋了?”

    见吕律蹲在几条狗旁边,神色怪异,送了豺rou过来喂狗的赵永柯出声问道:“在想啥呢?”

    被一下子打断思路的吕律微微怔了下,他抬头看了赵永柯一眼,笑了笑:“想起一些小事儿……对了,赵大哥,这牛皮能进行鞣制吗?”

    “鞣制牛皮干啥?”

    赵永柯被问得发愣。

    “我想用鞣制出的牛皮革,给几条狗做几件防护背心,保护要命的部位,还能防刮蹭!”

    吕律在这里想了好一会儿,没有后世的那些合成材料,在给狗子们做防护背心这事儿上,他首先想到的就是皮革。

    上辈子没少捣鼓皮毛,他虽然不懂鞣制,但皮革的优缺点,还是了解得不少。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猪皮,这是他比较容易得到的。

    猪皮革,透气透水性好,耐磨,坚韧,听上去很不错,可惜的是猪皮革没有网状层,做出来的皮革不厚实,防护能力反而不行……排除!

    随后,他又想了马皮和羊皮,但最后发现,似乎牛皮才是更好的选择,厚实,柔韧,强度又高,那是用来做翻毛皮鞋最好的材料,用来给狗子打造防护背心,非常不错!

    最大的问题,牛是耕种的重要牲口,一般农户除非牛太老必须淘汰才会宰杀,周边好像又没有养殖场啥的……但只要能鞣制好,吕律觉得,花点钱,还是能很容易搞到的。

    实在不行,就到收购站问问,这些牲口的皮,他们也是有收购的,往区上跑一趟,让天天盯在收购站兜售枪支的吴彪,在看到有人来卖牛皮的时候,帮忙出稍微高点的价格收购两张还是可以的。

    赵永柯听了吕律的想法,神色有些惊诧,但很快就笑了起来:“我现在多少有些明白,元宝为啥会领着狗崽来跟你混了……你是一个好主人。牛皮能鞣制,你弄到牛皮送来就行。”

    吕律顿时笑了起来。

    他开始在想,元宝它们穿上防护背心会是啥样。

    接过赵永柯送来的豺rou,喂给六条狗。

    这里那么多豺,短时间内,可以让它们使劲吃了。

    吕律随后也取了猎刀,帮着去给这些豺剥皮。

    加上被追风踢死和陈秀清之前射杀的,一共二十八只,这活计可不少。

    一直忙到擦黑,每个人也只是剥了两三只而已。

    晚上的时候,还是啃着馒头,吃着野猪的手把rou,喝着蘑菇汤简单对付。

    在吃饭的时候,吕律安排道:“那么多血rou在草甸子里,血气冲天的,很容易引来野物,晚上的时候,咱们得小心防护着,轮流守夜吧。”

    对于这一点,赵永柯和陈秀清都没有意见。

    也不知道是不是血腥味太过浓重的原因,这一晚上,反倒出奇的安静。

    早上几个人继续去剥皮的时候,也只看到这些rou被一些老鼠之类的小动物偷咬过一些而已。

    又忙活了一早上,总算是将这些皮全部剥下,就挂在周边的林子里风干着。至于那些rou,除了留下一些喂狗外,其它的,被三人用马车送往远处,扔进林子里。

    在这里还不确定要呆多长时间,那么大的一堆rou,也是招灾的,天热,还很容易发臭。

    进山第二天,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和豺群周旋上,这是几人都没想到过的事情,现在危机终于解除,总算是可以安心去找寻獐子和鹿的踪迹了。

    下午的时候,还是让陈秀清看守帐篷和马匹,小磊子那片山石林木夹杂的区域,就连赵永柯的鄂伦春马走起来都有些费劲,干脆就将马匹留在草甸子吃草。

    吕律和赵永柯则领着狗子们朝着小磊子山进去。

    兴许是霉运过了,好运跟着就来,两人到了山上没多久,吕律就已经闻到了麝香的古怪味道,更是没用多长时间,就找到了那只林麝排便的区域,布下了捕猎网。

    第354章 深山鹿鸣

    麝香香得发臭,这能弥漫出很远的气味,说明獐子处于发情的时期,而这片地方,是它的家域。

    从八零年以后,随着改革开放的进行,麝香价格节节攀升,但是,大都是通过沿海地带,转销到了国外才能真正卖到好价格,这年头的国际市场上,一克麝香,差不多三十到四十美刀的样子。

    没听错,是美刀!

    吕律弄到的第一只麝,取出的那些麝香,别看着不多,却也已经能卖到不少钱。当然,这得送到沿海,至于收购站,那就呵呵了。

    等这些麝香多攒一些,再去一趟也不迟,当然,还能带上别的山货,比如棒槌。

    听着价格高昂,但哪怕是在后世,能通过养殖獐子取麝赚钱的企业或是私人养殖户都少之又少。

    有数的也就是一些研究所带动的龙头企业和药厂下边的子公司,但所产的麝香,也仅能满足国内需求而已。

    别看獐子吃的东西有百多种,听着挺复杂,但四时所吃的又大有不同,大概跟分泌麝香这一点有关系,所需要的食物配比挺复杂。

    关键是,这玩意儿所需要的环境要求很高,又相当能蹦跶。单是环境的选取和饲养场所的建造就是不小的负荷。

    吕律这里,建在山脊坡地上的两米多高的栅栏,想从下方坡地往垂直往外跳,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哪怕它能爬树,也没那能耐出去。

    草甸子两侧那么大片林木,远离村庄,又有好水源,这样的环境,倒是养獐子的好地方。

    这年头,私人有能力进行獐子的人寥寥无几,没那技术,也不懂得活体取香的法子,麝香的获取,主要还是靠的杀麝取香。

    国际上因为香水、药品的需求,在往后的时间里,这价格还在不断攀升,也正是这个原因,让国内的獐子遭到大量猎杀而数量大幅锐减。

    吕律之所以敢养,那是因为他懂得这养殖技术,也有现在山里这样好的环境。加上是上辈子就干过的事情,他有这优势。

    当然,他也清楚,也就是这十来年能养,到了后面,养了也不好搞钱了,因为麝香禁制外贸,并且管控极严,想要用麝香在国内外真正卖到好价格,难!

    他只是想瞅准这机会,好好捞上一笔!

    至于以后还养不养,那就得等以后看情况再说了。

    相比起来,梅花鹿的养殖,更长久。

    布置好狩猎网后,吕律和赵永柯两人继续在周边转悠。

    这里是适合獐子的生存环境,周边也很有可能还有,毕竟,獐子的家域并不大。

    吕律不仅仅想捕捉雄性獐子取麝香,还想能不能多弄到雌性獐子,繁殖更多后代。

    当然了,能弄到多少算多少,进山的机会多着呢,以后碰到再捕捉,不断积累就行,也不是非现在就必须弄到很多。

    别说,在山上转了一圈,还真被他们又给找到一只雌性獐子的方便之处。

    獐子的活动路线固定,排便位置也固定,下了捕猎网后,到了傍晚的时候,两只獐子,轻松到手。

    在草甸子又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三人继续往回走,前往第三个赵永柯曾发现过獐子的地方——桦皮羌子,那里有一个林场。

    到了地方,赵永柯作为时不时会光顾并带来野味的鄂伦春猎人,他跟林场熟识的管事人打过招呼,直接将车子寄放在林场里。

    陈秀清也终于可以跟着两人一起行动了。

    捕猎网里的两只獐子,困上一两天还行,时间要是长了,就只是它们自己不断挣扎,也能将自己小命给累没了。

    不能耽搁太久。

    吕律打算今天下午和明天一天的时间,将精力集中到捕捉公鹿的事情上。

    那些母鹿可不能闲着。

    林场附近山头,常年有人活动,野物的数量少得多,得去周边更远的山里。

    三人还是先去了赵永柯它们发现过獐子的山林,结果,一路转下来,发现这片地方,根本就没有獐子活动的痕迹,野猪群倒是碰到两个。

    至于梅花鹿,更是连影子都没有看到。

    “律哥,獐子没有,鹿也没有,咱们这趟怕是得白跑了?”

    陈秀清有些心焦,满山遍野,啥踪迹都没有,那可就有些无聊了。

    吕律却是一点都不急。

    他取出鹿哨晃了晃:“金秋九月,山林果实累累,大自然为獐子、狍子、鹿选定的婚期,鹿和獐子是少了些,但会不会是咱们诚意不够。”

    他笑着拿起鹿哨,在休息的时候,不时吹上一两声。

    “今天晚上,咱们在山里过夜,凌晨和早上最安静的时候,有鹿的话,能听到山里的鹿鸣,大白天的可不行!选个地方,咱们早早休息,凌晨的时候再说。”

    吕律骑着追风在林间缓坡上,朝着下边的山间河谷走去。

    到了地方,在河滩边搭好带来的帐篷,烤了几个馒头挺勉强凑合填饱肚子,三人早早睡下。

    大概是心里有事儿,到了凌晨的时候,吕律一下子醒来。

    见赵永柯和陈秀清两人还在酣睡,他倒也没惊动他们,悄悄钻出帐篷。

    没想到,大概是掀开帐篷门帘的时候,声音大了一些,赵永柯也一下子翻身坐了起来:“准备动身了?”

    “嗯呐,时间差不多了。”

    见赵永柯醒了,吕律干脆回去将陈秀清晃醒:“清子,醒醒!”

    这货吧嗒两下嘴巴,伸手在自己胳膊上挠了一下,翻了个身侧卧着蜷缩成一团,呼吸重归平稳,一点醒的征兆都没有。

    “燕子,你咋来了?”

    吕律看着他这样子,淡淡地说了句。

    这话像是有无穷魔力一般,陈秀清在听到这话猛地一下翻身坐了起来:“燕子来了?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