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败给了小皇后 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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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忙又将脸埋下?去。 戚延笑出声:“你?的披风没有兜帽?” “没有。” 戚延停在?了河畔,解下?他的大?氅给她,直接系紧了兜帽罩着她整个脑袋,温夏一张脸皆被这玄色兜帽护着。 再次亲身?体验这奇妙的功法,温夏终于逐渐接受了飞在?半空的滋味。 “皇上不能一直飞么。”对于半道歇了三次的戚延,温夏终于开始发问了。 戚延运气调息,有些语噎:“一直飞,是话本里杜撰的,习武之人也不是铁打的,得?补充体力。” 又停了三次后,温夏嗓音有些委屈:“还要多久啊?” “入城了。” 终于入城了。 戚延提气停在?了一处客栈前。 温夏终于拥有了干净的热水,一直确认着房外并没有戚延的身?影后,才安下?心宽衣沐浴。 她大?半个时?辰才出来,乌发半挽,如绸缎亮泽,换了一身?浅碧色锦衣,系上狐裘。 戚延等在?房外长廊。 温夏道:“多谢皇上,臣妾收拾妥当了。” 戚延目光停留在?她脸上一瞬,道:“包袱不要了?” “臣妾忘了。”温夏忙回身?去拿。 往日都是宫人收拾这些,她装得?手?忙脚乱。 戚延便进屋斟了一杯热茶等候。 只是抬眼瞧去,那桌上的东西竟有如此之多。 十多个精美的小罐子与七八个匣盒,都不知里头是些什么,需要沐浴时?用?。 自温夏手?中拎过包袱,戚延将杯中茶给了她。 温夏有些迟疑地接过,放在?了桌上,没有饮。 那是戚延饮过的杯子。 戚延薄唇轻启,终是没有强迫她,握她掌心时?见是暖的,才放下?心。 他本意只是想给她一口热茶上路。 依旧施展轻功回到了马车上。 但戚延不曾上车,只对温夏道:“你?先睡吧,朕去洗漱一番。” 戚延行到温夏再看不见的地方,整个人都似焉巴的果子般拧在?一起,倒在?了云匿臂间。 梁鹤鸣解手?归来,大?惊失色:“皇上!” 戚延摆摆手?,皱着眉:“无事,只是内息用?过头了。” 梁鹤鸣紧张询问陈澜怎么回事。 陈澜解释完,梁鹤鸣目瞪口呆,也有些不可置信:“你?竟然用?轻功送她进城,就为?了洗个澡?” “那你?们干嘛回来,就住在?城中客栈啊!” 戚延回想方才陈澜找掌柜开房间时?,掌柜的说只剩一间客房,温夏眼睫似蝶羽的颤动,楚楚盈怯地轻轻凝向他。 梁鹤鸣:“只剩一间,话本里都是绝佳的机会,你?竟然不用?!臣这么蠢都知道的道理啊。” 得?云匿渡了些真气,戚延调整过些气力来,冷睨梁鹤鸣:“你?不懂朕。” 回到马车中,温夏仍未睡着,却不曾出声,只在?假寐。 戚延没有拆穿,在?她身?侧躺下?。 假装睡着转过身?,手?臂隔着衾被揽向她。 她只敢轻颤,呼吸急促了片刻,便也安静下?来。 戚延就这般睡去,鼻端是温夏身?上清浅的香气,似与沐浴前不同了,像股橙花,酸涩清甜,似倘佯在?这一片片花海中。 他今夜耗费的这些内力几?天便可补回来,只是累一点罢了,又有什么关系。 他的皇后爱干净有什么错呢。 净房香灰三尺约摸都不够。 第30章 两日后, 队伍终于抵达京都城外的运城,歇在府衙稍做休整。 先前封峦的仪仗已在戚延的命令中停驻在运城, 等?戚延汇合。 浩浩荡荡的禁军蜿蜒如长龙,黑压压的人影,如爹爹战场的宏伟。 大盛旌旗迎风猎动,帝王銮驾奢靡威严,前驾六匹骏马,车饰皆为鎏金。 温夏头一回见帝王出巡的仪仗。 她?与戚延刚成婚那回,戚延出巡南下半月, 带了德妃,当时也是这般的仪仗。 德妃回宫后与她?道,那仪仗足有万人, 排满了长街,沿途百姓皆跪叩, 坐在马车上瞧那黑压压的人头,只觉当皇帝真好。德妃那回虽未坐过戚延的銮驾, 可?日日见着,只说?大得?似后妃茶话的凉亭,可?容七八个宫人打转伺候,里头卧榻极宽,车壁都雕着龙,皆用金子造的。 那回是太后要戚延带她?, 戚延怎会携她?同往呢, 钦点了德妃同行, 太后气得?犯了胃疾。 温夏侍奉在长乐宫, 照料病中的太后,她?那时也会黯然。 可?后来漫长的冷寂岁月, 才知那不过只是她?被厌弃的无数天里,寻常不过的一日罢了。 他?们的队伍停在运城府衙,等?候戚延换乘。 温夏随同戚延入了府衙内沐浴换衣。 一入府门,跪在两侧的婢女皆着宫中服饰,齐声朝她?请安,掌事宫女指引温夏入内沐浴更衣。 洗去?身上仆仆风尘,温夏被扶到镜前。 妆案上摆放着皇后发冠,玉镯翠钿,无数珍宝首饰…… 温夏荣辱不惊,任宫人为她?穿戴华服,待外间吉祥来请后,行出房门。 她?已着一袭靛蓝色凤袍,庄严典雅的颜色,越发衬得?她?肌肤莹白。她?头戴九龙四凤冠,翠盖龙衔东珠,下垂珠结,细步踏行,雍容华贵。 吉祥引她?坐上戚延的銮驾。 温夏踏上矮梯,銮驾中,戚延朝她?伸出手掌。 他?一袭玄色夹金帝王衮服,冠冕十二旒玉串下,一双长眸深邃沉寂,周身皆是帝王强盛的气场,薄唇却似噙着笑在看她?。好像无声在说?,他?以这般的仪仗请她?回宫,足矣显他?对?这副皮囊的诚意了吧。 温夏将手落在他?掌中,任他?带她?坐在他?身侧。 敛下眉,她?心间竟在这一刻分外平静。 哪怕这威风无比的帝王銮驾,她?似乎都觉得?十分平常。 他?现在把迟来的东西还?给?她?,她?就需要感恩戴德了么? 他?就以为,帝王的隆恩,是个人就要心服口?服地受着,跪下谢恩? “饿么,可?曾用过膳?” “方才府衙内吃过,谢过皇上。” 戚延在府衙内准备了膳食,方才伺候她?穿戴的掌事宫女说?,那些全都是戚延怕她?挨饿特?意备的,让她?先垫着。 自运城入京都,还?需八十里路,左右不过一两个时辰。 戚延的手掌未曾从她?手上松开?,指腹摩挲着她?手指。 温夏只觉得?阵阵痒意,忽然想起了四哥哥也喜欢以指腹这样摩挲在她?手指上,她?抽出手,假意整理袖摆。 浩荡銮驾驶入京都,城门处相迎的朝官皆跪叩恭迎戚延回京。 自城门到皇宫,沿途跪满了百姓,万岁声不绝于耳。 武德门前辽阔的殿庭平地,已候满文武百官。 温夏下了马车,被戚延牵住手掌,与他?并肩行在一片山呼声中。 “恭迎帝后回朝。” “皇上万岁万万岁——” “皇后千岁千千岁——” 今日,天空竟升起了艳阳。 这样盛大的场景,温夏见过,她?与戚延成婚,同时举行潦草的封后大典时。 那一日的阳光比今日还?要灿烂。 身侧与她?拜天地的,是礼官手上的龙袍与帝王冠冕。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死了夫君,嫁给?亡人。 她?的封后大典,是太后颁的凤印。 那一日,她?的四周也是有这样盛大的仪制,有文武百官低低窃窃的轻叹或私语。 而这一日,他?们恭敬的眉眼上,皆洋溢着悦色。 眼眶guntang,温夏忽然抑制不住眼泪。 不是因?感动,而是心间难抑的悲伤。 她?所有的一切,原来皆是因?为她?的样貌。 那她?的灵魂呢,被这样的皮囊掩埋在冷寂无光的暗处了吗。 穿过无数跪叩的百官与宫人,戚延携她?登玉阶,受后宫妃嫔的叩拜。 他?低沉嗓音在耳边响起:“你凤冠压得?可?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