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天使与恶魔的交响曲

    「戴维，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想问什么？」

    不知是不是因为前往目的地的过程太过乏味，洛克便打算询问戴维一个问题。然而就算得到戴维的允许，他的脑海顿时一片空白。

    这不是因为洛克没有想到任何问题，而是在于洛克不知道这个问题会不会影响到对方的心情。

    当然这不是怀疑戴维会不会把自己打爆，而是如果这个问题会影响到戴维的精神状态，那么就有可能会让情况变得相当的糟糕。

    然而在洛克苦思自己到底要不要把问题丢出时，戴维也就只是稍微叹了一口气，并用不怎么好听的语气开口。

    「我再跟你说一次，不管那是不是米尔，不管他是否还记得我……我要做的事情依旧没有改变，而且我也不会那么轻易地杀死米尔。既然都懂的话就继续前进，少在那边想有的没的。」

    听到这种话语传入自己的耳中，洛克的脸上自然浮现出一抹苦笑。毕竟如同戴维所说，这可能已经是最后决战了，如果不小心就有可能会遭致失败。

    所以现在已经没有空在那边想戴维与米尔之间的战斗到底会导向什么样的结果，现在眾人能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尽全力辅佐戴维，帮助他取得胜利。

    在眾人下定决心之后，脚步也加快了许多。毕竟没有人知道亚当的灭世计画到底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再加上也不知道上面的潘朵拉与安洁莉卡等人的安危，所以脚步自然也快了许多。

    当眾人的面前出现一道纯白色，且有着天使与恶魔浮雕的大门面前。戴维当机立断选择变身，将自己心中所有的怒气透过拳头释放到大门上。

    轰然一声，大门的碎片宛如迎宾的彩花一样在房间内飞散。一般人看到这副景色，应该都会感到吃惊吧？但是里面的人却丝毫没有动作，彷彿一尊不会因为任何事物而动摇的仁王雕像。

    就算有石头朝他身上飞过来，那个人也可以使用自身的装备将其破坏掉。然后，他将自己的目光放置在那些不速之客。

    当那黑色的人影出现在他的瞳孔中的瞬间，脸上瞬间浮出灿烂的笑容。那个样子，简直就和见到许久不见的故友是一样的。

    「戴维，这就是你的再造人形态吗？感觉很厉害呢。」

    「什么！米尔，难道你全部都想起来了吗？」

    听到米尔的话语，不只是戴维，就连其他反抗军的成员都对此感到震惊。因为根据之前的战斗，米尔应该忘记了自己与戴维的事情。

    然而米尔却露出笑容像戴维打招呼，这就代表他的记忆全部都恢復了。对此，眾人都感到相当疑惑，也想知道他是否不会与戴维战斗。

    「虽然不是全部，但至少大部分的记忆已经想起来了。另外戴维，你和你的朋友们好好的看自己的周围吧。」

    听到这句话，戴维的脸上不免闪过一丝疑惑，不懂为什么米尔要他看看周围。然而当他和洛克等人一同人观察四周的情况时，那份震惊又再度浮现出来。

    周围有无数的培养罐，里面的内容物全部都是米尔之前使用的圆球浮游炮。照斯洛克的话语来看，那个东西是用与米尔一起被抓走的孩子做出来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天晓得有多少人都被做成这该死的鬼东西了。看到这些惊人的事物之后，戴维便有些恼火的看着米尔。

    「米尔……这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该不会，许多人都……」

    「是啊……虽然有些难过，但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毕竟，要给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得到救赎的话，就必须要依靠这些事情才行……」

    「救赎？你到底在想什么鬼东西？你该不会是打算用这些玩意儿，去屠杀阿卡迪亚的人们嘛！」

    面对戴维的质问，米尔却只是笑而不语，那个样子简直就好像是默认对方的答案一样。想到这点，戴维的脸上不免衍生出了怒意。

    他记忆中的米尔，是一个哪怕自己会受伤吃亏，也不会任凭情绪与慾望伤害别人事情，更不会对他人见死不救的人。但是现在的米尔，已经没有那时候的光彩。

    他很想质问米尔为什么变成这样？为什么变成一个为了目的就对他人的不幸视若无睹的混帐？紧紧握住形成的拳头下，手指藉由怒气的装填，随时都有可能将自己的手掌贯穿。

    然而米尔却好像没有注意到戴维的怒气，兴奋的将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拿出来和戴维分享。

    「对了！戴维，你知道吗？那个杀死米娜姐和其他孩子的人，已经被我杀掉了。这也算是替米娜姐他们报仇吧？这点是不是很棒啊？」

    「谁在乎那棒不棒……我只想要知道一件事，你该不会是打算用这些鬼东西……去屠杀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吧？」

    儘管斯洛克的死讯让戴维一瞬间理解反抗军听到政府瓦解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是那些事情对现在的他根本算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他现在只想要知道，自己的家人到底想要做什么事情？到底是打算给这个世界带来多大的灾难？种种的疑问，伴随着渴求的目光全部都朝着米尔射过去。

    面对这些质问，米尔的笑容虽然没有任何一丝改变。但是却也浮现出一种悲伤的气质。接着，米尔敞开了双臂并穿上了天使再造人的战甲。

    「你知道吗？戴维。我一直都很想要帮助他人，但是这个世界太过残酷了，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拯救任何一个人。但是，在遇到亚当先生之后，他指引了我道路。」

    「道路？你的意思是杀人吗？」

    「虽然这条路相当的坎坷，但是却也是拯救人类最确实的作法。放心吧，我不会独自一人活着的，等到给予大家救赎之后我也一定会跟上你们的。」

    「少把我说死了！你这混帐弟弟！还有谁要求你做出这种事情了！你们那无聊的春秋大梦，就由我来打碎！」

    米尔的话语终于让戴维忍无可忍，说出来的话语除了愤怒还戴有着些许的悲伤。他无法接受那个满腔热血正义的青年，居然变成了以大义为名进行屠杀的疯子。

    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将米尔打醒，不然的话就真的在也救不回他了。面对戴维来势汹汹的决定，米尔的语气也不再温和，剩下的也就只有作为兵器的惨忍。

    「真想不到……本来对他人见死不救的戴维居然会想拯救人类……不过算了，我本来就决定要给予你救赎，所以……就让我送你上路吧。」

    米尔轻轻地弹了一声响指，无数的圆球浮游炮如同接受号召的士兵一样聚集在米尔的身边。看到这么多数量的圆球浮游炮，所有人都不免感到一阵恐惧。

    然而戴维宛如驱散所有人心中恐惧的狂风一样，直接衝了出去，将所有的意念灌入拳头后就挥了出去。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攻击，米尔立刻进入防御动作。

    然而强烈的攻击让米尔的身体如被大槌击中的铜鐘一样，开始出现颤抖的现象。米尔万万没想到，戴维的攻击居然会如此的强力。

    但就算这样，米尔也没有打算让自己输给戴维。要是在这里倒下的话，就没有人可以拯救所有人了……抱持这样的念头，米尔立刻控制圆球浮游炮，准备朝戴维的背后发动攻击。

    不过在圆球浮游炮发动攻击之前，蓝色的光芒闪烁于整个房间。一瞬间，圆球浮游炮全部都失去功用，直接掉落在地上。

    看到这点，米尔马上意识到了是戴维的那些朋友们在作祟。毕竟之前的战斗，就已经看过对方用了同样的手段了。

    对于这些妨碍自己的人，米尔当然是不可能会轻易地放过。然而考虑到对方所使用的装备，要对付他们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尽然如此，那就用数量来压制对方。想到这点之后，米尔就立刻让大量的圆球浮游炮朝洛克等人的方向飞去。

    看到数量如此壮观的圆球浮游炮朝自己逼近，洛克等人就急忙使用装备对这群大军进行反击。然而就算让第一批的圆球浮游炮失灵，之后也会有新的来接替。

    所以现在洛克等人已经自身难保，要帮助戴维也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就算如此，戴维要阻止米尔的决心不会有任何一丝改变的。

    而且也多亏洛克等人吸引了大量的圆球浮游炮，现在要对付的圆球浮游炮就只有米尔身边的五六颗左右。不过就算如此，戴维也还是不能轻忽大意。

    抱着这样的念头，戴维就以飞快的速度靠近米尔。米尔见状立刻用自己的剑挡住对方的拳头，同时也派出两颗圆球浮游炮到了戴维的背后。

    不过在圆球浮游炮准备发动攻击之前，戴维就来一个漂亮的后空翻躲开了对方的攻击，接着拳头毫不犹豫地打在圆球浮游炮上面。

    在这样的衝击之下，圆球浮游炮瞬间停止了运作。然而就算除掉了比较麻烦的武器，戴维的心情也没有特别开心。

    毕竟这可是用孤儿院的孩子做出来的武器，不管是谁都应该没有办法在攻击自家人后还可以后还可以当作没事的吧？但就算戴维的内心感到不快，米尔也依旧还是朝着戴维发起猛攻。

    而且更糟糕的事情是那些被光芒照射到的圆球浮游炮重新啟动，这些东西如果不是靠近戴维就是靠近洛克等人。看到这样的状况，不管是谁都应该会认为这是大事不妙吧？

    虽然潘朵拉准备给大家的武器可以瘫痪圆球浮游炮的能力，但是看这个样子是无法完全支撑太久，而且能源也不可能无穷无尽。

    如果不快点解决的话，等待所有人的就只是灭亡，所以戴维也就决定要尽快解决米尔。这样的念头，如同燃料给予他如同流星雨一般的拳击。

    面对这样的攻势，米尔也自然不甘示弱，立刻使用高强的剑术与戴维的权术互相拚搏。双方互不相让的攻击之下，火花也不断地挥洒于这个空间，彷彿这场战斗就是一个完美的艺术品。

    但是这样的战斗对两人根本就不算什么艺术，只是互相伤害彼此的打架。而且，宛如挖掘埋藏在土中的宝物，过去的回忆如走马灯一样不断涌现在眼前。

    那时的两人常常会因为一些小小的理由吵架，但是最后的结果自然会是和解然后一起与孤儿院的大家一同享用那些平淡却又美味的料理。

    但是那个时光早已无法復返，两人现在不是在同个孤儿院长大的少年，而是相互对立的天使与恶魔，更是决定了这颗星球所有人类的命运。这点，他们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因此，两人在战斗的时候都是竭尽全力，完全不给予对方一点反击的机会。同时也在寻找可以致胜的关键，哪怕那是会牺牲自己的生命。

    看着两人互相战斗的身影，洛克的眼中不免闪过了些许的悲伤。恐怕没有人想到只是一个懦弱居然会让事情变成这样，本来互相打闹的兄弟反目成仇，这不管是谁都会觉得相当的难过。

    「洛克队长！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了！」

    「没错，如果你要懊悔的话可以等到之后再说。但是如果在这里死掉的话，就什么都做不到了！」

    罗迪与艾文的声音，如同照耀黑暗大海的灯塔一般，把身陷迷惘的洛克给拉回了现实。洛克看到眾人正在拚死战斗，甚至就连看起来相当冷静的艾文也显得相当激动，自己的脸上不免浮现出苦笑。

    或许与潘朵拉等人相遇的缘故吧？现在的自己可能老是在懊悔过去做出来的选择。这也没什么不好，但是现在这个状况根本不适合这么做。

    「抱歉，各位。如果我们还能活着回去，那么事后就听我抱怨吧。」

    「那是当然的，如果队长需要的话，那么我就会听的。」

    罗迪爽朗的笑声直接让洛克的脸上浮现出高兴的神情，接着眾人就开始尽量清理眼前的圆球浮游炮。然后再进权力祈祷戴维能够取胜，替这个星球找回希望。

    另外一方面，戴维与米尔之间的战斗也到了高潮阶段。此时米尔找到了对方的破绽，所以就决定退后一步。

    然而戴维却没有意识到米尔的意图，直接将自己的拳头挥了出去。然而米尔却利用这个机会，朝着戴维的手臂狠狠地挥出一剑。

    一阵光辉闪过，戴维的手臂就瞬间在半空中飞舞。看到这一幕，所有人的心灵都快要被打入绝望之中。

    但是戴维还是没有放弃，他趁着米尔只在乎那隻被砍断的手的瞬间，将另外一个拳头朝着对方的胸口击出。那一瞬间，米尔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用力地打了一拳。

    强大的衝击迫使米尔直接倒在地上，身上的盔甲好似无法承受戴维的拳击，就这样直接碎裂。

    圆球浮游炮因为米尔受到影响而停下了功能。而戴维也死死的看着米尔，脸上的表情也将胜者的证明表现出来。

    「战斗已经分出胜负，米尔你还是快点放弃你那无聊的理想吧！」

    「呵呵……要阻止我，光只是把我打倒是不够的……等到时间一到，所有的圆球浮游炮就会自主行动，去袭击所有的人类……要真的破坏亚当先生的计画，就只能……杀掉我……」

    「你说……什么？」

    听到这句话，戴维的神情显得不可思议。他以为只要打倒米尔就可以了，但是却没想到必须要取走对方的生命才可以阻止这场灾难……想必是那个亚当在搞鬼吧……

    如果可以，戴维现在很想要衝到上面去狠狠地殴打亚当一顿，然后逼迫他解除米尔身上的系统。但是现在大门已经关闭，想要逃出去是不可能的。

    所以现在，戴维只能将希望寄託在潘朵拉身上，希望她可以帮忙解决米尔身上的问题……然而米尔似乎是看出戴维的请求，便露出无奈的苦笑。

    「没有用的，亚当先生为了避免我可以独活，就将所有可以切断系统的设备全部都除掉……就算真的可以切断系统，我也会死的……」

    「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没有开玩笑……好了，接下来就看你了，你不是要拯救世界吗？捨弃自私，成为大公无私的英雄拯救这个世界吧……」

    米尔脸上的笑容显得相当的灿烂，但是那份笑容之下却也带着对自己命运的无奈。好像他已经决定放弃生命，要求戴维夺走他的生命。

    看着这样求死的弟弟，戴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的看着米尔并高举拳头。看到戴维的举动，洛克想要阻止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悲剧发生。

    此时，事物粉碎的声音回响于整个空间之中，感觉就好像是戴维无言的怒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