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他上的是自己捧在手心里的meim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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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医院办公室。 “如果是这样的话,作为一个医生,我不建议你留。”罗闫还在写病历,头都没抬起来过。 “不好的概率很大,当然也可以赌,但最好确保你能支付得起代价,生产后如果出现健康问题,面临的不仅仅是金钱压力,更多的是精神情感上的痛苦。” 罗闫抬头:“当然前提是你能正常分娩,你现在的情况若离了医院,孩子流掉是早晚的事情,你自己做选择吧。” 苏融脸色煞白,扯出个勉强至极的笑,“我明白了,谢谢医生。” 她转身离开办公室,石芊恰好进来。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石芊站在门口关切的问道。 “没事。”苏融摆手。 “芊姐,帮我办一下出院手续吧,麻烦你了。” “……出院?你不保了?” 苏融身子僵了僵,抹了抹眼角的湿痕,沉默的往楼上走。 “怎么回事?你跟她说什么了?”石芊看着罗闫,他表情一丝没变,捻着钢笔淡道:“我批准她出院。” —— 季节无知无觉悄悄的轮转,时间转眼就从漫天落叶的秋天转入了寒风凛凛的严冬,今年冷的不行,却一直没有下雪。 刘琎大衣上染了一背的风霜,才踏入阴森森的医院,他觉得还不如在外边吹风,站在里头,冷的不是皮rou,而是心。 走廊里,他隔着玻璃指着重症监护室里的男人,躁气上脑,很是急切的问道:“已经三个月了,他到底什么时候会醒?” 医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摇了摇头:“伤的太重了,虽然你送来的及时,手术是做完了,但能不能醒要看天、要看他自己能不能挺过来。” 刘琎听得心里不是滋味儿,谈个破恋爱也太他妈伤筋动骨了,他后半辈子打光棍儿算了。 果然宝贝meimei轻易是动不得的,不然下场就是如此惨烈,全身都插满管子,闭着眼睛,啥也听不见,每天靠机器和药剂吊命,在刘琎看来贺戍这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又是几个月后,温暖的春天到了。 而这一年的开头很不寻常,海城发生了很多事,堪称天翻地覆。 言家突然就倒了,公司破产,言仲森因为几桩命案锒铛入狱。 石氏正发展得如日中天时,执行总裁却消失了,谁也不知道石琅去了哪里,那天他逃了和温婉茹正式的婚礼,毫无理由的扔下新娘和百位亲朋宾客,从此踪影全无,海城再也没出现过他的消息。 而温婉茹却疯了,因为婚礼的第二天,第一论坛上忽然冒出个人全网曝光了她年轻时的一些丑闻。 匿名者义愤填膺地爆料温婉茹为了抢走亲meimei的男朋友做过很多极端恶劣的事,比如下催情药使尽浑身解数勾引meimei的男人,更过火的是居然还蛇蝎到雇有性病的流氓强jian自己的亲meimei。 不过meimei没被流氓强暴,倒是她自己被十几个脏马仔轮过的大尺度视频满天飞,匿名者还贴出了她怀了不知名马仔的孩子入院就诊的几张照片,铁证如山,完全没有作假的痕迹,舆论炸锅,到处都是骂声。 这些事的揭露,使得温婉茹一夜之间精神崩溃,人直接疯了,她跑到贺戍的病房里,猩红着眼眶,狠毒地摘了他的呼吸机,要不是碰见临时起意过来探望兄弟的刘琎,贺戍现在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不,应该是盒子里的骨灰了。 春去夏来,贺戍还是没有醒。 刘琎穿着无菌服进入监护室,站在病床边,“喂,知道吗?海城变天了,权力的游戏又换了一批人玩。” “对了,我最近查到一件被人有意掩埋了二十几年的旧事,很有意思,你绝对会感兴趣的,毕竟是关于你的身世。” “你meimei的踪迹我暂时还没查到,但我觉得她应该是安全的,帮她抹去痕迹的人应该就是救她的人,这个人背景很不一般,我动了很多关系也查不到。所以你快点醒吧,你自己去查,否则再睡下去,你meimei就该嫁给别人了,到时候我只能看你的笑话了。” 贺戍还是那副样子,纹丝不动。 他气得犯了烟瘾,摸来摸去,发现穿的是一次性无菌服,他要是敢在里头起个火星,估计那个夜叉大夫会把他杀了。 出了病房,刘琎碰见了两个熟人。 三个大男人挤在吸烟室里,面对面站着却都摆着副死人脸,跟要打架似的。 “医生怎么说?”叶灏翔捏着烟,浓眉一直揪着。 刘琎摁灭烟,背身:“没长嘴啊,自己去问啊。” “你怎么说话呢?”陆光霁去扒他的肩,却被叶灏翔拦了,“行了,别惹他。” 他手插进裤袋,眼一垂,懒得理后面的陆光霁跟叶灏翔,兄弟都躺了八九个月才来看还算什么兄弟? 刘琎这人对兄弟是没什么道德底线要求的,他脑子里就一个义字,不管兄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认准了,那就是一辈子的兄弟,能过命!他颇看不起因为点破事就决裂的男人,况且贺戍cao的是自己捧在手心里的meimei,又不是他叶灏翔跟陆光霁,至于么?上纲上线的。 暑走寒归,又是一年四季更迭。 第二年的冬至,躺了十五个月的贺戍终于苏醒。 刘琎乐得买了一沓酒和rou,坐在他病床前大口的吃。 “她还没找到是吗?” 塞了满嘴牛rou的刘琎嗯了一声,“不过也没在对她不利的人手里,应该是安全的,至于为什么没回来,原因不可知。” 慢慢的,刘琎把这一年多发生的所有事一一道来,悉数告诉了他。 听了一堆劲爆的料,贺戍的面色都没怎么变过,当说到他母亲的丑闻和发疯拔他呼吸机时,若不是有意去观察,看见他眼里汹涌起伏的波澜,刘琎还以为他死了一次后就刀枪不入了,什么事情都能平淡的接受了。 “阿琎,谢了。”贺戍握拳和他相撞。 “嗐,兄弟之间,甭讲这些个虚的,等好了,你请老子痛痛快快喝一夜就成。” 一个月后,海城第五精神病院。 穿了身单薄黑色风衣的贺戍踩着皮鞋一步一步踏入这所疯人院。 推开最里间的房门,有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安静的坐在那儿。 他一进来,女人一下笑得跟花儿一样,她撒腿跑过来,手抓着他的小臂。 “儿子,你伤好了?” “你是来接我的么?快接妈回家,妈精神很正常,根本没任何问题!这群医生危言耸听,都在诬蔑我!还搞非法拘禁,不停给我打针欺负我,你替我告倒他们!” 贺戍唇角上挑,却没有笑意,瘦削的脸冷的骇人,逼近她的脸,讥诮道:“谁是你的儿子?” “你的儿子不是早就死了?七个月你就迫不及待的引产了。”他一把捋下她的手腕。 女人脸色微变,“阿戍,你在乱说什么,你不是活的好好的?” 贺戍拉了拉衬衫领:“让我想想,应该叫你什么好呢?跟融融一样要喊你一声姨妈是么?可是我觉得你不配!” “你胡说什么,我才是你亲生母亲!”温婉茹大声尖叫道,似完全接受不了这个称呼,一听就崩溃了。 贺戍从兜掏出一张纸,扔在地上。 “精神分裂把你自己都骗了,你到底是有多爱我爸那张脸,多恨温知椿这个人,抢她的男人,还抢她的儿子!” “不,不可能,你是我儿子!” 贺戍抓着她的衣领,眼尾泛红,额头鼓起好几条青筋:“你陷害我母亲不成却反被凌辱的这段记忆大概是你的毕生所恨吧?所以你才会精神分裂,不断的自我欺骗!想象那晚的男人是贺铭才能喘口气是么?你故意下药迷晕他造成假象,把马仔的孩子嫁祸给他,害得我母亲远走他乡。可你还不放过,因为你盯紧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你成功的偷梁换柱,让她孤零零的在国外找了我四年,好几次自杀未遂!温姨妈,你真的是条蛇蝎,你居然还能自救,你应该一辈子活在地狱里!” “不……不是的,你别信,我没有!” 温婉茹抓着头发嚎哭,当辛苦埋藏了二十几年的真相揭露出来,她把自己骗得都不信了。 贺戍一把推开她,冷声:“我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情分在今天已经消磨殆尽了,其实一年多前的那场车祸我就抵消了所谓的母子情了。温姨妈,你就永远待在这里做梦吧。” “别,阿戍,妈求你,别走!”她拖住贺戍的手,不让他离开。 “滚!”贺戍狠力扬开。 温婉茹跌倒在地上,眼眶红得像流出了血,她突然变得诡异的镇定,牵唇冷笑道:“你打算去哪?难不成,你还要去找她吗?呵,就算我不是你母亲,你们也是亲兄妹,同父同母生出来的孩子,你们这辈子都别想在一起,你们见不得光的关系就像阴沟里的永远招人恶心的蛆!走到哪里都要被戳着脊梁骨骂luanlun的变态!你们苟合生出来的孩子要么是怪胎,要么是失智的畜生!啊…痛…救…” 贺戍扼住她的喉咙,死命掐过去。 “温姨妈,这一切可都是拜你所赐!”他像扔垃圾一样甩开她,摔门而去。 房间里回荡着像业报般的回音。 “下地狱的那个人只会是你。” 她愣愣的听着,不停的流泪。 贺戍站在医院门口,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天空。 海城这一年的冬天还是没有下雪,只是冷得骨缝发疼。凛冽的风灌进袖管中,夜灯寥落,他点了支烟,抬步远去。 自此,在一座座陌生的城市,他开始了对一个人漫无目地的寻找。 社会几经变迁,商业日新月异,有人蛰伏后登顶,也有人风光时倒下。 而在一年又一年的无讯中,他好像已经习惯了麻木和失望。 —— 下一章正式开启都市篇。 是很久之前删掉决定不倒叙放在后头顺叙的内容,由于情节的变化,可能会出现一些增减改动,但大体内容不会变,或者完全不改,看我有没有时间改吧。之前看过的宝可以选择跳过,大概影响不了什么。 感谢大家的支持,由于现生比较忙,本文连载期惊天地泣鬼神的长,而且文的篇幅也罗里吧嗦写的太长,实在是拖了太久,非常不好意思。进入都市篇,此文也走到了尾声,希望这颗冬菇能尽快的完结。石琅和石芊的番外,应该会放在正文结局之后,哎不知道,看我之后怎么安排吧,也不一定有时间写,愁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