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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五章可能会被退学

    说到这个事情贝珠有了印象,这几天新闻电台日日播放绿湖边境的战况,就连二十九世都出来发表过演讲,内容大致就是卡罗的种族是最优秀的,他们要清洗一切低劣种族,如今面对别国的挑衅,卡罗将会不计一切代价反击,重返昨日荣光。

    这套情绪牌打下来,给贝珠打糊涂了,她想着挑衅别国、无视国际公约法的不是卡罗吗?怎么变成别人了?但是不妨碍卡罗民众的情绪一触即发,恨不得连夜加入去往绿湖前线的部队,今年报考军校的人也格外多,总之,全国上下都陷入了即将要战争的狂热。

    严秀拉着贝珠的手小跑往集合地点赶,从严秀口中得知,参与抗议的学生先从玛丽亚女神像集合一起出发,然后去往珀塞大道。

    两人到了集合地点,她们来得不算早,学校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贝珠从未同时见过这么多的人种聚集在一起,他们年轻又热忱,脸上的表情都是不谙世事的天真,将玛丽亚神像围得水泄不通,有人站在水池边上慷慨激昂地讲话,她们隔得比较远,根本听不清,只能往前面挤,人差点挤成rou饼。

    “我们必须抵抗卡罗这种危险的神权主义,它在将不幸带给全世界,我希望珀塞学院的同学们一起帮助我们,无论你是什么种族。”

    台上的人讲的什么贝珠听了几句就没了兴趣,她环顾四周,被这种无端的狂热气氛所包围,她垂下眼睫,思忖片刻:

    “我也去。”

    严秀激动地抬起贝珠纤细的手腕,给她绑上丝带,贝珠注视着女孩灵巧的手指在自己腕间翻飞,她的脸庞已经泛上红晕,贝珠不知道她还剩下几分理智。

    少女和mama在贵族手底下讨生活,隔着老远看过不少他们欺凌平民的场面,从学校到觥筹交错的宴会,比起学生摆在明面的欺凌,上位者对于平民的绞杀更是杀人不见血,共同点就是,他们绝对不允许平民冒犯他们的权威。

    少女并不打算劝严秀远离这趟浑水,只将后果摊在她面前,希望她能在知道后果的情况下再做决定,于是挑了个较轻的后果告诉她:“严秀,我们可能会被退学。”

    严秀的手指顿了顿,强迫自己露出了个轻松明快的笑容:“没关系,至少我们参与了一场正义的活动。”

    她和自己皮肤相贴的位置全是汗,贝珠这才知道她心里是有挣扎和恐惧的,珀塞学院的赞助费很高,一个学期最基础的就得花费百来万,对于普通家庭是笔不菲的开销,即使这样,哑乌的家长挤破头也要把子女往珀塞送。

    严秀做出这样的决定,无异于将自己整个家庭的命运架在火上烤。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两人牵着手被人群裹挟着往前面走,他们声势浩大,不少看热闹的卡罗人跟着他们走,队伍逐渐壮大起来。

    平时门可罗雀,只有贵族的马车方能通过的珀塞大道今天分外热闹,有位较为肥胖的外籍学生像只青蛙般跃上阿厄渡斯神像,他的声音热忱很有力量,对着人群声嘶力竭地呐喊:“菲洛归还绿湖!绿湖是德加纳的!卡罗是在和菲洛狼狈为jian!二十九世这种行为是极其无耻的!”

    这一举引起了不少卡罗人的不满,他们将手上的东西往那学生身上砸,面上阴测测地诅咒道:“你们这些低贱的褐种人,滚出卡罗,卡罗不欢迎你们,今晚秩序之神将索取你的性命,割下你的头颅,我要吃下你的rou!”

    维持秩序的卫兵还没有来,卡罗人和抗议的学生们已经“打成一片”,场面一度相当混乱,这一幕被不少记者记录下来。

    很快配着枪和剑的卫兵们就骑着马过来了,他们穿着黑色军装,面容冷肃,罔顾马蹄下的人群,甩着鞭子不管对方是卡罗人还是外籍人四处乱抽,众人在无情的马蹄下抱着头四处逃窜。

    眼看一位抱着孩子的母亲即将在马蹄下发生不幸,幸好被一位瘦弱的男人向后大力扯过,他的rou体垫着女人狠狠撞在了墙上,他眉头紧皱,显然撞得不轻,那女人死里逃生,留着眼泪弯腰向男人道歉,没等男人回应,抱着孩子火速逃离了现场。

    “是他……走,我们去看看。”

    严秀对他很是熟稔,拉着贝珠快步上前扶住男人令他站稳,担忧地看向他:“虞非白,你没事吧?”

    贝珠默不作声地打量眼前的男人,他个头大概一米七五左右,和严秀站在一起差不多和她一般高,人十分瘦弱,衣服空荡荡地套在身上,瞧着像根毫无营养的老树干,头发倒是很茂密,也是很久没修剪了,让人不得不怀疑他全身的营养是不是都用来滋养毛发了,男人的双唇很薄,嘴皮子应该很是利索,人看着很活络精明,两只眼睛精光闪闪,滴溜溜地转,似乎一秒一个主意。

    他抬起胳膊瞅了眼刚刚撞在粗粝墙壁上的手肘:“没事儿,谢谢关心,我皮糙rou厚的,耐cao。”

    他放下手注意到严秀身边站着的贝珠,她金光闪闪地站在那里,哪怕是不说话都很吸引人的注意,男人的眼里先是闪过惊艳,随后看到她绑在手腕的绿色丝带,哎呦一声,纳罕道:“真是稀奇,卡罗的贵族竟也会参与这种事。”

    严秀捂着嘴笑出声:“你误会了,她是贝珠,和我同是哑乌,我当时也闹过和你一样的乌龙,她和你是同个院的,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她?”

    男人的眼里掠过一道诧异的神色:“我竟不知道我们院还有这么位大美人,您好,我是虞非白,是个石头人。”

    似乎不难看出他的身份,因为他身上穿的衬衫领口都洗破了,裤子还有补丁,但他举止却不显局促,似乎对自己的处境已经习以为常,贝珠虽然不喜欢他滑头的长相,唇角还是漾开了抹礼节性的假笑:“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