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狼王求欢
凝视着他赤裸发抖的身躯,诸骁迟疑了一下,随即低下头,默然捡起天帝被撕破的衣物,把它盖在对方身上,未发一言,便起身离开了魁斗山。 他的身形高大挺拔,但在这时,他却像一只被霜打了的大狗,浑身上下弥漫着落寞的气息。 “......混账。”望着他的背影,肃长琴觉得心里有些酸苦,他倚靠着身后的树木,在原地坐了许久,才勉强扶着树干站了起来。 让他走,他还真走!真是个没良心的小畜生。 听着耳边风拂林叶的沙沙响声,肃长琴闭了闭眼,旋即挥动衣袖,迅速返回天庭。 即便心里十分不爽,想抓到诸骁狠狠给他上几鞭子,可如今的他还有更重要的事,那便是休养生息,有足够的法力和灵力与罂珠的魔性相对抗。 回到天庭后,肃长琴以提升法力为由,免了好几日的朝会,见天儿就待在寝宫里,除了吃喝,便是蒙头大睡,谁也不见。 他的原形是三界之巅的赤金蛟龙,强悍骁勇,上可吞日月,下可搅翻四海,以往,仗着自己身子壮,肃长琴没少在妖界和冥界折腾,斩杀妖魔乃是家常便饭,可这一次,和诸骁的意外交合却让他很是疲惫,尤其是夜晚,他总觉得私密处又酸又涨,用手轻轻去碰,仿佛还能感受到那小畜生在体内进出的胀痛之感。 接连好几夜,天帝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只要一闭眼,他就能看到诸骁那张沾着汗水的脸。 陛下.....好紧、我想进去.... “嗯哈.....!别,不要!”肃长琴抓紧被褥,猛然睁开双目,发现只是梦境后,他坐在床边怔了怔,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身下湿了一片。 荒唐......朕怎么可能想那种事,就算想要,也是那小畜生匍匐在朕的脚下,听从朕的命令....他怎么敢,怎么敢强迫朕?! 每每想到这儿,肃长琴就恨不得把当日的记忆消除了。 怒气、怨气还有无法排解的情欲一并涌上心头,让肃长琴越来越烦恼和暴躁,为了逃避这古怪的感觉,他只能静坐在桌前看书,有时一看便是一整晚。 “陛下,您没出什么事吧?”这天,肃长琴正漫不经心地翻动着手上的书,耳边忽然响起了一个稚嫩的声音。 听到小灯灵的话,肃长琴翻书的动作一停,淡声道:“朕能出什么事。” “可是陛下的味道和之前不一样了哎!而且您的脸色也比以往红润很多。”了了趴在他肩上,埋进他的肩窝猛吸了一口气,着迷的感叹道:“好香.....” 肃长琴不以为然道:“是吗,朕怎么闻不到。” “嘻,小狼去哪里了?陛下怎么不让他陪着?”了了又好奇的问道。 “朕.....你这小东西,问这么多作甚,到一边儿玩去,莫扰朕看书。”听小灯灵问起诸骁,肃长琴的心猛的一颤,立刻用严肃的口吻说道。 “哦.....”了了悻悻地撇嘴,只好拖着小尾巴趴到了桌子上。 此时的它还不知道,天帝被夺走处子之身后,不仅会散发出初识情爱的蛊惑气息,就连身体也暗暗起了变化,宛如成熟的花蕊,正等待着孕育丰沛甘甜的蜜液。 尽管天帝取消朝会是家常便饭,大多数上仙并未放在心上,但距离紫微宫不远的一处观星宫,却是探知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师父,您瞧,此次陛下闭关后,帝星突然大亮,这会不会是妖界要完蛋的征兆呀?” 仙雾缭绕的大殿上,只见一名容貌清秀的童子站在丹炉前,指着紫微宫的方向惊呼道。 在他身边,有位灰发老者正施展着法力,把流火注入面前的炼丹炉内。 听闻弟子的话,老者猛然睁开眼,望向他所指的方向,抚了抚胡须道:“不错,帝星越亮,那些妖魔便不敢接近天界.....不,不对!” 起初他赞同着小童子的话,但掐指一算后,老者的面色骤然惊变:“紫微宫南移,帝星震动,这.....这乃是陛下失身的预兆.....!” 看到他晦暗的脸色,小童子不解地皱眉:“师父这是何意?” 老者即扑通一下跪在大殿上,颤声道:“不好....不好!天帝的处子之身被破后,将会与占有他的人纠缠不休,直到两个人中有一人陨落,这孽缘方可中止....中止呐——!” 说罢,他便跪伏在地上,哀恸的嚎啕大哭起来。 听闻这话,小童子的脸也逐渐变得苍白。 师父是观测天界星宫的上仙,百年来,只要经他口中说出的预言,都会一一灵验,倘若陛下真的被孽缘缠身,那么天界将会陷入大乱..... “观星老儿,你刚刚,说了什么......?” 正在小童子惊疑不定时,他们身后忽然响起一道阴冷的男声。 “天.....天尊!”观星君回身一看,在看到释渊阴鸷的面容后,他苍老的五官开始止不住的抖动:“您,您怎么会来.....?” 释渊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径直走上前。 “尊.....尊上,啊呃!!” 没等观星老君下一句话出口,释渊就死死扼住他的脖颈,暴虐地把人提起来,厉声道:“刚刚.....你说了什么?!” “咳呃!!尊、尊上.....陛下他.....”被男人掐住咽喉,悬在半空的观星君很快就两眼泛白、面目发紫,可即便如此,他断断续续的低喃道:“陛下他.....已被妖物破身......呃咳啊——!!” “住口——!!给本尊住口——!!!”听见那两个字,释渊像疯了一般,手掌猛然用力,竟活生生掐断了观星君的脖颈。 “咳.....呃。”随着他的动作,观星君的眼珠一暗,瞬间没了气息。 “师父.....师父!”看见这一幕,旁边的小童子已然被吓得魂不附体,望着释渊狠戾的脸庞,他整个人就像被钉在了地面,面色惨白,一动不动。 “诸骁......那个该死肮脏的牲口,本尊、本尊一定要亲手挖出他的心脏——!”释渊松开手,咬着牙关,痛声吼叫道。 “师.....师父......”面对观星君的尸首,小童子哀叫一声,哭着跪了下来。 此时,释渊冷戾的眼神突然转到了他身上。 “不.....尊上饶命,我不会说出去的.....啊啊!”察觉到他妖邪杀戮的视线,小童子刚要求饶,却被释渊抬手击中了天灵盖, 吐出一大口血水,僵直着倒了下来。 “......两个蠢货。”审视着他和观星君的尸身,释渊扬起唇角,随后把手变幻成狼爪的样子,在尸体上留下猩红可怖的爪痕..... 刹那间,门扉紧闭,血溅三尺,原本静谧肃冷的观星宫像被妖魔入侵似的,充斥着令人发怵的血腥和邪祟。 .......... 凌晨,玉树上的朝露凝结,流光铺在白玉砌成的宫殿上,一切显得异常平静。 可来来往往的天女却屏住呼吸,不敢靠近紫微宫的大门,生怕把里面的天帝吵醒激怒,又要挨一顿“好果子”吃。 不知是为何,自从陛下停了朝会后,脾气就越来越暴躁且让人捉摸不定,譬如头天晚上还对着玉树说悄悄话,第二天就让人把树砍了再重新种一棵,再譬如,上一刻还夸今日的酒酿的不错,下一刻就把酒壶砸了放声怒骂...... 天帝发疯了,疯的厉害,疯到了连狼王都不见也不找的地步。 方圆百里,人人自危,都绕着紫微宫走。 这天,诸骁正在门外值守,天帝的寝宫里忽然传出一阵打砸声,随后端着盘子碗筷的天女就灰头土脸地走了出来。 “陛下息怒.....陛下息、啊!” 被吓到的小天女连连后退,正要撒腿跑,却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险些摔个底朝天。 “当心。”诸骁连忙扶住她的胳膊,帮她稳住了双脚。 “多、多谢狼王,您怎么....在这儿?”看着他俊逸的眉目,小天女红着脸,磕磕巴巴道。 诸骁没有答她,而是用深沉的眼眸盯着天帝的寝宫:“发生什么事了么?陛下不肯吃饭?” “呼.....是啊。”听他一问,小天女马上倒起了苦水:“已经好些天了,这不,厨房做的地瓜粥,我刚端上去,陛下就把桌子掀了。” 说着,她给诸骁展示着手上破碎的器皿:“陛下连地瓜和山药都分不清,还说看见地瓜就想吐.....我也是没招了。” 山药和地瓜.....分不清么?听过她的话,诸骁看了眼她手里被打烂的粥碗,脑子里猛的掠过一个沙哑粗粝的声音。 狼君.....狼君快看,狼君好厉害,狼君可要说话算数! 琴天,你在哪里?你,还好么? “陛下长居高位,忙于三界的纷扰之中,分不清人间的瓜果也是常事。”回过神来,诸骁安慰着眼前的女子。 “也是。”小天女点点头,又叹气道:“陛下瘦了,还不吃饭,再这么下去可怎么办啊.....哎,狼王,奴婢先退下了。” 说着,她躬了躬身,快步离开了宫殿。 “陛下,你这是,想惩罚自己,还是惩罚我....?”她走之后,望着紧闭的殿门,诸骁握住双拳,随后腾空一跃,离开了天界。 午后,发完火的肃长琴正在桌边闭眼假寐,门外忽传来天奴的通报声: “陛下,天钦君召集了众上仙,说有要事求见。” “天钦君?”天帝睁开金眸,冷哼道:“这个时候敢说要见朕的,都是不怕死的。” “.....是,他,他们正在外面等着呢。”天奴小心翼翼的说道。 “那就去听听,他又要干什么吧。”想到锁住诸骁的那条铁链,肃长琴站起身,跟着天奴走了出去。 “陛下——臣等恳请陛下严惩狼王!” 外面日光正烈,刚推开门,一股热意便席卷而来,而天钦君的呼喊声,更让肃长琴感到烦躁。 “天钦君,你这话什么意思?”他皱了皱眉,命令天奴搬来一把座椅,坐下来冷声问道。 “回陛下,狼王虽已戴上锁妖链,他却并未像陛下所说安分守己,反而犯下杀生之事,就在今日,臣察觉到锁妖链有异动,这才....前来禀明陛下。”天钦君站出来一步,期期艾艾的说道。 听完他一番话,肃长琴的表情没有多大变化:“你说狼王犯下了杀生之事,那朕问你,他杀的谁?你可有证据?” “这.....”天钦君被他问的一呆,又高声道:“臣没有证据,只不过,一旦锁妖链有异动,就是、就是狼王起了杀念,恳请陛下彻查!” “呵.....”听见他的话,肃长琴嗤笑一声,从“悔婚”上了天庭后,诸骁不知对他动过多少次杀意,若是让这群老不休知道了,还不得吓昏过去。 “天钦君,你无凭无据,仅凭那条破链子有异动,你就断定狼王有杀念,还跑到朕面前大呼小叫.....” 天帝用手支着下颌,淡漠地盯着天钦君:“朕真的很想知道,你是哪来的胆子——!” “可是陛下.....” “启禀陛下,狼王回来了!” 听闻他的话,天钦君还想争辩什么,却听身后的天奴细声说道。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便嗅到一股浅淡的血腥味,回身一看,便见诸骁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陛下,各位同僚,你们闻见了吗!这血味,是....是从狼王身上传来的!”看着狼王疏冷的面容,天钦君心下一颤,立刻高呼道:“臣的感知没有错,狼王定是犯了杀孽,否则.....这血味是哪里来的?!” 说罢,他直挺挺地转向肃长琴,等待着对方主持公道。 众目睽睽下,肃长琴只有开口询问道:“狼王,你作何解释?” 虽说是问话,可他的语气却有一丝克制的温柔。 “臣去打渔了。”望着他鎏金色的双眼,诸骁不紧不慢地从背后取出一样东西,放在了众人眼前。 众人定睛一看,狼王所拿的东西,还真是用长线穿好的几条鱼,新鲜肥硕,还沾着血。 “这,这.....”旁边的天钦君看傻了眼,顿时有些结巴。 “本座想吃鱼,便去打渔了,有何不可么?天,钦,君。”此时,诸骁突然转向他,寒声问道。 他的声线十分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霸气,让端坐着的天帝暗暗捏紧了座椅,脸色微微泛红。 “臣,这,你....”感受到诸骁身上的凶劲,天钦君仓皇地后退两步,颤声道:“荒谬!陛下,狼王定然有所隐瞒,陛下一定要彻查.....” “本座若想隐瞒,你早就被本座咬碎骨头了。”但没等他说完,便被诸骁淡淡地打断:“本座在妖界吃的可是新鲜的人rou,区区几条鱼,算得了什么。” “嗬——”此话一出,全场哗然,瞧着狼王那双野性的狼眼,在场的上仙皆露出惊惧的神色,尤其是天钦君,已然是一副快要被吓哭的样子。 “陛下.....陛下要为臣做主啊,狼王当着您的面儿都敢这般大放厥词,要是私下里,他岂不是要杀.....” “够了!” 就在天钦君欲哭无泪时,肃长琴忽然喝止了他的话:“天钦君,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若你怀疑狼王杀生,便去查实,而不是对朕指手画脚.....” 顿了顿,他冷声问:“你是在教朕如何管教朕身边的人吗?” “不....不,臣不敢!”看见天帝眉峰间聚着的怒意,天钦君连忙低下头,做噤声状。 “滚下去。”肃长琴收回目光,闭上了双眼:“狼王也退下吧。” “这,是.....臣等告退。”天钦君不甘地握了握拳,便跟着同僚们转身离开。 诸骁也用衣物把鱼裹好,没有在紫微宫外多留,而是直接去了后厨。 夜色将至,比起天宫其他地方要热闹的后厨燃起了炊烟,火红的烟雾腾空而起,好似深秋的湖面,把天界映成了绯红色。 偌大的厨房里,有几名天奴和天女正端着锅勺,查看着菜肴的火候。 “嘿,都别干了,快放下手里的活儿,到陛下寝宫布菜!” 正在他们手忙脚乱时,一个穿着鲜艳的天奴突然走进来,冲他们比划道:“小周天送来一桌子给陛下补身的佳肴,你们快去摆桌,布菜!” “真的吗?我就说啦,还是尊上最心疼陛下啦。”一名天女闻言,当即放下手里的活儿,喜笑颜开道。 “你这小仙,就你嘴快,快,快都去吧!”大天奴笑着催促道。 “遵命——!” “快,快走!” 待众人一哄而散后,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诸骁拿着手里的鱼看了许久,才缓缓走进还在冒烟儿的厨房,把亲手捕捞的鱼洗净、切块儿,看着它煮熟散发出香味后,他却并未把它端出去,而是放在了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 从后厨出来时,望着漆黑的天色,诸骁这才想起今天是他值守的日子。 想到这儿,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沾着鱼腥的衣裳,不由得在心底苦笑了一下。 要是被那个养尊处优的人看到了,又该遭嫌了吧? 可转念一想,他怕是不会有触碰肃长琴的机会了。 于是乎,狼王只能硬着头皮,直直地走进了紫微宫。 寝宫里很静,又明亮如春,刚走进去,诸骁就闻到了一阵鲜美的饭菜香味,他皱了皱眉,觉得这味道有点熟悉。 “愣在那里做什么?”就在他犹疑之际,里面忽然传来肃长琴微冷的声音:“天奴是怎么教你规矩的?” 对方的嗓音有些沉,像是喝了酒,透着一丝属于成熟男子的蛊惑力。 “回陛下....今晚,是诸骁值守。”诸骁捏紧手掌,哑声回应道。 “你.....”听见他的声音,肃长琴一愣,随后低声道:“过来吧。” “是。”诸骁应了一声,便越过宽大的屏风,来到了天帝面前。 “陛下,有何吩咐。”他在桌子前站定,两眼始终盯着地面,十分规矩,又格外镇定自若。 可只有诸骁自己清楚,他不敢看肃长琴,从天帝身上漫出的气味,那一缕缕素雅冷傲的香味,像紧密的绳索,会牵引出他更深、更狂妄的欲望。 “抬起头来。”这时,坐在桌边的肃长琴又命令道。 “......是。”诸骁闻声抬起头,便和天帝的双眸撞到了一处。 今夜的肃长琴穿了件素净的天青色薄衫,那淡雅的颜色在灯火下几近透明,敷贴着他饱满的胸膛和有力的腰身,使他看起来精悍而贵气,可那微湿、冒着晶莹水珠又衬得那张脸无比性感,让诸骁感到有点口干舌燥。 在天帝身旁的桌上,摆满了小周天送来的山珍海味,有色香味俱全的吃食、馥郁的酒液,还有名贵的灵丹补品。 “过来伺候朕用膳。”和他对视片刻,肃长琴忽然说道。 “是。”诸骁盯着一桌子的佳肴,狼眼闪动,眼底有几分妒火。 即便如此,他还是端起碗筷半跪下来,把那些菜肴夹进了碗里。 “陛下请用膳.....陛下?” 就在诸骁准备把菜夹到天帝面前时,肃长琴却慢慢抬起双脚,踩住了他强壮的大腿。 “朕的腿脚乏了,给朕揉一揉。”面对狼王错愕又僵直的神态,肃长琴慢悠悠的命令道。 “.......”望着放在自己腿上的那双玉足,诸骁绷直了脊背,刚想伸手按揉它们,却又停了下来:“诸骁,不敢冒犯玉体。” “呵.....不敢?”听见他的话,肃长琴强忍着身体深处的痒意,冷笑道:“朕倒是看你敢的很,怎么,狼王就这点胆识?上过了、弄爽了,便翻脸不认变缩头乌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