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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 赌命之徒

    ※为便于大家拥有良好的体验,除了第一句之外,袁导的所有三脚猫英语都自动翻译成中文。

    再次提醒,袁初上赌桌是迫不得已,赌博害人家破人亡,请勿尝试。

    现实中赌场的规矩会为了最大程度薅玩家的钱而变来变去(并出老千),此处默认本场21点的规矩都已由马戏团设定好。

    “呃……你听得懂吗?”袁初又确认了一遍。

    天鹅女微笑着,没啥反应。

    “Check……呃,the Poker,please?”

    天鹅女点点头,将牌用标准方式展开给袁初看。袁初将手肘支在桌面上,面色凝重地看着牌桌上的牌。天鹅女只展示了十几秒,就想迅速把牌收起。

    “牌真的少了一张。”特案组确认道。手环上传来的震动提醒了袁初,袁初的嘴角微微抽动。

    欺负他不会计牌,就想在他面前出老千啊?

    更让他惊异的是天鹅女其实是能听懂另一种语言的,这让他不禁想到,曾经可能有人也坐在这张椅子上,这张牌桌前,然后被不知道哪种死法撕成碎片。

    而在不计算积分的情况下,有自信上赌桌的、还会要求计牌的人,绝对比他玩得好。

    “停,我认为你们少了一张牌。”袁初抬起头,望着天鹅女的眼睛,眼里带了些阴沉。“你们马戏团不是最害怕破坏规则吗?如果被玩家发现出老千,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也可以不遵守规则了?”

    天鹅女微微退后了一些,身后的翅膀微微抖动,眼里流露出有些恐惧的神情。

    即使它们并没有多少人类的思维模式和情感,也能从袁初身上残留的血腥味中嗅闻出他到底做过什么。

    如果这个人不遵守规则,那事情会发展到什么地步?她无法确切地思考,但依旧不敢面对这种可能性。

    “开玩笑的,最后一张牌在这里,洗牌吧。”

    袁初微笑着抽出一张金色的扑克牌,推到天鹅女身前。“你数数,这样两副牌就完整了。”

    “快洗牌发牌吧。”袁初催促道,他并没有多少把握,但自己准备的东西能派上用场的感觉就是莫名地令人愉悦。他没有留给天鹅女重新上一副牌的机会。

    天鹅女的上半身只是穿着抹胸的纯白色舞服,比起浑身花里胡哨的小丑来说穿得实在是太为简约,除了抽走一两张牌之后也做不了什么。

    “希望你不要再违背规则。”袁初再次善意地提醒。

    而工作室的特案组成员看着他俩的对话,一脸汗颜。

    “袁初他这……是在威胁马戏团成员?我没听错吧?”姚元元确认道,“这口气怎么听都很像在威胁人家……”

    “自信点,说不定就是呢。”徐杰伟叼着棒棒糖点点头,他喜欢桃子味的,菠萝味也不错,就买了个混合口味的。

    “队长,你怎么看?”有组员向关苍提问,“他真的很神奇。”

    关苍看着屏幕,若有所思。

    姚元元戳了戳那个问话的组员:“你本来就知道队长话少你还问他,注意工作。”

    天鹅女开始乖乖洗牌,金色的扑克牌如流水一般从她的手中流转而过,加上天鹅女雪白而优美的身姿与金色的长发,整个画面相当赏心悦目。

    袁初也看得非常快乐。

    一个创作者的审美本能,本能地喜欢美的东西。

    将牌洗好收整之后,天鹅女再规规矩矩地将牌收叠好,放在赌桌上。

    天鹅女开始发牌,发完之后,天鹅女的面前有一张明牌一张暗牌,天鹅女发完牌之后停下了,她现在不会再次认为袁初不懂规则。

    她的面前摆着一张黑桃A。

    而袁初的面前摆着两张朝下的牌。

    天鹅女停下来,就是为了等着袁初往赌池里下筹码。

    袁初感觉到自己的手镯响了一下,这是让他只压上一个筹码。

    这样风险会更小些。

    袁初却从旁边的筹码堆里取出两枚筹码,放到了赌池中。

    原因无他,赌场往往不守规矩,而他就是有种强烈的直觉,时间拖得越久,马戏团出老千的频率只会越高。

    一般来说,这种赌桌上庄家只希望玩家快点来快点走,同时一下押上大量赌注,赌场以获得利润最大化。

    巧合的是,袁初此刻也是这么想的。

    他的鲁莽影响了会场里的“观众”,电子音开始重复播放哄笑和鼓掌声,但因为赌桌上的灯光太亮,袁初只要把视线投向赌桌之外就什么也看不见。

    如果袁初输了,他会再次损失掉两个筹码。或者不止两个。

    袁初下了注之后,拿过自己的两张牌,这两张牌都是背面,没有显示牌面大小。

    每个赌场的规则并不相同,有的赌场会直接给玩家发两张明牌,牌面上会直接显示玩家到底拿到了几点。而有的赌场则不会这么设置,会给玩家发两张暗牌,让玩家自己翻。

    其实这两种都没什么区别,只是后者更刺激一点。

    袁初翻开第一张,是一张“黑桃A”。

    一张A可以视作“1”也可以视作“11”来算,是一张相当灵活的牌。

    看来运气不错,袁初心里稍稍放心了一些。一张熟悉的黑桃A似乎在预示着什么,毕竟是在一个这样的环境之中,任何一点细微的暗示都会让人觉得有所联系。

    趁着翻完第一张牌给的勇气,袁初翻开了第二张牌。

    一张“红桃10”静静地躺在桌面上。

    一张黑桃A,一张红桃10,这在二十一点的赌桌上并不是不可能发生的情况,但一定是相当特殊的情况。

    如果玩家开局在没有进行其他cao作的情况下拿到了这两张牌,那就意味着他是“黑杰克(Bck Jake)”。

    一张牌面为A的扑克牌可以代表“11”,而一张10则是原原本本的意思,这完全可以视为21点,也就是21点游戏中的最高值。

    如果玩家是黑杰克,手上的初始牌面是一张A和一张10,而庄家不是黑杰克,那么天鹅女必须按照1.5倍筹码赔付他。那么按照本来2枚筹码的下注额来看,袁初就能拿到3枚筹码。

    但一切显然并没有那么简单,因为赌局显然还没有结束。

    袁初看向对面天鹅女面前摆着的两张牌,一明一暗,已经显示出牌面数字大小的明牌是一张红桃A。而这张牌,也正正好是他刚刚补回去的那张扑克牌。

    如果他不将这张牌塞回去,那么此刻他们所拥有的牌面比起现在可能是千差万别,也绝不可能遇到现在这种情况。

    命运总是在按照它既定的轨迹前行,就像电影的镜头如何拆散、拍摄、剪辑,最后还会回归到统一的叙事线上。

    天鹅女翻开明牌之后,也没有继续催促袁初,她此刻不会再认为袁初不懂规矩。

    而此刻袁初需要做出的抉择很简单,是否在天鹅女面前还没有翻开来看大小的牌面上押注“保险”——一种预防庄家拿到一张“A”后再翻出一张“10”从而成为黑杰克的保险措施。

    而这个保险显然也并不是没有成本的,他需要押上本来赌池中押注额的一半,也就是他必须押上一枚筹码。

    他现在手上只有八枚筹码,如果再押上一枚筹码那就只剩下七枚筹码了。而他必须上赌局也并不是为了钱,是为了整个队伍的四个人——可能需要排除白子悠——能活下来。

    押,还是不押?又是一次二选一。

    袁初恍惚觉得,自己在遇到马戏团之后就一直在做选择题。而每次靠的似乎都是运气,又似乎不全是。

    天鹅女用手指轻轻叩击牌面,无声提醒袁初押注。

    一切会这么巧合吗,袁初和马戏团的庄家都是Bck Jack?会议室里的特案组成员都跟着紧张起来。

    袁初忽然低低笑了一声,轻声念道:“Bck Jack……”

    Bck jack。

    Bck joker。

    不理或理。

    去或不去。

    要牌或不要牌。

    保险或不保险。

    生存或死亡。

    聚光灯绚烂的舞台,狰狞死亡的小丑,小丑腹部的大洞和他满手的血,梦里他穿的是小丑的戏服。难道这一切真的就只是巧合吗?

    他忘不了他看到被他按在地上揍得满头是血的小丑时是什么情绪,即使他多次尝试躲避,尝试说服自己自己是正常的,在这个混乱而荒诞的空间内,他在朝小丑挥舞拳头时仍然在笑。快乐随着小丑眼眶里的红绿色血液喷溅而出,沾染了他满身满脸。

    聚光灯下的高挑男人稳稳地坐着,手指摩挲着堆叠着的筹码的最上面一枚——

    就当所有人认为他要将这枚筹码投入赌池当作保险的时候,他的手指圈住所有筹码,往筹码池里一推。

    筹码倒塌的声音十分悦耳,他将所有的赌注都押进了这场赌局!

    “袁初,你疯了!?”姚元元猛地从会议室的椅子上站起来,瞪大眼,“你不要命了吗?!”她的声音里带了哭腔,这是关乎命的赌局啊!

    就连一向看好袁初的许莎都在微微摇头,面露遗憾。看来袁初也控制不住地被这个空间的环境影响了……

    “无论如何,协助好袁初。”即使如此,她依然开口,他们不能因为个人情绪影响到工作。

    而赌场周围,电子音制造出的观众的欢呼声和哄堂大笑声尖锐而刺耳,几乎要刺破袁初的耳膜。

    天鹅女的脸上露出不可抑制的喜色,这个玩家也失控了!赌场巴不得玩家快速地、彻底地输个干干净净!

    “我押保险,而且加倍。”袁初礼貌地微笑,对面前的天鹅女说道。

    听到要押保险,天鹅女看了一眼她的暗牌,再翻开暗牌。

    一张方块10。

    现在她的手上有一张A,一张10,这代表她也是黑杰克。

    玩家和庄家,双黑杰克。

    保险生效,平局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