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篇（一）

    啊，真是个可悲的女人啊。

    我看着眼前这个盖着红盖头的女人心里这样想道。

    “礼毕，送入洞房！”

    在众人的祝贺下，我与她一起进了洞房。我看着丫鬟把她扶到床边坐下后，朝她行了一礼，道：“待会我会命人将膳食拿进来，嫂嫂吃了便早些睡罢。”

    我行完礼，转身便要离开。

    “不能让我见一眼相公么？”她突然叫住我道。

    我停在门口，没有回头，说：“你们现在是夫妻，嫂嫂想见早晚都能见到。只是哥哥近日实在病得厉害，不然也不会让我代与嫂嫂行这成亲礼。”

    “我从前就听人说相公自小身上便有疾。不知是什么病，我好让爹……”

    “嫂嫂！”我打断她的话，“哥哥的事您现在不必太过着急，往后的日子还长，这些你早晚都会知道。”

    从那里出来后，我回到了喜宴上。我环视了一周，最后视线定格在那张最热闹的酒桌上。

    “程老爷，你可真是好福气啊！”

    “是啊，是啊。”

    “儿女双全就不说了，如今你家大公子又娶了城里有名的美女许春锦做妻，这以后的福气更是少不了啊。”

    “仲南，承蒙诸位赞誉了。”程仲南笑着举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爹，”我走到他面前行礼道，“如若无事孩儿便先行告退了。”

    程仲南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有些生气道：“胡闹！今日是你大哥大喜的日子，宾客们都还未走，你就要离开，这成何体统！”

    “……是孩儿知错了。”

    我心里想着，如此这般只怕要让麻烦哥哥辛苦一阵子了。

    “这位就是程老爷家的二公子吧！”

    “嚯，真是一表人才啊，以后定能娶一位好妻子。”

    我陪笑着说：“那晚辈就借您吉言了。”

    ……

    夜色渐暗，月色渐明。清冷的月光与程府热闹的氛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在程府的深处有一间书房，因为太过偏僻已没有多少人记得这里。归青蹲坐在门槛上，手里提着灯笼，背靠着书房的门。她一会低头看看那快要熄灭的灯笼，一会又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频频叹着气。

    请快些回来罢，请快些回来罢……

    房里的铃铛声越响，她的心就越盼望着主人能快些回来。她已经这里待了快一天了，早已又饿又困。想必，屋子里的人也是如此想的吧。

    月光透过窗缝溜进屋里，昏暗的屋子里仿佛透过了一丝生机。程泽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努力朝着窗户的方向转头。但他的头和脖子被绳子固定住了，这一动，使得身上的铃铛晃动的更厉害了。

    门外的归青听到铃铛晃得这么大声，立即困意全无，将灯笼一放，赶忙站起来把门推开，查看里面的情况。

    房门被打开后，月光倾泻而入，撒满了整个书房。可以清楚的看到书房的房梁上系着一根很粗的红绳，程泽的双手正被这根绳子绑着，手臂被高高地吊起。那根绳子如同火红色的蛇一般紧紧地勒住他的手臂，蜿蜒向下爬满了整个身躯。最后，它顺着折叠的双腿又返回手臂。

    程泽的双眼被蒙上了红布，口中塞上了布团。布团因为在口里塞了很长时间已经被唾液浸湿，起不到作用了。胸口上，黄色圆环贯穿了rutou，两个粉嫩的rutou被分别挂上了铃铛。随着胸口的起伏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再向下，他的yinjing里被插入了一根笔杆粗细的玉柱。玉柱上方用红绳系着一个铃铛。每次当他晃动身体时，铃铛便会摩擦一下他的马眼。

    归青看着这幅景象，不禁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她忽然想起自己现在是个哑巴，心中庆幸着自己变哑了，不然又要挨骂了。

    “归青……是你吗？请帮帮我……”程泽的声音很小，小到几乎听不见。

    但归青听见了，即使听见了她仍旧继续关着房门。

    “我只是想喝水……求求你……”

    归青关好门，又恢复到原来的姿势，一边摇着头一边叹着气。突然，一旁的草丛里发出了声响，吓得她立刻站起身来，她屏住呼吸盯着那里。

    从发出声响的草丛里，一个漆黑的人影扶着树踉踉跄跄地走出来，嘴里还一边嘟囔着：“啊，奇怪我怎么会来这里……”

    待归青看清人影后，她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完了，刚才的那个不会被看到吧？不过，他喝成这个样子明早肯定会忘记的吧，嗯，一定会忘记。

    归青在心里双掌合十祷告着。

    那人像是没看到归青一样，在嘴里念叨着什么，踉踉跄跄地走远了。

    ……

    归青见我过来，便立即提着灯笼到我面前行礼。

    我挥挥袖子示意她退下，但她仍站在原地。

    “有谁来过么？”我问道。

    归青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木牌递给我。

    我接过来看了看，不禁笑道：“呵，以后帮我好好留意着。”

    归青点点头，俯身便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