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阿千
23 阿千 昀皇贵妃要气炸了,在碧泉宫天天咒骂昙妃,恨不能拿个小人用针扎个遍。 他怎么也没想到,就在自己忙得脱不开身的时候被昙妃钻了空子。本以为皇上只是一时兴起,几天后就会招幸他人,哪知竟然上了头,和昙妃夜夜笙歌,形影不离。 此刻,他把晔贵妃,暄妃和李常在都叫来商量对策。 晔贵妃道:“颜梦华也不知用了什么鬼法子,突然转了性,十分孟浪,皇上已经被他迷住了。” “所以咱们要想想办法,转移一下皇上的注意力。暄妃,新排练的舞蹈如何了,已经练好了吗?” 暄妃满脸沮丧:“早练好了,几天前我去请皇上来看,皇上看到一半就走了,听说直接去了思明宫。” 晔贵妃奇道:“你怎么不留住皇上?” “我哪敢啊……”暄妃无奈,“皇上也是看往日情分才过来的。” 昀皇贵妃道:“腿长皇上身上,人家要走咱们总不能抱着大腿不让走。”叹口气,转而对李常在说:“听说皇上前两天去了你那?” 李常在心里一惊,生怕被针对,连忙起身:“也没待多久……” “没过夜吗?”晔贵妃问。 “皇上就问了些事情。” “什么事?”昀皇贵妃问。 李常在脸红了:“就是……房中事,问了些花样玩法……” 昀皇贵妃打断道:“不必细说了,想来也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事,八成问完了就跟那贱人实践去了。哼,不要脸!” “颜梦华是受什么刺激了吧,怎么忽然变了?”暄妃疑惑,“那天我碰见他,还穿着春天的衣服,衣服轻飘飘的,一迈步就成了只花蝴蝶,可招摇了。” “他现在得意忘形,顺天王重新掌权,从灵海洲又给他送了两大车的东西,一车真金白银,另一车全是极贵重的华服美饰。” 晔贵妃咳嗽两声,喝了热茶镇住后用手帕擦擦嘴角,说道:“我听说一件事,皇上前些日子去玉泉宫,好像临幸了一位宫人。” 这事昀皇贵妃也听说了,玉泉宫的人来上报,问要不要彤史记录,他一口回绝,但晔贵妃这时候提出,他明白暗示。既然昙、旼二人可以弄出个白茸来对付他,那么他自然也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叫什么来着,模样如何?”他换了个姿势,从章丹怀里接过灰猫,有一搭没一搭地逗弄。 晔贵妃早做了准备,答道:“姓余叫阿千,模样顶好的。” “是吗?” “我已经把人叫来了,就在我宫里,哥哥要不要招来看看?” 昀皇贵妃笑了:“还是你想得周到,现在就叫过来,你们大家也都瞧瞧。” 没一会儿功夫,章丹领着一个纤素的宫人来了。 “奴才阿千,见过几位主子。” 规矩不错,比白茸强,昀皇贵妃说道:“你抬起身子,让本宫看看。” 阿千跪直,但眼睛还是垂着不敢乱看,只盯着高位脚踏上的一双云锦鞋尖等着评判。 众人这时都看清了,均暗自赞叹,确实美丽,皮肤白皙,五官姝丽,尤其是额间的青绿,虽是胎记,但生得细长玲珑,如仙君的花钿。 胚子不错,论模样不知比白茸强多少倍,就算跟昙妃比也不差。昀皇贵妃站起身,绕着阿千转了一圈:“皇上要了你几次?” “回皇贵妃,一共三次。” 其他人互相对视,晔贵妃是第一次听说,好奇:“这么多回,白茸知道吗?” 阿千有些茫然。 暄妃道:“就是昼嫔,他知道皇上临幸你的事吗?” “第一次知道,但后两次……奴才也不知他知不知道。” 昀皇贵妃冷笑:“昼嫔失势,被罚入冷宫,你想不想取代他继续伺候皇上?” 阿千跪伏:“能侍奉皇上,是奴才三生有幸。” “好,你回去等着,自有彤史找你,这些日子晔贵妃会教导你宫中礼仪和常识,你要用心学。” 阿千退下,暄妃迟疑道:“要是他也跟白茸一般真得了圣心……” “白茸是运气好,钻了昙、旼二人出宫的空子,否则,就凭他也配!”昀皇贵妃对李常在道,“你也去皎月宫,帮忙一同调教,务必要让皇上离不开他。” 李常在心中苦笑,这真是个倒霉差事。 *** 瑶帝接到彤史的汇报,才想起来阿千,多个美人相伴,他自然是应允的。但一旁的昙妃却心中不满,他才不信昀皇贵妃这么好心替被临幸的宫人讨封赏,对瑶帝说:“按照规矩,可以先封他答应。” 瑶帝此时已经完全记起来玉泉宫的偷情,本想直接给个常在,但看看昙妃,随即改口:“那就封答应吧。” 昙妃不顾还有别人在场,直接窝在瑶帝怀里,娇嗔:“陛下有了新人,就要忘了我。” “哪能啊,朕最喜欢的就是你。”此话不假,瑶帝觉得自己已经离不开昙妃了,一日不见便心痒难耐,有时政务繁忙抽不开身,便把人直接招到御书房,就在休息的软榻上嬉戏一番。 昙妃并不领情,神情哀怨:“陛下这话对谁都说,我才不信。” “那你要怎么才信?” 昙妃眼波一转:“我说怎样陛下便怎样吗?” “自然。” “那要是我让陛下把心剖给我看呢?” 瑶帝痴笑,随手拔下昙妃头上的一根发簪,戳在心口:“梦华要是真舍得,朕便扎下去。” 一旁呆若木鸡的彤史大气不敢喘一下,只见昙妃握住瑶帝的手,用簪子挑开衣扣,嫣然一笑:“我开玩笑的,陛下也当真了?” “你的话,都当真。” 昙妃拿走簪子,对彤史说:“你下去吧,就按刚才说的,给他答应的位份,其余的你们看着办。” 彤史脚下生风,几乎是跑走的。 瑶帝则三下五除二地把昙妃剥光,再行云雨。 *** 昙妃从银汉宫回到思明宫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他匆匆打扮一下,往碧泉宫去。 昀皇贵妃像往常一样,在偏厅里和众人一起喝茶闲聊,一看他来了,微微皱眉:“真是稀客呀,你竟然也记起给我请安。” 他看了旼妃一眼,后者眼神往靠门的位置瞟,他注意到那里坐了一个新人。 “我来看新进的美人,请安是捎带手的,皇贵妃不必记心上。” 昀皇贵妃很不爽,把茶杯重重一放,沉声道:“余答应抬起头,让昙妃好好端详。” 昙妃淡淡道:“多大了?” “快十七了。” “可惜了。”昙妃走近,撩起余答应的长发,“上个月,宫里有位晗贵人……不,是晗贵妃死了,也是快十七岁,还有位楚常在也死了,才十八岁。不知道你能活到几岁?” 余答应求救般看着昀皇贵妃。 此时,昔妃道:“你就别吓唬他了,有意思吗?” “怎么能是吓唬,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是假的,我好心给他个提醒,让他遇事脑子里搭根弦,别到时候被卖了还帮着数钱。” 昀皇贵妃不理他,对余答应说:“别怕,晗贵妃遭人谋害,楚常在死于意外,都是不可预知的悲剧,只要老老实实谨守本分,不会有事的。” 旼妃冷哼一声。 昔妃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觉得皇贵妃的话好笑至极。昼嫔可算得上老实本分了,可结局如何……” 昔妃道:“他谋害晗贵妃,如何算得上老实本分?” “可我听说他是害怕酷刑折磨,不得已才承认。” “此言差矣。”昀皇贵妃道,“证据齐全,他无可辩驳。” 昙妃坐回座位上,说:“不知余答应现在住哪里?” 薛嫔道:“在尘微宫。” 昙妃讶异:“正好是枉死的晗贵妃的住处,晚上睡觉可要锁好门,免得看见冤魂。” 余答应害怕,更不敢说话。 昀皇贵妃很不高兴,说:“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否则一样宫规处置。” 昙妃不屑,低头翻弄衣袖,懒懒地说:“皇贵妃教训的是,我一定谨言慎行。” “大家要无事就回去吧,现在天气冷了,多在屋里猫着,别在外面乱窜。”昀皇贵妃驱散众人。 都散去后,旼妃和昙妃没有坐步辇,并肩在一条僻静的小路散步,他们来到一处小亭歇下,旼妃说:“你最近是怎么了?” 昙妃一愣:“没怎么,我很好,从没感觉这样好过。” “你难道没听到其他人是如何说你的?” “说我什么,我天天伴君,哪有闲心听去。” “他们都说你被狐狸精附体,魅惑君王。” 昙妃笑得前仰后合,忽又戛然而止,正色道:“我还是原来的我,只是其他人看不透而已。” “连我也看不透了,你先前没有这般……” “放荡?”昙妃眼中闪过一丝落寞,“皇上就喜欢放荡的,不是吗?” “可也不能为了迎合皇上而糟践自己呀?”旼妃心疼地说,“我听到传言,说你们在银汉宫里花样繁多,且不说龙体如何,你这样连续数日侍寝,身体迟早要垮掉。” 昙妃又恢复明艳笑容:“别担心,我身体好着呢。” 旼妃知道说不过他,又道:“刚才为何针对余答应,我看他吓得都快哭了。” “他是姓季的弄来的,我看他不顺眼。” “也是可怜人,听说先前一直在玉泉宫做事,两个月前被皇上看中。” “你别被他弱小的外表骗了,他绝不是省油的灯。”昙妃冷下脸说,“皇上前后共三次临幸,绝非偶然,要说这里面没有他自己的筹谋,我才不信。” “这倒是,那会儿昼嫔正得圣宠,能在这种情况下多次侍寝,可见他心思细密。” “说到昼嫔,”昙妃想起来:“听闻你前些日子去看过他?” “我自己没去,是竹月替我去的,送了些东西。” 昙妃问竹月:“你见到他本人了?” 竹月颔首:“是,说了几句话。” “他怎么样?” “清瘦了许多,其他倒还好。” “他没说别的?” 竹月犹豫了,白茸确实问了他关于昙妃的一些事,但他直觉不该说出来,因此摇头:“没了,他似乎认命了。” “那就好,过几天再送个人给他作伴去。” 旼妃不解道:“他被贬为庶人,身边是不许再有人跟着了,玄青又调回太妃身边当差,你怎么再塞进去个人?” 昙妃笑了:“等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