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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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敲门声在门外响起。 商柯冲着时节挤眉弄眼，示意时节去开门。 时节起身时还不忘拿起手机，在熄灭的屏幕上最后一次确认自己的造型。 不错。 头发根根分明，鼻子依旧高挺。 连脸上的痣都帅得恰到好处。 再看看牙。 嗯。 又白又亮。 真好。 商柯受不了时节冲着屏幕呲牙咧嘴的样子，伸长腿给了他一脚。 “快滚。” 时节乐颠颠地还没走两步，只见一个身影从洗手间里缓缓走出，一双手伸上了门把。 “别......” 咔哒一声，门开了。 “......” “早上好。” 门外的许延冲来开门的徐一帆打招呼，还附带一个清爽的笑容。 “把你们宿舍的垃圾给我吧，我一块拿下去。” “啊，早上好。” 徐一帆抬手跟许延打招呼，另一只手顺手提起了门边的塑料袋。 “有点沉，我跟你一起去吧。” “我昨天晚上就放门口了，就怕出门忘了......” 徐一帆和许延的对话随着“哐”的一声关门声戛然而止。 屋里留下了时节和商柯两个人面面相觑。 “......你说，许延刚才看见我在屋里了吗？” 时节看着已经被关上的门，率先打破了沉默。 “冷知识，许延的能力不是透视眼。” 商柯大概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走向。 “好大儿，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 好歹也是自己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狗儿子，看着时节尾巴都耷拉下来的狗样子，商柯多少有点于心不忍。 他趿拉着拖鞋走下床，来到窗边站定。不一会，楼下出现了两个拎着垃圾袋，并肩而行的身影。 商柯冲时节招了招手。 “好大孙，你过来。” “你看楼下那对b人，扔个垃圾还挺有氛围感哈。” “像不像鬼怪，你看过鬼怪没有？哦，你看过。” “像不像那段，就是孔刘和李栋旭拎着大葱，穿过隧道那段？” 商柯连说带比划，致力于为时节的失落添砖加瓦。 “......” 时节走到窗边，内心的酸涩之情无以言表。 “你刚才开门的动作要是再快两秒，就两秒。” 商柯伸出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比出一个一丢丢的手势。 “我现在就能站在这给你和许延拍氛围感情侣大片了。” “拉倒吧，谁家扔垃圾还拍大片啊。” 时节表面上撇撇着嘴看起来很嫌弃。 实际上正在心里构思大片的光影结构和构图。 楼下二人正扔完垃圾往回走，突然许延好像察觉到什么似的，毫无预兆地抬起了头，冷不丁对上了时节的视线。 时节一米八三的身躯猛地一颤，随即一个闪身躲到了一边。 目睹这一套过程的商柯气得直跳脚。 “不是，你躲啥啊？” “我没......” “那许延是美杜莎啊？跟他对视你就变石头了呗？” “不是......” “躲得还挺快，开门咋不见你这么快呢？” “我......我下意识......” 时节我我我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说起开门我就来气。” 看时节这副窝囊样子，商柯心里更窝火了。 “你以前是体育生吧？是吧是吧？” “一米八三体育生，开个门跟让老太太裹脚布缠了似的，看见楼下自行车了吗？那自行车卸下俩轱辘都比你......” “嗯？楼下那自行车哪来的？” “我的我的！” 时节总算逮到个机会叫停商柯的输出。 “正好你让他俩把我车筐里的东西拿上来。” “我前两天出去买的吃的，刚才忘拎上来了。” “啥吃的？” 商柯闻言马上推开窗户，卯足了劲冲楼下喊。 “许延！楼下自行车筐里有东西～拿上来～～～” “好～～～” 许延拉长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看着半个身子都探出去的商柯，时节没忍住开口。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看起来特像gay。” “比我像。” 他紧接着补充道。 商柯闻言赶快收回身体，故作夸张地捂住自己的屁股。 “......” “我说你讲话，讲话很像！” 时节无语，就算他对商柯的屁股有想法，也只有想狠踢一脚的想法。 “没人说过你讲话很gay吗？” “年轻人，你是第一个。” 商柯一把推上窗户，转身用手指了指时节。 “为什么这么说？” “也没为什么，就是之前我见过的gay都......很能说。” 时节拧起眉努力回忆，笨拙地组织着语言。 “但是都没你能说。” “你之前见过很多吗？” “也没很多，但是他们会组队来看我们训练。” 时节说着说着，开始不自然地挠头。 “好家伙，那你这是万0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商柯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时节的表情。 看着耳尖开始冒红的时节，他突然间灵光一闪。 商柯微微一笑，自认为发现了事情的关键。 “你们夏天训练穿不穿上衣？” “......不穿。” 商柯了然地闭了闭眼，语重心长地对时节说： “来，跟我读。” “男德男德，very good。” “...什么玩意” “不守男德，jiba骨折。” “去你妈的！” 楼下徐一帆和许延拎着一堆吃的慢悠悠爬着台阶，要走到台阶尽头时，许延突然叫住了徐一帆。 “一帆？” “嗯？怎么了？” 徐一帆回过头。 “昨晚你和商柯宿舍的门没关吧？” “啊，好像是。” 徐一帆根本不记得关没关门，昨晚发生的事太多了，他实在无暇顾及。 “今晚记得关一下吧，晚上风重，别吹感冒了。” 许延笑着提醒道。 “嗯，好。” 徐一帆糊弄着点头答应。 “对了，商柯身体挺好的。” 许延好像突然想起某件事般提醒道。 “什么东西？” 许延这句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话，打得徐一帆脑子没转过来，没明白关门和商柯身体好不好有什么关系。 “我是说，他身体挺健康的。” 许延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 “他没有哮喘。” 说完趁着徐一帆愣神的工夫，许延先他一步，踏上了最后一级台阶。 “我们回来啦。” 许延推开门，拎着手里的袋子进来了。 “好快啊你们。” 商柯走上前去接许延手里的袋子，赶快打开看看里面有什么。 “徐一帆呢？” “我…回来了。” 徐一帆适时地出现在门边。 他茫然地望向商柯，可惜商柯正忙着检阅袋子里的东西，根本没空搭理他。 “你来啦？” 许延穿过哑巴一样的时节走到桌边坐下，经过时撩起眼皮，轻轻扫了他一眼。 “啊，我......” “…我还买了以前学校门口卖的风干鸭脖。” 时节答非所问，用手指着商柯手里的袋子。 “我记得你挺喜欢吃的。” “谢谢。” 许延手肘支在桌子上，用手腕撑住脑袋，好笑地看着时节。 被表扬的时节有点想原地投一个三分球。 “我天，你买了一个肘子？” 商柯拎着一个肘子走过来，不可置信地张圆了嘴。 “还是生的！” “买肘子怎么了？” 时节一把夺过商柯手里的肘子，放在了桌子上。 “你是不是没吃过阿野卤的肘子？” “他还会卤肘子？” 商柯持续性震惊。 “他什么不会啊？”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没吃过阿野卤的肘子吧？” 看着商柯一脸没见识的悔恨模样，时节血液里的顽劣因子迅速膨胀。 “哎呀，我忘了，有些人来得晚，没吃过是很正常的事。” 看着时节小人得志的嘴脸，商柯心里白眼狂翻。 白眼狼，爹再也不管你了。 你自己追许延去吧。 八百年你也追不上。 “我现在去找阿野。” 商柯决定迅速弥补自己的遗憾，说着扭头就要走。 “我跟你一起去！” 徐一帆趁机一把抓住商柯的胳膊，推着商柯几乎是逃离般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