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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一些日常

    平心而论,萧雨以前不觉得自己是个脆弱的人,从小到大流这种液体的次数屈指可数。然而生理性的泪水也是水,激烈的性事多了,可能会对泪腺具有某种神奇的疏通作用,搞的他和池绛在一起后经常表现得像个娇娇爱哭鬼。

    尤其是在这种类似于心脏被击穿的时刻,会完完全全控制不住。

    私密的唇舌的接触或许是唯一可以缓解这种热意的方式,大脑被火焰烫得宣布罢工,将所有的渴望一丝不剩全部交付给本能,完全像是只急红了眼的野生兔子,带着前所未有的侵略性不计代价地攻占进对方的口腔。

    原本眼有笑意的人被他急切而狼狈的啃噬打断,不到一秒就被席卷而来的深沉热望一同拖入爱与欲的旋涡,点颤两下的眼睫犹如乱流中跌落的羽翅,在此瞬宣告沦陷。

    三年来一千多个日夜,萧雨如履薄冰的行走在这场摧心剖肝的暗恋上,早就受伤的快要看不清自己,其中最难习惯的就是需要不断去压抑那些至深的贪念。

    记得以前有一次赶上放假一个多月见不着面,萧雨夜里躺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觉,闭上眼睛全是池绛的身影。熟练的摸到手机,上划锁屏,微信的界面还停留着,屏幕蓝荧荧的光在漆黑的夜晚刺得人眼睛发涩,无数条已发送的消息刷了屏,就是等不来对方的回复哪怕一个字。

    当时他是怎么做的来着?好像是直接气血上涌大半夜抽疯不睡觉骑车大半宿到人家豪宅门口,在隔着很远的地方傻站着,手里还捧一束路边采的不知名野花。

    印象最深刻的当时地面雨水还没干,身上贱了一路轮胎碾过路面的泥点子,加上骑行剧烈运动过后的汗水,衣服脏的离谱。

    站那没多久他就清醒过来尬的要死,别说去敲门了,就连呼吸都觉得自己多余。正当他想掉头拔腿就走,偏偏赶上这时候天光曦微,远处穿戴整齐一身衿贵的池绛走出大门出现在视野里,单边耳坠摇曳晃动,曲身弯腰,长腿一迈跨进车门,一连串动作流畅从容极了。

    等到低调的黑色轿车驶离,刚刚慌不择路躲在花丛里不敢冒头的萧雨顿时觉得自己像个傻逼,还得加个大字。

    正想着当初的荒唐事,忽然手腕上一丝轻微的疼痛将他拉回了现实,睁开眼睛,近距离看到池绛微微发红的面庞,以及半眯着的眼里危险的光芒。

    “专心。”责备的语气里更多的却是蛊惑。

    “…嗯…我……你……”萧雨舌头打结,肚子里有千言万语看着他却一个字也讲不出来。

    池绛放开对他双手桎梏,一手搂住他的背,一手用力按下他的后脑勺。热吻交缠勾连出细微的yin靡水声,口腔中唾液的甜味蔓延开来,饥渴的舌头怎么吸也吸不够,牙齿划过舌尖留下阵阵电人的战栗,就连口腔上颚的黏膜似乎也成为了敏感的性器官,那里被舔舐会有种极其强烈的快感。

    两片软rou紧贴着吮吸,变幻角度挤压研揉,萧雨一双手放肆地紧紧抱上了池绛的腰。

    以前也不是没有亲过,只是现在感觉太不一样了。

    萧雨听见自己兵荒马乱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夜里难以掩饰,池绛的吻谈不上粗暴,吻他的时候一般都不会造成痛感,但是也绝不温柔,就是会给人以一种极为强硬的态度。所以萧雨每次只要一被他亲就会被勾得全身软成一滩烂泥,一幅任君采撷的模样。

    事实上他股间早就已经湿润的要溢出来了,后xue自从初尝了性事的快乐后,甬道内里的柔软变得敏感,且时不时就会食髓知味地自动收缩,无声诉说着被填满的渴求。

    然而池绛似乎并没有想要更进一步的打算,就只是抱着他亲。

    在肌肤相贴的温度里,在目眩神迷的亲密中,萧雨不记得自己在温柔乡里和池绛抱着吻了多久,到后面大脑缺氧,整个人都很朦胧……也可能是之前折腾的太厉害的缘故,以至于竟让他在迷迷糊糊间睡了过去,连乱七八糟的梦都只浮跃了一会儿便再无打扰。

    再次睁开眼睛,是被风声唤醒的。

    路旁葱郁的树木在车子高速行驶下连成片的掠过,高高低低起伏。

    足足愣了好几秒,刚睡醒的人意识还未回笼,茫然盯着眼前的风景。

    这是什么情况……

    刚刚不还在和池绛接吻吗?

    缓了半晌犹如刚刚宿醉过的萧雨才转转脑袋,打了个夸张的哈欠。鼻端是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气息,不用想池绛也在。

    “醒了?”一如既往冰冷的语调。

    萧雨吓了一跳,回头看他:“嗯?宝贝你怎么在开车啊,司机呢?我们这是在干嘛?”一连串的疑问带着nongnong的小鼻音。

    池绛双手闲闲搭在方向盘上,泪滴型的黑玉耳坠摇晃,眉眼看上去冷峻却也艳丽:“心血来潮想带你去个地方,不希望被人打扰。”说完话见萧雨还目不转睛盯着自己,轻轻偏头凝视他,“放心,考过驾照了。”

    像是被蛰了一下,萧雨脸红的转过头去,按下车窗,呼扇着手让清晨的凉风灌入。

    只是看池绛一眼,控制不住的,那些香艳的、缠绵的画面像是回马灯似的一个接一个涌上眼前。他羞耻的就差用手捂脸了,面颊上的热度越来越热越来越烫,风都吹不凉。

    萧雨一紧张就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鼓鼓的,里仍然涨着却不难受,生姜水过了一夜似乎也不疼了。

    “帮你清理过了,你身体里现在含的是甘油,800ml。”

    才800啊,怪不得是舒服的感觉。

    “萧雨。”

    “嗯?”还在脸红的人反应过激,像是小兔子一样立马竖起了耳朵。

    见他这样,池绛万年冰冷的眼里似乎也浮上了一层朝阳的暖晕。

    “想不到你身上还有一些特殊的动物基因。”

    “??”

    萧雨听得不明所以满眼问号,开车的人斜瞥了他一眼:“早上清理的时候折腾成那幅模样,睡的还是跟死猪一样。”

    “噗……”萧雨乐了,“怎么骂人还这么拐弯抹角的,我不醒你使劲喊我啊。”他想象了一下那场面,乐不可支。

    池绛回过头,像是在回忆什么:“倒也没必要。”

    “等等……话说我们这是要去哪?今天周一吧,不用上学了吗?”萧雨忽然惊悚地想起自己还是个高三学生。

    “现在才5点,来得及。”池绛言语间满是无关紧要的意味。

    萧雨关注点却变了:“5点,这么早啊,你整晚没睡吗?”

    被他关心的人挑挑好看的眉:“除了你,没人可以装着一肚子生姜水还能睡着。”

    “……”萧雨一时语塞。

    的确,他是受虐体质,膀胱里装着姜水他会微妙的觉得又痛又爽,但是并不代表池绛也会,更何况身上还压着个昏睡的他,昨夜对于萧雨来说算是甜蜜的梦,对于对方来说却是实实在在的折磨。

    池家的天之骄子衿贵的少爷愿意忍受这种非人的折磨,仅仅是因为喜欢他。

    “咳……”萧雨两手像是蜜蜂翅膀一样无意识的给自己的双颊降温,“……所以你要带我去哪?”

    “别急,马上到了。”

    车子渐渐行驶到郊区山野的深处,路也越来越窄,没过多久眼前却忽然豁然划入一片晶亮的湖泊。

    两人下车的时刻,正赶上日出,远处的天空被橘红靛蓝驳杂斑斓的云层和漾着粼粼细碎波光的湖面一分为二。

    一眼望去只能看到消失在无尽远处的水平线和清透绚烂的天色,凉意的微风阵阵扑面而来,兜过萧雨的发丝袖口,灌入肺腑,带来薄荷般的凉意与清透。

    萧雨手叉腰站直深深呼吸,感觉自己身体里的浊气都被净化了:“这小风新鲜啊。”

    池绛的发丝被湖风拨的的一缕一缕的缠绕着高挺的鼻梁,为他原本就迷人的轮廓渲染了几分柔和,他将遮挡视线的刘海撩到脑后,然后伸手牵起萧雨,在湖边沙沙的空地上漫步。

    周围低低的山峦覆有一层春意弥漫的嫩草,茵绿之上,丛丛点缀着紫色黄色的小花儿,萧雨小心的走着,无处落脚。

    “长大以后还是第一次有人陪我看日出。”萧雨脸上洋溢着傻笑,眼睛里倒映着金影浮光的湖面与颜色层次丰富的天空。

    不等人接话就被别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你快看那片云,蓝颜色和橘红色搀在一块儿挺好看啊。”顿了顿,“不过大早上的也太安静了吧,一点车声都没有还真不习惯。”

    “在晚上会更安静。”身旁的人回应。

    “这是哪啊我怎么没听说过。”萧雨感到惬意极了。

    池绛耐心解释:“这里本来是要建成高档度假村,我来过几次后,就保留了下来,维持原本的样子。”

    “你以前经常会来这里吗?”言语间满是雀跃。

    “不常来,只是偶尔。”池绛回答的语气和平常没什么区别,但是了解他如萧雨,一下就听出了他此刻心情还不错。

    他是特意带他出来兜风的吗?萧雨被自己的脑补甜到,交握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

    “冷吗?”池绛淡然的眼珠看向他。

    “啊?……啊、有点吧……”萧雨下意识想说不冷,但是话到嘴边还是溜了个慌出来。

    不想给他看出来局促。

    “脸怎么这么红?”

    “凉风吹的。”萧雨脸皮红且厚。

    “你看前面摆的什么,好像是架钢琴,这荒郊野地的怎么会有琴啊?”生硬的扯开话题。

    池绛视线在他脸上顿了两秒才移开,迈步走近漆黑的琴身:“我让人放的。”

    萧雨站在原地注视着光亮的三角琴有些怔愣:“你会弹钢琴?”

    “会一些。”池绛在实木钢琴座椅上坐下,掀开琴盖,清冷冷的眸子看他:“想听什么?”

    ……

    这是要弹琴给他听吗?

    被发问的人不合时宜的想起来不知道在哪里看到的鸡汤,说是一个男人如果只想着把你往床上带,可能只是想睡你,但是如果他会花时间花精力只是为了讨你的开心,那就是真的喜欢你。

    萧雨甩甩脑袋可真毒啊这碗鸡汤,神游间脱口而出:“那来一首义勇军进行曲。”

    池绛:“……”

    萧雨:“……”

    完了脑子短路了……

    “之前没用钢琴弹过,我试试。”池绛修长的十指覆上黑白琴键,沉吟片刻,随即庄重激昂的曲调化作恰到好处的音符,在开阔的山水间流淌。

    这人弹琴的姿势极其优雅,脊骨挺直,多了种说出不来的味道。

    在一旁的萧雨也跟着站直,周一嘛,听着国歌就当提前走升旗仪式了。

    一曲毕,萧雨海豹一样僵硬的鼓起掌:“弹得好好。”

    池绛手不离琴键,看向他的眼中带层浅浅的笑:“还想听什么?”

    萧雨这回谨慎:“你弹什么我听什么。”

    很快流畅轻快的曲调响起。萧雨一耳朵就听出来,是舒伯特的。

    初升的太阳光线打在钢琴上,折射出流光,池绛耳廓的发丝被吹到脑后,他身上常年包裹着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在此刻短暂的消失,就连眉目都是舒展的。

    关于这首曲子,其实有个非常有意思的故事,传言当年舒伯特去一位友人家做客,信手拿起友人家里的一份手抄乐谱,弹奏之后对曲子赞叹不已。结果殊不知,其实这个乐谱正是这位朋友记下的他本人即兴弹奏过的作品。

    萧雨脑子里想着这个故事,眼睛却早已经看直了。

    金色的朝阳,青翠如茵的草地,漆黑华丽的钢琴,远处水天相接的辽阔湖面,以及为沉浸在音乐中为他弹奏乐曲的人。

    萧雨掏出手机用些微不稳的手记录下这一刻,美丽的事物于此定格。相机快门的咔嚓音效似乎惊扰了眼前人。

    他无端地就想要道歉,却见池绛指尖停顿:“站那不累吗,坐我旁边来。”

    萧雨连忙摆手:“不累不累。”

    刚才还欣然演奏的人眉头微微皱起,看着他默默不语。

    萧雨被他看得没办法,一步一步挪过去,慌忙之下坐也只坐了个屁股尖。然而还没坐稳腰就给人捞了起来按到腿上。

    被熟悉的温度包围,萧雨心慌地抓住了池绛的衬衫一角。

    池绛低头,热度拂过耳廓:“你在害怕什么。”

    萧雨体质敏感,半边身子霎时麻了:“抱歉,但你真得让我适应适应。”

    抱着他的人对这个答复颇为意外的模样:“行。”

    萧雨感觉到一只手臂勒上了自己的腰,让两人间的距离更加接近:“左手位置就交给你了,我记得你会弹琴。”

    “不是说适应这个……而且我只是会弹一点电子琴,钢琴不太会。”

    “差不了多少。”言罢池绛在琴键上弹奏了几个音符。

    萧雨听出来这是莫扎特选段,对他来说这段旋律相对简单亿些,萧雨试了一下,手感还不错。

    “很好,继续。”他听到池绛平静地称赞。

    遵循着记忆,萧雨连蒙带猜,渐渐沉浸其中,一颗心却乱的不像样子。

    ……池绛为什么会知道他会弹琴,明明以前从来没有向他提起过。

    他下意识用余光捕捉对方模糊的影子,却不经意对上池绛垂眸看过来的眼神,漆黑如夜,明明是冷厉的神采,却能魅惑人心。

    萧雨收回目光强压下自己跳动不已的心脏,迫使手指继续演奏下去。

    这么阴郁沉重又夹杂着躁动的曲子竟被他们两个硬生生弹出了些许慷慨的意味,期间他因为紧张还会时不时弹错几个音,平添几分滑稽。

    在魂不守舍的情况下集中精神其实是一件累人的事,至少对萧雨来说是这样的。凉风吹干了他额前的一层层细汗,一曲毕,他已经尴尬的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其实吧,我也不是这个水平,发挥失常了属于是。”大言不惭还是会的。

    池绛没有应声。萧雨疑惑转头,却见他低垂着眼睫,已经不知道看了他多久。

    时间在对视中静默一瞬。

    “……你弹琴不用看琴键的吗?”萧雨听见自己这样问道。

    “也不是,你在这,我没法专注。”这是池绛的回答。

    ……

    他没法专注?

    池绛竟然说他没有办法专注?

    这话放谁身上他都不觉得奇怪,但是池绛,池家的人,素来自傲于其变态的自控力,好像任何一件事都没有办法逃脱他们的掌控,一幅高高在上的骄矜模样。

    萧雨在他身边三年,以前为了勾引他同自己上床,使出了浑身解数,很多时刻见他腿间帐篷高支美目开阖难掩欲色,但人家就是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忍住,这份变态般的意志力,一度让萧雨认定是自己魅力不够。

    所以现在……

    似乎可以确定……

    这是句情话。

    萧雨怔愣许久,才声音艰涩地回答道:“可能……是你昨晚没有休息好的缘故,我们去车上睡会吧。”他从不曾想过,原来有一天同池绛在一起后会这么刺激,刺激到能随时随地心脏停跳的地步。

    池绛摇摇头神色不改:“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去。”

    “哦好。”萧雨僵得像块石头,却还是佯装镇定地任由对方牵起他的手往回走。

    “那什么,钢琴就放着了吗,不怕风吹日晒雨淋吗?”

    “不用管,会有人处理。”池绛单手点了支烟,拉着他步伐轻缓。

    “嗯……谢谢你带我来这里,还专门弹琴给我听。”萧雨琢磨了半天,挤出来句话。

    池绛听了却没什么反应,一时之间沉默得只剩下风声。

    萧雨暗地里尴尬地直掐自己大腿,终结话题集大成者。

    “你前几天是不是弹过圣桑的,就是,在家的时候?”

    “嗯。”身旁人薄唇含烟不置可否。

    “很好听,没想到大提琴曲用钢琴演奏也别有韵味。”萧雨由衷的称赞。

    与此同时他也由衷的开怀。原来那个令人难过的夜晚池绛并没有出门去。

    萧雨默默窃喜地消化着自己的情绪,一时间两个人之间又恢复了沉闷的气氛。

    开始他还没发觉,久了以后才反应过来,见对方一直沉默心里又开始发慌。

    “我刚才弹的太差了,你是不是生气了?”萧雨问得小心翼翼。

    “……”池绛停下脚步。

    “我回去以后好好练练,下次不会了。”他认真做出保证,期待池绛的回答。

    谁知下一瞬他双颊被人用力捧住,这力道像是生气又像是珍惜,在此情况下嘴唇都被迫嘟了起来。

    池绛凑近,漆黑的瞳盯着他一眨不眨。

    萧雨神色镇定,睫毛却颤个不停。

    很难形容每次被池绛注视的感觉,犹如心上最柔软的地方被人捏住,犹如迷行途中饥渴的旅者尝到了甘霖,犹如情愿忘却姓名后孤注一掷地献祭。

    “萧雨,喜欢你。”池绛不露声色的表白。

    等了两秒,见他没有反应,池绛又道:“能听懂吗?”

    “能。”尾音喑哑。

    “怎么变这么呆?”池绛狭长的眼中染上危险的兴味。

    萧雨开始挣扎掰他的手:“别看了……”再看下去出人命了。

    池绛昳丽的眉上挑,无言凝滞片刻,然后松开了他。

    萧雨一路晕晕乎乎神魂颠倒地跟他上了车,等到了学校似乎还在沉浸在刚才的情景里,脸颊发红。

    校门口不远处站了个人,沈蔚风倚着他自己的车,头发丝上浮着一层清晨的水气,不知已经等了多久。

    见他们出现,微微抬起了眼。

    萧雨目光与其对上时,发现此人神情与上次那种假意的温和全然不同,被他盯着有种被锁定的强烈不适感。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萧雨不再是那个木然站在一旁连介意都没有资格的人了。

    池绛先他一步下车,他抿唇跟上。

    “什么事?”池绛这话是对沈蔚风说的,语气很是寻常,但是萧雨却敏锐的捕捉到了他话语里的不耐。

    对方游刃有余的笑了一下:“阿绛,这次我可不是来找你的。”他下巴朝着萧雨微扬,阴柔倨傲的模样,“来找这个小美人。”

    萧雨面无表情。

    “他没空。”没等接话茬儿池绛直接给拒了。

    “这样啊,那我就在这等会儿你们。”沈蔚风这人可谓是讲究,说着话的功夫,萧雨就能闻见从他身上飘来的浓郁男士香水味,不算难闻。

    等一会儿是等多久,从早等到晚吗?

    “不用了。”池绛迈开长腿离开,目不斜视,直接将人无视掉了。

    这份无情,果然是池绛。

    虽说萧雨早就领略了无数遍,只不过今天对象换了以后,还挺爽的。

    然而这份幸灾乐祸还没持续一秒,萧雨手腕忽然被人抓住,他下意识回头。

    然后就看见了沈蔚风一双杏眼里赤裸裸的恶意,电光火石之间已将他拉到身前,在谁都没来及反应的时候快速低头在萧雨唇上咬了一口。

    并不温柔,只为目的。

    这他妈什么!萧雨在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冲着他肚子就是一个肘击,但对方早有防备躲过去大半。

    而下一瞬,池绛利落上前钳住沈蔚风还在拉着萧雨的手的手腕,“咔吧”一声脆响,伴随着痛哼,他骨头断了。

    这只手也因此而松开来。

    池绛往日昳丽双眼此刻只剩狠辣。

    沈蔚风和他对视了一眼,疼得冷汗直流,却扯开一个笑容:“我记得……你是有洁癖的吧。”

    暴怒中的萧雨忽然打了个冷颤,下意识地朝池绛看去。

    沈蔚风毒蛇一样的声音还在响:“我碰了他,你还碰吗?”

    萧雨一颗心缓缓下沉,视线忍不住凝聚在池绛的身上,似乎是想要找到什么凭证。可只见早上还与他说着喜欢的人,此刻却对他漠然置之,一双眼泛起阴郁的寒光,冷然地盯着沈蔚风:“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断你一只手。”顿了顿:“再敢招惹他,我要你的命。”

    沈蔚风闻言微愣,接着又笑了起来,笑里有癫狂有喜悦:“原以为你是捂不热的……没想到在你心中你我之间也有情分。”话落笑意消失,转了转眼睛,对上萧雨:“我说你,听见了吗?”

    “听见你是个不要脸的。”萧雨瞥了眼他扭曲的手臂,攥紧拳头,脸色煞白。

    沈蔚风这股发疯的劲儿,他是懂的。应该说比谁都能理解他。

    用这种不入流或者说难以理喻的手段,不是想要接近池绛,只是不想让其他人接近罢了。

    关于池绛的洁癖,萧雨同样清楚,因此他背在后面的指尖正不受控制地发抖。

    又是几声脆响,沈蔚风的手臂原本只是断了的地方,听着像是碎了。池绛打开车门,将疼的直喘气的男人像是扔垃圾一样将他扔了进去,薄唇吐出锋利的言语:“以后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很烦。”

    车门碰的一声关上,沈蔚风脚来不及收回去,被大力墩了一下,整个人又是疼的一颤。

    “走。”这句是对萧雨说的。

    等到他走远,衣服下面掩埋的银链被牵扯,后者才如梦初醒,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