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老爷吃了我的一根大
第二十一章 虽然这两人都肯定是命比我贵重的，必定会想方设法给自己安排好各种保障措施，但我想了想，还是得多一道防线。 大皇子这把少不得要破釜沉舟一把。不然等秦钰和宁潇澄回来，合起伙对付他，他就算有皇帝的支持，也没用了。 宁潇澄和秦钰商量的结果是微服出行，虽然大张旗鼓公开身份会更安全，但相应的靶子也会更大，行进速度也会更慢，时间一长，越危险。 微服确实要危险一些，不过如果身份不暴露，一路上安全而且速度也会更快。 两人分开工倒是明确，宁潇澄来负责伪装身份，秦钰则是负责路线。 安排身份的时候我也有旁观，对宁潇澄的办事还是很放心的，他给我们一行人安排了身份是富商，而且是做珠宝生意的。 这样带着武功高强的护卫并不奇怪，而且可以光明正大的隐藏珠宝商的身份。如果被发现这一行人伪装身份，就可以揭开一层身份，算是一种双重保障。 我觉得这点还是很聪明的。 而路线食宿方面则是秦钰他们安排，皇室之人对这方面应该比较擅长，毕竟他们常年生活的场景就比较危险。 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我去找了府里相熟的木匠，他之前就给我搞过不少小玩意哄宁绍音玩，其中有一个是让他给我做过的袖珍连发弩箭，当时是因为我和宁绍音去打猎，什么都猎不到，加上宁绍音当时人小，这东西设计的也很小，可以藏在袖子里做保命装置。 我又让木匠给我多做了几个，准备拿去给宁潇澄和我们这边跟着的几个护卫，甚至出行那天，秦钰那边的人我也送了几个。 大家一起出去，都是同伴。没必要小心眼。 秦钰那边几个人都是练家子，都比我强，关系处好了，关键时刻能救我命。 但在出发时，宁潇澄这边人才到齐，有些是府里的熟面孔，有些则是我从未见过的，可能是宁潇澄私下里的力量，这次为了安全保障都拉到外面了。 秦钰那边的护卫我是一个都不认识，但是我送了这个弩箭之后他们就和我的关系近了不少，其中有一个叫柳赫的，对这玩意尤其感兴趣，先是拉着我问这机关的设计是怎么回事，各个细节都要知道。 我观察到柳赫的步履和动作，怀疑他从过军。 我倒不是想藏着掖着，但是却也不想太冤大头，只说这东西不能外传。 柳赫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兴冲冲拿去给秦钰，指着我说了什么。我不担心他们看到这东西就能复制出来，现在这个时代的技术点还没达到这个水平，照葫芦画瓢都做不出，何况我知道他们想干嘛。 柳赫必定是想到这玩意若是用在战场上，到时候杀伤力想必能让留昭国都战力增加一大截。 但我不希望这样。 我并不愿意这玩意量产，量产之后战场上伤亡会变多是毫无疑问的，我虽然穿越之后就一直在留昭，但是我对这个国家的归属感并没有那么强烈，相反，所有国家在我心里的地位一样，都是由一个个普通人的生活构成的，真正开始战争，很多普通人的生活必定瞬间崩塌，所以无论哪一方我都不愿意看到伤亡。 我厌恶的是战争。 那边秦钰拿着弩箭观察了好久，然后盯着我，露出了一抹兴味盎然的笑意。 我顿时后背有些发凉，有点自己变成猎物的直觉。说到这个弩箭的设计图，清楚的人就是我、宁府木匠、还有宁绍音了。 秦钰要是想找我要那肯定不行的，至于其他两人，我倒是不担心。 好在我后边还有个大树，秦钰目前应该还不敢对我杀人夺宝。 我赶紧躲到宁潇澄的马车里，进去的时候宁潇澄正在读一本书，马车一方面透光很好，另外一方面，几个斗大的夜明珠挂在四周，光芒柔和，很适合。 宁潇澄穿着有些金灿灿到了浮夸气质的袍子，很符合他一个珠宝商人的装扮，当然， 如果再胖个一百斤可能会更像。 但是即便穿得如此夸张，他也不显得突兀，反而有种别样的艳丽。 诶，这人靠衣装在宁潇澄这里反而是反过来的。 这身衣服的价格抵我一年的俸钱。 我胡乱想着：“老爷，咱们出了皇城地界了。我刚刚问了余公子的人，咱们今晚到不了驿站，得露宿一晚上。” 宁潇澄点点头：“无妨。” 我叹了口气，这次出行走哪条路我们都不知道，全听秦钰那边安排。宁潇澄倒是放心，也不怕人把我们带到沟里。 而且他们都为了轻车简从，没有带杂活仆役，大多数事情都得自己动手，宁潇澄和秦钰自然不会动手，他们这种身份可能觉得自己降低生活水平已经是极大的让步了，再让他们自己干活，那是想都不要想。 好在秦钰带来的护卫还算勤快，并没有因为他们主子的身份高贵而对我们这边有任何怠慢，基本上大家的路途中生活规格还是差不多的，哪怕是护卫，也和俩主子差不多。 我比较惊讶的是秦钰对待他这些护卫的态度，比我见过的大多数贵胄子弟都要随性不少，甚至隐隐约约有些称兄道弟的模样。 看来太学几年学没白上，不论是他真的有那么一点众生平等的思想，还是因为这些人是他的主力下属，他只为了收买人心。但至少现在观感不错，大家也切切实能获得好的感受。 有时候行为带来好的结果远远超过表面的吹嘘和表达。 而我在宁潇澄这里倒有点尴尬，宁潇澄带来的人和我都不太熟，府中的人平时只听宁潇澄的，那几个府外的也都是闷葫芦，宁潇澄自己喜静，任用的人也一个比一个话少，三闷棍打不出来一个屁。 我这无聊的很，反而和秦钰那边的柳赫几人玩的开心。虽说平时赶路紧，可天色一暗下来就没法走了。现在隔以前现代有灯的时候，我还没下班呢。X现在好了，饭都吃完等睡觉了。 周围人也都不困，大家索性就围火堆旁边切磋武功。 我看的津津有味，秦钰突然开口：“宁平，你去和李季山试试看。” 李季山是秦钰的贴身护卫之一，练得也是大开大合的刀法。和我打起来，我肯定输。 我心里可有逼数的很，别看我常年练武，可习武要想厉害，b除了自己学的过程，更多的需要实战，我实战次数少得可怜，而且我内心习武的动力除了自保还有一部分是强身健体。 至于保护宁潇澄，我早就意识到了，敢对他下手的人，实力肯定在我之上，我还是想好自保和逃跑的方法来通风报信。这个用途远大于我冲上去送人头。 现在秦钰开口了，我扭头看了眼宁潇澄，希望他帮我拒绝掉。 可惜，宁潇澄并没有准备帮我的样子。 我倒是没有多失望，他怎么可能为了我一个下人去讨秦钰的不开心，自然是牺牲我了。 我叹了口气，借了把刀站起来摆了个姿势：“请指教。” 我这种不喜欢纷争和打斗，果不其然几招就被打飞了武器，被人拿着刀架在脖子上。 好在这种切磋点到为止，虽然我挨了几下，但他也没进一步提要求。 相反，由于平时关系不错，柳赫凑上来拉着李季山开始给我复盘我的问题主要在哪。 按照他们的说法，我的实力不差，最大的问题就在于没有战心，在我看来他们的意思是我没有战斗意识。 呃，我很想说你们抓住了本质原因。 我确实没有，我和平年代生活的好青年，后面又在宁府的大树下乘凉，哪怕送去学武的师傅也对我爱答不理的，虽然不至于倾囊相授，但该教的还是教了不少，我自己琢磨坚持每天练习，所有的技巧都盯着躲避逃跑这些上，今天能打成这样，我已经很满意了。 可柳赫他们替我不满意。 宁潇澄，似乎也不太满意。 我本以为我输的这么丢脸，会不会被骂呢。扭头却看见宁潇澄那个叫马定胜的人，看着我对宁潇澄说些什么。 宁潇澄见他看我，也跟着向这个方向看。 我知道宁潇澄的意思，察言观色这技巧我研究的比我的武功强多了。 我走过去：“老爷，什么事。” 宁潇澄盯着我的脸看了眼，我摸了摸，感觉有些刺痛，可能是刚刚不小心碰到的，应该是有些青紫。火苗下并不算多明亮，难为宁潇澄居然看见这点小伤。 “下次这种切磋，可以和马师傅他们一起。他们动手会顾些分寸。” 我大概知道他们刚才说什么了，应该是和柳赫他们一个意思，觉得我实力还行但是缺乏练习。 我知道这把逃不掉了，两边夹击不强也得强。 要说我还真是有点贱皮，这么多高手主动上来指导我，别人抢都没这个机会，我倒好，挑三拣四心里嫌弃的很。 但我真心讨厌暴力。 我叹了口气，讨厌也没用，哪怕是现代，也有很多人会覆盖在暴力的阴影下。如果他们有自保能力，那就好了。 现在我有这个机会，那就接受吧。 我点头答应。 那边，今天的干粮也准备好了，这么多人每天吃的都不是一个小数量的食物。 稍微烤热了些的馒头和一些rou干，方才还有人去猎了几只兔子，扒皮洗净烤的油光锃亮，撒上调料盐巴，吃起来很不错。 宁潇澄却没什么胃口，递给他的馒头只是简单吃了两口，就不再吃了，兔子rou也被他随手递给一个身边的护卫。 我看着他这样有点不满。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不懂事，这种条件下挑三拣四的活该饿肚子。 话是这么说，我还是去车上扒拉了一根我带来解馋加餐的宝贝红薯。这玩意太重，行李又都是定量的，所以不能带太多。 我把红薯塞到火堆地下。 等大家都吃完准备休息了，火苗也灭了，余温正好烤熟那个红薯。 我把红薯刨出来，敲了一下宁潇澄马车的车辕：“老爷，您睡了吗？”听到否定的答案之后我拿着那个香喷喷的红薯进了宁潇澄的马车。 宁潇澄换了云锦的袍子，已经准备就寝了。 这会看见我手里的东西，皱着眉一脸嫌弃的模样：“你拿这污糟的东西进来做什么。” 我一脸茫然，怎么和我的剧本不一样。 我低头看了手里的红薯。 呃，看起来确实脏兮兮的，表面皱巴巴的满是黑乎乎的灰烬。毕竟是火堆灰烬里刨出来的，能干净到哪去。 我笑了一下，撕开一片灰蒙蒙的皮，露出里面奶白甜香的洁净。 宁潇澄愣愣看着我把去了一半皮的红薯送到他面前，半晌没有出声。 我又送了一点距离：“老爷，凉了就不好吃了，这里面是干净的，我没有碰到过。” “嗯。”宁潇澄回应了我，从旁边拿出一个月白色的丝帕，这才接过我手里的红薯。 丝帕一沾上红薯带皮的部分，顿时染上了一层灰烬。 我在心里骂了这败家老爷们，这帕子够买的红薯能让他宁潇澄吃到七老八十。 宁潇澄却毫不在意他那天价手帕这会脏兮兮的拿着一个烤红薯，慢条斯理的咬了一口红薯。 不用说我也知道他老人家对这东西还算满意。因为他虽然动作不快，可是直到最近，他一口气，把一整个红薯都吃完了。 果然还是饿着了。 我也没嘲笑宁潇澄，反而觉得这人这方面和宁绍音怪像的。嘴硬的很，但宁绍音在我面前可直白的很。 我看宁潇澄吃完，想了想道：“老爷，刚吃完东西不宜直接入睡，外面天色不错，满天繁星不如我陪您一起在外面走走，消消食。” 宁潇澄顿了一会：“好。” 然后我们便一起除了马车。 古代的好处就是无污染，空气能见度好 ，没有各种污染导致看天相清清楚楚，各种星星清清楚楚。 无边的夜幕，遥远的星辰，我和宁潇澄听着耳边昆虫的鸣叫，风吹树叶的梭梭声，鼻尖是青草和泥土的清新味道。 这种声色味俱全的享受，极珍贵又无比廉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