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
两人? 那名魔族脱口而出的字眼让苏冠容捕捉到了,他一下子便猜出那两人应该就是乔灵樨和齐聿,虽不知这二人是怎么同时被面前的魔族带回村中的,但此番也算省了不少功夫。 他立刻道:“正是那两人。”他侧开身子,将站在自己身后的舒云萝等人让了出来。乔灵樨身着云萝宗制式的衣裙,与那几名弟子身上所穿的完全一致。苏冠容见那魔族面露惊奇,便顺势道:“倘若我猜的没错,那名女子所穿衣物应当与这几位是一样的。” “是的是的。”那魔族连连点头,又把齐聿的衣容说了一番,与苏冠容记忆相符,也应征了他的猜测。 苏冠容心知二人无碍,微微颔首,又沉声道:“他们二人是我们大人的贵客,因途中遇到沙暴才不小心分开。你既然救了人,还不赶紧带我们去见他们?” 魔族被他的话一番质问,又有郁棠溪在身后暗自施压,心里已然把面前这几人当做远在皇都之中的魔族贵族,丝毫不敢怠慢。 “他们受了伤,我把他们带回村子后就安置在屋中休养了。您知道的,咱们这些低等魔族皮糙rou厚的,这里又离城镇路途遥远,没有什么好的疗伤圣药……”他急急忙忙的解释一番,生怕这几名高高在上的贵族治自己照顾不善的罪。 苏冠容则见好就收:“我猜你们这儿也照顾不好那两名贵客,所以你快点带路,等见到那两人之后我们自然有奖赏给你。” “是,是。” 那名魔族立刻躬身应道,转身折回原路,又担心这路上杂乱的树枝不小心刮了身后几名贵族的衣服,抢在前面把两边的树枝都折了下来,硬生生开出一条路来。 …… 有了这名魔族在前面带路,众人很快就到了方才在天际所见的魔族村子,这儿从远处瞧着简陋,近看更是如此。低等魔族不仅力量微弱,智力也不高,形态越是接近兽型便越是如此,好在村中还有几名更像人形的魔族,这才勉强撑起来整个村子的秩序。 魔族领着苏冠容等人先去了村长的屋子,比起其他魔族的屋子,他所住的自然干净整洁一些,但也远远算不得好。苏冠容脸色极差,要不是郁棠溪在身后一直替他输送灵力维持,恐怕他刚进村子就撑不下去了。 那名村长的形态虽然已经有大半接近人形,可其智慧也只在村子里的魔族中算高的,在听闻领路的魔族将众人描述成皇都中的贵族之后他心中已有几分不安。待见到众人面后又被郁棠溪刻意用力量压制,他自然而然的就把苏冠容一行人当做成来自皇都贵族,态度十分恭敬谨慎,生怕不小心惹得这些贵族不悦。 好在苏冠容等人此行目的只为救人,一切只想速战速决,因此全程都是一副着高高在上的贵族姿态,对包括村长在内的其他魔族的殷勤丝毫不放在眼里。从另一种角度来说,倒也完美符合他们心中那些魔界贵族的形象。 乔灵樨和齐聿被安置在村中一间小屋里,村长这时才为自己先前的小心而暗自庆幸,幸好当时自己见这二人衣着都是上品,故而特意安排了一间相对其他村民所居之所要干净一些屋子安置两人,不然若是让这几名贵族见到他们的贵客住在乱七八糟的房间里,恐怕自己不死也要被扒层皮。 不过这低等魔族所谓的干净屋子,在苏冠容他们几人看来依旧还是杂乱了些。只是这会儿他们的注意力早就不在房间摆设上了,舒云萝第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的乔灵樨,立刻走了上去欲伸手替她把脉。 乔灵樨受了轻伤,又一路奔波耗尽灵力,不多久便已经睡着了,连众人推门进来也不知晓。直到一只温热的手搭在她手腕上,她才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入目便是一张生的精致的少女面容,面如白玉,眸如星点。 见她面色怔忡,舒云萝当她是这一路吓坏了,先是替她探了体内经脉确认并无内伤,这才出声安抚:“灵樨,你受苦了。” 系统在这把脉的时间内也将舒云萝身份告知了乔灵樨,正要介绍其他人时,突然一滞,立刻宕机。 乔灵樨还沉浸在舒云萝的美貌中,也未曾注意到系统的不对劲。待舒云萝将她扶起来后,顺道替齐聿也把了脉。 虽说他与乔灵樨修为相差无几,且都是被那古怪的阵法强行带来魔界,但他毕竟被那名高等魔族所伤,加上一路耗尽灵力的奔逃,伤势自然要比乔灵樨重不少。更何况这里是充满魔气的魔界,并不利于他的伤势调养,只能说幸而他资质极佳,体内灵力在他昏迷之时也在流转,才不曾让他受到魔气侵蚀。 在探明二人现况之后,舒云萝便去告知了郁棠溪,此时屋内并无魔族,舒云萝便只是压低了声音。 “灵樨并无大概,但那名齐公子受伤颇重,恐怕需要休养几日。”也是因为此地魔气浓郁,如若不然,以那名齐公子的资质或许能恢复的更快一些。 只是现在众人之中只有苏冠容拥有桃源图这样储存灵力的法器,若是齐聿是她云萝宗的弟子,那她自然会厚着脸皮跟对方求上一求。可齐聿与她不过是泛泛之交,而桃源图这样的法器又绝非凡品,她自然不好开口强求。 思及此,舒云萝不觉得面露几分苦恼。 苏冠容却似看出她心中所想,从芥子袋中拿出桃源图道:“齐公子根骨资质皆是上品,若是能有一处灵力丰沛的地方疗伤,应当用不上几日。” 他展开桃源图,上面一半桃花已谢,仅余半面粉霞。 舒云萝心中暗叹苏冠容竟真舍得这么个好宝贝,毕竟能够存储灵气的法器本就不常见,更何况是能够让人藏身其中的桃源图。 苏冠容面色如常的将桃源图祭出,图卷浮在半空,画上半面桃花散发出淡淡香气,将躺在床上的齐聿拢在其中。少年身体被那粉光罩住,慢慢吸了进去,随后画卷又合拢,只是卷身发出微光,应该是在释放灵力为其疗伤。 恐怕这回以后,画中桃花要尽谢了。 苏冠容指尖抚上装裱画卷的锦缎,思绪万千。 郁棠溪见他如此,道:“若是不舍得这画,你方才可以找我帮忙。”以他修为,替齐聿疗伤并不在话下。 苏冠容摇了摇头,道:“你一路过来已经耗费许多灵力,我不想让你太辛苦。更何况当初你并不同意齐公子参加修真大典,是我替你应下来的。” 郁棠溪目光微沉,忍不住抬手捏了捏这人的耳垂——自上回摸过之后,他便对这儿甚是惦念,不过苏冠容倒不喜欢那样,于是总有意无意的避开他的手。 舒云萝一看气氛不对,立刻找了个借口出去了,正好去看看屋外的乔灵樨等几名弟子。 苏冠容一边耳垂被他温热的指腹轻轻捏着,热度难以控制的顺着那边爬上他半边脸颊。青年秀气的眉毛微蹙,但并非排斥抗拒,只是隐隐有些不满。 那几分毫无说服力的不满勾着郁棠溪心中微痒,他忍不住顺势托着苏冠容的下巴逼迫他抬起头来,轻轻在他嘴唇上碰了碰。 “你不必事事都这么自己顶着。”舌尖在微张的唇rou上舔了一下,含糊的咬住了那半边柔软的唇瓣。 “为什么不多依赖我一下呢?只要你跟我说,我自然会替他疗伤。” 说话间,这人的舌尖已经以攻城略地之势闯了进来,苏冠容险些支撑不住,幸而这人另一只手扶在他腰上,加上身后有桌子倚靠他才勉强站住了身子,被迫的抬头接受这人渴求的亲吻。 苏冠容脑子里像是有一团浆糊在搅和,他下意识的勾住了这人的肩膀,眼尾微红的像是上了一层胭脂。郁棠溪忍不住伸手在他眉眼处轻抚,舍不得眨眼——这人真是哪哪儿都长到他心里去了,不管是这眼睛也好,嘴唇也罢,好似每一寸都是依照他心中最喜欢的模样造出来似的。 好像他从出生开始……不,应该是更久更久以前,就一直在脑海中勾勒出了这副相貌,然后经历了无数次的转世才好不容易在万千世人中找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