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章 心理阴影的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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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个侍奴是真不错。” 傍晚时分,回到居处时,季耀光又重复对季寒城说了这么一句。 季寒城面无表情地扭头看了他一眼。季耀光脸上的神情很怪,端正凶戾的脸上夹杂着羡慕和一点自嘲。 苏家送给他的漂亮小公狼灵灵还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季耀光忽然冷笑一声,转过身,骨节分明的大手毫不留情地掐起灵灵纤细的颈子,腕上翠色表盘的手表映着阳光闪出一点刺眼的光来。季寒城瞥过一眼,那表盘上的数字写得拙劣,像是手刻的。 季耀光一手掐着灵灵的脖子,另一只手狠辣地摔上两个耳光。这两个耳光打得狠,灵灵脸颊触目惊心地红了两个掌印,一缕血丝从打破了的嘴角挂下来。 “…我就只有这种破烂东西。”季耀光嘶哑地冷笑了一声,松了掐着脖颈的手,像丢一包垃圾一样把灵灵甩在了一边,又自嘲般苦笑一声,“我居然还曾经有点喜欢。” 灵灵猛烈地咳嗽了两声,一双盈了泪的大眼睛里满是悲哀和自嘲,又不敢说什么,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跟着季耀光回房了。 季寒城此刻没心思理他这位堂兄和侍奴互相折磨的事,一下午假作无事发生继续进行修业课程几乎已经耗尽了他的全部心力。进屋锁好门,确认江凛好端端地趴在床上休息,一片新伤的背脊起伏得均匀稳定,才终于长长吐出一口气来。 江凛本来闭着眼睛歇着,听见他进门,侧过脸,睁了眼睛,说了句“您回来了。”——语调还是轻松,只是嗓子哑得厉害。 也是托了他身份是少主侍奴的福,受鞭后可以回居室休息半日,再等着明天开始罚跪。盐水泼过的伤口凝了盐粒,整个后背火烧一样一样疼得厉害,他撑着去洗了个澡,才趴床上小憩了一会,其实疼得厉害也睡不着。 终于没有外人在,季寒城走前两步,半跪在床前,伸手狠狠捏住江凛的下巴,几乎用尽全力才压抑住再给这人狠狠来上几耳光的冲动,指节发白,狠狠陷进他的脸颊里。 “…你好大的胆子。”季寒城声音发哑,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 “疼…疼疼疼…”江凛被他捏住脸,含含糊糊地求饶。 挨了五十刑鞭不说什么,捏个脸喊疼?季寒城咬牙切齿地继续狠命捏了一会,又掐着蹂躏了半天,才放了手,长长吐出一口气。 江凛平和淡定的性情好像有一种魔力,无论是多少的绝望愤懑和不甘,和这人说上几句话呆上一会儿,季寒城就不由自主地也随着平静下来许多,觉得自己总还能继续撑下去。 “…真不想让你给我顶这种事。”他终于卸下全身力气,长长叹一口气,趴在床沿,额头和江凛的额头触在一起。皮肤相接的地方,有一种温热的安心感。 江凛被他这样靠着,感觉到自己额前的头发都被季寒城鼻子里呼出来的温热气流带得微微拂动,心里也有点柔软。 他挨了这顿打也没什么好委屈,他本来就是来干这个的。主山一行明枪暗箭,能躲的帮他躲,能扛的替他扛。但季寒城能与他又信赖又默契又这样真心真意地替他心疼,他心里多少也是熨贴的。 “这事也是没办法,那小丫头要是被灭个口就更说不清了。”江凛也没躲开,就任他贴着,又忍不住伸胳膊在季寒城微微有些颤抖的后背上拍了拍。“我看她哭得有点真情实意的,说不定是知道自己活不成了。这要是传开了,您没事乱摸小姑娘又抵死不认把人逼死了,再有那个苏大小姐正义使者一样嗷嗷叫,在主山这是小事?” 季寒城默默无言。江凛说得没错,这也是他默许了江凛给他顶罪的缘由。 这事儿以“少主侍奴抓蜘蛛不小心碰到”结案,蓉蓉估计也不会“自杀”了。这事儿太小,死了于情于理都说不通。蓉蓉吊上凌恺也是白花功夫了。 只是,蓉蓉身后到底是谁,这件事就难猜了。 闭着眼睛伸手在江凛的头发里乱七八糟地揉了好一会儿,把他本来也不怎么整齐的头发揉得和鸡窝似的,季寒城终于觉得自己情绪差不多收拾起来了,又起身给江凛倒了杯糖盐水补液,自己熟门熟路地拿伤药给他背后被盐水泡得狰狞发白的伤口一点点上药。涂完后背,季寒城又问:“手指头呢?” “…小伤,就不用了吧?太浪费药了。”江凛伸出右手,食指上的淤血已经有点发黑了。季寒城知道是他当时自己掐出来的。 当时他伸出来的手指头又红又紫肿了一片,估计是弄明白了蓉蓉搞的是什么鬼就自己掐破了手指又一直挤压着伤口,才能在几分钟内肿成那样,假装是蜘蛛咬伤。这人当时的反应简直快到了极致。 “你还知道你浪费药?”季寒城一边给他的手指头也厚厚涂了一层,一边没好气地说,“这几天在你身上抹的药够你一年的薪水了。” “…呃,我还有薪水?”江凛十分意外地问。 “本来可能有,现在没了。” “那我薪水应该是多少来着?”江凛十分好奇。 “两千,不包吃住。”季寒城哼一声。 “…不够吃饭啊。”江凛十分委屈地叹口气,“还是等您喂吧。” 两个人在屋子里有一句没一句地胡扯着,门忽然被小心地敲了敲。 季寒城起身过去,打开了门。敲门的是竹子,身后跟着凌恺。 “季少主,能让我们进去说几句话吗?”竹子低声说。 季寒城打开了门,把这两人让了进来,又关好了门。就算他们不来,今天晚上他也得去找凌恺把这事情说明白。原本那苏家女狼蓉蓉只是偶尔跑来说说笑笑,这事情很难开口。出了这么茬事,凌恺也不能再继续傻下去了。 几人进了屋,季寒城关好门,竹子就深深地行了个礼,说:“今天这件事情凌家难辞其咎,也是竹子失职,我先替少主给您道歉。” 季寒城也没和她多说,转头向凌恺,问:“凌少主,今天这事你怎么看?” 凌凯搔了搔头,有些犹豫地问:“…真有蜘蛛吗?” 竹子直起身,崩溃般叹了口气。 “没有蜘蛛。”季寒城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也不是他碰了蓉蓉。” 凌恺张口结舌地问:“那是…” “如果蓉蓉今天拿出来的是你的头发,你怎么解释?”季寒城冷笑一声。 “她…她怎么会拿我的头发?那不是诬陷…吗…”凌恺越说越慢,忽然睁圆了眼睛,满脸震惊。 “竹子你和他讲吧。”季寒城懒得多说了,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竹子也没客气,正色说:“少主,这是主山啊。主山一个苏家的姑娘,您怎么敢信她。这是口说无凭的事,她想咬谁就能咬谁,身后不一定是谁指使的。” 竹子又看了一眼床上满背伤痕趴着养伤的江凛。他伤口显然是刚上好了药,手里握着个插了吸管的水杯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神情淡定得很。——原本还疑惑这季少主怎么会只带来一个给他随意虐打的罪奴,她今天才弄明白了。 那么迅速利落的反应,季少主带来的也不是个普通人。 “我…我没想到。”凌恺茫然地说,“我一直觉得,她,挺…挺好的。” “…我说过让您别和她走太近,您就说我是乱吃醋。” 竹子抹抹眼睛,直视着凌恺。 “其实我也想明白了,把我许给您是凌家主的主意,您本来也不喜欢我这样的。我今儿也和您说明白,我也不是上赶子非要您喜欢。我稀罕吃她的醋?我回去就让家主给我重新指门婚事,以后再让您提防小姑娘总不是吃醋了。” “不,不是,竹子,我也不是那意思…”凌恺手足无措起来。 “我这样的您不喜欢有得是人喜欢!以后我和您就谈公事,您别和我讲感情!” 竹子个子明明比凌恺低些,气势却还是压了凌恺一头。 “不是…是我错了,竹子。”凌恺小心翼翼地说,“我对这些事真不熟,下次我肯定听你的。” “您本来就应该听我的!”竹子话音落下,又转向季寒城,带着点歉意道:“让季少主看笑话了,以后有什么安排也请您和我们商量,主山凶险,我们不联手不行。” 季寒城和江凛互看一眼,这个竹子是真挺有意思,以退为进玩得好,这看似不合宜的情侣吵架,也等于在他们面前表明了她和凌恺的关系,顺便暗示了一下以后凌恺那边到底谁说了算。 竹子又上前和季寒城与江凛都交换了通讯号码。季寒城看了一眼,她的名字是岳竹。 只管她叫竹子还没想起来,但岳竹这名字季寒城还真有印象。凌家本来以为这一代没有纯血狼,有几个接任家业的混血备选,其中唯一一个女性就是岳竹。如果她与纯血小狼凌恺结了婚,下一代凌家实际管事说了算的说不定就是这个姑娘了。 也挺好,竹子脑子清楚手腕也不错,凌家这么个安排挺合适。 送走了凌恺和竹子,隔壁季耀光那边隔三差五就来一次的抽打和求饶惨呼哭泣又响了起来。季寒城懒得管,想着送来的晚饭还没吃,自己走到桌边去拿食盒,照例做重金属检测。 到了饭点江凛就要撑着下床。季寒城也知道这人无论怎么挨打都对吃饭有需求,但看着脊背上几道裂伤太厉害了。就算是狼族本身身体强韧,江凛这人又是强韧中的强韧,但接下来还要挨几天折腾,能不撕裂伤口还是少撕裂几次。就开口说:“你别动,我给你端过去。” “趴着吃难度太高了吧…”江凛有点苦恼地说。 “狗都是趴着吃的,你有什么不行。”季寒城白他一眼,把饭盒往枕头边一放,勺子往他手里一塞。 这话说的倒没错,主山便饭简单,饭盒里就是一点青豆火腿炒饭配些水煮蔬菜,用勺子舀起来吃也凑合了。其实江凛背上确实伤得狠,疼得厉害,按说靠葡萄糖水补一补能量就好,吃不太下东西。想吃几口主要是心理需求。 江凛吃了几口,放下了勺子,却发现季寒城也只是吃了几口蔬菜,炒饭一点没碰。 见江凛用质疑的眼神盯着他的挑食行为,季寒城居然意外地有些心虚,解释道:“我就是不吃这个…小时候吃伤了。” 江凛勉为其难地接受了他的解释,闭着眼睛假装看不见两个人共同的浪费粮食行为,由着季寒城把餐盒收拾了。 季寒城一边盖好一闻味道就不舒服的青豆火腿炒饭,一边心里默默想,自己四岁时候,到底是哪个混蛋一口气给他塞了三大碗炒饭,害得他积食吐了好几天,满嘴炒饭翻上来的带着酸水的味道,这么些年一看到炒饭就犯恶心。如果找到那个人,绝对要公报私仇狠狠揍他一顿才行。 可惜自己那时候太小,记忆隐隐约约的,就记得是父亲带回家吃饭的一个大哥哥,倒是记不住长什么样子,估计是找不到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