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一:山神像】 八 在亭子里做到底算不算野战啊(副本完)
江骤神情有些恍惚地靠在顾忧怀里的时候,还不知道他走后的夏宅是如何热闹的。 沈步月的鬼魂一散去,那矮墙周遭的护院终于清醒过来了。他们察觉到那堵墙边似乎有什么动静,于是纷纷拿起武器、小心谨慎地围了上去。 宴追正细细地查看了那些破碎的砖块、墙灰,还有面前那一堵新砌的墙。 沈步月已经死了,大概就死在这里。所以无论是这堵应该是被玩家那些神奇道具炸开的墙,还是那一堵新墙里,都有香灰和鸡血或者狗血。 是谁……杀了沈步月?他的尸体又在哪里? 听到了身边小心靠近的护院踩着碎石发出了细微声音,宴追转身悄无声息地站了起来。 他扶了扶自己头上的斗笠,看向了面前几十个护院。他们现在正一脸谨慎地看着宴追所在的地方,那里空无一人,但是他们一丝不敢放松。 看来这些人是夏家统一培养的武装,他们既可以看家护院,又可以做镖师押镖。而且……宴追放轻了呼吸,仔细地打量着他们。护院们的武器大部分都是腰刀或者短枪,其中有几个人还拿了弩箭,或者佩戴了袖箭。 他知道沈步月是怎么死了的。 “这静悄悄地,也没个动静,许是无人也无……”一护院小声地跟那领头的说着,他咽了咽口水:“大哥,我们且回了吧。”这地头阴森森地,离得这样近,饶是他们几十人站在一起也有些无端胆寒。 那领头的瞥了他一眼,道:“怕什么,那沈步月本就身负人命,又将二老爷伤成那样,我们不过是替天行道,打杀了一个亡命之徒罢了!”说着,他晃了晃自己的袖箭,“再则,便是那沈步月真敢来,我们能杀他一次,便也能杀他第二次!” 宴追冷眼看着那已经露出猖狂之色的领头,还有那些被他鼓动了士气的护院。 听了领头的话,他们都放松了许多,甚至相互吹捧了起来。不过,他们的脚到底比嘴巴诚实,不少人的脚尖朝外,准备离开这里,回到原处守着。 看着那领头的侧过了脸,身体也想要往一边移动了,宴追忽然一跃而起,瞬间扑倒了那领头的。 宴追身形十分敏捷,迅雷不及掩耳地压制住了护院领头。然后,宴追迅速地敲击他全身各处紧要的关窍,让那领头的还没来得及痛呼出声,便全身卸力,腰刀也脱了手。 因为鬼怪侵扰已久,其他人看自己的大哥忽然被什么人压倒在地一般全身抽搐,他们的第一反应都是惊恐地退到一边。 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了什么的时候,只见领头的那把腰刀迅速地被什么东西抽了出来,然后直直地从他的后背贯穿了左侧胸膛。 “啊——!”护院领头恐惧地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看着面前的同僚。 他感觉自己的身后是一个武功十分高强的人,连他这种自小习武的人,都没有半点反抗的时间,就被那人突破了全身各处要害,一刀插入了心脏。稳、准、狠。 “有……人……”领头的费力地想要挣扎,然后,被宴追用手臂锁住了喉咙,死死地勒住。胸腔的钝痛和窒息感袭来,护院领头涨红了脸,发出了呼吸艰难的呵咻声。 众护院这才反应过来,可他们还是不敢上前,只有配了弩箭、袖箭的人双手颤抖地对准了领头的身后。 “放箭……射啊!”刚跟领头的谄媚地说话的那护院命令道。 宴追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他压着刀柄用力往那领头的胸膛里推到底,同时勒紧住领头的脖子。在几个护院开始放箭的时候,宴追翻转身体,双手抓住领头的后颈处和腰间的衣物,让那护院领头彻底暴露在如流星般的箭矢之下。 “啊——!”长短不一的箭扎进了领头的身体,护院领头又挣扎了一下,彻底没了声息。 宴追听着那箭矢的风声,判断着射箭的那几个护院的大致方位。他推举起那领头的猛地一扔,迎着那不断射出的箭矢砸向了众护院。 “大哥!啊——!” “那是什么?鬼吗?速度怎么这么快!” “放箭!快射箭!!!” 放箭的那几个连带着跟他们站一块的护院都被砸个正着,几个人躲避不及,相互踩踏在一起。 还有个护院看着那穿过了领头胸膛的血色刀刃,正对自己迎面而来,又被护院领头那张瞪着眼睛的死相惊吓到。他大叫了一声,下意识地用自己的腰刀砍了上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 宴追滚到一边。确认了斗笠的系绳还好好地绑着,宴追勾下身体、忍着疼痛躲到了另一边的墙角处。那边一阵兵荒马乱,吵吵嚷嚷,忽而又听到有人喊着另一处进贼人了,因此,一时间没人来搜寻着宴追藏身之处。 宴追的腿上中了一箭。 这是不可避免的。宴追想也没想,立刻咬住衣领,准备自己将那支短箭拔出来。虽然那箭没入得并不深,但是上面有倒勾。可现在的宴追为了节约时间,已经不在乎可能的疼痛或者会加重的伤势。 他双手和脖子都青筋乍起,狠狠地咬着自己衣领,忍着一阵阵地晕眩,将那支短箭从自己的小腿处拔了出来。冷汗一股一股地冒了出来,等箭矢带着血rou拔出时,宴追几乎全身都被打湿了。 宴追脸色苍白地吐出了衣领,他不敢重重喘息,只能强撑着身体,使用了三次回复药水。身体逐渐好转,腿上那破烂的伤口也愈合了,宴追将那支短箭丢进了自己的道具库中。因为,他不知道这个副本的NPC会不会有什么秘法追踪,所以,他还是决定把那支沾了自己血的箭矢带走。 宴追撑着墙站了起来。他往外看了眼,发现那些护院的已经抬着那领头的走了,地上只有一滩一滩的血迹。 又有谁来了? 宴追远远地看着院墙的另一边,护院的火把和玩家的道具交相辉映,应该是正缠斗得难解难分。 本打算离开的宴追又停了下来。 今日发生了这么多的状况,再来夏宅肯定会变得更难。宴追立刻转身去了夏二老爷的院子,他要杀了夏二老爷再走。 宴追一边小心地躲避着被惊醒了、又慌乱地跑来跑去或关紧门窗的夏家众人,一边在心中盘算着。 自己身手非常好,不仅反应敏捷、速度极快、力道大,而且还善于攻击,另外,对各种冷兵器也很了解。不光是冷兵器……宴追想,自己恐怕是从小练武或者实战长大的。 更重要的是,宴追杀人的时候,心里没有一丝慌乱。他不仅十分冷静,也没有任何道德上的负担。但通过自己的常识和下意识反应,宴追大概知道自己是生活在有法律的现代,不太可能是从事杀手这样的职业。唯一的解释是,自己谋划过杀人,也杀过人。 不过,这些都没关系。 宴追跳上了夏二老爷的院墙,然后又悄无声息地跳进了院内。 外院有几个护院和婆子被惊动了,正大气不敢出地守在院门处。外面来了人跟他们说着情况,说闯进来的贼人到夏三爷那边去了。 宴追趁这时候溜了内院。 几个守在夏二老爷房前的丫鬟和小厮也惊醒了,立在门前,面面相觑,不知道要不要去叫醒夏二老爷。他们怕只是虚惊一场,惊动了二老爷,又要吃一顿瓜落儿。 宴追将道具库的几块附魔宝石扔了出去,让本就提心吊胆、如惊弓之雁一般的几人吓得抱做了一团,哇哇大叫起来。 “闹什么?!”那夏二老爷披着衣服走了出来,怀里还搂着个几乎没怎么穿衣服的秀美男子。 那些丫鬟小厮们忙地跪了下来,他的贴身小厮磕头请罪:“请二老爷息怒,外边来了人,道府里进了贼人。奴才们一时慌乱,却不料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吓得一时惊叫起来……” 那夏二老爷披头散发,揉了揉自己眉心道:“又是贼人……”说着,他提高了声音问:“什么东西从天而降?” 那小厮便指着阶下的几个在黑暗中也发出盈盈光泽的宝石,道:“二老爷请看。” “这是什么?”夏二老爷推开了靠着自己身体的男子,向前走了两步,仔细地打量着地上几块散落的宝石。 那小厮便机灵地上前捧了起其中一块黄色的宝石上前来,说道:“这东西看起来是宝物来着,不知道是否……”小厮的话突然止住了,面色变得惊恐起来。 因为,宴追站在夏二老爷的身后,突然猛扣住了夏二老爷的下半张脸。他用一只手如铁山一般压住了夏二老爷的口鼻,五指用力地按压着他干瘪的脸颊。同时,宴追另一只手的动作迅如闪电,他用力地将刚刚那支从自己的腿上取出来的短箭扎进了夏二老爷的太阳xue中。 “唔——!” 夏二老爷瞠目,身体因为痛苦猛烈地摇晃起来,不断流着口水、想要挣扎。宴追却握紧了箭矢,直到那带着倒刺的箭头从夏二老爷的另一边太阳xue处冒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无论是夏二老爷的仆人,还是跟着他的娈宠,都尖叫了起来。他们要么在地上爬着想要逃开,要么软在了一边昏死了去过。 他们看不到戴了斗笠的宴追,只能看到夏二老爷面目狰狞地被突然出现的一支短箭给扎穿了脑袋。夏二老爷的口鼻和脸颊都被什么压得凹陷变形,滴滴嗒嗒地滴着口水。他那双浑浊的眼睛大大地睁着,面容扭曲、痛楚至极,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一定是鬼!是被射死的沈步月! 宴追迅速将死去夏二老爷推向人最多的方向。在又一片惊叫之中,他甩了甩手上的属于夏二老爷的血液和口水,俯身快速捡走了地上的附魔宝石,躲进了假山之中 趁着外院的护院和婆子们都慌乱地跑了进来,宴追攀着假山,跳上了临近的厢房屋顶。 踩着瓦片,宴追漠然地看着地下一片哭天喊地或昏厥在地的下人,想着,这夏二老爷应该是无力回天了。 宴追迅速地沿着游廊墙,伸手压着帽子躬身跑了一阵,然后逃出了夏二老爷的宅院。 若是还没死,等宴追准备好了,再来杀他一次便是。 害死沈步月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赵曦几人这时候也有些苦不堪言。这夏宅不是个民宅吗?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护院,还个个都深仇大恨地。不过,还好他们四人配合得很好,道具又多,倒是没有怎么受伤。 找到了夏三爷之后,见身后追击的护院越来越多,赵曦几人直接光明正大地用了武器和道具。他们杀了不少护院,还将夏宅的院墙、围墙都炸得七零八碎的,最后总算硬闯了出去。 躲进了竹林之中,终于甩开了夏宅的护院,赵曦几人用了中级的回复药水回复了体力。 “这夏家人都是疯子吧?”冯岚忍不住骂道。 他们不是没打过古代的副本,可是没见过半夜守卫这么森严的普通宅院。 赵曦道:“看来夏宅里有很多见不得人的东西。” 王秀凡喘息了一下,说:“还好终于找到夏丹心了。” “不过……”他们队里另一个队员蒋心星有些迟疑地说:“好像第二个任务有了倒计时?” 赵曦和其他两人立刻拉开任务界面看了看,果然,已经有了“该任务需在下一次酬神大典前完成”的倒计时。 赵曦蹙眉,说:“先回去再说。” “嗯。”他的队友齐声道。 黑色的空间里,江朔身边的黑影子又挤了几条过来,挨着江朔小小的身体。 有一个被挤到了的人影小声地抱怨:“我怎么觉得人又多了,别挤我~” “好了好了,主线通了,隐藏任务也完成了一个。”一个贴得最近的人影问江朔,“找到了么?” 江朔在IPAD上cao作了一阵,找到了那篇被作者删除了的文章,说:“找到了。” “我也找到了!”卟卟从上方,勾了一条人影下来,说:“就是他!” 那影子软绵绵地挂在卟卟的手上,似乎懒得一动也不想动。他打着哈欠说:“睡得正好呢……” 卟卟敲了敲他的头:“将由,回来上班了。” 那影子这才站了起来,捂着自己的额头叹了口气:“……别催了,想起来了。” 江朔抬头问他:“你觉得还差点什么?” 那影子在半空中坐下,像他从前倚靠在树上的样子一般舒展了身体。他转了转手腕,然后伸出食指、指向了下方,说:“地府。” 青夏山空旷的神殿之中,顾忧拥抱着用过回复药水、身体也放松下来了的江骤,轻轻地抚摸他的肩膀。 顾忧估摸着现在的气氛应该差不多了,可以做“睡觉”该做的事情了。哪知这时候,苦思冥想了半天的江骤突然站了起来。 “我还没看过这里!”江骤甩开了顾忧的胳膊,叉着腰站了起来。 关于神君府上或者山神的事情,顾忧一问三不知,江骤放弃了从他这里直接得到答案的念头。接着,他忽而又想到,隐藏任务第二个是解开山神的封禁,但这个山神神殿他都没有仔细地查看过。 他仔细地打量了这个神殿,虽然穹顶、立柱、墙绘、雕花都有模有样的,但是内部却空无一物。这到底是人造的?还是山神自己造的? 不过,这山神神殿都已经高出月亮了,那应该不是人力能建造了。如果是山神自己造的,他连个像样的家具或者器具都没有吗?要不是顾忧变个床出来,他们都没地方睡觉。 江骤陷入了深思。 “我们去其他几个房子里看一下!”江骤转身,拉住了顾忧的手,“我们还没去看过呢!” 顾忧顺着他的力气站了起来,神情还有些愣,像是不明白怎么又要去看其他地方了。但是,江骤已经扑到他身上主动抱好了,还拍着顾忧的肩膀说:“走!起飞!” 江骤见顾忧还微微地歪着头看着自己,还是那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我们去看看,就回来睡觉!”江骤又说了一遍,顾忧这才搂紧了他,带他飞了出去。 江骤抬起头看着顾忧,然后叹了口气。唉,好好的顾忧,怎么就傻成这样了。他暗自下决心,一定要把顾忧治好。 顾忧带着江骤落到了旁边稍低一些的一座神殿外面的亭子里,江骤从顾忧身上跳下来,然后拉着顾忧几步走到了殿门前。 红色殿门上整齐地排列着金色的门钉,江骤伸手推了一下大门,却没能推开。他转头看顾忧,顾忧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不言不语地站着。于是,江骤拿起了顾忧的手,贴在了门上。 顾忧手掌与大门接触的金色的光亮亮起,随着一声带着玄机的铃音,大门应声而开。 江骤微微惊讶地看着眼前打开的大门,然后扣紧了顾忧的手。顾忧……确实还挺好使的。 江骤牵着顾忧走了进去。看清了殿内的样子,江骤骇然地停住了脚步。 江骤抓紧了顾忧的手,他的心脏因为震惊而剧烈跳动,一股莫名升起的寒意让他打了个冷战。顾忧看到了他身体的颤抖,用另一只手圈住了他的肩膀,让江骤逐渐地镇定了下来。 因为江骤看到,他们脚下的地板向里不过半米就消失了。整个大殿内都只是挖空了的山体。 往下望去,那山体之中挤得满满地、都是一具具的白骨或湿尸,尸骨之上游荡着透明或黑色鬼魂,他们不停地相互追逐、撕咬,也有一些害怕地瑟缩或者簇拥在一起,紧紧地贴着山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江骤喃喃自问。 让顾忧又带着自己看了剩下的四个大殿,殿内也都是这样的情况。 在最后一个神殿里,心神动荡的江骤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想着,青夏山山神殿与其说是神殿,不若说它是一个巨大的墓冢。那里面骨骸与魂魄数量之多,江骤不知道它容纳了多少死去的人。 还有,为什么神君府上的人……死去了,却又可以在外面做鬼。这也是山神容许的吗? 这时候,江骤看到自己的任务界面突然亮了。他点开一看,发现隐藏任务的第二个任务更新了。 [隐藏剧情:青夏山神] [任务更新] 青夏山原为世间唯一之神山,却因此界地府不通,青夏山山神不得不接纳了二百年来其附属之地的死尸人魂。十年前的侍神会后,山神不愿被新主君的神秘力量所控制,而自行封禁,同时也以己身神力镇压着山中万鬼。 但,这一切从那位主君死后就失控了……山神独木难支,欲辟开地府之路,然神力不济。若有人能让世界最好的画师帮忙画一幅真正的山神像,或可有解脱之法。 江骤读完了这两段小字,发现第二个隐藏任务变了。 隐藏任务: 1.找到青夏山神不再出山的原因。[已完成,点击领取任务奖励。] 2.请夏丹心画一幅真正的山神像。[点击请神] 江骤满头问号。 为什么李朱颜死去后一切就失控了?为什么让夏丹心画一幅真正的山神像就能让山神打开地府的路?打开了地府的路之后山神自我的封禁就解除了吗?那他能带走顾忧吗? 苦恼地抓了抓头发,看着眼前垒叠的尸山和翻滚的魂海,江骤叹了口气。不过,地府路开了,神君府的那些人……也能去转世投胎了吧。 想到九斤他们,江骤心情又有些沉重。 虽然才来这个世界几天,但是江骤对他们都有一种天然的好感。可能是因为他们表现出来地、对山神的尊敬和信赖,也可能是因为江骤从勤恳工作的他们身上看到了自己。 江骤从来没想过他们早已经被夏家人杀死了,还变成了鬼。想必,他们每晚做的那个[子夜出行]的任务就是去复仇吧。当然,江骤现在也还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任务在副本内外有统一性。 车到山前必有路,没有路就凿出一条路。 江骤握紧了顾忧的手,不就是让夏丹心画画,他可以!大不了,就搬出山神吓夏丹心,或者找个理由骗夏丹心。 不过,真正的山神像?江骤看了看顾忧,惊疑不定地想,不会要让夏丹心画顾忧吧? 顾忧沉默地看着他,然后问他说:“飞雨是要在这里‘睡觉’吗?”倒也不是不行。 江骤震惊地看着顾忧,说:“不、不行!回主殿!”顾忧现在的脑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当二人关好门,走出来的时候。顾忧带着江骤站在大殿外的凉亭里,说:“这里也不错。” 江骤环顾四周,一片远山淡影、青翠积石、云雾缭绕,虽然头上有个亭子的盖子,但是这基本上等于打野战啊! “不行——唔!”江骤刚拒绝,就被顾忧轻轻地推坐在了亭子的栏杆前。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顾忧压着他的手,然后亲吻了上来。 江骤看他眼睛微微地眯了一下,薄唇轻启,对自己说:“男人不能说不行。” 靠北啊!顾忧哪里看来的什么歪理啊!江骤避之不及,就被顾忧解开了腰带。 “乖。”顾忧抱着他哄,俯身吻着江骤的唇,很快就让江骤的态度也软化了下来。 野战就野战吧,反正也没有人。 江骤的双臂攀在顾忧的肩膀上,伸出舌尖和顾忧交换呼吸和津液。不一会,顾忧放开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脸颊绯红,还轻轻地喘着气。江骤双腿往顾忧的腰上勾,前端和顾忧的性器磨蹭在一起。 顾忧的手沿着他的腰往下滑落,正巧,江骤挪着臀往他手上靠。 顾忧轻笑:“嗯?想要了?” 江骤抬起头,咬他的喉结,含含糊糊地说:“嗯……”他的手向下握住顾忧和自己的性器,然后把那泛着水的后xue往顾忧的手指上撞。含住了顾忧的手指的时候,江骤轻声地叫了出来。 “啊……阿忧……”江骤一边撸着自己和顾忧的两根,一边收缩着后屄里的软rou,含吸着他的手指。顾忧又加了两根手指,在那湿软的rou壁里面深深浅浅地开拓着。 山顶的清风携着云雾卷过来,带着一些凉意,驱散了让江骤发昏的热浪,但是,江骤还是忍不住让顾忧身上凑。然后他松开了握着性器的手,在顾忧身上磨蹭,想让他换了东西插进来。 “阿忧……里面想要……”江骤含着泪花,下面一边含吸着顾忧的手指,一边自己用手去扶顾忧的性器,“进来……” 他握着顾忧的性器抵住了被顾忧三根手指插得慢慢的屄口,有些不解地看着顾忧。 顾忧突然笑了:“就这么插进去试试,好不好?”说着他用力地按了按江骤软rou里那一个小小的突起。 想起今天画中偷听到的、李朱颜的床事,江骤的身体狠狠地颤抖了一下,前端就这么射了出来的,打湿了顾忧的小腹和性器。 “不……进不去……”江骤想逃,却被顾忧压住了肩膀。顾忧手指压着那突起,然后将自己的yinjing对准了湿软的屄口,一点点挤了进去。 “太……啊……哈……”江骤脚尖绷直,小腹也紧紧地收缩着,身体一阵阵地颤抖,“太、多了……” 先是那硕大的guitou挤了进来,江骤看到自己那硬挺着、射着jingye的前端下,后面的屄口几乎都绷成一条粉白的线。里面的软rou受了刺激,拼命地吐着水液,很快就让那里松软了下来。顾忧一寸一寸地往里深入。 “啊……”江骤仰着头急速地喘息,见顾忧执意要这样,他不得不放松了身体。 “宝贝。”顾忧对江骤说,“玩自己的rutou给我看。”说着,他猛地就插到了最深处。 “啊……哈……”江骤后xue喷着一股一股的水液,眼前几乎一片白光,双手却按顾忧的指示捏揉起自己的乳尖来。他学着顾忧那样拉扯、揉弄,在顾忧的目光下却又忍不住想要偏过头。 “唔……”顾忧抽出了湿掉的手,抱着他大开大合低cao弄起来。 山间清润的水雾气息和草木的清香味道让他们的交合带有一种野性的感觉。顾忧把他翻过去,压低他的腰、揉捏着他的臀rou插弄时,江骤甚至觉得自己和顾忧也只是天地间的两头野兽,只有最原始的本能欲望。 不过,当顾忧捏着他的下巴,让他转过头和他接吻的时候,江骤隔着水光看着他那双血色的瞳孔,想着,他们之间不是只有欲望,还有……爱。 第二天,江骤依旧没有去吃早饭。他看着正在帮忙穿衣服的九斤几人,欲言又止。 无论是九斤,还是着府上的其他人,在江骤的眼里,他们看起来一点都不像鬼,都只是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地谋生存的苦命人罢了。 无论怎么样,得帮他们投胎,总不能一直做鬼吧。江骤想起了九斤被砍头的那个画面,他的手不知不觉地就落在了九斤的头上。 “大人,怎么了?”九斤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江骤看着他红润的脸庞和灵动的眸子,摇了摇头,说:“没事。” 穿好了衣服后,江骤才发现这是一套袖子几乎快要拖地的礼服,九斤还给他戴了网巾和大帽,正式地看起来就像是要去什么典礼现场一样。 江骤问:“今天上什么课?”怎么这么隆重? 九斤引着他出门说:“应当是祭祀的礼仪。” 行吧。江骤抬了抬眉毛,跟他走到了听松山房。 这里的桌椅都被清空了,江骤看到玩家们应该都到了,但是少了不少的人。他蹙起了眉头。 袁永明不见了,而艾卿之的右手臂空落落的。 副本里受伤不可逆,只能用回复药水或者其他道具治疗,要想真正治好这些像断肢一样更加严重的伤,只能等回到游乐场后去购买医疗服务。不过,只要能活下来,只要能付得起医疗服务的价格,哪怕只剩半截身体了,游乐园也能把人恢复如初。 看来,袁永明真的被自己杀死了。江骤意识到这点,脸色有些发白。 王景章看了看几人,问:“袁永明死了?”说着,他看了一眼在一旁站着、脸色苍白的周由书。 艾卿之和宴追也不知道这个消息,听到这话他们看向了和袁永明住在一个院子的赵曦。 赵曦抿唇,道:“应该是死了。昨天夏二带人来丢掉了他的铺盖。”想了想,他又说:“应该等会儿夏家族长就会来选出新的侍君。” 王景章又问:“他是怎么死的?”知道死因往往就能让其他人规避掉一次死亡。 赵曦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我们只知道他应该死在[神降]的那阵大雾前后。” 闻言,王景章几人若有所思。看来山神是真的存在,而袁永明或许就是激怒了山神,被山神或者其他NPC杀死。 江骤逃避般地低下了头。虽然是自卫,但自己真的杀了人的沉重还是让他良心难安。 赵曦看了看侍从,发现其他玩家也少了好几个,现在的侍从玩家只有六人了。除了自己的三个队友,王景章他们的队友都只剩了一个。想必是因为他们也去闯了夏宅,赵曦思索着,不知道其他人的任务走到了哪里。 “你们的第一个主线任务完成了吗?”赵曦径直地问了。 其他几人包括王景章都点了点头,江骤被赵曦的问题从自我愧疚的深渊里拉出来,他慌忙地也点了点头。 赵曦说:“那么也都跟我们一样,第二个任务出现倒计时了?” 艾卿之吐出一个字:“对。” “只有两个多月了,游戏失败后不知道会面临什么。”赵曦看了看几人说:“不如我们先合作?”顺利通关为上。 王景章嗤笑:“你能信任我?” 赵曦冷笑一声,道:“你也可以不加入。” 王景章摆摆手,宽大的袖子随他摆手的动作划出一个弧形,笑着说:“我无所谓,但人嘛,当然是越多越好。” 宴追看了一眼王景章,他总觉得这个人说的是“替死鬼越多越好”。 “行。”艾卿之点头,不行他就撤。 宴追和江骤对视了一眼,也同意了。 江骤看着宴追那冷静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情就沉静了下来。宴追这个人脑子很聪明,之前他说想要组队,或许江骤可以把一部分讯息和宴追分享,顺便让他帮忙分析分析。 这时候,几人才发现教习的老师似乎来得太迟了。 玩家们正狐疑地看着门口的时候,夏家族长夏倾满脸疲惫、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