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拍卖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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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临雪那边厢兀自赌气,不肯开口说话;许赫良正对着满桌佳肴耿耿于怀,两位师弟不敢贸然去触他霉头;而薛戎不知自己哪里又惹恼了梅临雪,正在百思不得其解,也无暇与旁人交谈。 一顿饭吃得沉默又僵硬,半晌,倒是乾明宗的二弟子邹纲先开了口:“仙长和前辈有所不知,我们师兄弟三人此次前来,并不是为了捉拿那观星湖上的妖女,而是为了另一件事。” 薛戎随口应道:“何事?” 只听邹纲问:“不知你们可听说过慑鬼尊这号人物?” 此言一出,他自己倒不觉得如何要紧,薛戎和梅临雪却同时心头一凛。 薛戎原本正咀嚼食物,这下圆鼓鼓的腮帮子忽然静止了,不言不语地凝望着桌面。 梅临雪却是缓缓抬起眼来,状似无意地将邹纲上下打量一番,确认过他并非是有意试探之后,才说:“为何要忽然提起这个人?” 邹纲并未察觉出这二人神情有异:“自从慑鬼尊薛戎自废修为,又将溯月教的教主之位传给其师弟之后,便行迹不明。说起来,他前半生作恶多端,修真界中想取他性命的人不知有多少,至今有几个宗门还保留着对他的缉杀令,但开出的报酬都是些俗物,不值一提。但是前些日子,悍刀门的掌门黄启忽然放出话来,说他亲眼得见,薛戎在昭阳城一带出现,而且还盗走了溯月教的两件圣物。” 一个月前,在隐川剑客的寿宴上,薛戎的确与黄大刀见过一面,而且还出手破坏了他的jian计。 如果薛戎没有猜错,黄大刀正是因此记恨上了他,如今故意透露出他的消息,便是为了引人追杀他。 梅临雪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薛戎,而后又收回视线,对邹纲道:“你所说的这两件圣物,究竟是何物?” 这邹纲倒是很有说书人的潜质,只听他口若悬河道:“仙长有所不知,溯月教的两件圣物,其实都是举世罕见的法宝。其一,是一颗名为寒晶的石头。据说上古时候,皓玄帝君封印妖邪时,便是用寒晶石封冻了大片山川河流。山中的生灵皆化为了冰雕,待到化冻后,这些飞禽走兽竟又纷纷恢复生机,让人称奇。其二,则是一株蓬莱仙草。传言此草能够活死人、rou白骨,有起死回生之奇效。眼下,恐怕不计其数的修士都盘算着,只要一举将薛戎杀死,就能将这两样东西据为己有了。” 薛戎眯了眯眼睛,隐去了过于锋锐的眸光:“那你们呢,也是来寻找慑鬼尊下落的?” “那是当然!”许赫良忽然开口,换上了一副豪情万丈的口吻,“哪怕不为争夺圣物,我们也当竭尽全力,除去薛戎这个魔头,以保修真界海晏河清!” 梅临雪却说:“但是,如今慑鬼尊修为已废,和普通人无异。据我所知,他身边也没有可用的亲信随从。你们以多敌少,恃强凌弱,即使真胜了他,岂非有胜之不武之嫌?” 薛戎惊异地抬起头。其实梅临雪说这话的目的显而易见,是为了扞卫心中大道,而非有意偏袒。但这番言辞里,终究带了几分庇护薛戎的意味,已足够让他愕然了。 “我们乾明宗可是天下第一仙宗,弟子个个行事都光明磊落!”许赫良情绪骤然激动起来,“只是薛戎那厮作恶多端,死不足惜,无论是谁杀了他,都会被尊为英雄豪杰,无论是用什么手段杀的他,都必然是大快人心的好事!” 邹纲一向是许赫良的狗腿子,连忙随声附和,语气铿然,话里话外,都是恨不得将薛戎除之而后快。 而薛戎在发现乾明宗弟子并未看透他身份后,便已经放下心来。 同在一桌筵席上,对面二人对他喊打喊杀,他却泰然自若地喝酒吃菜,能够如此镇定的,大抵也只有薛戎一人了。 “可是,我不是这样想的……”就在此时,响起了邵问矜怯生生的声音。 许赫良眼睛一瞪,恶声道:“你这个见识短浅的胖馒头,有什么废话可说?” 许赫良和邹纲常常欺负邵问矜,平日里,后者也不敢出言忤逆他们。 但不知怎的,此时就是有一番话梗在邵问矜喉头,让他不吐不快:“我、我觉得……虽说慑鬼尊是个十恶不赦的魔头,但也是一位枭雄。他拥有那么多的灵石法宝,又有一把举世无双的冲煞剑,还修成了绝学冲煞剑法,哪个修士不想成为他呢?眼下他失了修为,也不该被群起攻之。冤有头,债有主,就算要取他性命,也得是他的仇家动手才行……” 邹纲接过话茬:“要论薛戎的仇家,那可真是数不胜数。首当其冲的,便是毓珑山庄梅临雪、溯月教柳隽真,还有他的徒弟薛颐这三人了。” 紧接着,他忽然话锋一转:“不过,我听其他门派的一些朋友谈起,私下有传言说,这三人与薛戎并非是纯粹的仇恨,而是对他因爱生恨,可谓是爱恨交织。” 邵问矜大惊失色道:“还……还有这种说法?” 不光是邵问矜惊讶,就连薛戎也未料到会听到这样的话,一时怔愣,菜没夹稳,往嘴里送了一筷子空气。 梅临雪斩钉截铁道:“毓珑庄主之子与薛戎有灭族之仇,若说他们有情,绝不可能。” 少顷,他微微换了脸色,像是略带不悦,又像是急迫地想要探究:“至于你说……柳教主和薛公子,对薛戎是因爱生恨,此事当真?” 邹纲煞有其事道:“依我看来,真有几分可信。世人皆知,慑鬼尊风流浪荡,是男女不拘之徒。而我方才提到的那三人,都生得貌若谪仙,又一度在薛戎魔爪下苟活,难保不会与他发生点风流韵事。可薛戎哪是什么专一之人?于是这三人争风吃醋,与薛戎之间爱恨痴缠,最后反目成仇。” 男人之间谈天说地,难免喜欢说些荤段子,就连乾明宗的弟子也不例外。 只见邹纲嘿嘿一笑,压低声音道:“只是慑鬼尊虽凶悍,这三人也绝非等闲之辈,就不知道他们与薛戎在床上时,是哪个在上面、哪个在下面了……” 梅临雪正听得认真,薛戎忽然轻咳几声,打断了邹纲:“咳咳,这些八卦,都是修真界的闲人无中生有罢了。说点正经的。那一千上品灵石,你们准备何时付啊?” 提起这个,许赫良脸上顿时挂不住了:“我们又不是打算赖账!宝瑞阁每逢十日便会举办一场拍卖会,明天正好是开场的日子,我们会将万年灵参退给宝瑞阁,然后再将灵石付给你。若是放心不下,大可以和我们一同前去!” 薛戎本就想看看这名为宝瑞阁的拍卖行是何来头,顺势答应道:“既然许道友相邀,那也不便推辞了。” 此事与梅临雪无关,起初他并未打算与薛戎一起参加拍卖会。 不料,两人吃完饭回到客栈,和徐云珊闲聊之时,薛戎将拍卖会一事说与她听,徐云珊竟当即吵着要去看热闹。为了护佑她周全,梅临雪也只得允诺同去。 第二日申时,一行六人走进了一间没有牌匾的当铺。 这间当铺中的陈设颇为破旧,博古架上摆放的古玩、玉器等,皆为凡品,而且还蒙了一层厚厚的浮尘,实在不像拍卖高阶法宝的地方。 许赫良向掌柜亮出一枚玉符,那留着长须的中年男子向他作了一揖,便领着几人朝店铺后头走去,原来后方才是别有洞天。 他们跟在掌柜身后,进了方方正正的一间雅室,虽不十分宽敞,但胜在座椅舒适,桌上已备好了茶水,茗香四溢,一嗅便知这茶叶是从灵田中出产的。 掌柜欠身退出时,将房门关上,此地顿时成了一处幽静隐秘的所在。 雅室内的窗户正对着一座展台,窗边以竹帘相隔,房内的人可以看见外头,外面的人却望不进来。 方才走进房内时,薛戎便留意到,周围还有数间构造相同的雅室,都围绕展台而建。这样的格局,既能使每位买家都观看到拍卖时的情形,又能使买家之间互不相见,便于隐藏身份。 徐云珊头一次来这种地方,倍感稀奇,一直睁大了杏眼东张西望,不时抛出几个疑问。 许赫良和邹纲纷纷对这位美貌的小姑娘大献殷勤,争先恐后地解答她的问题,只是徐云珊却不怎么爱搭理他们。 几人落座不久,便有一名蓝衣女修走上展台,她身形修长,容貌也应当不俗,却用一张青面獠牙的厉鬼面具掩盖住了脸庞。 在蓝衣女修的介绍下,第一件拍品被摆上了展台。这是一件由雪蚕丝织就的纱衣,也是防御型的高阶法宝。 雪蚕丝虽然极为纤细,但一根便可承受万钧力量,织成纱衣后,穿在身上,能挡下化神期修士的全力一击。 拥有此物,无异于多了一道保命符。拍卖行自然也懂得其价值,因此起拍价便达五千上品灵石,每次加价须得在一千中品灵石以上。 饶是如此,周围依旧叫价声四起,各方对这件雪蚕丝纱衣争夺不休。最终,纱衣以八千上品灵石、五千中品灵石的价格,被一位买家收入囊中。 随后,其余拍品也逐一进行拍卖,品质并不逊于第一件。 至于许赫良拍下的那支万年灵参,虽然在外界实属罕见,但放到这拍卖场上,无论是东西还是价格,都显得平平无奇了。 越是看下去,薛戎便越觉得这宝瑞阁颇为可疑。 坐拥如此数量的天材地宝,却像卖萝卜白菜一样,毫不rou痛地一股脑卖出去,若没有大门派做靠山,这样的气魄和手笔,岂是一家小小的拍卖行能有的? 他向邵问矜询问宝瑞阁的来历,邵问矜却摇摇头,说道:“前辈,你有所不知,宝瑞阁是在半年前忽然崭露头角的,没人知道他们的主事人究竟是谁。他们举办拍卖会的地点不固定,并且只向受邀的修士开放,我们这次也是凑巧,才得到入场的玉符。何况,在宝瑞阁中做事的人,无论男女,头上都戴着面具,不露真容,所以也没法探究他们的身份。” 拍卖会开场之后,许赫良便拿着那支万年灵参去退货了,现在迟迟未归。 他们此行的目的虽不是买东西,但面对这样多的奇珍异宝,难免动心。 徐云珊就看中了一串东海胭脂贝手串,上面的珠子颗颗剔透,色如氤氲的胭脂,戴上之后,能够避水而行。 这手串虽然美丽,但功用却有些不起眼,普通的避水符便能代替。因此,竞拍此物的修士,大多是想将其当作首饰,价格也未被抬得太高。 梅临雪看徐云珊喜欢,便花了五百中品灵石拍下,赠与了她。 拍卖会进行至尾声,也是场内气氛最高涨之时,迎来了压轴的拍品。 那物被置于展台之上,覆了一层黑纱,只隐约能看出是一柄剑的形状。 在众人探究的目光中,蓝衣女修面具下的眼睛笑意盈盈,道:“今日的最后一件拍品,和赫赫有名的慑鬼尊有关。现在诸位所见的,乃是他曾经的佩剑——冲煞剑。起拍价为十万上品灵石,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万上品灵石。” 她还未说完,场下便一片哗然。 梅临雪讶异地站起了身,朝窗边走了几步,想要瞧得更真切些。 而薛戎在看清那柄剑的轮廓时,便眯起了双眼,面上褪去了轻松的神色,显出一种冷凝肃杀之气来。 他的手掌倒扣在桌上,手背青筋凸起,指尖几乎陷进了黄梨木桌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