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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了

    大学的课程安排很自由,我上午没课,但宋准得去公司,到点就醒了,昨晚做完太累,也没洗澡,身上黏黏糊糊的,她叫我再睡会,自己拿了睡衣进了浴室。

    水声隔着门传来,遮盖了手机的铃声,我感受到震动,从枕头下摸出手机,备注单一个字。

    是宋余清。

    我鬼使神差地按了接听,话筒里传来宋余清慌乱地哭声和孩子的哭叫,宋余清断断续续向宋准求助。

    这时候倒想起宋准来了。

    我知道江泽流一定打她了,像江泽流这种人,不给点教训,就永远消停不了。

    我妈当时也这么无助吧,可她连电话打给谁都不知道。

    江泽流改不了,就像瘾君子戒不了毒,他的血液带着天生的戾气。

    她那么无助,她真可怜。

    我伸手摁断了电话,宋余清的哭声戛然而止,我抖着手删掉通话记录将手机塞回去,闭着眼躺在床上喘气。

    人都是劣根性动物,善于记仇,一旦被仇恨冲昏头脑,就会变得卑鄙而歹毒。

    我突然生出一种报复的快感,我恨她,没有她我妈就不会死,就算她是宋准的妈,也掩盖不了她是小三的事实。

    我为我和宋准的血感到耻辱。

    太脏了。

    快感、羞耻和害怕让我止不住地颤抖,我努力抑制自己发抖的双手,在宋准出来前恢复平静。

    宋准出来时带着满身的热气,靠近我时我感觉血液都在沸腾,我仰头和她交换了一个深吻,嘴里染上薄荷味牙膏的气味。

    “今天可以多睡会儿,饿了微波炉里有吃的。”

    我嗯了一声,睁着眼睛看宋准背对着我换正装,剪裁得体的衬衫被塞进裤腰,勾勒出她精细的腰身,显得腿更长了,我有点着迷于这样自信的沉静的宋准,但又渴望把宋准永远锁在卧室,磨掉她的棱角。

    宋准一定要比我先死,这样我可以抱着她的骨灰躺在棺材里,把她永远锁在我怀里。

    如果我先死,我也要拉着宋准和我一起死。

    她爱我,她一辈子都得是我的,活该她爱我。

    日光沉默地透过厚重的窗帘,像被困在牢笼的恶兽妄图冲破束缚,房间里太过安静,我把头埋在枕头里嗅闻,上面留着宋准的味道,永远都沉稳地让人安定。

    我赤着脚去拉窗帘,将窗帘拉得死紧,一丝光也透不进来,隔着窗帘碰了碰窗户,是关紧的,锁住了宋准残留的气息。

    我松了一口气,又缩进被窝,身体还有些难以言隐的酸胀感,我把这当作宋准留给我的疼爱。

    只有痛苦才会让人记忆深刻。

    再睁眼时针走到“2”,我从床上爬起来,热了微波炉里的饭吃,微波炉上依旧贴着一张便签,我取下来收在盒子里放在枕边,打车去了学校。

    我坐下时有几个男生也跟到旁边,向我示好,一边夸我、讨我的号码,一边给我塞零食。

    真无聊。

    他们好没眼光,宋准比我好看太多,如果她在我的专业,一定会是非常耀眼的存在。

    我拿起书本换了个座位,那几个男生小声说,“好高冷。”

    冷?

    我抬眼看了眼窗外的桂花树,还没入冬,怎么会冷?

    下一节课是解剖课,虽然不是什么大体老师,只是只青蛙,但我依然觉得有趣极了。

    能看清它的全部。

    江择流的内脏一定是乌黑的,像发臭了的尸体那样散发恶心的味道。

    学校里一般不安排晚课,我六点多就到家了,阳台的花还活着,于是我缩在沙发上等宋准。

    门锁咔哒的声响让我血液沸腾,时钟正指向“8”,我慌忙去门口迎她,宋准带着一身寒气,明明还没有入冬。

    我以为是夜里凉了,忙伸手拉她进来。

    她提着一个盒子,被我拉着的手反手攥住我的手腕。

    有点疼,

    她好像生气了。

    宋准不由分说拉我到浴室,打开花洒时冷水冻得我一激灵,我红着眼睛看一脸疲惫的宋准。

    她现在冷冷地盯着我,她看起来好生气。

    宋准关了花洒,把我按在冰冷的瓷砖上撕扯我的衣服,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一根带着橡胶小球的管子。

    我被按在墙上灌了三次水,直到流出来的水干净了宋准才放过我。

    被水流冲过的时候带着奇异的感觉。带着要穿透人的身体的心悸感。

    肚子里满满胀胀的,胃有些难受。

    我从不知道那个地方也可以用,刺入的时候甚至有些痛苦。

    我伸手想要宋准抱抱我,我会不那么难受,但宋准没有抱我,拖着我把我扔到床上。

    无非是一些性爱器具。

    什么样的都有,大多我叫不出名字。

    但我们有什么办法呢?我们达不到身体上完全的契合。更不可能像正常情侣那样留下爱情结晶,不能拥有结婚证,以后的婚礼说不定还会引人谩骂。

    我们是不被世俗看好的。

    等以后想和宋准养一只阿猫阿狗,我们也可以是一对普通的情侣,拥有一个不大,但温暖的家。

    我努力迎合她,她手上更用力,一边开拓我一边骂我sao货。

    她很生气,折磨我折磨得更狠,我喜欢粗暴,痛感和快感交织成巨网缠绕着我,这种被人完全掌控的感觉可以给我带来莫人的安全感。

    我装作痛苦的样子,求宋准亲亲我,她最受这套,总是吃软不吃硬,绷着的表情逐渐松懈下来,最后心软地和我滚作一团,我们在交配的气息里接吻,好像彼此完全契合了。

    宋准手上依旧没停,我放开嗓子尖叫,她叼着我的脖劲威胁我。

    她说,别把我逼急了,说不定哪天我会在地板上镶一副手铐和脚锈,日日夜夜将你锁在地板上,撅着着屁股一幅母狗的样子等我下班。

    我在她手里细细颤抖,她以为我害怕了,说我像被抓在手心里扑棱的蝴蝶,困在那一方世界的时候会害怕。

    她的动作柔软下来,偏头细细地吻我的耳垂。

    “阿昉……”

    你要听话,那是我妈,再怎么样她也是我妈。

    我爱她。

    我不恨她打我,我心疼她。

    我爸不死,我妈也不会疯。

    看见我身上的疤了吗?我把它当作是找妈想念我爸的证明,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能逃离苦海,她好不容易拥有了现在的家庭,我养着你,你放过他们,算我求你了。

    宋准第一次在面前露出这样恳切而脆弱的表情,因为我挂掉了她妈的求救电话,她折磨我,又求我。

    ……

    她哭了。

    眼泪烫伤了肩头那一小块皮肤,我的心好似也被烫伤了,剧烈跳动着诉说它的疼痛。

    我捧着她的脸吻她,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