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密信真相,马厩偶遇
前朝是关外草原蛮族,铁蹄踏平积贫积弱的南朝,成功入主中原,皇族复姓赫连,国号颜朝,建国不到百年,王朝从“马上”得之,既而“马上”治之。 将前朝留下的万顷良田设为“公田”,又随意掠夺汉人的田产,任其荒芜,恢复成梦想中的草原,无数汉人或沦为佃户,失去自由,或者成为流民,流离失所,颜朝残暴统治下,国祚日衰。 特别是最后一 朝皇帝赫连元,颜顺帝继位以来,天灾人祸不断。自南方各地“棒胡”造反以后,全国动乱蜂起,按下葫芦又起瓢。一时间忽变为燎原之态,颜朝灭亡,已成必然之势。 顺帝四年,淮河大灾,水旱蝗灾祸不单行,活人一个个倒下变成死人,速度快得不及掩埋,很快爆发了传染病。大饥荒之际,四处都埋下了动乱的种子。 除了各种政治、经济原因外,导火索是水灾。 赫连元整日在宫中求仙问道,荒yin无度。时任宰相鲁贾却执意征国内几十万人治理淮河,发调民工,开河二百八十里,自己主持河政,勒淮河入故道。 此举此行,“利在千秋”,患在当朝。 时年澧朝开国皇帝靳朗,西南士族出身,加入乱世,选择拥护所谓南朝后人韩为,打着恢复南朝汉人正统的旗帜四处活动,招揽能人异士麾下,而韩为则派人在开岗必经之地埋入石人,到处散播谣言。 石人挖出,天下人闻之思变。 靳朗骁勇善战,足智多谋,韩为将靳朗收为义子,赋予重任,靳朗在十几个“义子”中脱颖而出。 经过十几年的征战,韩为称帝,麾下军队占领无数重镇,他大度地招贤纳士,用人不疑,逐渐蚕食颜朝的地盘。 靳朗率大军攻入都城洛阳,赫连元本打算仓皇出逃,最后却被身边的宦官出卖,皇族和嫔妃全部被堵在宫里,顽守不出。 靳朗命人放火,昔日繁华的宫楼殿宇焚烧了三天三夜后,赫连元连同其他妃嫔宫人早已灰飞烟灭,此后,颜朝剩余残部被一举赶出了关外。 在即将一统天下的时候,韩为莫名其妙一命呜呼,靳朗设计杀了韩为其余义子,自己佣兵自立称帝,国号“澧”,是为开国元年,定都京城。 没过多久,天下初定,论功行赏,封数十人为王,二十人为侯爵,丹书为证,河山带砺,爱及苗裔。 西陵太后的父亲西陵成作为苗裔,一开始是颜朝将领,颜朝倾覆前才主动投降靳朗,开国之后,举家迁往京城。 帝国初建,百废待兴,西陵家族中不乏有人获得靳朗赏识,不但在靳朗晚年诛杀功臣的祸事中逃过一节,而且随着靳朗去世,先帝继位,作为最得宠的西陵贵妃,其家族势力进一步扩大。 靳朗晚年大肆诛杀功臣,牵连株引,从前为他血战沙场的武臣谋士不仅自身难保,三宗九族也在他阴险毒辣的诏示下被杀个精光。 所谓被疑之必死,臆之必死,朝堂间功臣们人心惶惶,也偶有将领不甘无辜被戮,佣兵自立。 叛将一时无法清理干净,靳朗在死前为帝国留下了隐患,因此先帝即位时除了北方的外族偶尔滋扰帝国边境,还有境内少数不甘心失败的叛将,沦为贼匪,虽然难以成气候,却在十几年里始终没能清肃干净。 靳朗子嗣单薄仅有二子,先帝在激烈的皇位争夺战中胜出后,借口诛杀了自己的亲兄弟,即位后稳坐江山。 而西陵家族此时涌现了几位猛将,东征西讨,替帝国稳定打下了基石,权力的天平逐渐向其倾斜。 等到靳清即位时,西陵太后垂帘听政,西陵杰任内阁首辅,一时间,整个家族风头无俩。 靳清亲政多年来一直试图收拢权力,他广开科举,扶持亲信,力排众议,想重建先祖设立的军情处,但遭到群臣剧烈反对,不得已,才联合胞弟靳璟,将监督群臣的工作转为地下,利用昕风楼为朝廷办事。 在昕风楼暗中处理了几件跟西陵家族分支有关的案子后,靳清跟太后产生了嫌隙,而当他扶持的高星在政治斗争中击败西陵杰,迫使其告老还乡,母子间的斗争便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此时,萧漠拿着的密信,仿佛是烫手山芋。他虽然不通政事,但直觉告诉他,在如今复杂的形势下,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足以掀起千层浪。 而他手里握的,绝不只是一点“风吹草动”。 原来,根据太后的密信,鸿洲的身份不仅和前朝有关,而且关系重大 ,他身上的鹰隼图纹乃是前朝皇族赫连一族出生起就用南疆密药世代纹在身上的,并且随着赫连家的继承人长大,会越来越清晰,由浅便深,成年后方成形,终生不变。 颜朝百年来只有极少亲近天颜的内侍见过,因而很少为世人所知,想来西陵太后也费了不少周折才得以确认,此刻也已经尽数在信中告知萧漠。 如果,鸿州真的是赫连皇室后人,那么,联想到他接近靳璟的目的,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靳璟苦心经营昕风楼,掌握无数帝国秘辛,若是,前朝后人离帝国权力中心这么近…… 但这一切毕竟还没得到证实,因此,西陵太后在信中要求萧漠暂时按兵不动,跟随靳璟和鸿州一起去淮阳,到时她会暗中派人跟随,策应萧漠,彻底摸清楚鸿州的底细后,再实行下一步计划。 萧漠在信中收到一枚莲花纹印,阴符纹印可与另外的阳符纹印结合,作为信物,可用于识别太后派出的其他暗探。 他将其系在了左腕,小心保管起来。 密信被他揉在掌心一捏,化作齑粉,飘散在地上。 萧漠一晚上辗转反侧,他抱着怀中剑,瞪着房梁根本没有合过眼。 此时,他再怎么迟钝也明白自己已经卷入了一场位于帝国权力中心的漩涡,他身不由己,前路艰险,已经不可能全身而退了…… 也许,这次连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丢了。 次日,萧漠跟随靳璟一行人乔装成商旅,载着满车满车的货物,低调地出了城。 行路一天一夜,他们在京城南郊的小镇找了家客栈歇息。 萧漠沉默的个性,跟其他侍卫格格不入,晚饭过后,他就寻了个借口,独自来到客栈后院的马厩,默默地喂起了马儿。 夜色阑珊,月光下,稀稀落落的草垛,木桶,扫帚,构成了一副静夜的图景。 红枣色的骏马嚼着干草,他替它换了新的马鞍,正俯身想检查它的铁制马掌是否磨损。 身后一片阴影挡住了稀薄的月光。 他神色一变,手中已经握住了一枚暗器。 骏马的耳朵左右晃动了起来,似乎紧张了起来。 身后飘来熟悉的幽香,一声轻笑落入他的耳畔,“我帮你向璟求情,你倒好,这么几天了,宁愿大半夜跑来喂马,也没搭理我。” “公子,我在队伍中负责前哨探路,而你在后面舒舒服服地乘撵。”萧漠道。 “行吧,说说看,考虑得怎么样了?” 萧漠的左拳被细长的五指捏着,指缝插进来,恰好是他藏着暗器的地方。 “考虑……什么?”萧漠反问道,起身之时,暗器缩藏入了腕袖。 “装傻?”鸿洲低叹了一声,突然欺身过来,五指扣住了他的肩膀,“你想方设法跟随璟去淮阳,并不只是为了保护他吧?” 他抬着下巴盯着萧漠,低声道,“你宫里的主子,给你什么任务了?” “我……”萧漠仔细看着鸿洲的脸,结结巴巴道,“我……没有……接到任务。” 他轮廓立体,五官精致,棕色的眸有些过浅了,像琉璃珠似的剔透。 有种少数民族的异域风情。 联想到前朝皇室的血统,萧漠怔了一下。 “算了,你不告诉我这个,那说说看你之前入宫被陛下做了什么,璟才会那么生气?”鸿洲眉眼弯了起来,却没有笑意到眼底。 指尖勾起了萧漠的腰带,探入了衣中的缝隙里。 “你是怎么勾引一国之君的?”鸿州眼里似乎只有纯粹的好奇,美眸低敛,呼吸落在萧漠脖颈的小片肌肤上。 腰带虚虚一松,中单衣里的作乱的手越发放肆,直向下探,沿着腹肌,伸到脐下,冰冷的指尖绕上了蛰伏的软rou。 “这里是马厩,公子想做什么?”萧漠按住他的手背,寒意从脚底一点点升了上来。 “所以,在这里骑马有什么不对?”鸿洲膝盖用力地顶住了萧漠的下体,掐紧掌心里的欲根,趁萧漠疼得失神冒汗,将他高大的身体推搡了一下,猛地按在栅栏边上,俯身咬住他的耳廓,声线放低,“……母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