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溺于绝望的过往

    莫琅还是躺在邓林深处，沉溺于小时候的记忆里，怎么也醒不过来。忽然之间，莫琅的耳畔，传来一阵战鼓雷鸣的声音，好像是要出征打仗了。

    “陵王殿下，一切准备就绪，咱们可以准备出发了，这一战胜了，那些可恶的匈奴人应该就能安分一阵儿了。”一位将士看着孟浮生说道。孟浮生正准备应声出征，但是看到不远处他的阿衍正朝他走来，他的下属看着不远处的衍殿下便自行退下了。

    “哥，你能不能.....”莫琅看着孟浮生眉头紧蹙说道。

    孟浮生用手捂住莫琅的嘴，温柔地看着莫琅轻轻地说道：“阿衍，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等我，等我回来，好不好？”

    莫琅看着孟浮生的时候，眼眶里泛着泪花，不舍地说道：“哥，那你也答应我，我要你回来，平安地回来。”

    孟浮生紧紧地拥抱着莫琅说道：“傻小子，哥哥一定会平安地回来。”然后松开莫琅，用手指刮了一下莫琅的鼻子轻轻地说道：“明年回来的时候，我的阿衍就十四了，那时候都可以像哥哥一样做将军了，就不能再哭鼻子了，好不好？”

    莫琅看着眼前的人笑着啜泣道：“嗯，好。”

    陵王殿下十四岁出征，那一天没有什么大臣来送行，因为从来没有人把希望寄托在这个无权无势的殿下身上，要是死在了战场上，就马革裹尸，要是有幸归来，就随便得个封赏。陵王殿下也从未把朝堂之上那些人放在心上，自己的命不过是要自己去挣，这一场仗，等了太久，归来，便是要搅它个风起长安，也许到那时候，他才能给他的阿衍真正的自由。

    一年之后，汉庭和匈奴的战事结束了，孟浮生战罢归来，他的父皇和母后为他举办庆功宴，只是没想到就在这个夜晚，他名扬天下，他的阿衍在一场大火中销声匿迹，从此不知所踪。

    沉睡之中的莫琅，忽然之间，面色狰狞，将醒未醒，在烈火燃烧的邓林之中，徘徊挣扎在绝望的边缘。不远处，孟浮生发现了莫琅的身影，狂奔了过来，看到莫琅的样子，想来定是这林子的问题，让莫琅深陷于幻境之中，无法自拔。

    孟浮生不停地叫着莫琅，不停地唤着他：“阿琅，醒醒，阿琅，醒醒呀，小良子，醒醒，阿衍，醒醒呀，阿衍，醒醒，醒过来呀......”

    可是不管孟浮生怎么呼唤，莫琅都未曾醒来，只是在睡梦中挣扎着。

    忽然，莫琅叫出了声：“哥，救我，哥，你别走，别丢下我，哥，你为什么要走呀？哥，我恨你，恨死你了，你为什么就不回来找我呢？”孟浮生看着魇着了的莫琅在睡梦中不停地呼唤着自己，知道他在心底一直都在怨着自己，从未放下过，想要安抚他，可是听着身旁那人声声痛彻心扉的怨恨，却怎么也不敢伸出手。

    忽然又听见莫琅声音变得低沉了一些，说道：“哥，我恨你，可是也放不下你呀？你知道我胸口的这道伤疤有多深吗?我每一次用尖刀刺进去的时候，深深地扎进离心脏最近的地方，伤口复原一次，我就扎进一次，这样做就能永远不把你放在心上，却又能把你刻进离心脏最近的地方。”孟浮生看着噩梦中的莫琅不停地抽搐着，早已泣不成声，紧紧地把莫琅拥进怀里，一声又一声地说着“阿衍，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阿衍，对不起.......”

    不管孟浮生怎么呼唤莫琅，莫琅都是处于魇着的状态，怎么也醒不过来，这个时候，之前在桃林之中念着那话的老者，从不远处拄着一根木杖走了过来，对孟浮生说道：“你想要你身边的这小子醒过来，也不是没有办法，只不过......”

    孟浮生立马转过身来，看着老者说道：“只不过什么？只要能让他醒过来，不管做什么，我都答应你，我只要他能活着。”

    老者摆了摆手，说道：“你别答应得太早了，做不得到还不一定？如果你就此放弃，原路返回，或许还能留一具全尸？”

    孟浮生立马追问到：“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为您办到。”

    老者看着孟浮生说道：“好小子，不错，我要你继续一路向前，走出这邓林之海，破了情醉桃林的机关，去到休屠王城，拿到修屠王城的印鉴，然后给我。”

    孟浮生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然后紧着问道：“老先生，您拿休屠王城的印鉴想做什么？”

    那位老者说道：“告诉你也无妨，休屠王城的印鉴就是这邓林之海的秘密，拿到了印鉴，我就可以离开这邓林之海了，当然也可以帮助你唤醒这小子。”

    孟浮生没有多想，也来不及多想，只是叮嘱老者照顾好莫琅，便继续前行，按照老者的指示去破除情醉桃林的机关，走出邓林之海，前往休屠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