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耽美小说 - 承恩池在线阅读 - 10 这是邀请?(过渡章)

10 这是邀请?(过渡章)

    当然是不出去了。

    舒明远没那个心情,只说让府上的小厨房做几道拿手菜过来,全当做洗尘。

    “怎么把它抱过来了。”

    舒明远指的是裴修齐怀里那只小狗。

    “转悠的时候见了,我看那只大狗挺聪明的,你府上的人训得一般,不如我带回去训训?”

    裴修齐递过来,舒明远刚把小狗放在腹顶准备逗弄一番,一旁的崔厚就用力地咳嗽了两声,舒明远手一顿,颇为不舍的把狗重新塞回裴修齐怀里。“也成,你看着训。”

    崔厚拿了半干的棉布仔细擦了舒明远的双手,还顺便擦了擦刚刚那只狗卧过的地方。

    裴修齐:“……”

    他捏着狗爪子看了看,嘟囔一句“挺干净的啊”。

    舒明远闻言失笑,暂且将那些烦人事抛在脑后,“太医不让抱着。”

    裴修齐手一抖,差点将狗崽子扔出去,舒明远见状连忙补了一句,“它没病。”

    “那怎么不让抱?”

    “只说是对孩子不好,别的我也没细听。”

    裴修齐放心了,把崽子抱在怀里,一手勾了勾狗崽子下巴的软rou,“我不能陪你用膳了。”

    舒明远一怔,“有要紧事?”

    “嗯,算是吧。”裴修齐叹气,瞥了眼桌上的纸笺,“回去找了遍东西,就被拉去干苦力了。本来你要是还去揽月楼,我就顺道和你去一趟。”

    舒明远欲言又止,话在嘴里打转儿,裴修齐就耐心的等着他开口。

    “一路小心。”

    裴修齐咧嘴一笑,上前一步半蹲下去,“你也要小心,我这回出去估摸着也需要半个多月。”

    “明远,我能不能抱抱你?”

    ……

    蔺恒对待舒明远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弯儿,变的亲近,甚至带了几分故意做出来的讨好。很突然,舒明远觉着诧异,但也没想明白缘由。

    事出反常必有妖,舒明远到底是存了几分警惕,毕竟怀着身孕,思量的总是比常人多一些。

    他让崔厚去打探消息,崔厚回来后给舒明远说了趣事。

    颜华要休了张素之。

    颜家不是什么世家大族,家里在朝为官品阶最高的也不过是六品的主课员外郎,余下的人就是清水衙门里的闲官,和张家比起来已是云泥之别,更何况当年颜张两家联姻,是颜府觍着脸上去求来的,张素之原来的心上人也因为这事儿没能成为正夫,现在还搁府里做侍夫。

    可是颜华要休了张素之。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令人发笑。

    舒明远听了个八卦,笑了一阵,问崔厚:“这和蔺恒态度转变有什么关系吗?”

    崔厚一脸正色,“许是正君终于知道了王爷的好。”

    舒明远失笑,并不信这话,“或许吧。”

    ……

    这日用过晚膳,蔺恒只身一人去了南院,进去的时候舒明远正坐在床上解了衣裳看自己的肚子。

    孩子将近八个月,会在肚子里翻个身或者伸展一下拳脚,近来这孩子动的很规律,舒明远也惯于盯着肚子看孩子将肚皮顶出一个小鼓包。

    很有意思,也让舒明远觉得这孩子现在让他养的十分康健。

    “怎么过来了?”舒明远听到脚步声,拢了衣衫,蔺恒这些日子常来,但是没有一次是这样径直进了屋子。

    蔺恒垂眸,并未回答,眼中暗流汹涌,又迅速地敛了情绪,“孩子闹你了?”

    舒明远只简单系了中衣的衣带,闻言摇头。

    蔺恒在床边坐下,伸手勾开舒明远的衣带,重新系了个结,“王爷今晚去臣那里吗?”

    舒明远挑眉,看着蔺恒动作,“这是邀请?”

    “嗯。”蔺恒微微偏头,耳根泛上薄红,“不知道王爷肯不肯……”

    “房里那张床,换了么?”舒明远笑着打断,一手捏着蔺恒还放在他衣服上的手。

    蔺恒脸上的神情险些没克制住,咬了咬舌尖,继续做出一副羞涩模样,语气中还带了几分悔恨,“已全部换了,之前……是我的错。”

    舒明远笑起来,拍了拍人手背,“今天天色已晚,又下了场小雪,天黑路滑,我明日再去。”

    “那臣今天,能不能在这里陪王爷?”蔺恒俯身贴近舒明远,说话用的全是气音,话里话外都带着几分引诱。

    舒明远摁上贴在他耳边的脑袋,脸颊相贴,他能感觉到蔺恒一瞬间的僵硬,而后又慢慢放松下来,将头搭在他肩膀上。

    为什么过来了呢,还做出这样一副姿态。是为了谁,颜华吗?还是他自己。

    “那就在这里吧。”

    舒明远听到他的声音,并在心底嘲笑自己,终究是舍不得蔺恒的,就算这个人对自己的亲近别有目的,可只要这个人做出一点点靠近的趋势,他就能将人死死抱在怀里。

    ……

    崔厚端了碗浓黑的药进来,舒明远面前放了个棋盘,他落下一枚黑子,瞥了眼人,“正君呢?”

    “出门了,说是去玄都观。”

    “去哪儿做什么?”

    “这属下就不知道了,正君临出门前也没说。”崔厚又取了碟点心,“该喝药了。”

    舒明远端起药碗一口闷了,又接过清水漱口,“京中没旁的消息?”

    “没有,不过您让查的,属下去查过,京中没有祝姓官员,不过今年有会试,属下去调了会试中榜者的名单,倒是有一个姓祝的,此人名叫祝玉成,但是中榜之后并未去殿试。”

    “其他的呢?”舒明远和自个儿下棋,一步一步落的很快,黑白子呈现出胶着的局面。此时停了手,捏着黑子思索应该落哪儿。

    崔厚从怀里掏出个小本子,翻了两页,念道:“祝玉成,泉城人氏,康和四年十一月进京,和一个姓范的书生一同借住在城西一刘姓农户家里,二月末两人参加会试,根据范书生所言,他二人出了考场后于春雨楼用午膳,有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说是有贵人想见祝玉成,给他们二人清了饭钱就带着祝玉成走了,他一个人吃完饭就回了城西那个小院。之后就未曾见过祝玉成了。哦,范书生家在临水,此前不认识,他二人进京顺路,就结伴而行了,他是这次的二甲十二名,现在在户部做了个八品主事。”

    崔厚翻了一页,见舒明远没什么要问的就继续道:“属下去了春雨楼问了掌柜和小二,说是那天会试结束,人多的很,对于祝、范二人倒是没什么印象,不过约莫在申时一刻,店里没什么人了,二楼下来几个人,其中一个脸色不太好,被另两个人架着走的。小二说瞧着像是张敬之,就是张家的那个小公子,张素之的嫡亲弟弟。不过被架着的那个人他就认不出来了,瞧着眼生。属下又派人问了张府的下人,说是府里这几天没有进生人,倒是张五爷,也就是张敬之从府里搬了出去。”

    “本王听说他是家中幺子,父母很是疼爱,此番出府莫不是要自立门户。”

    “不太像,王爷您也知道,这就是个纨绔子弟,要真是自立门户怕是能被饿死在朱雀大街上。”崔厚回了声,摸了摸下巴,又翻了一页,“这位张五爷是五月份出的府,在城北盘了个小院子,偷偷养了个人。”

    “你去见了?”舒明远手中黑子落盘,却没扭转局势。

    “听人说的,还说是那院子里的人已有了身孕,属下得了张画像。”崔厚想起那张画,板着张脸忍笑,手中的小本子又翻了一页,抽出一张纸,摊开给舒明远看。

    舒明远瞥了眼,默默良久,“能看出是个人。”

    真是难为画像的人了,一个人两只眼睛一张嘴真是让他画的不多不少。

    崔厚咳了声,他当时看到画像的时候和舒明远反应一样,“这是当时在那小院子里帮工的下人画的,张敬之吩咐一干下人喊这位男子成哥儿,也不让他们近身伺候,就是烧个火做个饭什么的。这里除了那两人,还有个叫‘朱颜’的,时不时也会过来,约莫六月中旬,他们几个下人听到卧室传来声响,都很自觉的远远守着,后来两人慌里慌张地跑出来,他们才察觉到不对劲,原来是……”

    “崔厚,你觉得本王很闲?”舒明远手中白子落盘,局势已然明朗起来。

    这一局,白子赢了。

    “您就当属下给您说段儿故事解闷。”崔厚清了清嗓子,没敢再废话,迅速做了结尾,并隐去了一些无伤大雅的场景。“那成哥儿死了,眼睛睁的老大,死不瞑目。张敬之二人跑了没再回来,尸体还是他们几个下人给收的,就埋在了城北的林子里。属下让范书生和春雨楼小二也画了张像,不过那打杂的仆从画的太难辨认,距离那人去世的时日也久了,根本不知道那人到底是不是祝玉成。不过祝玉成在那农户处留下的东西属下给带回来了。”

    “嗯,不错,信息整一份出来就行了。”舒明远啜了口茶,惬意的眯眼,“那个叫‘朱颜’的人,他是打哪儿来的?”

    “还没查出来,不过听底下弟兄们这两天回过来的消息,这应该是个假名儿,他可能叫颜渚,颜府的大公子。”

    “嗯,也写上,然后一并给祝泽送过去。”

    舒明远无声一笑,牵扯到了颜府,那他甚至隐隐有些希望这个被折磨致死的可怜人,就是祝泽要找的那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