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彻心扉的恨
因为强烈的占有欲,眼里容不得半点沙的他,亲手毁了着打磨十余载的剑。 林无枫视他人性命如草芥,就算你用性命追随他,一旦你“妨碍”了他的目的,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摧毁你。对于邢刃,他的确有点舍不得, 可没有人可以动自己的东西,哪怕是自己玩剩下的! 火光四起那些可笑江湖高手已经乱成了一团,抚远镖局在今天这场婚礼中险些灭门,原本还是主持新人拜堂的正庭中,躺着具尸体,他的手因为尸僵,紧紧握着一颗头颅,断口干净,显然是一剑封喉。这具尸体是神医齐潇,他手上抓着自己的脑袋。 抚远镖局的谷明世,谷明贺的大哥,现在谷家唯一能主事的人,他披头散发狼,血污染身,狈不堪的跪在地上,他的膝前是父兄弟妹的尸体。一日内喜宴变丧宴,鼎鼎大名的抚远镖局一朝落寞,成了整个江湖的笑话。猩红的血液,和满墙的喜字像是那个青衣男人,对抚远镖局的讽刺,他那讥讽阴毒的声音死死刻在谷明世的心底,像是拿刀刻在骨血之中。 这样的惨案惊动了整个武林,官府都对此没有什么办法。那天唯一看见事情发展的人已经全部死光,药王谷齐潇带去的十九名弟子全部被内力震死, 那个男人持着鞭子,一路势如破竹,杀光了抚远镖局的镖师,父亲和弟弟上前与他对招,不过片刻,就被他残忍的杀害。谷明世不清楚,谷家是如何招来这样的修罗,但他离开前杀了的齐潇,并说的那句话,让谷明世认定了,这场无妄之灾,这一切,都是因为齐潇湘这个丧门星! 那人武功路数繁杂,根本看不出流派,江湖中人又有几个人讲道义,多是树倒猢狲散,仅仅是青衣的男人一句,就将自己置身事外,袖手旁观眼睁睁看着谷家被屠戮。 林无枫满不在乎的说:“无关者退避,刀剑无眼,要怪就怪齐潇自不量力,为他了个女儿的婚礼多管闲事,想救李贺?门都没有!” “至于你们中原小小一个谷家,既然存了联姻共利的念头,那药王谷的这份你们也得算!” “你们为什么不帮忙!”谷明世跪在地上冲着那些还活着看戏的江湖侠客,名门正派嘶吼。:“哪怕是……帮帮我们呀……” “谷明世少爷,您这可是冤枉我们了呀。” “是呀,是呀,我们怎么打得过那个魔头呀。” “再说,也就是我们了,没人替你们看着,你们谷家全部死光了也不知道怎么找凶手呀。”那些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谷明世怒不可遏,他愤怒把人全部赶走。是:“滚!全部给我滚蛋!” 这日,中原第一镖局,抚远镖局彻底落寞,谷家一蹶不振。 谷明世推着轮椅上的母亲,沿着血腥味仍旧没有被洗刷掉的小道,来到了庭院里。轮椅上的母亲点点头示意谷明世谷明世会意,朝着屋里厌恶毫不客气的喊到:“齐潇湘!我母亲让你想的事情你记起来没!。” 这间屋子正是邢刃和叶淮之之前居住的,现在齐潇湘这个被谷家人关在这里,她这一生也终将不会忘记那一日的人间地狱,日日夜夜回想起那个男人,他将毒下在自己的头簪上。 齐潇湘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父亲和未婚夫死在自己面前的样子。 被谷家囚禁的第六天,那个自称是父亲朋友的男人,杀了她的父亲,让她失去了唯一的庇佑。 谷夫人要问些什么,她很清楚。 可她真的给不了答案,她已经把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那个救自己的人叫做叶淮之,杀谷明贺的人叫邢刃,除此之外她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可以齐潇湘一定还是第一个把邢刃和那个青衣那人挫骨扬灰的人,从小被当做掌上明珠的少女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恨!婆婆嫌弃她是丧门星,甚至不认她这个儿媳,污蔑她早合那个杀手私底下有染。 大哥辱骂自己害死了公公、丈夫、嫂子、小侄、她成了整个谷家的罪人,被谷家欺负囚禁。 原本她以为父亲的徒弟,那个像自己示爱的戚师兄会把自己带回药王谷,可他却说自己以为人妇,又是抚远惨案唯一的知情人,嫌疑人,她必须留下来。至于药王谷,他会继承父亲的衣钵。 多年前也有一个女人和自己一样,经历了同样的命运。 距离父亲和谷家的死已经过了半年,她明日都在痛苦中煎熬。 戚师兄去而复返,当齐潇湘再一次见到他时,谷明世带着她上了回药王谷的马车,齐潇湘不知道戚师兄和谷家做了什么交易,让谷夫人愿意把自己放走,在谷家的半年里,她病了数十次,人已形同枯槁。谷家人从一百二十三口变成现在的十八口人,没有一个对自己有过好脸色,之前还不认自己为媳妇的谷夫人,用这为人媳的借口,想方设法的折磨欺负自己,像是要把丧夫嗓子的恨全部发泄在自己的身上。 齐潇湘原本以为戚师兄之前的话,是担心影响到药王谷,和自己撇清关系,等到事情没有那么大的时候在来接自己回来,谁知,自己过下马车就被软禁起来,变成谷主的戚师兄,让自己交出父亲留下来的卷宗,逼迫自己给他生下孩子,让他成为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是夜,齐潇湘赤身裸体的坐在窗边,脑子里重复的响起那个强jian他的男人说的话:“齐潇湘你都已经成嫁人的寡妇了,我也就勉强玩玩你,以前要不是你爹是齐神医,谁惯着你这个大小姐呀!我听说,就是因为你的那个夫君,齐潇为了他才惹到的林无枫,你还真是一个丧门星,出生后气死你母亲何湘。现在又害死了父亲和丈夫,也就是为了名正言顺了,不然谁睡你?” 这些话反复的折磨着她,将她的身体生生劈成两段。 那个叫邢刃的男人,彻底摧毁了她作为少女的最后的梦,如果说一开始齐潇湘一定对他带着一丝对外面世界的向往,那现在,他就是齐潇湘活在这个世上,唯一的执念。 让这些任意剥夺生命的杀手,付出代价! 整座药王谷都已经睡去,唯独那个不负当初的齐潇湘坐在从前父亲的房间里,清风带着药香飘荡在整个山谷间,现在这房间的主人已经不在是父亲了。 齐潇湘记得,在经历了死的打击后,叶淮之和邢刃大打出手,最后重伤了他,等自己再次醒来,就看见自称是父亲朋友的楚文宁,把邢刃丢下悬崖,救了自己的叶淮之也身受重伤,在看见邢刃坠崖时,却像是疯了似的的冲过去,跟着那个杀手跳下。 父亲护着自己,师兄弟们拼命阻挡楚文宁,但紧接着的,就是惨无人道的虐杀,父亲把能用的保命手段,尽数施展殆尽。 才带着自己回到谷家,可最后……还是被那个男人残忍杀害。 带着隐隐约约的花香,齐潇湘站在窗台,从花台上走出去,赤裸着身体的她,走到小时候母亲带着自己戏水的地方,将自己整个人沉了下,幻想着父亲和从前一样,正在窗边轻轻抚琴,看着她和母亲。 林无枫回谷有一段时间了,房间里面的事物。除非了给邢刃带的粥已经发霉,其他的跟离开时没有什么区别,就那样放在桌上,谷中人深知林无枫脾气古怪易怒,鲜少有邢刃微若之外的人,没有人愿意来这里触林先生的霉头。 打蔫的水果和饭菜并在一起。他安排下人进来打扫,自己则去暗阁那里训练影卫。 在暗阁的训练室里,看着跪在地上跪着的四个的暗卫,他们都是这个月从蛊盎里出来的前五名,垂下眼眸,乖顺的跪服。 暗阁的第一已经被邢刃废掉手脚,被关在幽冥的经营的南风馆里。发挥最后的作用。 这群孩子里,有一个头发上戴着紫色头绳的小孩,他单薄的身体微微发抖。 林无枫喜欢紫色,这是那个人给他留下的唯一念想。他原本可以带着那个人离开,但一切都被那些小人摧毁了,既然要诬陷他,抛开他的肚子 把那些莫须有的罪名施加给他,他就好好把这一切全部做实,如他所愿。 林无枫拉起地上十六七岁的少年。:“你之后就跟着我,你的新名字叫殇。” 殇被香阁的主人林先生领进房内,他把少年收入房中,替代邢刃的工作和身份,只是这次的剑,需要再打磨打磨才能和之前的一样锋利,这间房原是林先生的炼药房,十多年前林无枫把邢刃带回来时,没有按谷中规矩让他和训练的死侍住在一起,而是腾出了这间炼药房安排给邢刃当做住所,现在属于了殇。 邢刃掉下山崖的那刻,林无枫真的没有半丝犹豫,邢刃浑身遍布彻骨的冷意,身体极速的下坠,望着深不见底的山崖,悲苦淹他,他比谁都清楚,没有价值,又犯了错的属下会是什么下场,但当事情真的发生,绝望、痛楚、悔恨、不甘、将他溺在水中,无法呼吸。 当日林无枫在解决了乔潇和抚远镖局的人后,回到了山崖,他认为自己不是要救邢刃,而是想要看看碧青岛的小子有没有死。 云雾飘浮的山崖下,早已再也看不见叶淮之的身影。 林无枫到了崖底眉头一皱,一道血迹被拖扯到河边,地上的岩石刮下几块紫色的碎布,他顺着血迹往前走,穿过川流不息的河,跟着微红的血水来到一个山洞,洞里躲着三四只野狼,他们嘴上染着血,显然刚吃饱,山洞的地上还剩下块连皮带骨的rou块,那肌rou纹理显然是习武之人,狼窝里邢刃那件破碎的衣服,被狼当做垫材,撕咬开垫在身下。 林无枫面色不变,一只只的将狼全部杀死,又全部开膛破肚,可惜狼肚子里,除了已经辨认不出的尸块,还有一块金属的纹章, 狼里窝的狼王从外面回来,发疯般的扑向了林无枫,最后这只原本可以逃出生天的狼王也遭受到了同样的命运,林无枫看着狼肚子里的幽冥纹章,陷入了沉默。 当年最后一次见到那个人,也是这样的场景。 死侍负伤刨开自己的身体,把埋在体内的信物挖出,林无枫带着最后的人杀出重围,仍旧救命不了他。 待诸事已成定数,只有一封信,藏在离殇剑鞘内。 林师父亲启,近日北燕欲挥师南下,将兵戈相见以成定局,今已成覆水难收之势。 师父多年教导,决身世凄苦,半生漂泊,幸得师父知遇之恩,得父皇垂怜,享人间常人所不及之富贵,受师父心意,萧亦对师父倾心,故不敢存侥胜之心,连累林师父,恐北燕入城牵连先生。萧乃皇室子弟,当以身殉国,只是未来得两全,一是,于师父今生终究是无名无份,二是,未能守好家国。 萧决有一事相托,昔年决曾与景江叶家小姐承诺,予她一生喜乐,今恐要失约,望师父能带决兑现,否则,决恐黄泉之下,也不得安心。多年前,我于师父购买的老宅下棋的庭院内藏着一笔黄金,哪怕日后北燕纠缠报复,也够师父偏安一隅。多年前,师父为我制毒生了病,往后,决无法陪伴侍奉,请师父照顾好自己,不要为决报仇,此乃皇家子弟应尽之事。 此生能与师父相爱一场,以不在后悔,若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望师父保重则个,萧决绝笔。 林无枫面色阴翳,回想起二十年前,捡起邢刃的纹章,离开崖底。 (烂俗替身梗,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