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迷雾》43 忍气吞声照顾鬼混回来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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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蒙今天进店时大吃一惊。 他最近忙着筹备和女朋友的婚礼,上班的时间不长,再加上不久将迎来圣诞节,店里加派了人手,所以已经有一周都没和后厨的兰伯特打过招呼了。今天推门进来时兰伯特正好在整理货架,西蒙看到那张脸心里就咯噔一下。 ——瘦了不少! 这才几天而已,怎么感觉整个人都减了一圈? 西蒙惊疑不定地偷偷打量了一下:不像生病或受伤的样子,但神色确实有些怏怏的,眼下两抹青黑估计是好些天都没睡好了,五官也因此愈显棱角分明,肩背看起来依然宽阔有力,原本锐利的黑眼睛却有点黯淡。 一副想要生气又不得不硬生生憋回去,只能尝试自我消化开解,却完全努力失败的模样,这种矛盾与挫败甚至影响到了rou体的健康。 “你……” 西蒙走上前,本来想问他是不是因为什么是烦恼,又讪讪止住了话头。 ——虽然他之前在老板面前说过兰伯特的好话,但其实人家和他都不熟。准确来说兰伯特和除了亚戴尔的人以外都不怎么热络: 不太喜欢孩子,遇见小朋友直接绕道避开,只偶尔对那些棕色眼睛的可爱小豆丁温和点;对店里的其他员工话不多,态度礼貌,但大家看到兰伯特都莫名就像遇到上级一样,下意识用对待大领导的态度战战兢兢回应;对别有图谋的家长或顾客,如果亚戴尔在店里就不理会,低头专心做面包,如果老板不在就直接冷脸一两句话让人家滚蛋;周围商户甚至隔壁炸鸡店的狗都莫名害怕他…… 仿佛这个神秘的外来者就像一只原本随意飘荡的风筝,亚戴尔是让他定居于这座城市的唯一一根引线。 当然这根风筝上不知道沾了多少血就是了……西蒙心有余悸地想,比如现在这幅场景,估计老板瞧见了肯定觉得他的甜点师看着落寞又可怜,而西蒙只会联想到新闻报道里那些连环杀人恐怖分子即将爆发前的平静。 兰伯特突然偏过头看着他,被这双眼睛一盯上,西蒙顿时僵在原地一下都不敢动了。 “你要结婚了吗?” 兰伯特笑了笑,上帝作证,这是两年来西蒙第一次看到小兰对自己笑,虽然如果原本的七二在这里,会立刻察觉这个温和的笑容就是层面具,宛若国家领导人会见老百姓一样: “我准备了些贺礼,不值几个钱,聊表寸心,应该今天会送到你的家里,希望你不要介意。” 西蒙完全没想到眼前人怎么清楚他家里地址的,只不自觉顺着兰伯特的话往下回应,以一种近乎受宠若惊的语气:“你太客气了!” 兰伯特笑着摇摇头,转过身正面对着西蒙,自然而然地开启话题,关切地和人家聊了些闲话,言语看似随意家常,其实都离不开亚戴尔。 西蒙哪抵挡得住专业政客的套话技巧,没多久甚至把自己吃完了老板第一次做的面包后连跑三天厕所这种黑历史都抖出来了。 “好的,真不错。”兰伯特点点头,虽然五年来亚戴尔身边的一切情况其实都有专人汇报,行踪被他掌握得清清楚楚,身边人的背景经历也查了个底朝天,这几天每次亚戴尔和那个市长外甥出门时他也会派人跟着,防止某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占他的小松鼠的便宜。 可兰伯特心里还是有种说不去的躁郁,明明一切确实按照他的预期进行,然而那天亚戴尔对着别的男人笑的样子简直…… 他呼出一口气,更别说这一周亚戴尔几乎都不在店里呆着,也不回家,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去干什么了。 ——这个男人那点可怜的温情与爱一股脑全给了亚戴尔,对其他人便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今天愿意挤出耐心从西蒙嘴里套些早已知道的过往,也只是看不到亚戴尔本人,聊作慰藉。 其实他手里已经找齐了与罗纳德相关的种种黑料,保证公布出来就是彻底的名声扫地。可这个罗纳德他自有理由让人家滚蛋,接下来的李纳德唐纳德呢? ……当真的出现一个没有污点,又对亚戴尔一心一意的仰慕者呢? 兰伯特侧脸看着玻璃柜里自己亲手烤出来的一排排面包。 在七年前他对这种冒热气的甜食毫无兴趣,政变与革新更是让人精疲力竭,那段时间每晚回家他都会一遍遍重看咖啡馆的录像,直看到窗外的天也都亮起来。然后就是所有有记录的视频片段……有无处不在的光幕,这不是什么难事。 再后来他就不看视频了,改为一遍遍地烤面包,烤到下属闻到面包味就想吐…… “您好。” 门上珐琅铃声音响起,罗纳德推门而入,笑着看向两人,目光却直直扫向兰伯特。 兰伯特见亚戴尔不在旁边,眼线也没有报告异常,懒得搭理这个无论从前还是现在都不会放在眼里的小人物,转身就要往后厨走。 “我和他马上就要确定关系并订婚了,”罗纳德看着背对他的兰伯特,笑容从容不迫,“订婚宴总要准备很多繁杂项目,本来可以把一切都交给专业人员来办的,但我很爱他,全都想要给他最好的,所以……每一场订婚酒席上必然少不了一个盛大精致的装饰蛋糕。” 罗纳德看着兰伯特的眼神似乎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怜悯:“兰伯特先生,亚戴尔向我推荐了你,说你是个敬职敬业的好厨子。” “你愿意为我的订婚宴做蛋糕吗?请放心,价格任你开,只要让我的爱人开心就可以。” 话音落下,咖啡屋一片寂静,西蒙口水吞到一半觉得太刺耳,生生噎住了。 “……”兰伯特缓缓转身,正对着罗纳德。 他身上还套着件棕色围裙,正中印着个卡通小熊,是亚戴尔挑的,说很贴合面包店氛围,称赞兰伯特穿上一定很英俊。 当时的兰伯特乖乖点头,表示只要亚戴尔亲手给他天天系,他就天天穿着。 穿着小熊围裙的兰伯特看着罗纳德,缓缓露出个笑容,一双眼睛黑洞洞的,让人简直背后发寒。 “好啊。”兰伯特甚至没有做出任何过激的行为,只是笑着轻声说了两句,罗纳德神色就变了。 ………… 今晚兰伯特又是独自一人回家的。 他进屋子里时亚戴尔仍没有回来,兰伯特打开暖气,先进浴室洗掉了一身寒气,穿着浴衣出来时,客厅大门开了。 亚戴尔站在玄关处,手撑着墙,脸上浮起一丝不明显的酡红。 ——竟然在外面喝醉了! 兰伯特脚步一顿,随即大步走过来,上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亚戴尔几个来回,亚戴尔几乎以为男人要冲他发火了,没想到兰伯特呼吸两次,竟然咬牙道,“我去给你准备醒酒汤。” 一副忍气吞声照顾鬼混回来的妻子的贤惠模样。 亚戴尔看向兰伯特,眼神有些迷蒙,但表情是开心的,足以令兰伯特妒火中烧的开心:“你……你答应做蛋糕了吗?还是惹罗纳德生气了?我看他回来后讳莫如深的样子……你不会恐吓他了吧……” “他配不上你。”兰伯特冷声道,“先解决自己和前女友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再说。” “不要给人家泼脏水了,我相信他的人品……连他你都看不上?”亚戴尔问,“那你呢?” 兰伯特不假思索:“我也配不上。你值得更好——最好的。” “……”亚戴尔有那么一瞬间是实打实疑惑的——兰伯特的态度太奇怪了,就好像、好像……既把自己放在一个地位卑下的追求者身份上,又默默担任了自己的亲人家长,不求回报地照顾,严格把关自己的终生大事,认为所有人都配不上自己。 为什么要这么做?也是补偿的一部分吗。不止补偿爱情也补偿亲情。 但亚戴尔不想去深究,这一周的冷板凳在他看来差不多够了,他早已消气,继续和这傻子这么拧巴下去简直是浪费光阴,他还有致命的招数没使出来呢。 ——当时的亚戴尔没有意识到,他之所以能如此从容不迫一步步按预期的计划走,究其根本,还是因为兰伯特早已把自己的一颗心拱手献上,正是知道自己其实才是真正掌握主动权的一方,才可以如此有恃无恐。 “兰伯特……”亚戴尔一步走上前,一只手摸上男人的胸膛,“如果是女孩呢?” 兰伯特一怔,没有立刻反应过来亚戴尔言语中的暗示与挑衅。 “为什么这么笃定我要找同性做伴侣?我男性性器官又不是不能用,如果是甜美善良的……女孩子呢?”亚戴尔笑起来,脸上带着真切的向往,这股真切立刻刺痛了兰伯特。 亚戴尔继续道:“我会牵起她的手,带她去公园和无数对夫妻一起悠悠地跳舞;我会在她对我开心地笑时亲吻她的脸颊;我会把她紧紧抱在怀里然后单膝下跪对她求婚……我会搂着她的腰教她怎么做小熊姜饼……” “不能。”连听到“求婚”都只是兀自忍耐的兰伯特突然厉声打断,“你不能教她……做姜饼。” “为什么不能?”亚戴尔歪歪脑袋,“总有那么一天会到来,无论男女,总有一天,我会遇到两情相悦的爱人,把原本对你许下的,关于忠诚与爱的承诺赠予她……你还会觉得对不起我,依旧无怨无悔对我好?” 家里暖气开得很足,不同于上次雪夜有厚厚的棉衣阻碍接触,此刻隔着薄薄一层浴衣,兰伯特清晰感受到胸前指尖柔软的温度,属于亚戴尔的阵阵暖香无孔不入地缠过来。而刚才描述的那些场景,简直一幕比一幕更令人难以容忍。 他只想紧紧抱着他的小松鼠,不让任何人有机会窥觎也不让那双甜蜜的瞳孔再有任何机会深情地凝视别人…… 可在亲手结束一切,与故人道别时,他就承诺自己决不在不知情时骗走他的感情。 这是他这辈子唯一一次选择恪守不存在的良心,放弃私欲。 兰伯特喉结滑动两下,手颤抖着想要抱住亚戴尔,又落下了。一时竟无法像之前那样,再一次用“你开心就好”充作无声的默认。 于是兰伯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 亚戴尔等的就是这一刻的动摇,他身体贴过来,手直接滑到了男人的浴衣里,手心是胸肌饱满光滑的触感,还挺有弹性。 “你总是说你配不上,说你过去犯了很大的错,没资格和我在一起。”亚戴尔露出一个带着点狡黠的笑容,“我看这只是你的借口吧。” 兰伯特认真地说:“没有一个字是谎话。” “我不相信,”亚戴尔笑吟吟道,“我刚才说了那么多拱火的话,是个男人怒气都要上来吧,不是说喜欢我吗?怎么看你镇静得很啊。” 兰伯特本来就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以前装可怜都是别有目的,真正情绪有波动了反而不会发作,更不可能对亚戴尔发脾气,基本选择一个人默默消化承担。 因此尽管亚戴尔此刻的话已经近似“找茬”了,兰伯特却没半点不耐烦,只是沉默地摇头,看向亚戴尔的神色深情中带着一点点克制的伤感。 可惜亚戴尔一副完全不为所动的样子。他盯着兰伯特的双眼,甩出了最后一句杀手锏,也是他前面铺垫这么多真正的目的—— “我看你这么镇静,是不是之前那些都是借口,其实不是你心里愧疚,而根本是下面有隐疾,不能正常勃起进行房事——” “心有余而力不足,才这么着急要把我往外推,想要我和别人处对象?” 亚戴尔把自己的腿强行挤进兰伯特的两腿之间,整个身体几乎都贴到了男人胸膛上,仰头一口叼住了兰伯特的喉结。 他在男人几乎凝固的目光下,一边用牙齿磨着凸起的喉结,一边含含糊糊地,声音带着点粘稠的醉意:“你要是真的不行,那我一定尊重你……” ——当时的亚戴尔完全没有意识到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那就是,虽然现在的兰伯特和曾经的总席相比已经性情大变,脸上的疤也成功让人不会把两人联想到一起,但无论如何,这副身体是一样的,一样患有轻、微、性、瘾。 亚戴尔突然感受到一只手覆上了他的腰,掌心温度惊人。 ——真要说区别,可能唯一的区别就在于,当年的总席在遇到亚戴尔之前未曾尝过情欲的滋味,而眼前的兰伯特,则明明已经开过荤却硬生生憋了七年—— “……心有余而力不足?” 男人的声音完全喑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