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秦家小姐
他早已调查清楚,何枭对岳霆的照顾非同一般。 何枭面色微动,眼底有苦涩,转瞬即逝,硬生生:“我和他认识多年,他是个特别好的人,更是个能力卓绝,品质卓绝,三观极正的人民警察,绝对不会为了你的那点糖衣炮弹就轻易折腰,如果你继续玩火,后悔的一定是你。” 赵柏鹤笑容敛去,眯起水光淋淋的桃花眼,轻的有些诡异的声线如同毒蛇:“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我赵柏鹤用你教做人?” “如果你不收手,我何枭势必会保护我的部下,容不得你随便欺辱。”何枭把手插兜,紧紧攥住拳头,手心全都是汗,背脊也湿透了。 赵柏鹤身上的压迫感太强,毕竟连何枭的老子都不敢这么和赵柏鹤说话,生物本身的畏强性,让何枭也觉得自己今晚这样意气行事十分鲁莽,有几分后悔,毕竟牵连到自己家族就不好了,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谁也不许动岳霆…… “何大哥!” 就在何枭有些后悔时,房子良和房子静兄弟两个从会所里出来了。 房子静聪明,一眼看出不对劲,硬是拽着何枭把人塞到车上,转过身跑到赵柏鹤身边,歉疚谦卑的道:“赵哥,对不起,我朋友酒量差,和咱们还不是一个圈子的,如果有冒犯的,我代他向你道歉,改天请大哥你喝酒,好好赔罪。” 赵柏鹤冷冷的目光在房子静和何枭之间来回睨斜几次:“看在你哥的面子上,仅此一次,管好你的人。” 房子静忙不迭的答应着。 房子良凑过来喝多了有点大舌头:“你们干啥呢?这一出?柏鹤儿啊,明儿我去津城找你玩儿哈?嗝儿~” 酒嗝儿味儿把人熏个跟头。 赵柏鹤嫌弃的推开他,上车离开。 次日,赵柏鹤早早出门。 司机开了整三个小时,终于抵达他们祖父在津城的居所———蓝谷江田园。 和名字一样,田园,田园,归园田居,老一辈人的老情怀,5A级景观胜地,好好的花园洋房被改成了农村土楼,平房,鸡鸭舍,菜田,鱼塘…… 谁能想到,他们赵家原来是正经的书香世家,祖上出过状元,结果到了他爷爷赵锵这辈儿,家产全捐,成了泥腿子,后参军,长胜利不败,一步步从小兵到上将,再到大将,元帅,授勋成为排名第一的开国大将。 只是这品味怎么就突然急转直下了呢? 赵柏鹤嫌弃的脱了西装,在车上换了套休闲服,白球鞋踩在泥土地里,呼吸到青草泥土的自然旷然时,整个人有种奇异的归属踏实感。 他刚下车,还没走进院子里,看见伺候祖父一辈子的警卫员裴伯泪哗哗的杵在院门口看着他。 “大少爷,老先生盼您跟盼星星月亮似的,快快进来!” “我知道了,裴伯您慢点儿,身子骨还挺硬朗的哈?”赵柏鹤心里充盈着暖流,浅笑着跟着裴伯进门,还顺手扶了这欢脱的小老头儿一把。 保姆佣人们提着东西跟在两人后面。 赵老元帅老当益壮,鹤发童颜,身板儿挺直的背着手站在房门口儿,虽然年华老去,却青松常在,黑着脸远看着孙子。 “爷爷!”赵柏鹤甜甜的叫了一声,蹦跶着过去了,桀骜霸气贵公子变成了小孩儿。 赵老元帅板不住脸了,笑出来抱住孙子:“没良心的臭小子,回来这都几天了才来看我这个老头子?哪天我这老不死的没了,你想看也看不见了!” “对不起爷爷,我爱您我爱您~我都快想死您了……”赵柏鹤抱住赵爷爷,眼眶微酸。 如果说在澳门惦记谁,只有赵老爷子了。 他小时候的避风港,如果不是他爷爷赶来,那次他爸把他打的高烧不退,他没去ICU抢救的话,这条小命就没了。当然,他进了ICU,他爷爷没放过他爸,派了两个特种兵狠揍了他爸一顿,嘿嘿。 赵老元帅笑着:“少rou麻!这回老老实实的呆在京城,每个月什么时候给你打电话,你什么时候就得给我过来。” “遵命!” “哈哈哈……” 祖孙俩笑着勾肩搭背的进屋了。 一楼的待客厅格外简单粗暴,就一张八仙桌和几把椅子并电视机柜子和破书架,书架上满登登的堆放着破烂似的老旧报纸杂质,都是新闻军事类的。 他小时候这里是啥样的,现在还是啥样。 赵柏鹤嘴角抽筋:“爷爷……” “坐下歇歇,张妈,把我的枣茶给他沏一杯,看他小脸白的,憔悴。”赵爷爷格外心疼孙子。 在他眼里心里,最为亏欠的就是这个嫡长孙,才九岁就没了亲妈,亲爹不着调,他做爷爷的是内疚自责,本来想抚养赵柏鹤长大,无奈赵柏鹤外祖不放人,本来赵家就亏欠良多,他也不能和失去最心爱女儿舍不得外孙的霍老头儿争,祖孙这才多年没有团聚。如今可得补回来! 赵柏鹤笑:“昨天晚上和几个哥们儿去喝了一杯,没事儿的。” “你小子,那么能嘚瑟,快三十了,也没见领回个媳妇儿来。” 赵爷爷自然知道赵柏鹤喜欢男人,只是他们这样的人家,尤其赵家还是高干家族里的金字塔尖,不成家不生子不现实,这和喜欢男人并不冲突。 “爷爷,我一个大男人急什么呀?再让我玩儿几年吧。”赵柏鹤笑着搪塞过去。 他才不找女人,他一个gay找女人,那不是放着明白装糊涂,祸害人吗?就算有女人犯贱贴上来,他还不愿意委屈自己呢,他赵柏鹤哪样儿不是顶尖儿的?找个顶尖儿的美男做媳妇儿,招谁惹谁了?谁也别想控制他! 但赵柏鹤不是傻子,他不可能硬碰硬和老爷子对着干,他身为家族未来的继承人和家主,没有后代,不和女人结婚,会造成很大的危机,他先磨着吧。待他把一切都掌控好,只要他爷爷同意,他看谁敢多嘴。 赵爷爷慈爱的摸着孙子的后背,人老成精,他怎么会看不出自己孙子的想法,轻叹一声:“鹤儿啊,爷爷的好大孙子,你得高高兴兴的……” 赵柏鹤摸了摸脸,扑哧一笑,对自己爷爷的保护过度有点无奈了。 “秦家大小姐和三少爷在草莓地那边玩儿呢,大少爷要不要去看看?”张妈端着茶水点心,笑着道。 赵爷爷眉心一拧:“让赵柏鹏去把渔具收拾出来,把秦家小妮子叫来。” “是。” 不到五分钟,穿着白色连衣裙,清丽不施粉黛的俏佳人翩跹袅娜的走进来,落落大方的含笑问好:“爷爷,柏鹤哥。” 美貌一点不输影视圈的女明星,气质更端庄怡人,像盛放的白牡丹般散发诱人香气。 她是秦家的独生女儿,秦家从政,在商务部进出口贸易上有着极重的话语权。秦家和他外祖霍家是世交,他三岁的时候,秦家夫人也怀孕了查出是女孩儿,他妈霍薇玉与秦夫人交好,因此订了娃娃亲。 尽管秦娜莲努力维持着大家小姐的矜持端雅,可眼底里女子对男子的多年执着的深深倾慕是遮掩不住的。 偏偏赵柏鹤就讨厌这样的神情,仿佛他俩有啥似的,一往情深,单人坐戏的惹人嫌。更厌恶秦娜莲私自来交际他的亲戚,惹的许多亲戚都知道了儿时娃娃亲戏言。 赵大少喜欢的是真纯或者真sao,最厌恶不上不下,端着矫情的。 “嗯。”赵柏鹤不冷不热的点头。 面对赵柏鹤的冷淡,秦娜莲也不尴尬,微笑着嘘寒问暖,见赵柏鹤还是爱答不理,就和赵爷爷说话,妙语如珠,甜美可人,还去桌边给赵柏鹤削苹果,一边做活,一边和保姆聊天。 赵老元帅心里叹气,知道自己孙子是看不上秦家妮儿了,压低声音在孙子耳边:“别那么挑剔,秦家小妮子哪儿不好了?也都配得上你。” “长得一般,个性一般。” “啥玩应儿?!”赵老元帅拔高调子,几乎想要给自己长孙洗洗眼。 “我说孙子,你是不是在外面玩儿多了蛇精脸,不知道好看赖看了?” 赵柏鹤翘着二郎腿,笑的得意:“不是,我最近看上一个,想跟他谈个恋爱。” “是嘛?长得比秦家小妞还好看?” “那是肯定的,好看太多了!” “啥样啊?”赵老将军也八卦了,甚至戴上了眼镜,强烈要求孙子给他看看照片。 那赵柏鹤能给他看吗,神秘兮兮的只说:“长得和嫦娥下凡似的,贼他妈的带劲儿!我还没追到手呢,追到手一定带回来给您瞧。” 赵爷爷嘴角抽筋:“行吧,我看你能带回来个啥嫦娥。” 见孙子面带疲色,赵爷爷心疼,让保姆带着赵柏鹤去洗个澡休息休息。 赵柏鹤一觉睡到下午,房门被敲响。 “咚咚咚——” “谁?” “大哥,是我。”门外的声音有些不情不愿的。 赵柏鹤困倦的脸瞬间笼罩一层黑色,过去开门。 本来想说,‘谁他妈是你哥’,但想爷爷还在,少不得装个样子,便忍了。 只见是个身量中等,长相普通的和他亲爹赵良濡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眉宇那股子骄纵清高格外惹人嫌的青年杵在那里,抱着臂:“爷爷让我来叫你下楼吃饭。” 赵柏鹤转身回房间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下楼了。 “今天的河鱼和虾都是秦家大小姐做的,老先生您和大少爷、三少爷多吃些。”保姆张妈笑着介绍菜品。 赵柏鹤看这个保姆也来气了,挑眉,筷子转移到别的菜。 赵爷爷平静的开口:“去把鹤儿带来的那瓶桂花酒开了,以后记住了不要让客人做菜,不是我们赵家的待客之道。” 张妈脸色尴尬,立刻应“是”,迅速去取酒。 而秦娜莲仍然安静微笑着,只是拿着筷子的小白手微微发抖,赵柏鹏在一边看着,十分不忍,却不敢说什么,只能愤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