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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成if,3

    那一夜之后,二人之间的叔侄之分,就一去不复返。

    瑞香心知此事的结果恐怕不会旦夕之间就出现,终究年少,舍不得踏出这一步见到的柔情,再见到季凛后又被一把拦腰抱起,放在腿上,又亲又揉,一时间心软身子也软,稀里糊涂就这样下去了。

    事已至此,再要嫁给他的子侄,瑞香心中更是不愿,但和他私下亲近,又难免心中耻意更深。这等事浑然不似他的性情能做得出来的,简直糊涂到了极致,但或许正是因此,越是神魂颠倒,私下欢好的快乐就更甚。瑞香才几岁?哪里受得了千百般的柔情蜜意。

    从前他对季凛的姬妾之类,就难免有点不该有的在意,如今被留在书房,抱在怀中捞起裙子揉xue,一想到自己独占了此人的温柔,让他的目光只落在自己身上,昏天暗地做这种事,只亲亲舔舔解渴,心中就涌上一阵不该有的,欢畅与得意。

    他刚被带回来时,受到太大惊吓,更是因目睹家破人亡而心碎,很少说话,更是不肯相信别人,男人也曾把他抱在怀里柔声安慰。那时伏在季凛胸前,他只觉得安心,庆幸,依赖,如今再搂在一起……

    瑞香简直不敢想。

    有一就有二,季凛又从来都是不会委屈自己的人,顾念瑞香年纪尚幼,二人身份一时半会也难以改的过来,还要给他一段时间接受事实,但若能逮得到他,却也不会手软。

    从前瑞香年纪渐渐大了,都还算有意识地避让,只是季凛内帷无人,诸事都交托给母亲留下的总管娘子,但自从他所图越来越大,这样终究不成体统。瑞香虽然是客,但已经是半落在季家的锅里,有些仆婢不能做的,交托给他也是正好。

    如今还有了这一层关系,季凛越发放心,干脆就尽可能地劳他辛苦,如此,免不得商量事宜,事后复命,一来二去,见面更加频繁。

    一整个夏季,在瑞香心里只留下一大堆稀里糊涂,意乱情迷的印象。

    烛影摇红,自己哭喘着被摁在书房榻上剥光了啃咬全身,雨声潺潺,自己在帘下芭蕉影里看着雨幕坐在男人怀里,被探进裙衫里揉掐嫩乳,艳阳高照,室内冰鉴上冰山滴滴答答作响,他身下也被搅弄得一个劲滴水,越来越快,都赶得上那冰山融化的速度……

    他身子娇嫩,一咬就是一个红痕,又忍不住不哭,没几下就会抽抽噎噎,季凛对他下了手,再是落子无悔,也难免觉得太禽兽,这种事上他的反应越大,季凛也就难免志得意满里夹杂着心疼,每一次都忍不住狠狠揉搓,又深深怜爱。

    瑞香被他教着,不得已学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渐渐放下许多纠结于道德上的苦闷。毕竟数年相处,瑞香真心尊敬他,又因救命之恩一向执礼甚恭,如今忽然这样亲近,几个月就习惯了耳鬓厮磨,瑞香自己也觉得这不要脸的速度太快了一些。

    不过,说到底二人并无亲缘,且也没有明说过瑞香将来终身如何,就算半路改辙更张,在这乱世也不算什么。

    从夏入秋,季凛又要出征。不过这一回不是小事。

    早先被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那位幼帝,终于驾崩了。

    他自三岁起被祖母送上帝位,五岁就被jian相所制,如斯过了二十年,始终困在深宫,默默无闻,早几年听说还费尽力气试图自救,但到底失败。生而如此艰难,这一死即使jian相自称是天不假年,因而病死,但对天下各路诸侯而言,却是怎么也不肯信的。

    有了如此大义名分,全天下都得蜂拥讨伐jian贼。季凛自然也如是。

    反正皇帝已经死了,帝室更是无人,宗亲虽然还有,但却也没有了尊奉的必要。否则南边儿尊一个景帝玄孙,北边儿来一个宣帝后裔,不成了斗牌吗?

    因此,季凛经智囊统一后的建议,自立为燕王,出兵讨贼,为末帝报仇。

    此仇若是得报,他自然也就能够顺理成章做末帝之后那一个皇帝。这也是挟天子禅让得位之外,最好的开国理由之一。

    季凛一家久在北地经营,对帝室感情不多,毕竟王朝末年,统御力早不如前,何况他们父兄三辈起就没安好心,这些年各路豪杰里也是翘楚,如今还是兴奋居多。自然,在外季凛亦是唏嘘伤痛不已,连连说天妒英才之类。

    瑞香的感伤就更真实,且沉重一些。他家世代清贵,累受国恩,父亲更是为守涿郡而亡,经历如此大难,对帝室自然情怀更多。只是风波动荡之下,眼看季凛又要出征,他的亡国之叹也被离愁别绪渐渐挤了出去。

    季凛为他在外名誉,其实很少到他寝室里来,这日还是叫人请他过书房商量走后的内事,这才见他闷闷不乐,说话也提不起精神,难免更加心软,叫他过来,又把他抱在怀里,低声道:“此次出征,若是顺利,数年之内就能替你报仇雪恨了。”

    当初万家被灭,是多方势力纠缠之下,一处十分勇猛的流民军队入城抢掠惹出来的祸事。他们都叫乞活军,但却不给旁人留活路,因为是从最凄惨的境地里逃出一命,不仅作战勇猛,且十分残忍。

    北地苦寒,生存不易,民风本就悍勇,然而能从一无所有到带领一支乞活军烧杀抢掠,这首领却也不是简单人物。

    当年季凛只是去救人,只带了数千兵马,虽然杀得乞活军四散,也收编了部分,但这首领却一溜烟南下,边逃边收拢队伍继续抢掠,吸纳新血,焕发生机,虽然一路经历诸多苦难,但到底留得一命。且因为转进如风,又确实能征善战,几番投靠反水,竟也一直活到今天。

    瑞香温柔,可家人之血在他眼前流尽,未有一日不记得此仇。只是从前想要一路南下抓住他千刀万剐也实在不容易,季家待他如此之好,并无丝毫寄人篱下的苦痛,他也不好贸然提出,令人为难。

    如今忽然听见季凛如此轻描淡写,却显然认真严肃地提及此事,瑞香一愣,眼泪立刻滚滚而落,哽咽不已:“多谢……多谢你还记得……”

    说着,就身子一软,要从他怀里滑下去行礼。

    季凛一把将他捞起,扣在怀里,见他泪落如雨,神情哀痛中又带着深切恨意,一时间也很是动容,一面帮他擦眼泪,一面柔声安抚:“大仇若能得报,本该是一件喜事,哭什么?等此事了了,我必带他头颅来见你,好让你在父母坟前祭奠,告知泉下。”

    瑞香也只是哭了一会。

    久经离乱,人心都硬,何况如今是大仇有望得报,季凛并没说错,这是一件大喜事,应该开心才是。何况两人如今暗地里这份关系,瑞香也心知肚明,对方下如此决心,还在出征前就说出这种话,定然是郑重其事。

    刀枪无眼,何况他就爱率精骑兵孤军深入,好几次都赖部将忠勇,舍命搭救,这才都安然无恙,瑞香早知道他的性格,也难免悬心,眼泪还挂在脸上,就忍不住开口道:“你也别太……太一意孤行,实在不行,我也不是不能等的。你向来喜欢孤军冲锋,这习惯不好,还是不要了!注意自己的安危。”

    自从心里那道坎迈过去之后,私下里瑞香就很少叫叔父了,说了自己羞耻别扭,只有时候忍不住脱口而出,平时也就你你我我的,不怎么讲究。

    皇帝知道他担心自己,但也知道他等待报仇等了很多年,当时自然只说他有分寸,不会胡乱作为。

    瑞香毕竟伤心,两人也就什么都没做,只是搂在一起说说话,又难免语重心长互相交代,务必要让出征时军中也顺遂,家中也安静。

    等到人走后,瑞香的女婢又忍不住提起,瑞香才觉得有一些后悔。

    时至今日,瑞香身边的人也只是隐约知道他和季凛有染,具体如何却是不清楚的。不过一个丧妻,一个未嫁,却也说不出什么来。季家子侄虽然出众,但季凛都称王了,能做王妃,又何必做燕王的侄媳妇?

    虽然说没称王之前,季家权柄还有轮替的可能,毕竟季凛自己就是兄终弟及上来的,但如今这些侄儿是绝无可能做下一任燕王的,仅论这一条,瑞香既然要掉进季家的锅里,那还是嫁给他安稳些。

    何况,即使不看权势,燕王如今也未及而立,年岁差距不算太大,两人也是有情的,这不比什么都强?

    瑞香寄住在季家,必然和季家男子来往,何况季凛没有妻子,他又被对方教养过,有半师的情分,又有救命的恩情,要是嫁给了别人,即使觉得这人选很好,但未必心里不存疑问。

    到时候也是一桩麻烦。

    瑞香听她们为自己筹谋,分析得头头是道,就难免有点脸红。不怕托大地说句话,他也认为娶了自己没有什么不好。虽然父母俱亡,但其实万家门楣足够,且父亲兄弟还在,外祖家亦是高门,他父亲还有个抗贼牺牲的刚直威武之名,打理坞堡他也崭露头角,贤良淑德的评价还是能得到的。

    何况,确实他和季凛到了如今这一步,嫁给他也是应有之意。难不成他是随便就婚前与人苟合的人吗?

    两个人的事,也就只有这两人才明白,瑞香本就信任他,更何况又日渐生出情意,自然觉得自己将来是要嫁给他的,不做他想,一整个秋天都是在漫长的思念里越来越助长了情意。

    虽然战事紧张,不过季凛整个作风还是稳扎稳打的,二人时常能通信。瑞香也是第一次闲来无事就写信给他,清早披衣起来看夜里送来的最新一封,心中已经叫做家书,越看越是倍添惆怅与相思。

    虽然小皇帝已经死去,天下也已经大乱,但整个智囊团包括季凛,都以为此时不能冒进。一来是能够让其余人先互相消耗,二来是也免得粮草补给供应不足。再说很快就要冬季,行军打仗自然要受到影响的,此事不能不防。

    正因如此,到了初雪之时,瑞香点起薰笼烤火理事,再翻开新的家书就见季凛允诺,无论如何都能回来过年。他要南征,此地也是不能久留,整个大本营都要往前挪,瑞香自然也是。

    瑞香自然也是同意的,回了个盼望早归,谁知道没过多久,就听季凛趁着越往南此时天气越暖和,硬是率着一支奇兵一路南下,追击几百里,把他的杀父仇人追上,活捉回来,然后真的给凌迟了。

    他说,万云宸忠义,千古难得,如此英雄亡于贼手,如你这般,神人共戮!

    瑞香接了信,就看到人已经剐了,脑袋还留着给他过年祭拜父母亲族,当即就愣住了,心中又酸又痛又是感动又是呆愣,好像有一股嚎啕大哭的气憋在胸口,怎么也上不来,哭都哭不出,哽得万分难受。

    好一阵,他才在乳母怀里大哭出声,攥着信纸不放。

    大仇得报,冬日也越来越冷。瑞香甩脱了一层心事,只觉身上轻快许多,当天已经烧香供奉,禀明父母,那之后就更是盼着季凛回来。

    当时激动,他也没来得及想,现在就觉得孤军深入那么远,周围都是旁人的势力,冲进去又活捉了人出来,怕不是要受伤。

    如今冬日了,伤口虽然不会发,但痊愈也慢,还不知道要怎样难受。

    若说从前他那是少年一时意乱情迷,现在就已经是感君恩深义重,我也自当报偿的心态,每日都翘首盼望班师回归。

    好在日子是说定了的,好不容易等到年下,人终于是回来了。

    瑞香不好出迎,便在家中等候,好在军中上下顺遂,安顿不需多少功夫,终于等到他回来。

    按理说他在外忙了一天,应该把上下事务都理了个通顺,就只剩下家里的事,瑞香本也想开口,可季凛一进门却径直把他举了起来,在半空好好看了几眼,这才搂进怀里,长叹一声:“想你了。”

    瑞香的脚立刻软了,娇声娇气,埋在他肩头:“我也想你的。”

    二人都有点不知今夕何夕的滋味,抱了不知多久,一发再也不能收拾,就势滚上了书房的软榻。

    往常此时瑞香多少应该推拒一两分,毕竟他是真的害羞,奈何久别重逢,他也忍不住,异常热烈地迎上男人的吻,整个人都融化在他身下。

    窗外又下起一场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