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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三 山间意(斯磨,撕衣)

    藏锋少爷?

    殷辞绝脸上闪过惊诧之色,望向冥九殇,男人亦是睁大眼睛,惊喜交加,显然心绪翻涌并不平静。

    冥九殇不敢置信地,颤声喊出记忆中的侍卫名字,“……羿营?”

    绿羿营眼带泪光,膝盖已软倒在冥九殇身前,捉住那粗陋的黑布鞋,竭力压着哽咽,恭声问:“真的是您吗……藏锋少爷,您当年大难不死,上到修真界了吗?”

    “对。”冥九殇神情复杂,他到赤霞悬,只是想着熟悉的家乡更方便躲藏,并未想要与李家有任何连系,毕竟事过境迁,“李藏锋”已经……他却未曾想,竟然还有自己的熟人在世,更认出他来。

    冥九殇垂帘,沉定思绪,血魔教影卫之职,他不敢有片刻忘记,斜跨一步,挣脱绿羿营的手,立在殷辞绝身后,恭声禀告:“主人,此人是属下在地界时的侍卫,为人忠直,于属下亦仆亦友,属下认为……”过去了百年,主仆情分早已不在,如今的绿羿营也不再是当年的小侍卫,冥九殇咬牙道:“或可一信。”

    殷辞绝沉吟一声,眼神在绿羿营身上扫一圈,傲道:“孤家乃元婴老祖,遭jian人所害法力损半大半,只能在地界休养生息,听孤的影卫说,李家职责为修真者向朝廷传话,也懂得款待修真者之道。”

    “你虽不似李家人,但孤家问你,可愿收留我俩,不让外人搅扰?”

    绿羿营勉强稳住心神,咬牙揖礼:“自当遵从殷老祖之意,李家定当尽心招待两位。”他起身,手朝李家山庄一挥,“请。”

    李家山庄是在李藏锋“身死”后才兴建的,冥九殇也是头一次进入,只见楼宇如群星,一橦橦朱碧两色疏落有致,八角斜檐,六角窗棂,逶迤回廊上不时可见扇形洞门,通往四面八方,水榭楼台。白琼黄梨花林飘香,冥九殇还见了一种不怎么寻常的花。

    洛神花树……殷辞绝当年,是很喜兴吃洛神花饼的。

    绿羿营把殷辞绝带到主房,旁边连着下人的侧房,碍着元婴老祖拒人千里的森冷威严,不舍地偷看了冥九殇一眼,转身离去。

    冥九殇并未多想绿羿营的反应,只是迅速上前用袖子擦拭木櫈,供殷辞绝落坐。他们来得突然,茶壶并无茶水,冥九殇到炊上烧开白水,对殷辞绝说:“属下到庖厨准备膳食,请主人稍等。”

    殷辞绝看着忙这忙那的影卫,突然觉得像只刚到新家到处嗅的犬儿,看着有趣,到了嘴边让人先坐下休息一会的慰语又咽了回去,殷辞绝嘴角含笑,温声道:“去吧,别太cao劳。”

    冥九殇眼神一柔,有了绿羿营作参照,主人如今待自己有多温和一目了然。他没有生出分毫恃宠而骄的想法,只是更加谨记主人此刻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可用之人,必须时刻专注用心。

    “是。”沉稳黑影恭身退下。

    李家自然不缺手艺精湛的厨子,但地界凡人做出来的东西,多半不会合殷辞绝口味。冥九殇请厨娘取来清洗晒乾的洛神花瓣,按照记忆中血魔教侍谷的琴娘所教的做法,制作洛神花饼。虽然并无含灵气的材料,味道不能与往日比拟,冥九殇只盼主人能吃上几口,好好休养。

    冥九殇把洛神花泡在水中,仔细撕成丝时,绿羿营走进来,头一句便说:“我派人送了一些南方小食给那位殷老祖了,藏锋少爷,您不用干这些事。”

    冥九殇手微微一顿,没有回头,听绿羿营涩声说:“当年……您比捉进天家大牢,音讯全无,李家乱成一团,宗室子弟死了不少,我有幸从老爷得一残谱,苦练多年,终于算是练成长寿之身,离筑基一步之遥。但不论如何,活个一百五十年不成问题,没想到能因此在百年以后,重遇少爷……”

    “苍天有眼,少爷吉人自有吉相。”

    冥九殇把洛神花丝捞出来放砧板上,拿起细刀,平寂地说:“当年我被带到修真教,学的是如何杀人,一介杀手,贱命如草,后来落入jian人之手,成为不人不鬼的傀儡,痛不欲生,是尊主把我救出,赐我新生。因此,李藏锋早已死去,如今我是主人的影卫,冥九殇。”

    “您……如今是个影卫?”

    冥九殇应是,“阁下虽不姓李,但想必已成为李家主,唤在下冥影卫便好。阁下愿意让主人暂住下来,冥九殇无以为报,日后阁下若有事要求,冥九殇定效犬马之劳,还阁下恩情。”

    冥九殇在绿羿营变得极其难看的脸色下躬身抱拳,行礼说:“旁的,阁下不便介怀,亦不必多提。”

    “不必多提……”绿羿营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好,好,旁的我可以不提,只有一件事还请……九殇如实告之,殷老祖待你好吗?”

    “主人待冥九殇很好,多谢阁下关心。”冥九殇疏离地道谢。

    绿羿营收回想扶他的手,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冥九殇多看了他的背影一眼,收回心神。有些话,还是早些说清为好。

    冥九殇在庖厨鼓搅了近一个时辰,把简便但精细的面食和蒸好的洛神花饼端回去,见楠木桌上已摆了几道小菜,但殷辞绝显然没有动过筷子。

    殷辞绝原本在床上打坐,听见跫音便走到桌前拨开凉掉的小食,冥九殇把乳白汤头的浇面,和rou丝,长鱼,腰花等配料放在殷辞绝桌前。

    见殷辞绝这才欢喜地拿起筷子,冥九殇有一瞬恍惚--主人对李家奉上的菜肴毫无兴趣,特意等待自己做的粗食。而自己能放下刀剑,在平静的山庄小院,忙活琐事,粗茶淡饭,宛如侍候夫君的温婉妻子……

    冥九殇因突然闪过的不敬想法而红了耳,垂眉敛神,暗责自己忘本,却也隐隐觉得……能像这样侍奉主人,是天大的福分。

    殷辞绝看着只有一碗的鱼汤面线,“九殇,你的份呢?”

    影卫规矩道:“属下先侍候主人用膳。”

    “拿来一起吃。”

    面线热气腾腾,鱼汤雪白晶莹,配上佐料,令几乎是头一次尝试地界菜肴的殷辞绝眼前一亮,心情大好。他转头望向拘谨地坐在下首,安静垂头吃面的男人,“这碗面不是向琴娘请教的吧。”

    冥九殇放下筷子,转身向他,“属下依稀记得面食的做法。”他本想说“做得粗糙,请主人莫怪”,但对上殷辞绝难掩笑意的欢喜目光,不知怎的,便说不出口。

    见殷辞绝把手伸向蒸得软糯香甜的洛神花饼,冥九殇抿唇道:“洛神花饼本应还有几个步骤,属下怕主人久等,匆匆做好,味道恐怕不及主人以前吃的好。”

    “味道如何,九殇亲自尝尝便知。”

    殷辞绝把一块花饼递到冥九殇嘴边,冥九殇却不敢张口就咬,正要慌忙接过,刹那间却见主人变得迷漫,热情,情欲泛滥的眼神……

    洛神花饼掉地碎开,冥九殇立即扶住九殇毒发作的殷辞绝,想也不想便要解衣侍寝,抑制情毒,也不顾敞开的活门和圆窗,是否会有下人从外面看到什么。殷辞绝却先一步按住了他。

    热汗沦肌浃骨,甜腻腻地沾湿发鬓,殷辞绝目光极灼,心跳浑浊,他情急按住冥九殇欲要拉开前襟的手,只觉一阵销魂蚀骨的快意从两人的触碰处传出,令殷辞绝下腹发烫,强忍情欲的身体绷得发麻,“不用……”

    “主人?”冥九殇剑眉紧拧,焦急地说,“您的身体要紧,请--”

    影卫还没说完,殷辞绝的雄风已经烫成一片,压抑不住地抱住男人,硬挺的rou刃抵住冥九殇的小腹磨擦,刹那间,殷辞绝便如抱住浮木的溺水之人,发出哑哑腻腻的叹息声,“哈啊……”

    冥九殇反搂住他的背,精壮腹肌被挺立贲张的炙热反复辗磨,股间翕合几下,竟已流出濡湿的稀液……冥九殇脑内闪过一瞬震惊,什么时候,他变得对性事不仅是习惯和甘愿,还有期待……

    “主人……”

    影卫嘶哑而热切地沉沦在殷辞绝的吻中,任他扳住下颚,搜刮舔吮唇舌,银丝沿无法闭合的嘴角不断滑落,沾湿衣襟,失去喘息的机会……

    殷辞绝五指用力地推开男人,竭力冷静地大口粗喘,但下刻,被短暂逼退的热意再度涌上,比先前更为狂烈,涨热抖擞的情欲钻入骨髓,令殷辞绝忍得俊颜扭曲,双眼发红,他却仍然坚持,“不……出、出去……”

    眼底一片红潮的馀光隐见影卫胆大包天地抗命,还不怕死地伸手探向快要涨爆的下身,殷辞绝拼尽最后一丝理智,厉声吼道:“滚!”

    冥九殇的神情顿时变得难堪至极,沉默地退后跪下点膝,带上门离去。

    他却没有走远,寸步不离地守着,看着,是影卫的职责,他挑了中院的空地撩袍跪下,既不太远,殷辞绝要是有意外他能立即赶到;也不太近,免得惹主人心烦气恼。

    青天白日,烈阳高挂,回廊不时有下仆停下打量,窃窃私语,冥九殇皆不理会,彷如未闻,腰板挺直,目视前方。

    直至烫热的青石板令他的双膝失去知觉,一只手不容反抗地握住他的手臂,想扯他起来,压着担忧和暴躁地反问:“这就是您说的‘待您很好’吗?!”

    冥九殇冷冽抬眼,不惊不畏地对上绿羿营森冷的脸色。

    “主人受苦,影卫应以死谢罪。冥九殇只恨未能替主人受过,跪在此处,是愧疚,亦是反省。请阁下回去吧。”

    绿羿营快要发疯般跟着他跪下来,在他前面,捉起冥九殇虚浮无力,青筋突现的手臂,红着眼质问:“他要是视你为人,而非猪狗畜牲,你的身子怎么会耗损成这样?!”

    他一把扯开冥九殇微乱的衣襟,几日前的咬痕唇印和饱受蹂躏的红肿乳尖暴露眼前!

    小九:我是个认真好男人,没感情就要说清楚╭(╯ε╰)╮

    绿茶:我不听我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