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四章、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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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四章、交人 子吟醒来後便是忐忑不安,只望早日能下床去看望弟弟。然也许是心里焦虑,晚上便发起了热,那身体像火炉似的,除了躺着,哪都去不了。 「大哥哥……」小姑娘从平安夜後,每天眼眶都是红着的,总觉着自己没看好武子良,让他拿了刀子乱跑:「对不起……是我没看好……呜……你不要有事……」 子吟额上满是汗水,胸口的地方又是烫又是痛。他回不了梨子的话,只让她把凉布巾贴到脸上,一点点的把汗抹去。不知道迷糊了多久,小姑娘的抽泣声远去了,一道高大的身影伏在他身上,额贴着额,又凉又舒服。 「武……还难受吗?」他听到有人这样问。 「……大哥」看着那宽壮的身影,子吟就在迷蒙里说:「是、大哥…吗?」 朱利安默默地凝视着武,便垂首吻着他的额,换上了华语:「是,我在这里。」 子吟听着,彷佛便就安心了,一滴泪水倏忽的流落下去,然他合上眼,沉沉地睡下去。 「你心里就只有大白。」朱利安垂眼看着武,就把玩着他手指间那碍眼己久的戒指:「三白听了,不知要多心酸。」 他倒没想到,是自己的体格太魁梧,与怒洋没有丝毫相似之处。这话说来沾酸带醋,却不是代怒洋出头,而是他这自号的姨太太心里不滋味。 朱利安拉了把软椅,便坐在床边伴着子吟,间或拿了布巾,给他轻轻的擦汗。 「少爷。」时至午夜,科林突然便来叩门,道:「大公来了。」 朱利安站起身,正要到外头迎去,却见堂兄已是随着科林挤进房间里来。路德瞧见床上昏睡的子吟,脚步一顿,而再看去,堂弟竟是亲力亲为的照看起对方,眉头不由深皱起来:「你在这干甚麽?」 朱利安知道堂兄必是冲着武子良的事而来,便有意把人赶出房去:「有甚麽到外头谈,武发热了,需要静养。」 路德冷沉着脸,然而堂弟对武的维护,却是令他第一次感到了危险。在二人前往书房时,他的视线扫过每一所客房,才关上门,便启口问道:「他的弟弟在哪里?」 「地下室。」朱利安淡然地说,「我把他用皮带栓着,铁门带了锁,不会再跑出去了。」 然而这话并未使大公释然,路德双手交叉着,启口便是无情的说辞——「交给我,我会让法院当作谋杀罪审判。」 「不行。」 路德认真地审视着堂弟:「他杀了人,而且,是家族里的人。」 「我对这事感到遗憾,但是,我无法把那人交出去。」朱利安耸了耸肩,透彻的蓝瞳里并没有任何愧疚、难过的情绪:「我能承诺的,只有把他关好,确保往後同样的事情不再发生。」 路德抿紧薄唇,向来森冷的脸容对这位堂弟却是没有恫吓的效果。这小子从以前就肆意妄为,造出各种麻烦,让家族里蒙羞。 然而,这平安夜里失去了一条人命,却不是过去闯的祸能比拟的,朱利安就该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与家族成员相比,你却更重视这对华夏兄弟?」路德说:「你知道这作为,会让多少人怀恨於你?」 「本来就没多少人对我带着好意。」朱利安昂起头,言语里透着贵族的傲慢,「但你说错了,我不在乎那弟弟怎麽样,但我绝不能让他哥哥失望。」 路德听着,只感到烦躁又无奈。他深深吸一口雪茄,再呼出白烟圈,同时把眼前的乱局梳理一片。 然後他便说了:「给法院判决是最合理的,对一名疯子起诉谋杀,这罪名法官不会成立,再多就是把他送进疯人院去。」 「他们会接受判决结果吗?」朱利安却是讽刺的笑了:「米克可是高贵的阿利安贵族,这低贱的华夏人胆敢捅刀子,实在是家族的耻辱吧﹗」 这些话,确实族里不少人都在暗暗说道。路德的眉头便皱的更深,从事情发生,他已是备受各方的压力,而一如所料,朱利安的态度却是包庇着这对华夏兄弟。 路德深吸一口气,问:「你对武是认真的?」 朱利安随即便笑了起来:「你甚麽时候关心起这种事了?」 「告诉我。」路德却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这样,我才知道如何处理。」 朱利安微微眨动着金色睫毛,总是勾着的笑容才慢慢的敛了下来。 「是,真心的。」 路德眉峰钻成了川字,吐出的白雾,便让整个房间变得烟雾弥漫:「朱利安.冯.鄂图,你知道这是不行的。」 「不行甚麽?」朱利安反是悠然地看着对方,「从小到大,有多少不行的事,我都干了。」 「别说种族,他可是一名男人。」 「我以为你一直知道,我是男女不俱的。」 路德静默了一阵,便道:「你总要给我出难题。」 「若你不需要我,我就不会成为你的难题。」朱利安扯了扯唇,讽刺的笑了,「但你不能信任别的人,因为他们比你更爱权力。」 路德严肃的瞪着朱利安,沉默了好久,才开口道:「把他弟弟送回华夏。」 「不。」 「你是为了一个外人,要与家族对立吗?」 大公的语气越发凌厉,使朱利安也不禁凝了脸色,沉默地看着他。二人正是对峙之时,书房外便响起了一点sao动,只听科林低低喊了声「武﹗」,门把便被强扭开来,武子吟红着脸,满身热汗,脚步不稳的跑进来。 路德看见子吟,淡色的眼瞳冷洌地眯起,而朱利安却是缓下了脸色,连忙上前搀扶着对方。 「武,怎麽起来了?」他柔声说着,「你现在不适宜下床,还是回房去吧……」 然子吟却是走进房里,仰头看着路德:「大公。我弟弟的事,实在是十分抱歉。」 路德叼着雪茄,对眼前虚弱的伤者,并没显出一丝怜悯。他本来便是不假辞色之人,而今这对华夏兄弟更是杀害了人,他是更不可能有好脸色的。 「是我看管不严,让弟弟跑出来了。我并不知道烟火声会把他刺激成这样。」子吟极力陈说着:「这事我会负全责的,我可以亲自向死者的家属道歉,不管他们有甚麽要求,我也能尽力补偿……」 「你以为你有甚麽能补偿?」路德毫无所动,只道:「这里是德国,不是华夏。在这里,你只是我堂弟的寄生虫。」 这话让子吟一愣,随即抿住了唇,竟不知该说甚麽,朱利安却是脸色一凝,便从後环着武的肩,道:「你这话有点过份了,武是我珍贵的朋友,也是我邀请他带弟弟来治病的。」 「总之,这事不会就此了之。」路德并没有和堂弟争论的意思,只别开头,冷然说:「不把凶手交出,便要给所有人一个合理的交代——既然不送法院,便送回华夏,或是关到疯人院去。」 无论是哪一个选择,对子良而言亦是绝路。子吟抿紧了唇,只道已不能在冯.鄂图家待下去:「待我好了,我马上带弟弟离开这里,我们会另找安顿的地方——」 「Nein!(不行﹗)」朱利安却是立时否决了:「会有其他解决的方法,你没必要离开这里﹗」 子吟犹想说甚麽,眉头却是狠狠一揪,捂着胸口的伤处倒抽口气,朱利安看他难受,便道:「你回房去,我和堂兄会谈出解决的办法的。」 「不……」子吟目光清明的看着朱利安:「我的弟弟,就是我的责任。」 坚决的态度,便使朱利安默然半晌。路德冷然看着,便对自己的堂弟说:「迟早有一天,你会後悔为了这个人,跟家族作对。」 「我会寻找解决的办法。」朱利安并没有回应路德的话,只说,「你给我点时间。」 路德眯起眼,在把雪茄摁灭後,便背着双手离开了,他没有看子吟一眼,彷佛是真的把他看成寄生虫般的存在。 「武,我送你回房。」待堂兄离去,朱利安却没说甚麽,只是换着华语,温言道:「你的烧还未退呢,胸口痛不痛?」他摸着武的额头,那热还没有下来,碰着也要感到烫手。 「朱利安……」子吟反揪着他,却是认真的说:「你不必为我扛起子良的事。」 「为甚麽?」 「是我照顾不周,才让子良闯了祸的。」子吟垂着眼,脸上是罪疚不已:「我会亲自给大公,还有死者的家属赔罪……若真要上法庭,那便由我代着子良——」 「武。」朱利安看着子吟,说:「冷静。」 「我很冷静。」 「武。」 那骤然不同的语调,便让子吟受惊般抬起了头。 「听我说……你弟弟并不是蓄意杀人,这是一场意外。」朱利安平静地说:「意外,不是任何人的错,更不是你的错。」 子吟怔怔地看着朱利安的蓝眼睛,心底的旁徨焦虑,彷佛就因此暂时褪去了。他抿紧着唇,忧郁的看着朱利安。 「你能理解……便好了。」子吟轻声说:「即使所有人都不理解,只要你……」 朱利安垂下眼,心好像就因为武的虚弱,同时的揪紧起来。他从没有对人生出这样的感觉,许多年後他回想着,那才是他对武真正动心的一刻。 这使他禁不住把武拥入怀里,让他知道自己就在这里,甘愿成为他唯一的靠依。 「所以,你也不必因为他是你弟弟,就扛起所有的责任。」这才是朱利安最想说的话。 子吟埋在朱利安怀里,只是轻轻的点头。 「我会站在你身边。」朱利安便在他耳边低声说:「我爱你啊,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