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
“程程。” “滚。” 程宋七仰八叉地瘫在床上,下方的小口被过度cao开,合不上了,因为过于肿胀而嘟起一圈红rou,摸上去就是一阵刺麻。 谢迟在旁边给他擦身体,一边局促地抓着衣角:“程程。” 程宋无力地任他摆布:“麻烦你把我送回房间。” 谢迟使劲摇头:“不要。刚刚风雨肯定在mama的房间里弄过了,先让他们把房间清理一下再送你回去,不然交叉受精,程程这一次生出风雨的崽怎么办?” 交叉受精是什么? 谢迟眨眨眼:“就是mama怀孕的时候,如果被其他虫子干进生殖腔内射,这些jingye有可能直接进入之前的那些卵里面,或者分化成新的受精卵。” 听起来很变态,很反人类,程宋不太能理解。 谢迟歪过头,有些不解道:“mama第一胎,不就是时绮和钝刀的孩子都有吗?我听说时绮……” 程宋垂死病中惊坐起:“???让我死——” 程宋:“不对,时绮没进去。” “什么没进去?”谢迟没理会程宋的纠结,继续担忧道,“不是我针对风雨。他是低等进化上来的虫子,射出来的体液,就算不进去,说不定也会弄脏mama。” 程宋两眼放空,选择忽略他的碎碎念:“能不能,上网。” 谢迟给他递过来一个手机:“可以,但是网线里面有监控,程程注意点。” 程宋打开搜索引擎,也不避着他,打进几个字:如何堕胎。 谢迟:“……” 谢迟最后是哭着把程宋送走的。 诸风雨闯入程宋的房间的事情,被时绮知道之后,把他关了禁闭。 诸风雨恨恨道,“时绮,你是不是学人类的文化太多,脑子坏了?我们是虫族,不是整天脑子里想着情情爱爱的人类,对待虫母从来不讲究什么你情我愿。你想要他的时候,不也是和我一样正大光明地进去,把他按在床上,打开他的腿吗?我们之间又有什么区别?” “是啊。”温柔的虫子露出一个毫无阴霾的笑容。“可是他是我的mama——不是你的。” 诸风雨的眼睛顿时变成血红色。他没说话。 时绮于是略微扯了扯嘴角,抬腿往门外走。 诸风雨突然在后面叫住他:“这几天,我看见你在观察站,手动消除了两段监控。” “嗯?” “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诸风雨的声音因着不满,越发粗粝古怪,“虫母什么都不记得了——” “风雨。” 时绮脸上没了笑意。他是很阳光英气的长相,就算不笑,也给人亲切的感觉。 他轻声说:“当年,你也不过是个战俘强暴雌性生出来的没有智慧的低级,在葬堆里苟延残喘,等死而已。mama有我们不够,为什么还要对你另眼相待呢?” 诸风雨哈哈大笑起来。 他把头发往耳朵后面别过去,露出极为阴骛的一双裂长的眼:“你居然也有嫉妒我的一天?可惜,你看不惯我也没办法,只要重开角斗场,没有一只高级可以打得过我。这就是事实——你敢开吗?是不是怕我把娇贵可怜的虫母cao死在床上,死的时候肚子里都是我的卵,可怜巴巴的xiaoxue含不住了,喷得床上到处都是——” “我想他死很久了,时绮。” 这只高贵无上的虫母,这辈子都不可能是他的mama了。 他也永远不可能名正言顺地拥有他。 时绮眼神微微发冷。半晌,他唇间嚅动,轻轻地擦出几个字:“你确定你打得过所有的高级吗。” 另一边,程宋抖着一双因为过久打开,而接近残废的腿,在走廊上散心。自亮石开始逐渐低迷下去,虫族的夜晚即将到来。谢迟射得多且久,他的精很浓,又射了几次,那些半凝的精团,能黏黏糊糊地挂在柔软抽搐的壁rou上,堵在尽头不出去。程宋揉了揉自己微凸的小腹,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有新的生命在他的肚腹里落床。 “生出来的也是虫子,然后虫子和虫子越来越多,再去打人类——”程宋突然生起一个很荒诞的念头,“那我现在算得上是人类公敌了吧?如果父亲站在这里,会不会一枪把我杀了。” 程宋的父亲是军人,前几年由于党派的内斗站了队,不幸死于暗杀。他身为烈士子女,拿了一笔抚慰金和母亲南下,但是母亲前些年也得病去世了。后来一个人在海色城无亲无故,竟也安安稳稳地过了这么多年。 只是一直也都没有什么朋友。 程宋想,如果他死了,这群虫族应该就不能再生育了——毕竟听说,虫族的雌性很稀少。而拥有过虫母的高级,也不会再触碰其他的雌性。 ——是在繁殖方面过度愚忠和坚贞的生物。 虫族本该缺乏支配感情的激素,却似乎比自诩情感充沛的人类,更适合爱情这种玄之又玄的名词。 “如果要我为了人类去死,我会吗?”程宋站在走廊的扶手旁,踮脚往下看。正下方是一片宁静空旷的角斗场,在昏暗的光线下,莫名有一股寂寥的冷清感。 大约还从来没有被使用过。 程宋很怕死。曾经高大的父亲,脾气火爆。无论是他还是母亲,稍有小事不如他的意,就会被狠狠打骂。 父亲是他年幼时不可逾越的某种威严,可是这样的强权,死了之后的僵直躯壳,竟然只剩下一只手臂和半只腿,冰冷青白,可怖也可怜。 他宁肯不男不女,不人不虫地活着,也害怕变成那个模样。 是不是会太自私了?可是—— 他往那条楼梯上走。出乎意料的是,没有虫子来阻拦他。他于是慢吞吞地爬到了第四层去。 第四层太空荡,很像某种建筑地基的废墟。他在钢筋之间漫无目的地穿梭,忽然被人一把捂住口鼻拖到一边。 “嘘。” 柔软的皮肤,温热的体温,是人类。 程宋惊恐地回头看,另一边一道声音响起:“满月,小力点,把他弄过来,应该是个人类。” 满月不耐道:“我知道。但是这里面为什么会有人类——” 高大的男人走过来,低下头仔细打量了一下程宋。“被虫子抓过来的?” 程宋瞪大眼睛,半晌点点头。 “真奇怪,虫族把一个人类抓过来干什么,拷问吗,看他这样子,好像也没怎么吃苦。”满月嘟哝着,一边不在乎地甩了甩程宋的脑袋,“诶陆骁,这个人怎么办?要不先救上去?” 陆骁冷淡道:“等等。”说着就摸上了程宋的腰际。过了一会儿露出点古怪的笑意来,“你问虫族为什么留这么一个人在基地里。原来,是个肚子里还含着东西的美人。” 接着头也不回地命令道,“把他从我们下来的地方送上去给湘湘。” 满月哦了一声,把程宋放开些,“你别乱喊。” 程宋问:“你们跑到虫族的地盘上来干什么?” 满月道:“当然是刺探敌情了,怎么,要没有我们两个,你就要死在虫子的窝里了。”一边晃了晃自己身上的轻便铠甲,“这个东西,最新研发的,可以挡住虫子的攻击。你在这里待了多久了?平时有没有到处晃悠,今天是偷偷跑出来的还是虫族允许你到处走?能带路吗?” 陆骁哼笑:“他敢带,你敢跟着走吗?” 满月耸了耸肩膀:“我就问问。挖出虫族老巢的地址不容易,可是刚刚下来这么久,一路都太顺利了,我心里毛毛的。”手上的动作却很强硬,把程宋往放风口送了过去。 程宋沉默不语。虫族在他面前没有展现过攻击性,所以如今的虫族,已经进化到哪种地步,他并不十分清楚。 只是,当他过于理所当然地,大摇大摆地走在虫族的地盘里,甚至和虫族说话的时候,其他的人类,却要小心翼翼地试探,甚至一个不慎就要丢了性命。这么一想,程宋竟有种恍若隔世般的,不真实的旁观感。 是因为被当成弱嫩的花一样宠溺了太久,所以已经无法和自己的同族,在对虫子那种天然的恐惧方面,产生共鸣了。 程宋站在地面上的时候,还有些不适应地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日光。四周的模样并不熟悉,大约已经不在自己原先居住的那座城市了。 叫湘湘的女医师站起来,把他拉过去,先是往他脖子上喷了点药剂,接着略一点头,很淡漠地说:“跟我走一趟,我给你做个检查。” 程宋顿了顿:“能不做吗。”做了检查,说不定会被发现,他能生育虫子的事实。 被杀死灭口是小事,要是被帝国秘密地活体解剖,不知道又会忍受怎样的痛苦。从虫窟里逃离,要是能够摆脱虫子,也就算了。只怕自己就算离开那群虫子,也早已被打上虫子的烙印,回不到人类当中去了。 毕竟——那可是虫子——全帝国都为之束手无策的虫子。 “不能。”湘湘眯起眼睛,“你怕什么。” 程宋被带到实验大楼去。经过走廊时,碰巧隔壁的实验室开了门,走出一位很老的科学家,倚在门口,慢慢地和他的助理说话。 他眯着眼睛,似乎因为眼花,已经看不太清楚眼前朝气年轻的脸庞。 “你研究过时间吗?” 助理看起来是个很阳光的学生。他温和地点头:“老师,我就是时间研究专业的。” 程宋于是很突兀地,想到时绮的名字。时绮是那群虫子里,看起来最像人类的那一个。对自己的名字,也很有自己的想法。 他突然就有点想念那群虫子。不仅是想念,还有些不讲理的委屈。 明明是谢迟说的,到哪里都能找到他的。 为什么让他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抓走了呢。 精妙的仪器,慢慢地推入他成熟柔软的生殖道,探进了那个隐秘而yin糜的内腔。尖锐的仪器没有任何的缓冲措施,直接戳刺到内里的软rou,很疼。接着,那些还没成型的卵团,就被仪器尖端释放出来的声波震碎,化作黏稠水液,从产道滑出。 程宋突然有一种荒诞的倒置感——这一回,向他施暴的是他原本的同类。 也许这个世界上本身就没有什么绝对的同类——谁又说得清楚呢? 也许从他的肚子里,钻出第一只虫子以后,他就再也不能算得上是一个人类了。 助理拿着试管敲了敲。“是虫族雄性的jingye。” 湘湘点头。她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五官精致温柔的寡言青年,竟会被虫族抓去,做了公用的娼妓。“jingye新鲜吗?还是……” “估计刚射进去没多久。不过仪器似乎还探到他身体里的某一处地方——” 程宋颤抖了一下,抓紧了床单。 湘湘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什么地方?一次性说清楚。” 助理瑟瑟缩缩地,打开那个诊断单:“他身体里似乎有一套类女性zigong的器官。刚刚那些虫族jingye,就是从那提取出来的。” “双性吗。”湘湘眯起眼睛看,“虽然脸嫩了点不错,看起来也不像啊。雌性激素水平很正常,不是人类医学上定义的双性人。” 助理点头道:“是啊,是啊,而且这个rou腔的构造,看起来也不是很像zigong。可能是肠道变异长出来的空腔?” 湘湘走到手术台边。 “虫族把你抓过去,就是为了和你性交?——看起来倒确实是个美人。但是帝国的美人可不少。你有哪里不一样?” 程宋沉默地看着她。 “算了,这些到时候再说。”湘湘摆摆手,“去把那些虫族的jingye解析了——你原本住哪?” “海色城。” 湘湘唔了一声:“南边啊。这里都快到中部了,还挺远。先在这里住下吧。” 可是虫族的jingye还没有送到实验台上去,程宋也没来得及在这里住下。一声巨响从刚刚那个老科学家的房间方向炸响,所有人顿了顿,都颇有默契地朝门口跑去。 “该死,那个老不死的斯芬,又在鼓捣什么夺命游戏!” “我今天才做的头发!啊,又给炸毁了!” 慌乱中,一只手抓住了程宋的肩膀。程宋看了看,似乎是刚刚那个和科学家对话的学生。 “跟我走。” 沉稳温柔的声音,在一阵兵荒马乱里,有种格外使人信服的力量。 程宋犹豫了一下,看向门口。但是湘湘和那个胆小的助手,只是边笑着边往外跑,没有顾及到他的的意思。 来当助理的学生见状,以为他还在难过,就几步走过去,轻轻抚摸了一下他平坦的肚腹,轻声道: “不要难过。以后还会有的。” “你说什么?” 周遭太吵闹,学生的声音又太小。程宋只看见他脸上温柔到极点的神情,怔愣间,已经被他拉着,朝发出声响的地方跑去。 就在刚刚程宋经过的那间房间里,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老科学家做实验的时候泄漏了。从虚掩着的门缝里,闪烁着刺眼的金色光芒。 程宋本能地觉得不对劲,匆忙回头的时候,突兀被那个助理推了一下,整个人朝门口扑去,在助理踹开门的同时,摔进了那片光里。 过亮的光照让程宋眯起了眼睛。下一刻,他感觉自己面前猛地炸开一片绮丽的光点,大约是原子,分子,又或许是物质,能量。他就在那须臾里,眼前看见万千的时光,飞速地倒流而去。 仿佛连自身都在这万分之一的秒数里被拆解又被重组。 那一刻的感觉非常的玄乎,甚至有种别样的绚烂。 但是程宋很想骂人。 这特么都是些什么事儿。 程宋估计自己是骂出了声。接着他两眼一黑,失去了所有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