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临时标记：忍着。
昏暗逼仄的空间，沈知砚蜷缩在柏青岑床上的角落里，戒备地看着这个把他锁进来的男人。 ＂对不起，我睡的太沉了……＂ 有些失落的声音传入沈知砚的耳朵。 柏青岑缓缓爬上床，沈知砚的恐惧早已压过了与心上人同床的害羞，他往一旁拼命地缩，扯动了他体内的振动棒，短促地发出带着哭腔的喘。 他已经紧挨着墙了，逃无可逃。 ＂发情期吗?＂ ＂不是……＂ 他不能承认发情，他怕被睡。 Alpha当然是能判断Omega有没有发情的。 柏青岑笑了笑。 ＂现在出不去，不能买抑制剂。生理课讲过，Omega禁止过度禁欲，会憋坏的。＂ . 沈知砚很少听柏青岑说话。 因为柏青岑鲜少开口，带着温柔的疏离感离群体远了又远，社交游刃有余，片叶不沾身。 但尽管如此，他仍然是六中的焦点，因为颜值，因为信息素，也因为他自带神性滤镜的成绩加持。无论大考小考，榜首永远是雷打不动的柏青岑，在一分能挤二十几号人的榜单上常常高出第二名十分以上。 他是个…… 很耀眼的人。 沈知砚深深地埋着头，可是心在狂跳。 他害怕着的，却又喜欢的不得了的这个人，就在他对面很轻地说话，声音有种蛊惑人心的味道。 ＂我……我不需要你帮我解决。＂沈知砚捡回些理智。 ＂别想太多。我只是说……你要是难受，我可以临时标记你。＂ 沈知砚怔住。 ＂我记得你这次生理得了九十八分，算是不错的成绩。考考你，临时标记的定义是什么?有什么作用?＂ ＂……＂ 宿舍门时不时被击打着，门外吵吵嚷嚷还在劝柏青岑迷途知返，赶快把人送出来。 但柏青岑好像没听见一样，只笑着看他。 ＂……临时标记可以缓解发情期症状，但如果是Omega被强制发情，临时标记作用无效。＂ 他看不清柏青岑的表情。 但是他好像感觉到了，柏青岑的笑容渐渐冷了下来。沈知砚有些紧张。 柏青岑再开口时语气已经放柔了，只是带着几分冷静的沉意：＂你是被迫发情的?＂ ＂……嗯。＂ 柏青岑又沉默几秒，忽然间凑上来双手环住沈知砚的腰，将人撅着屁股撞入自己怀里，张嘴就要咬他的腺体。 ＂我背完了，临时标记没用的！＂ ＂有用。我生理考一百，我说了算。＂ ＂……＂ 沈知砚正想再反驳，腺体忽然就被毫无防备地咬上，他瞬间身体发软瘫在柏青岑怀里。 柏青岑的尖锐的牙齿快准狠地刺穿了他的腺体，半点不留情，刚刚那个温和的人好像消失了，面前是一只凶狠的大狼狗，把他死死囚在怀里撕咬。 淡淡的血腥味霎时弥漫，沈知砚双手环着柏青岑的脖子颤着轻喘：＂啊……疼、疼！＂ 沈知砚终于彻彻底底见识到专属于Alpha的恐怖。所有Alpha都一样，当情欲冲上头，就是个疯狂发酵着占有欲的食rou动物。 只是沈知砚不知道，柏青岑已经把他的欲望完完全全地压下去了。 他很能忍，就像从喜欢到现在已经忍了两个月，都没有去找过沈知砚，只暗地里帮他摆平几个蠢蠢欲动的Alpha，做的利利落落没透出半点风声。 柏青岑咬他咬得厉害，只是因为记仇。刚刚在楼道里沈知砚剧烈的抗拒让他回想起一些——不愉快的记忆。 柏青岑目光微冷，含糊不清地说了句，“忍着”，便继续往里内输入自己的信息素。 . 他输了很久很久。 久到连门外声嘶力竭的力讨＂交出Omega＂的喊叫声都累得弱下去了，只剩有人时不时气急败坏地踹门。 沈知砚想，估计柏青岑心里也虚的慌。这人生理学的那么好，当然确定临时标记对强制发情不起作用。 没想到，柏青岑还挺犟。 沈知砚嘴角无奈地微微弯出弧度，心里满盈盈的。 ——他太喜欢这个人了。 过了许久，柏青岑终于松口，他借着月光望沈知砚的后颈上深深的咬痕，在黑暗里偷笑，又很快压平嘴角。 ＂感觉怎么样?＂ 好像……那种严重的燥热褪了。 只是后面还在流水。或许是因为振动棒乱颤，又或者是因为，面前的人。 沈知砚红着脸想。 发情应该是结束了。 柏青岑看他不说话，微凝眉：＂不舒服?＂ ＂……没有，挺舒服的。＂ 柏青岑似乎也很意外。 他看着沈知砚默然了很久，目光有些沉。沈知砚也在看着他。 身后那一方窗里盛着的月亮在柏青岑的身上镀上了一层银白的发光轮廓，沈知砚看得发怔。柏青岑忽然开口，目光中的阴沉柔化下来： ＂生理书第三十五页，‘高契合度不受任何生理理论限制’。凡医学不能治愈的生理疾病，都可以尝试采取接受高契合度伴侣的信息素的疗法来治愈。想必强制发情的治愈……也是如此。＂ 他的意思是…… 他们是，高契合度? 沈知砚怔怔地看着他，好像有一刹那心跳快了一拍。 他们很般配。 是这样吗? 柏青岑似乎没打算在这个话题上过多停留，他只是蜻蜓点水，便引起沈知砚千思万绪，心神不宁。 ＂那走吧，外面很吵。＂ 柏青岑缓缓起身将他扶拽起来：＂回去小心。＂ 沈知砚魂儿还没找到，＂嗯＂了一声，被扶着走向门口。 门一开，外面拥搡着的人顿时没刹住车，柏青岑的兄弟——习航逸由于惯性往屋内冲了几步，抬起头来正撞上柏青岑冷着的脸。 习航逸尴尬地嘿嘿两声，扭头朝门外喊：＂都他娘挤什么呢，人出来了，让道儿啊——！＂ 他正喊时，柏青岑从自己身上脱下了校服外套，给沈知砚穿上。那校服尺寸着实有些大，不过也刚好把他破烂不堪的地方全都盖住。 那群冷静下来的Alpha面面相觑，逐渐让出一条路。 沈知砚刚刚被临时标记过，此时对柏青岑的校服尤为敏感，他面红耳赤地捂着衣服，飞快地从那条道穿过，从楼梯一路跑到宿舍楼外。 . 迎面袭来的空气夹带着午夜特有的清新与凉意，带着一点点潮湿的泥土与青草气。 沈知砚有些回不过神，这个晚上着实是发生的有些多了。 他吹着夜风往他的宿舍走去，忽然听到身后他刚刚出来的那栋Alpha宿舍楼里掀起一阵躁动，混乱至极，听不清都在喊什么，但好像是……有人打起来了。 沈知砚茫然地抬头看着。 忽然，他余光扫见路上尽头闪着光，他定睛看了几秒，发现那是好几盏手电筒在照射，拿着手电筒的是……教导主任和年级组长！ 沈知砚瞬间寒毛卓竖拔腿就跑，逃入拐角处，成功隐于夜色之中。 …… …… 次日，这一串连环爆炸新闻就在校园里传得沸沸扬扬。什么Omega夜闯Alpha宿舍，塞着振动棒强制发情，以及柏青岑不顾所有人阻拦把Omega锁进宿舍里，Omega被放出来时满脸通红…… 甚至宿舍楼里还有人记了时，总计三十一分钟二十八秒，这个说短不短，但放在顶级Alpha身上却又显得有些短的时间瞬间引起广泛关注，学校论坛里已经炸开一般的衍生了各种热门分析贴。 这一切都太戏剧性了，但最让同学们震惊的，是昨晚Alpha宿舍那场激烈的干架—— 四个人在昨晚半夜被救护车拉走，而罪魁祸首柏青岑，此时正平静地站在办公室里，接受班主任夏望铭痛心疾首的教育。 ＂我看介人是真不能吃太饱啊，你是想试试一晚上最多能同时犯几条校规吗？！还把人Omega锁屋里头，真缺了大德了。＂ 夏老师是个二十五岁的男Beta，模样挺帅，狼狗长相，然而cao着一口正宗的天津话，慵懒略显凌乱的卷发在头顶上微微颠起来。 ＂你知不知道，记大过是要回家反省气天的——气天啊！＂他皱巴着脸比划了个＂七＂。 ＂你气天不能来学校上课，你以为你成绩好，就顶得住缺课气天啊?！＂ 夏望铭地翻着期末的榜单，看着前一百名那一个个威胁性极强的好学生心头火起，榜单被翻得哗啦啦地响，＂你瞧瞧，缺气天课还想赶上他们，那是火烧日历——没日子了！＂ ＂您放心，我会在家学的。＂ ＂嘿，家和学校能一样嘛……＂ 柏青岑使劲压着嘴角，终于在夏望铭中气十足地说出他那一句方言后秒破功。 ＂介倒霉孩子！＂ ＂噗……＂ 夏老师声音戛然而止，柏青岑收敛了笑容。 ＂柏青岑，我就知道你小子妹憋好屁——＂ 夏望铭眯眼伸出手指对柏青岑指指点点，正准备开喷赶上办公室门开了，沈知砚垂着脑袋落魄地走了进来。 他不敢开头看柏青岑，无视柏青岑的目光，低头快速从他身后穿过，却看到自己班主任的那个位置空空如也。 老师不在。 此时的柏青岑，眼中由看见他时的一瞬光亮转为沉沉的阴霾，随即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 ＂你们班主任去医院照顾受伤学生了，你过来。＂夏老师跟他不熟，无缝衔接普通话，严肃起来的时候浑身上下写着＂专业＂二字。 他伸手将沈知砚招到身边：＂学校已经给我消息了，你们两个都是要记大过、回家七天的。一会儿我给你们家长打电话，现在回班收拾收拾书包。＂ ＂打电话……＂ 沈知砚慌了：＂老师，能不能不要给家长打电话？＂ 他不能让mama知道这件事情。 ＂不行，学校规定，＂夏老师从书桌抽屉里抽出一张便利贴，不容置疑道，＂电话号码说一下。＂ 眼见沈知砚要被逼哭了，柏青岑念出两个电话号码，淡淡道：＂一个是我家的，一个他家的。＂ 夏老师抬起眼皮：＂？＂ ＂我和他家很熟，背下来了。＂ ＂你小子可精的很，憋跟我逗闷子。＂ ＂妹那回事儿。＂ ＂我算看明白了，你俩一伙儿的，＂夏老师嚓嚓写上俩号码，＂得了，就介样儿吧，你俩出去待着切。＂ 沈知砚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终被柏青岑一拉袖口，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