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
云沢兮叫来御医,简单处理了自己的手,便让云异跟着去疗伤,云异点点头跟着去了。 很乖,有留在身边的价值。 叫人备了木桶和水,自己打算沐浴,可那些下人笨手笨脚弄了半天没弄好,云沢兮气的赶走了他们,让暗一出来。 暗一身为影卫之首,会的东西不止一点,不过这些下人有时腿脚还不如自己来的麻利,他便被叫出来服侍。当然自家主子需要他的时候他能够及时出现这也非常得云沢兮的意。 脱去云沢兮的衣裳,将他扶入桶中,听见自家主子的喟叹暗一轻轻取掉了遮住眸子的白绫。 白绫底下是一条极长的疤痕,从左边死xue直至右边死xue,眼眸一起被带过,平时水润光泽的眸子变得黯然,更引人注目的是眸子上也有疤痕,看来他目不能视的原因在此。疤痕有些时日,倒是没有几年前的可怖。 暗一替云沢兮梳洗长发,顺便按着xue位让他放松一些,看着云沢兮又往木桶里埋了埋,便知道他此刻惬意的紧,于是轻轻哼起小调来。 不多时云异站在屏风外,得到了许可走进来,看见云沢兮的脸脚步明显顿了顿,很快又恢复原样。 下盘很稳,不易撂倒,是个习武之人。暗一收回打量的目光。确实,主子身边还没有一个可以明着出现的侍卫,要是他听主子的话,为主子所用也不是不行。 云沢兮摆了摆手,云异乖巧上前,他的手覆上云异的脸,细细摩挲起来。云异一惊想要逃跑,被暗一按住。 “主子只是摸摸骨相,认人罢了,还是说,你的脸上有什么问题不敢让主子摸吗?” 云异愣住了。他确实是用了易容,此刻因为见水脱落掉一半,不过此时腕间的匕首已经弹了出来,被暗一察觉到猛的擒住他的手腕,用大拇指生生将那弹出来的匕首按了回去。这匕首收回去是要用巧劲的,没想到竟被他给用蛮力破了。云异眸光微暗,用空出的另一只手按住他的合谷xue,暗一吃痛松开。 “打够了吗?”云沢兮开口。 暗一立马单膝跪地:“请主子赐罚。” 云异惊了一下也有样学样的单膝跪地。他惊的是这短短几吸之间,这人竟然知道他们过招,刚刚那几下在常人眼里也许以为就是小打小闹,但是他却明白,云沢兮听出来了。也许他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明日我要出宫去查案子,云异你且跟我,暗一躲在暗处。”云沢兮站了起来。“你们两个都很不错。” 服侍着穿好里衣,暗一叫云异在屋里候着。 “主子看不见,难免出什么意外,屋内有软榻,你可以睡那里。” 云异忍不住提了一嘴:“你这主子究竟是何人。” 暗一轻笑:“别看主子这样,其实厉害着呢,云栖於,云将军知道吗,他一次也没打赢过主子。” 云异点头送走了暗一,自己进了屋,云沢兮坐在桌前,云异连忙上前替他斟茶。 “我需要一个听我话的乖犬。”云沢兮抿了一口茶。“你的身份我还不知,不过你要是听我话我便不追究易容一事。” “我们身份对等。”云异开口。“只是被人追杀至此,我需要势力杀回去。” “准。”放下茶杯。“你我即是同辈,那便互相扶持。” “那我便叫你沢兮兄好了。” 云沢兮第一次被人这么叫,还有些不适应,皱了皱眉最后还是点头同意。 “那沢兮兄还是早些休息,明日还得出宫。” 翌日,云异这才明白为何要睡在屋内,云沢兮赖床,暗一敲不开门便叫云异从里面将门打开,他这才不知什么时候门被锁住,取掉木板暗一冲进来,满脸欣喜。 “还好你在里面,不然这门打不开主子待会又得说我没叫他了。” “可是你不是暗卫…” “主子在这周围布了阵,以防不测。” 于是两个人连拉带拽的将瘫在床上的云沢兮拉下床,收拾好再拉上马车。 云沢兮与他那略显清冷的外表不同,有些地方则完全不同,就比如现在,整个人蜷在马车软垫上的一角,丢着小盹,头磕到窗户上后猛然惊醒。 云异只得让他躺在自己腿上,让他安安稳稳睡了一路。 他问了暗一关于眼睛的事,具体怎么伤的不得而知,御医开了专门调理的药,但是这药让云沢兮嗜睡起来,干什么都是没精打采的样,不过出门白绫遮目倒也瞧不出来。 “你既然身为主子的贴身侍卫,那就要知道,主子忌辛辣忌糖,少量可以,此药让主子易怒,顺着主子的意思走。”暗一拉着他交代,云沢兮在马车里睡了一路,这时还没醒,他便让暗一去暗中调查,自己护云沢兮周全。 “沢兮兄。”云异摇了摇他,没有醒来的意思。“沢兮兄,到地方了。”捏捏他的脸,终于等到他抬手摩挲自己的脸来。 “原来是异犬啊。”云沢兮坐起来。“异犬…异兄,我们先去糕点铺看看。” 云异思来想去这才明白是把自己的异和犬合在了一起,不过他是主子,再不满也要掖在心里。 糕点铺人很多,不过店家一看到云沢兮便笑脸相迎:“爷,您来的正是时候,我们这新上了一款桃灼冻,使用蒸的方法将桃花原本的鲜香锁在其中,没有添加一点蔗糖,您大可以放心吃。” 云沢兮听的很心动,转念一想云异又不是暗一,他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吃药这回事,于是点了一个桃灼冻四块清莲酥。云异等了片刻拿上糕点,见云沢兮想吃便让他先干正事,于是被领着进了一处花楼。 里面的老鸨热情似火,拉着他们两个就往二楼包厢走去,扶着云沢兮入座,被迫塞给他的头牌姑娘便上来寻他们了。那姑娘一进来就扑向云沢兮,被他躲了过去。 “这位爷,点了我还这么害羞啊。”姑娘拿手帕扫了一下云沢兮。 “过来。”他拍掉手帕,招呼姑娘过来。姑娘过来之后云沢兮抚上了她的脸,还不待姑娘抓住手细细摩挲一遍又立马放下。 “你还没有我的侍卫秀气。” 一旁候着的老鸨急了:“爷,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阿苑姑娘可是多少男人想叫都叫不来的,你这侍卫还不如农丁,怎么比得上阿苑啊。” 云异会易容术,此刻应该又换了一副面孔。云沢兮不动声色的拉了拉他的衣袖,云异反应过来丢了一枚金元宝给阿苑。 “公子有些累了,你们退下吧。” 再怎么心有不甘收到一枚元宝也都退下了,包厢里只剩他们两个。 “沢兮,你来这里作甚。”云异拉着他的手覆到自己脸上。“我当真比那头牌好看?” “让宫里的人以为我们不务正业,给暗一留点时间查明。”什么时候变成沢兮了。 “那我当真比那头牌好看?”云异不依不饶的继续问。 “随口一说。”云沢兮的注意力全在他手里的糕点上,伸手去夺被一把擒住。 “我当真…” “好看好看好看。”敷衍完云异搓搓手掌拆开包装,拿起一块清莲酥,还未放到嘴里又被云异夺了去。 “暗一说了你忌糖,还特意嘱咐这清莲酥只能吃一小口。”摸摸云沢兮的脑袋。 云沢兮哪管得了这么多,一口含住梦寐以求的清莲酥,然后发出得意的哼哼声。 “我的沢兮啊…你咬到手了…”其实也没有很用力,但是他就是想要提这么一嘴。 “那你含一含,就不疼了。”他含着清莲酥口齿不清。 主子说含我就含。一股莲花的清香带上丝丝甜味。 “入口清而不腻,甜香四溢,不多得啊。”云异感叹道。 “是吧,可惜暗一不让我多吃,不过你在的话应该没问题,我就再吃一块吧。” “不行。”按住他罪恶的小手。 “异犬,你不听话了。”云沢兮恶狠狠的说道。 “一天一块,多一块都不行。”云异收了糕点,摸摸某个生气小人的头。“或者等暗一过来让他赊你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