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历练
告别了师尊，常野之回到了自己的居所，晁白坐在桃花树下等他，花瓣落满他的头肩，看样子一未曾移动过。 常野之打开神识发现这一幕有些愕然，也有些心虚，不可否认他当时告诉完晁白转身就离开其实是在逃避，他走近，轻轻扫去青年身上的花瓣。 “师父，你不要我了？”晁白眼睛通红的抬头看向常野之，眼神有些瘆人。 常野之自然是看不到这些细节的，耐心解释道：“怎么会呢，师父……” 虽还没说，被晁白打断：“你当初之所以不接受拜师礼是你根本不想收我为徒吧。” 晁白不顾礼节将常野之抱在怀里，头埋进常野之的肩颈处，低喃道，“不要抛下我好吗？”如果连师徒都做不了，要他怎么有理由一直待在常野之身边。 常野之沉默，自己只是这些人漫长生命中的一个过客罢了，谈何抛下不抛下。 他们全是主角，而他只需要扮演一个配角，戏份结束了，他就该消失了，若是在往后还能念起自己一两次的好，他也不会有什么太多感触，不是一路人。 再者说了，他习得的是剑，常野之修得是符。他只是希望晁白变得更好而已。 要知道“饶君聪慧过颜闵，不遇明师莫强猜。” “不会。”常野之道，“你永远是我的徒儿。”这是真话，若自己还在这个位面一天，晁白便仍是自己的徒弟。 晁白突然推开常野之，快步转身离去，常野之以为是晁白还在生气，遂没追上去。但晁白哪怕是常野之离开的那天他都没再出现。 晁白走在路上脚步顿住，眼中猩红闪过，蓦地大吼一声：“滚！”像是有人说了什么让他暴怒的话。一声轻笑凭空出现又消失。 在修炼室内打坐的常元猛地睁开眼，皱紧了眉，有魔气？ 庄绮南知道了常野之要历练的事，抽空从闭关的药谷溜了出来，因为她前些年太混了，掌门狠心将人关了进去。这次出来她可费了不少心思，眼泪汪汪（假的）塞了一堆丹药进常野之的储物戒里，还没聊几句，就又匆匆离开。 常元亲自将常野之送到了山门，两人相顾无言，却好像那一刻言尽了一切。 常野之朝常元俯身一拜，用符咒打开隧道进去了，对面是烟火人间，独自一人踏上了历练之途。 常元向后方某处看了眼，没说什么。在被看的那处，晁白凝望着常野之离去消失的背影，手紧握成拳。 “走吧。”常元走向晁白那边，语气冷淡。 “是……师父……” “不必了。”常元哪听不出这青年的不情愿。 两人一前一后御剑离开，黑白服饰使两人看起来十分搭配，似乎和故事线里的走向一样，又似乎多了什么变化。 话说常野之来到凡间，遇见了一个器修，那时的他被人拄着擀面杖追着打，好不狼狈，见了他连忙躲在自己身后。 常野之：“？” “道友救命！”他小声在自己耳边道。 那追人的人在常野之面前停下，气喘吁吁的，“哈，你这…小子……” 常野之思索了一番还是决定插手，刚刚男人的进身便让他察觉到对方是修仙之人，若是惹怒了一个修仙者那可不是闹着玩。“请问，我身后这人犯了什么错。我替他向您赔罪。” “他偷我们铺的包子！” 常野之的表情有些微妙，“多少钱，我替他付。” 那人也不是不讲理，收下钱后也就转身离开了。 “在下墨赞，多谢道友多谢道友。”后面那人笑嘻嘻的说，惹得常野之多用神识看了此人几眼，这家伙真是修仙者？ 不过他也没什么想法，“我叫常野之，不用谢。”说完抬脚离开。 “唉唉唉，道友等等我。”墨赞追了上来。 常野之没有说话，继续走着，但是步伐慢了下来。 墨赞摸了摸鼻子，厚着脸皮问，“道友这是要去哪啊？” “听说大陆南边的一处秘境三个月后开放，我想慢慢过去。”常野之悠悠道。他历练没有被安排什么剧情，他想借机瞧瞧这个异界。 “哎，好巧，我也是！”墨赞高兴道，“我们可以一起走。” 随即墨赞又特自然的和常野之聊在了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认识多年的朋友。 常野之拿这个自来熟没办法只能随他去了。 墨赞时不时偷摸着看一眼常野之的侧脸，心中暗嘀咕，像太像了。 他忍不住再瞄了一眼，结果对上了对方似笑非笑的正脸。 常野之轻声问道，“道友为何老是看我。” “啊，哦！”墨赞被抓包傻愣了一下，“常道友长得像极了我师父画像里的那个人。” 当初师父被他惹得极度生气了就会去看看画像，他才能免于一顿皮rou之苦，他刚刚才会莫名朝常野之跑去，对这个和师父画像上长得特别像的人带有好感。。 “大概是巧合吧。”常野之笑笑摇头。 “啊对了，听说这个秘境会记录曾经进入过核心的人的记忆虚影。”墨赞道，“我师父去过，我就是去找他的，我带你看师父啊。” “那你师父本尊呢” “师父飞升了。”墨赞叹了口气，表情就像是他死了一样。 这冤种徒弟…… 他开始迫不及待瞧师父看见常野之的表情了，墨赞嘿嘿偷笑。 两人一路走，走到了山林深处。墨赞没有练到辟谷，他也不喜欢吃辟谷丹，所以在山林里设了些陷阱，撒了些丹药粉末，对动物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道友，你看你看我都捉到了什么！”墨赞走了回来，身后悬浮着一个巨大的笼子，常野之神识无意间扫到了那个笼子，眼角抽了抽，用神器关连灵窍都未开的动物？ “啊，这兔子好肥，野鸡也不错……”墨赞开始清点，“咦，怎么还有只小猫？” 墨赞想检查猫咪伤口，却猛地缩回手捂住，“嘶，这只小猫好烈啊！” 小猫的全身黝黑，不过额头有一束红毛，此时它毛发竖起，兽瞳放大，尾巴左右用力摆动，看起来打算再给墨赞来几下。 常野之好奇的走过去，疑惑道：“咦，这只开了灵窍。”这凡间又没有充足的灵气怎么会有一只开了灵窍的小猫。 “它好像受伤了。”常野之嗅到了一丝血腥气，道，“我来看看它的伤。” 见小黑猫警惕的看着他，常野之安抚道，“乖，不会伤害你的。” 到底是开了灵窍的，虽然还是不安，却还是没攻击常野之，任他抱起自己。 “不能吃，唉！”墨赞叹气。 小猫躺在常野之怀里冲他呲牙，墨赞回了个鬼脸。 等常野之用神识检查才发现这只小猫不仅有外伤，而且还受了极重的内伤。 在墨赞处理猎物时，常野之给小猫清洁伤口，在庄绮南送的丹药里挑选，找出了治疗外伤的金乌丸磨成粉撒在伤口上，又取出复元丹，掰了半颗喂给的小猫，小猫全程乖巧得和凶墨赞的简直不是同一只。 常野之满意地揉了揉猫咪的脑袋。 在墨赞成功烤焦了一只兔子后，常野之看不过去了，轻轻放下怀里的猫，接手对方的活。 墨赞吃了一口鸡rou，顿时眼睛放光，“我这辈子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 “我以前一直在我们谷里，只有师父和我两个人……我师父的厨艺和我一样。”墨赞又道。 “……”那你长这么大真不容易。 两人又聊了一会，其实主要是墨赞在说。 “啊，原来常兄眼睛看不见？居然还能当符修！”墨赞震惊，随即又抱歉，“无意冒犯。” 小猫抬头也看向常野之，常野之对小黑猫笑了一下，琥珀色的眼睛在火焰照耀下像是金瞳，摸了摸小猫，对墨赞平静道：“没事。”又道，“我平日可以用神识来看，虽然看不到颜色，但却是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