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有愧(春梦)
“一拜天地。” 树上两只黄鹂鸟被这道粗犷有力的男声震得扑棱起翅膀,彼此嬉闹着飞离了枝头。 “二拜高堂。”主持婚礼的人笑了笑又低声道,“高堂不在,快拜见师傅师娘。” 堂前坐着一对两鬓微霜的老夫妻,看着堂下跪着的身着红衣的后辈高兴得合不拢嘴。妇人赶紧把红包从兜里取出来,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喝上这杯儿媳妇茶了。 “夫妻交拜。” 段照松搀着身旁蒙着红盖头穿着喜服的新娘,一脸的欢喜,引着对方重新跪下,在一众乡亲和师傅师娘的见证下,叩首礼成。 暮春三月,朗日当空,漫山遍野的海棠花都在恭贺段照松新婚大喜,百年好合。 陈家村的村民朴实热情,听闻村头发廊的老板给自己最疼的小徒弟娶亲,二话不说都来帮着置办婚礼,有钱的随份子,没钱的架桌子烧菜出力气。段照松虽然孤苦无依了数年,但结婚的这天却饱尝了人世间所有的温暖。 收下大家的祝福,陪着来往的乡亲喝了一杯又一杯。等夕阳西下,师娘帮着赶人说别耽误了洞房花烛时,段照松已有些微醺了。 男人乐得跟傻子似的在前院大门辞别了宾客,又步履虚浮地往屋里走,他的娇妻还在房里等着他,等着他掀盖头,共度春宵。 里屋的灯绳断了半截,被续上了一条丑陋的塑料带子,不过今晚不需要拉白炽灯,桌台上燃着两根火红的龙凤烛。新婚之夜,点上凤凰花烛才吉祥。 “可不可以……不要掀盖头。”娇羞的声音从红布下传来,瓮声瓮气的令段照松听得不太真切。 他轻笑一声,在床沿坐下,牵起一只白滑纤细的手在手心把玩,又带到嘴边吻了吻那浮着幽香的指尖,他问,“为什么?我想看看你。” “我,有点害羞,先不要揭盖头嘛,好不好。”对方勾着自己的小指开始撒娇了,男人心里泛软,当然只能同意。 窗外月色撩人,屋内的温度不断攀升。木板床上的两个人都是头一回行房,笨拙又莽撞。段照松手忙脚乱地给自己和妻子脱衣服,又牢记不能弄掉对方的红盖头,是而没多久便满头大汗,当真是个青涩的毛头小子。 红布下传来一阵娇笑,拜天地时挂在段照松胸前的红绸子此刻被一双柔荑勾起来,覆在了他的眼睛上。活结在脑后被系好,现在即便身前的人拉下盖头他也看不见了,段照松听见耳畔传来的柔柔低语,身下的孽根如心内骤起的欲望一样蠢蠢欲动。他口干舌燥,想要立刻占有那个声音的主人。 “让我来好吗?我让你舒服,老公……” 粗硕的roubang被从裤裆里释放了出来,紫黑的阳物又硬又烫,散发着浓郁腥膻的雄性气味。那物什壮得可怕,盘虬的经络和狰狞的冠头无一不在彰显着它的攻击性。段照松目不能视,其他的感官便被不断放大。方才给他蒙眼睛的那双手此刻正在撸动着他身下那根巨刃,他悄不吭声地臊红了耳朵脖子,只因对方娇滴滴地喟叹一声,“好大呀。” 细软的喘息自下方传来,段照松靠坐在床头,感受着马眼正被一条柔软的小舌轻轻撩拨。他咬紧了牙关,太阳xue旁青筋暴起,在对方张嘴开始努力吞咽起rou头柱身时,终于忍不住闷哼出声。 两颗沉甸甸的囊球被握在一双绵软的手里来回揉搓,那是一双没有做过农活儿的光滑细腻的手,此刻却伴随着主人吞吐的频率在辅助打着手活。段照松的yinjing被含得越来越硬,身下的人似乎很懂得拿捏自己,知道哪一处是自己的敏感点,攻陷那里,便会让他抑制不住射精的欲望。 “唔……不可以哦,现在不可以射。”guitou被嘬得“啵”一声响,片刻之后凌乱的鼻息喷洒在他的耳侧,阳根上的动作停下了。段照松感觉到一具光溜溜的身子面对面跨坐到了自己怀里,牵着他的手领着他拉掉了那张红盖头。 软嫩弹滑的唇舌贴住了自己的唇,灵巧的舌尖不停地往自己牙缝里钻。段照松混沌的大脑接收到指令,揽着那具滑腻的身子开始反客为主地舔吻那主动送上门来的香甜。什么黄酒白酒,什么珍馐佳肴,都不及此时此刻被他含在嘴里忘情吸吮的小舌来得美味。 “唔嗯……老公,再亲我,再摸摸我啊,呜呜,哈啊……” 粗粝的大掌被勾起来放在了一双软绵绵的小奶子上,乳尖因为黏糊的湿吻已然变得挺立。小手覆着深色的手背,带领着男人揉搓拉扯那对柔软细腻的rufang,花蕊被布着薄茧的指腹揪起摩挲,娇喘便从唇边溢出,直往段照松的耳朵里灌。揉够了那对嫩乳,大手又被推着往身下二人交叠着的性器探去。 段照松喘得如同准备扑食的猛兽,脑袋拱下去开始发狠地吮咬蹭到他嘴边的奶头。他一手扣紧了身前人细窄的腰肢,一手抚过对方光滑无毛的阴阜,用带茧的指尖拼命捻弄rou缝间鼓胀的阴蒂,手指在湿得一塌糊涂的嫩xue里抠挖着,就着黏腻的sao水疯狂地指jian开拓那未曾承欢的处子屄。快了,很快这处幽xue便归他所有。等把新娘子的双乳啃得红肿软烂,段照松又挪上去用舌头堵住因为他手下的掠夺而情难自抑呻吟不断的小嘴,那霸道的阵仗恨不得要吸光对方肺里的空气似的。 难耐的哭叫和rouxue里潮喷的yin液一样绵绵不绝,段照松知道到时候了,他把人压进床铺,举着早已硬得爆炸的硕物就这么不管不顾地挺进去捅破那层膜。惊呼断在了他缠绵悱恻的深吻里,柔情的吻和下体野蛮的冲撞仿佛不是来自同一个人。他依旧用红绸蒙着双眼,那双眼睛被关在暗处,一并被关上的还有眼中那燃着烈火想要熔尽一切的占有欲。 蛮干许久的人未见疲倦,段照松坐起身,大腿曲起来垫着妻子的后背,两手环住盈盈一握的腰肢把人钉在他的jiba上猛cao。绵软无力的双臂勾着他的脖子,rou体交合的啪啪声,崩溃的浪叫和支离破碎的娇吟在他的耳边不断回响,乖乖吸着他rou根的嫩屄绞得越来越紧,好似就是要把他囊袋里所有的jingye都吸出来一般。 “嗯,啊……给我,射给我……老公……哈啊……” yin乱的呼喊乱了段照松的心神,他又加快速度猛地抽送了数百下,才低吼着把浓稠的浊液尽数射进了那个咬了他一整晚的娇软的yindao。 “安宁……安宁……你是我的,我的。”射精后大脑放空,他仍搂着怀里的人不放,下巴抵在对方的肩头粗喘着。 “我是你的谁?”冷不丁的,耳畔传来一阵脆生生的笑,唤回了段照松的意识。随着脑后的结被解开,一张因为激烈的性爱而落满了生理泪水的熟悉笑脸凑在了他的面前。 天真无邪的小鹿眼在颤动的烛火映照下明媚又灵动,弯弯的眼尾弯弯的唇,仿佛盛满了这人世间所有的蜜糖。 “你怎么把我扔下了?你不要小棠了吗?爸爸……” 段照松闻言大惊失色,吓得从床上滚了下去,却没有感受到意料之中的疼痛。 失重感让他猛地醒来,昏暗的房间内,天花板上是他眼熟的霉斑,他竟不知不觉趴在床边睡着了。梦醒时分意犹未尽,荒诞昏yin的梦终于在他回神的这一刻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谢致远说得对,他不该再留在清州了。 杂物间的门被推开,落了灰的行李箱重见天日,段照松开始狼狈又麻利地收拾离开时要带的东西了。 * 段照松这半年以来做过很多次类似的梦,不论zuoai的地点在哪里,发生在何时,只有他在梦里泄欲过后,才会看清与他交媾的对象是谁。 每回他从梦中惊醒,谢引棠在他身下满身潮红沉沦性爱不可自拔的模样,都会深深刻在他的脑子里,经久不散。段照松由一开始的懊悔难堪,逐渐变得麻木,甚至于偶尔看到从清州带走的影集中少年纯真的笑容,都会难以自控地燃起yuhuo。 谢引棠是他失散多年的儿子,可也是他意料之外的爱人。段照松时常因为痛苦而失眠,却又很庆幸,至少这份痛苦只需要他一个人来承担。 从回忆中抽身而出,发觉怀里的人已哭了许久,似乎是要将攒了不知道多久的委屈与难过通通发泄出来。对于自己的不告而别,谢引棠一定是不解又慌乱,他不知道男孩是如何度过这半年的,更不知在这茫茫人海的异乡为了找他吃了多少苦。 可他感同身受,因为当年他也是这般撑着一丝渺茫的希望苦苦寻找谢安宁和他的小孩。 少年什么都没说,唯一的抱怨也只是那句不痛不痒的“大混蛋”。他确实混蛋,逃之夭夭把所有不安都抛给了他的孩子,段照松双手微颤,他好想把谢引棠紧紧抱在怀里,摸摸男孩的头发,吻一吻对方的额头,可是他不能。 “你走吧。”段照松喉结滚动,终于咬着后槽牙推开了谢引棠,“回去吧。” 在谢引棠紧紧抱着他哭个不停的时候,烧烤店的老板和程修延就默契识趣的离开了。现在两个人站在金杯车前,段照松后撤一步,把脸撇向一边不去看脸上还挂着泪痕双眼红肿的谢引棠。 “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这里不好打车。”段照松再度开口,话语里没有一丝属于爱人的温情,谢引棠就像是他顺道捎上的陌路人。 看着男人漠然的态度,谢引棠感觉心脏像是被毒藤蔓绞打过一般。他刚才哭够了正想踮起脚亲一亲段照松的嘴唇,便被推开了。 舅舅说的也许是对的,他咬唇盯着对方的侧脸,拧着眉问,“谢致远不是给了你钱让你离开我吗,你还在这里做什么苦力,五十万还不够你花吗?还是你就是贱,就是喜欢干这种脏活累活?”男孩说着又摇头苦笑一声,“不是,贱的是我……明明你都已经做了选择了我还不要脸上赶着跑来找你。” 谢引棠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段照松听到他说的话又何尝不是心痛如绞,男人没有去辩驳少年话中的那句五十万,让他误解也不在乎。 “别送我了,你不要再管我了。”谢引棠倒退着走,说话间还止不住地抽泣。他用手背蹭干净脸上的泪,冬夜的风太冷,吹得久了,明天起来脸上怕是会皴裂。 谢引棠停下脚步,站在道旁路灯下看向几步之外的段照松,他好伤心,又好不甘心,三个月的甜蜜时光就仿佛一个天大的笑话。他颤声道,“你知道‘我陪你去北京’这句话代表什么吗?那是……”他仍在抽噎,眼泪又不自主地滑下来沾湿了衣领,“那意思是,‘其实……我很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为什么要骗我呢,段叔叔……” 谢引棠闭了闭眼,把堆积在眼中模糊他视线的泪水全部挤走,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否则无情的段照松脸上为何也是一副痛苦的神色。 “叔叔,糖被眼泪泡久了,是会化掉的。” 少年朝不远处的男人挥了挥手,他该回学校了,他该告别,和那段只持续了三个月的单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