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生日(感情不够,道具来凑,炮灰攻递春药爸比捡漏)
“棠棠,小棠?下来吃面条啦。”舒丽芸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碗刚出锅的长寿面。 谢公馆的一日三餐都由专门的厨师负责,可是舒丽芸宝贝外孙的长寿面,每年只能归她来张罗。年逾六十的女人虽是满头爬满银丝,不过面色依旧红润,体态依旧优雅端庄。纤长的脖子上挂着一串温润低调的珍珠项链,驼色羊绒衫下是精心维持的身体线条。 很快别墅二楼便传来了啪嗒啪嗒的拖鞋声,谢引棠穿着雪白的毛绒家居服划拉着楼梯扶手就这么轻盈地蹦了下来。晨起刚刚洗漱完毕,少年的身上还残留着薄荷牙膏的清爽余香。他跑到外婆身后搂住她,贴着对方的鬓角蹭了蹭。 “又大了一岁了,还这么黏人。”舒丽芸反手摸了摸谢引棠的耳廓,嘴角是宠溺的浅笑。她牵过外孙的手,转身抬头看着这个比她高出一个头的孩子温声道,“给mama上过香了吗?” 谢引棠点了点头,捏捏外婆的手心。 他的母亲因为产后大出血而早逝,谢引棠的生日便是女人的忌日。好在十多年过去,心肝宝贝还是在外婆和舅舅的精心呵护下长大了。 腊月初八这天是个难得的大晴天,室外无云无风,刚升起不久的太阳也不怎么刺眼。年轻人对过生日总是充满期待的,况且前一天的晚上何哲约了自己今天会给他好好庆祝,所以即便周日大清早接到表妹打来的生日祝福电话,谢引棠也没有一点起床气。 浓郁的鸡汤香味很快俘虏了谢引棠的鼻子,他挑起一筷子面条放进嘴里,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听到外婆的生日快乐,谢引棠高兴地弯起眉眼。 “你舅舅和舅妈这几天在邻省出差,礼物托我给你准备好了,随便你什么时候拆都行。”舒丽芸指了指沙发旁的小茶几,此刻上面正摞着两个银色的盒子。 谢引棠鼓着脸颊点点头,“谢谢外婆,我昨天要的蛋糕,做好了吗?” 舒丽芸回身朝厨房吩咐了一声,很快保姆便托着一个餐盘出来了。昨晚谢引棠放学回家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要了三个今早新鲜出炉的草莓奶油蛋糕,特地嘱咐厨师要做成小块的分装好。透明的包装盒下,每一块顶上都写着谢引棠生日快乐。裱花虽然不够专业,不过好在材料新鲜,谢引棠也算满意。 “这是给谁准备的呀?”外婆笑着问道,“是棠棠的好朋友吗?” 谢引棠把托盘拢近了些看看,腼腆地笑笑,“嗯,给同学的。”除了许毅舟,剩下两块是给段照松和陈波的,也不知道段老板会不会吃甜食。 从小到大,谢引棠几乎没有什么朋友,看到他现在愿意和人分享生日蛋糕了,舒丽芸很高兴。昨晚谢引棠跟她说今天要和朋友出去过生日,她也是一口答应了。 “可能会很晚才回来,外婆不要等我,早点睡,我自己开门就行啦。”换好衣服又包成了一个粽子的谢引棠在别墅门口的石阶上和舒丽芸告别,又乖乖地等对方走上前来替他理好围巾和帽子,谢引棠的一张小脸几乎都埋在纤维之下,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 司机很快把车开到了学校后门,前不久下的第二场雪刚被扫净,周日的上午十点这条路上还没有多少人。谢引棠让司机先行离去,一个人往段照松的店门口走。 “啧,段叔,你这么一打扮挺帅啊?!”谢引棠刚推开理发店的大门,陈波的声音便传进了他的耳朵。 段照松在化妆镜前整理着衣襟,黑色的长款大衣衣摆超过了膝盖,同色的西裤被熨得挺直,脚上的皮鞋也是漆黑透亮。和谢引棠对上视线时男人正把一条深灰色的围巾往脖子上挂,头发向后拢着,看得出定型处理的痕迹。谢引棠眉毛微挑,段照松的造型让他眼前一亮。 陈波看谢引棠进来了,又连声招呼他,“哎小谢你看,段叔这样像不像那个……那个什么,哦,对对对,许文强!” 段照松噗嗤一声,陈波居然拿他和大明星相提并论。看着谢引棠淡笑的目光,感觉一把年纪的自己竟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嗯,比许文强帅。”谢引棠笃定地点点头,一脸诚恳的样子。 段照松朗声笑道,“怎么现在过来了,要理发吗?”说着又摘了围巾,准备招呼谢引棠坐下。 谢引棠亮了亮手里的纸袋,上前一步递给了对方,“今天不理发,给你们送点东西就走了。” 牛皮纸袋里放着三个透明的盒子,从上往下看去盒里的东西便一目了然。今天是腊八,是谢引棠的生日,段照松忘记了。他错愕地抬头看着少年,对方把手揣在口袋里,“家里做的,我的生日蛋糕,请你们吃。还有一块是给许毅舟的,帮我一起给他吧。” 再次打量了一下段照松的衣着,谢引棠又问他,“你今天要出门吗?”看起来也是像要约会的样子。 男人怔愣了半晌没有说话,还是陈波过来一把接走了他手里的袋子,惊喜道,“哇!生日快乐啊小谢,谢谢蛋糕!” 段照松这才回过神来,手里突然空了让他无意识地搓了搓食指,他看着谢引棠,少年的半张脸还藏在围巾下面,刚吹过冷风的耳垂有些发红。段照松嗓子有些发紧,轻声道,“生……生日快乐。” 谢引棠居然专程送了蛋糕来给他。 陈波很快便拆开盒子吃了起来,一边把甜食往嘴里送一边回答刚刚谢引棠的问题,“就你同学,许毅舟他mama,给段叔介绍了个阿姨,今天段叔要去相亲喽。” 男人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把视线移向别处。 谢引棠有些惊讶,很快又了然了。段照松似乎确实一直都孑然一身,他条件也不错,这个年纪还不娶妻,也不怪会有热心的人帮他物色了。少年勾唇浅笑,“这样啊,那预祝段老板相亲成功。” * 富丽堂皇的星级酒店一楼大堂内,只有东南角有寥寥几个卡座,除了摆宴,日常用餐来此处的人并不多。段照松此时便和相亲对象坐在这里,桌上摆齐了点好的菜肴,两个人都有些拘束。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对面的女人问道,这是自见面寒暄过后的第一句话。 段照松老实答了,还顺带把年龄籍贯都一并介绍了。对方在听到他自述不是本地户口时不动声色地抠了抠杯子,但是自己开店做生意,那家底应该还算说得过去。如果后面结了婚,应该可以换套大房子,还能把女儿接过来一起住。两人你来我往地边吃边聊,大部分时候都是女人在问,段照松回答。 许毅舟的母亲周芬给段照松介绍的这个女人离婚五年,有个十岁大的女儿跟着前夫。当时她的说辞是,“小孟是正经单位的财务,人长得好看又仔细,就是结过一次婚,她前夫以前老是打她,好不容易才脱身的。你看你都要三十八了吧,要找个黄花大闺女也不太现实,小孟她女儿没跟着她呢,你们以后要是成了再自己生一个也好。” 女人把头发挽到耳后,侧了侧身子把脸型更好看的一边偏向段照松,柔声道,“芬姐肯定也跟你说了些我的情况,我现在每天都是早八晚五,中午也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周末不用上班。平时也没什么别的爱好,所以我的时间都能留给家庭的。” 一般男人都抗拒不了拥有贤内助的诱惑,女人猜测段照松也是如此。再说自己虽然已经三十五了但是身材也还没走样,今天尤其用心打扮了一下才出门,看着对座的相貌平平又老实巴交的男人,孟小婉势在必得。 段照松此时有些心不在焉。 刚才吃饭的间隙,他看到不远处的另一桌坐着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背影有些眼熟,似乎是谢引棠,可是那人的衣着跟今早看到的不一样。每隔一阵他便不由自主地把目光瞟向那一处,可惜对方从来没有转身过一次。 另一个少年忽然起身离席,段照松也下意识地站了起来,看着女人疑惑的目光他才反应过来道,“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 等到在服务台结过账以后,段照松才悄悄回过头看了一眼。男孩此时正靠着沙发背,面前的桌上是吃完的午餐和甜品,他的手里正捧着一个黑色的长方块按得很专注,丝毫没有感觉到几十米外看向他的这道视线。 果然是谢引棠。 来到了洗手间外,段照松正要推门而入,却听到了几声刻意压低的对话。 “会不会有什么不良反应?” “不会,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就是这玩意儿有点酸,你最好兑到果汁里给人灌下去。”粗哑的男声令段照松不适地蹙起眉头,没一会儿他又听这人补充道,“信你哥,啊,喝完了保证乖乖的,缠着你不放。” “其实我本来也不需要这个,就是那小鬼太倔了,每次我想摸他那儿的时候就三贞九烈得跟什么似的,哪有谈恋爱这么久还不让碰的。”另一个年轻一些的男声应到。 段照松不明白现在的小孩子开放如斯,他在门外清了清嗓子,提醒了一下门后的人。里面果然瞬间安静了,只是等他推门进去的时候,却看到了一张不久前才盯了半天的脸。是坐在谢引棠对面的那个男孩子。 等对方二人神色慌张地离开后,段照松没多久也跟了出去。他含糊地听了个大概,知晓和谢引棠一起吃饭的人是准备给他喝什么不对劲的东西。他要赶紧过去阻止,却在回到大厅的时候被孟小婉拦住了去路。 “唉,段哥,你在这里啊,我找了你好久。刚刚服务员说你已经结过账了,这多不好意思,不然下午我请你看场电影吧。”女人假装客气,一手搭着毛呢大衣,一手忸怩地去勾段照松的袖口。 “不了,等一下我有些事。”他心里没来由地发慌,刚出来还没分清楚方向,一眼没看到刚刚谢引棠坐着的位置。 孟小婉看他一边往前走一边四下张望,又赶紧上前一步拉住他道,“你是要回店里吗?不然你也带我去你那里看看吧,顺便我照顾照顾你生意。”她撩起头发羞涩地笑着,刚刚认识没多久正是需要趁热打铁的时候。 段照松焦躁地把目光转向被孟小婉拽着的手臂,正要再次拒绝,便听身后传来一阵餐具落地碎裂的声音。他找了半天的人,此刻正倚在他身后二十米的沙发里捂着肚子,满脸冷汗。 何哲被吓傻了。谢引棠喝下他递过去的橙汁没一会儿便说胃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酒店的餐食不卫生,要么就是消化不良。何哲不以为意地搂着他安抚,给他揉了揉肚子又亲了亲他的耳朵,正要哄他上楼开个房间休息一下,没想到谢引棠直接瘫在了沙发上起不来,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团。 他不确定是不是那个药的问题,明明说的是喝了以后能动情助兴,怎么也不该是现在这个反应。何哲正要上前看一眼谢引棠的情况,便被一股大力猛地向后拽去。他看着面前半跪在沙发旁托着谢引棠脸颊的男人,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 段照松取过一旁谢引棠的外套搭在他身上把他打横抱起,转过身一脸寒意地盯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矮半个头戴着眼镜的少年,冷若冰霜地开口道,“你给他喝了什么?” 何哲慌得手脚发软,被这个陌生男人强硬的气场压得想钻到地底当个鹌鹑,他颤声道,“没,没有……是,是吃坏肚子了。”明明被对方撞破在洗手间里的事,何哲却还在嘴硬。他梗着脖子,只要没被抓现行他就抵赖到底。 谢引棠在段照松的怀里瑟瑟发抖,剧烈的腹痛令他的嘴唇和脸色一样苍白,他抬手无力地捏了捏段照松的衣襟,虚弱地唤他段叔叔。 “怎么了这是?这孩子是谁?”孟小婉在一旁看了半天戏这才反应过来上前询问。 段照松并未理会,把错愕的孟小婉和呆滞的何哲留在了酒店大堂,一边大步往门口走一边低下头在谢引棠的耳边轻声道,“别怕,我送你去医院。”小心翼翼的语气像是生怕惊扰了少年的病灶,让他更加疼痛。 “不……不行!不能去,医院!我不能去……段叔叔……”谢引棠激烈地摇头,拽着段照松的袖口不放。他不能去医院,他不能让陌生人看到他的身子。 直到上了出租车后谢引棠还缩在段照松的怀里小声呢喃着不去医院,态度强硬,额角的发丝被汗湿透,声音也越来越低。段照松被他磨得没办法,一路上问了半天谢引棠的家在哪里,少年也只是勾着他的衣角不言不语,已经到了医院大门又硬生生地让司机掉头往自己的住处开。 楼下有药店,还是先让柜员开点止痛药吧。段照松搂紧了谢引棠,轻轻拍着男孩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