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程歌这天熏熏地睡了过去，等醒来，是阿姨正在收拾东西。 程耀在阳台打电话，他叫了车把他们送到机场，程耀真的要带他出去玩，程歌在去往机场的路上靠在车窗，看着外面的景色发呆。 程耀一只手握着他的手，问他开心吗？ 程歌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他们飞去了一座海岛，程耀身材高大，在人群中很显眼，他一只手推着行李，身边搂着比他矮半个头的程歌，雷洲靠在车边，就看见程耀低着头跟程歌说话，神情挺认真的。 程歌穿着简单，戴着一副平光眼镜，外套搭在手臂上，头发松松软软的，模样挺出众，气质也很干净明净。 雷洲不想再想起那些傻逼的少年往事，他一颗心咚咚地跳着，盯着程歌，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眼睛就落在他身上移不开了，总之等他发现的时候，程歌的目光已经落在程耀身上了。 然后他看见，程歌对着程耀笑了。 程歌很少笑，至少从未在他面前这这样笑过。 程歌看见雷洲的时候有些诧异，程耀握了握程歌的手说都是几个认识的，程歌把手抽出了，或许是上次雷洲对他的话，他对于在他面前和程耀的肢体接触有些不自在。 程耀察觉到程歌甩开自己的动作，凑过来低声哄了一声：“等会我们就到酒店了，嗯？” 雷洲帮着一起搬行李，程歌下车就想回房间休息，程耀让人把行李先送了过去。 “你刚才在飞机上都没吃饭，陪我吃饭。” 程歌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雷洲：“我不想去。” 程耀跟雷洲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带着程歌先走了：“没想到你这么记仇，你跟雷洲不都是陈谷子烂芝麻的事，还这么记恨着。” 程歌想说不是，又想起他之前就说过，一时无语。 他陪着程耀在餐厅吃了点东西，然后就回酒店休息了，等睡了一觉起来，就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程耀把他捞起来，套上了一件宽松的短袖，就拉着他下楼，程歌拿着自己的相机一起，到了地方，见到了许多高中熟悉的面孔，程歌才知道这哪里是程耀专门带他出来，而是高中他跟雷洲共同的兄弟结婚。 高林大方同他搭话，还同程歌介绍他老婆。 程歌从来糊涂在跟程耀的感情上糊涂，根本做不到不给人面子，就地离开的行径。 如果不糊涂，就不会眼巴巴地跟程耀纠缠好几年，如今连后路都不给自己留一条。 程歌对这些同学没有什么好印象，虽然他们快要毕业的时候来找他道过歉，但是他还是觉得膈应，程耀找人叙旧去了了，他一个人溜到了隔壁海滩，脱了鞋子，踩在沙子上。 程耀根本从来没替他考虑过，他根本不想来的，就像当初他会跟欺负过他的人说话，根本不在乎沉默着，胡思乱想的他。 他叹了口气，现在有些后悔跟程耀来这里了。 程歌看着远处的落日余晖，他拿起相机，拍了好几张，正低头删掉一些不满意的照片的时候，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这样无端的一下把程歌吓了一跳，他胆子小，程耀也会经常这样逗他。 雷洲看着他被吓到的模样，有些抱歉地地道：“吓到你了。” 程歌：“没有。” 雷洲往四周看了一眼，然后道：“程耀呢？我没想到你会来，以前不懂事，对不起。” 程歌看着他，张了张很想说没关系，但是自己骗不了自己。 “不是我想来的。” 雷洲指了指他相机里的照片：“你拍照很好看，我听说你辞职了，现在要做摄影师吗？” 程歌不知道为什么雷洲总是那么第一时间清楚自己的事，他点点头，说自己只是业余爱好，雷洲说可你看起来就像专业的。 程歌觉得雷洲说话可比程耀说话好听多了，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只是拍着玩。” 突然程歌听见程耀叫他的声音，程耀站在不远处，隔着一段距离静静地看着他。 程歌忙脚乱地收拾东西，对雷洲说了再见，程耀替程歌拿了相机：“你都不待见高林，为什么你还跟雷洲说话。” 程耀：“你怎么对高林那么不待见，但是我突然发现你对雷洲没那么排斥啊。” 程歌看着他：“你没告诉我们来是高林结婚的。” 程耀疑惑地道：“我没说吗？” 程歌拿了自己的相机转身要走，程耀过来拉着他的手，有些无奈地道：“我没有要骗你的意思，咱们就只在这里呆两天好不好，我就带你出海，宝贝？老婆？你给我拍一张照片好不好。” 晚上，程歌叫了客房服务把晚餐送到楼上来，他不喜欢跟以前那些同学呆在一起，他躺在酒店的床上看着点播节目，看着电视屏幕里的五颜六色的热带鱼，突然雷洲给他发消息让他出来吃夜宵，他点了点屏幕，原本想当做没有看到的样子，结果那头又发了一句，程耀好像有些喝醉了。 夜风把程歌的外套吹了起来，他握着手机找了一圈才找到了海边的一个烧烤摊，看到了程耀和几个熟人。 程耀背对着他，他摸了摸额头环视了周围一圈，刚准备上前。 就听见有人在说自己的名字，还说程耀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栽在程歌身上，现在好的时候，要是掰了得多难看，高林拍了拍程歌的肩膀说：“我马上结婚了，羡慕吧。” 只听见程耀说：“挺羡慕的，我也快了。” 程歌脚步停在原地，他脚步后退，将自己半个身体都藏在了一堆啤酒箱后面，咬住自己的一根指头。 羡慕结婚？程歌只觉得很讽刺。 “哥，你又把人惹着了吧，以前还能敷衍着跟我打招呼呢，这次直接多给一个眼神都懒得。“ “我把人哄着出来的，不然能怎么办，别看他性子闷，每次我有什么就憋个大的，威胁我，他根本藏不住事，这事不能捅到家里去。” 程耀最后几句藏着几句无可奈何。 程歌嘴唇颤了颤，难过地望着他的背影。 所以程耀带他出来只是想要暂时安抚他，虽然自己心里早就有数，听到他这样说还是很难过。 他最后还是逃了，雷洲还问他在哪里，他说自己没找到地方，回去了，他刚躺下没多久，就听见门卡被刷开的声音，程耀走到他面前:“雷洲说你刚才来过了？” 程歌睁开眼睛：“雷洲说你醉了。” 程耀第一次露出了有些犹豫的表情。 “……可是我没找到，就回来了。” “哦，那你睡吧，我去洗漱了。” 程歌看着程耀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等到程耀关门洗澡后，程歌从兜里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他盯了很久，最终把他放进了自己的包里。 高林的婚礼是沙滩婚礼，女方是个长着娃娃脸的姑娘，程歌坐在嘉宾席看着他们宣誓，想到也许有一天程耀也会站在那里，而自己是作为弟弟的身份，让他有种想吐的冲动。 所以在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就说自己累了，程耀对于他的行为看起来有些恼火，语气低沉：“你就不能在外面多呆一会吗？” 但程歌没有管他，他继续看了一眼不远处新婚夫妇在发言，目光落在他身上，越过他，同程耀说：“我想要喝那边的一杯芒果汁。” 程耀把他按在座位上，瞥了他一眼，说道：“我去给你买，你必须把婚礼看完。” 等程耀离开之后，程歌看了一眼手表，距离婚礼结束还有半个小时，他真的一刻都不想呆在这里了，就算他现在离开也不会有人会发现。 程歌回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然后拖着行李走出了酒店，他一刻都不想多呆了，查了一下路线，然后走向了附近不远的公交车站。 然后他就会为自己为了省点去机场的打车费而选择坐公共交通的行为而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