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骑马（一些小甜饼）
这天校场。 “来，我教你——”骑在两匹马上的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向站在中间的美人伸出手。 九儿扬起眉眼，望着两个马上的人，弯身后退，退到身后副将牵着的马前，扶着马鞍，笑道：“我跟副将学，你们尽兴就是。” 看着穆卫影跟巫晔各自收回手，九儿也算松了口气，今日早上他跟着王爷出门来校场，巫晔却硬是要一同前来，按理说，王爷不会准允，没想到这次却爽快地应下了。 此刻他们两个在马背上雄姿英发、剑拔弩张的模样，倒像特意过来较量一番一般。 “我才不要跟他俩一起呢。”九儿想。 他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副将，轻轻笑了笑，道：“那就麻烦你了。” 副将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手忙脚乱地将马牵到九儿身边，只是他翻身上马的时候九儿瞥见他耳根都红透了，九儿暗暗觉得他可爱，拉着他的手骑到马背上。 九儿丝毫不觉得不自在，倒是身后的副将，被兵器磨出老茧的手拉着缰绳却纠纠结结，紧也不是松也不是。 “夫人、啊不，叶公子，那个，您怎么不跟王爷学骑马？”副将也许是为了缓解紧张，结结巴巴地说。 九儿也对他的紧张微有察觉，睫羽轻挥，笑了笑，目光落了几点在远方的人身上，开口道：“你瞧他们俩那较劲的架势，我哪敢凑上去。” 九儿望着前头不知何时拿起了长弓的两个人，意气风发地正要搭弓骑射，刺眼的日光在箭羽上晕染了一层金色，骑在马背上的穆卫影乌发高束，眉宇间不怒自威，目光凌厉地落在靶心上，像一只紧盯着猎物的鹰，静静地等待着，而后，弯弓、离弦、正中，一气呵成。 穆卫影放下弓朝他看了一眼，又瞄了一眼环着他的副将，看副将的手环得太松，眼里不免有些警告的意味，生怕摔了九儿。 九儿冲他微微歪了歪头，身后的副将倒是更加紧张了，以为是王爷在警告他注意分寸，有种恨不得跳下马的冲动。 “你不必紧张，他的意思是让你注意集中些，别摔着，你只管教我骑马就是了。”九儿笑道。 副将愣愣地应了几声，开始认真地教他，“像这样轻轻踢马肚就能让马儿跑起来，缰绳是用来掌握方向的——” 一番相处下来，副将觉得眼前的人似乎与之前传闻中的很不一样，传闻里，他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是个狐媚惑主的青楼乐师。 可是眼前的少年郎，却是温和开朗、谦逊有礼，要说硬是有什么和传闻重合，那也只有这副好容颜，不是因为清丽而脱俗，反而是因为明媚，甚至明艳到了极致，才让人觉得出尘人世，凡俗不可及。 “怎么了？”九儿见他愣住好一会儿不说话，回头问道，目光回缓之间，唇角的笑意明媚。 “没、没什么。”副将有些木讷地接话，他打心眼里觉得，王爷是真的好福气，这样一个人跟王爷一起简直比天仙还要般配，难怪王爷要为他平息流言。 “是因为那些流言让你觉得和我一起不自在吗？”九儿问，依旧明媚地笑着。 副将吓得连忙腾出一只手摆动否认：“没有没有！” 九儿噗嗤一笑，“我就开个玩笑，你别那么紧张。” 副将憨憨地笑了，一边骑着马一边说:“叶公子跟之前的传闻里的太不一样了，我一时惊讶才会走了神。” “之前？”九儿不惊讶于传闻，却疑惑这个。 “对啊，您前不久出事之后，王爷去了趟宫里，应该是去找陛下商量了吧？回来之后就下令，凡是再有人传播这种流言蜚语，直接抓进大牢里，严重者，割舌处置。所以如今您的传言都不敢再有人议论了。”副将说的得有些激动，就跟茶楼里那些说书人说话本一样。 九儿听了随性地一笑，他抬眼望着那个挽弓的男人，没想到他偷偷做了这些事，也不见他来“邀功”。 穆卫影朝他的方向看过来，轻笑，放下长弓，策马而来。 苍穹之下，黄沙浅草上，玄衣赤马向自己奔来，九儿一瞬间差点要以为这人间都在奔向他。 穆卫影勒马在他们面前，“小闹腾学得怎样？” “副将教得挺好的。”九儿笑了笑，身后的副将憨憨地摸了摸头。 穆卫影赞赏地看着他，又向他伸出手，“来，我奖你去街上逛一圈。” 副将扶着他下马，又翻上穆卫影的赤马，穆卫影拉着缰绳，环得紧紧的，还一边解释：“我这是怕你摔了。” “好呢。”九儿靠在他怀里，一边笑得高兴，一边附和着。 副将站在原地牵着马憨笑着目送他俩离开。 “那个谁呢？”九儿眼看着穆卫影驾马出了校场，才想起原本和他们来的还有一个巫晔。 穆卫影显得并不在意，“说是要休息，不知道去哪儿了，不必管他。” 九儿看他波澜不惊的样子，估摸着他是已经应对好了，也不再去多想，放心地观望起这京城繁华的街道。 道路两旁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疾驰的马蹄踏在石板路上，奔走过街道，街坊间的灯笼闪过眼前，艳丽的颜色像极了夏日的繁花，令人目不暇接。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九儿笑着说，“没想到我也有这样的体会啊。” 穆卫影一踢马肚，扬了扬缰绳，“我还以为你会说‘想君骑马好仪容’呢？” “你不就在我身后吗？想什么想？再说，我怎么没见着什么‘好仪容’啊？”九儿昂着头，伸着脖子，嚣张得很。 “哦？”穆卫影挑了挑眉，环紧他，弯身，策马。 官道上赤马飞奔而过，扬起尘沙，骑马之人怀里的少年郎倒是被吓得不轻，紧紧抓着他的手。 “慢点啊！” —— “大人，皇宫和校场军营都未找到布防图。”角落里，黑衣侍卫向靠在墙边的巫晔汇报。 巫晔皱着眉，烦厌地啧啧舌，“看样子只有可能藏在王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