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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万圣节

    “妈,今天晚上我就不回家吃饭了。”

    凌非最后对着镜子整理了一番自己身上的斗篷边角和脖子上的围巾,确定连翅膀摆放的角度都非常帅气迷人后便满意地准备出门了,父母坐在沙发上看着晚间新闻:

    “你都十八了还出门要糖啊?”

    “十八怎么了?”凌非不满地撇了撇嘴,“十八我在家里还是儿童呢。”

    父母们发出笑声,但是这丝毫没有影响凌非出门的好心情,他兴高采烈地提着南瓜篮子出门了,今天是一年一度的万圣节——所以凌非才盛装准备外出索要糖果。

    所谓盛装,也便是打扮成普通人类眼中的传统吸血鬼的形象,可以自由地放出翅膀和獠牙,不会有任何人感到害怕,没错——凌非正是一个年轻的血族少年,在人类中也才刚刚成年的年纪,凌非觉得自己还坚持要上街要糖是理所当然的娱乐,怎么可以辜负万圣节的狂欢呢!

    凌非走在街上,周围尽是奇装异服打扮成各种异类的年轻男女,他在其中毫不显眼,青少年人年轻而充满活力的鲜血味道很是甜美,也难怪他的同胞中有很多都钟情于少年人尤其是美丽纯洁的少女,不过凌非对此并没有兴趣,甚至根本吸引不了他,他是素食主义者,只喝动物的血,就算是人类的血,跟少年少女相比——凌非还是更为成熟男性的血感到着迷诱惑。

    是的,成熟的男性,一个强健的成熟男人,血族喜好的进食对象往往是他们性偏好的体现,凌非确实在性取向与理想型上,都迷恋着年长俊美,有着强大能力跟强势性格的成熟男人。

    但是他也才刚十八……他的父母在之前都不允许他早恋,凌非还没有谈过恋爱呢。

    他有些蠢蠢欲动,可是会在万圣节上街玩乐的也就只有小孩子跟青少年罢了,没有凌非喜欢的类型,不过他也不急于一时,然而正当凌非打算去要糖果的时候,他却忽然闻到了一股异常美味而强烈的味道,凌非怔了一下,甜美动人都在其次,这个血的味道这么强烈……是附近有什么人受伤了吗?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顺着这股鲜血的味道走了过去,凌非并不是很喜欢多管闲事,像他这样年幼的血族,被父母长辈耳提面命过多次孤身在外一定要时刻警惕血猎的威胁,但万圣节是异类的狂欢,很多平常并不会随意出来的血族都会在今天出来游玩,这样美味到让人几乎眩晕的味道……要是被rou食的同族发现了,那这个可能已经受了重伤的人应该就必死无疑了。

    凌非还不能对能预料到结果的凶杀案坐视不理,他沿着血液的味道穿过了重重巷口,终于在一个偏僻的角落见到了这个看上去似乎是受了枪伤倒在血泊之中的男人,越是靠近他那甜美的味道便越是蛊惑人的心智,凌非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篮子,勉强不让自己的理智就这样断裂在饥饿的食欲之中,然而见到人的那一瞬饶是他已经做了一路的心理准备却依旧还是差点当场失控,直冲颅顶的甜腥让他意识恍惚,面前男人简直就长在他的性癖上一般的俊美容颜更是令凌非一时失语,凌非看着他愣了好一会,直到奄奄一息的男人勉强抬眸扫了他一眼,明明已经虚弱至极,那冰冷锐利的一眼却还是令凌非几乎立刻感到后背战栗的生死危险感。

    救命,凌非走神地想,他好像突然恋爱了。

    “……血族……”男人喘息着低语了一句,凌非终于回过神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警告自己千万不能丧失理智,他蹲下了身想看看男人身上的伤口:

    “……是万圣节的装束啦,你需要帮助吗?我曾经学过急救……?!”

    凌非询问的话戛然而止,银色的手枪已经悄然抵上了他的小腹,凌非简直不知道他是怎么还能拿起枪的,面前的男人明明已经连喘气都断断续续很是费力,受伤染血的手握着枪指着他却是稳定得丝毫不曾颤抖,凌非腹诽他难道是掺合进了什么人类黑恶势力之间的斗争中了吗?但是人类的手枪对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威胁,凌非并没有在意,他推开了那指着自己小腹的枪——碰到时他手麻了一下,这枪居然是镀银的,不过这点银对他影响不大,凌非解下了围巾:

    “我真的没有恶意,你身上的伤再不止血你就要死了。”

    “……”男人冰冷的黑眸中似乎闪过了一丝迷惑,无视他手中的枪的话,这个人几乎无法动弹还是很好压制的,凌非伸手便扒开了他的外套,面前人僵硬了一瞬,把镀银的手枪又抵上了他的小腹,凌非根本没有在意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男人身上其实只有左肩上一道枪伤,照理讲他不至于动弹不得的啊,凌非琢磨了一下,用围巾暂时捆住压制伤口以免再流血:

    “你中毒了吗?呃,或是说中了麻醉?”

    “……”男人没有回答他,凌非自讨没趣,但是他跟对方聊天的很大原因还有转移注意力保持住理智——毕竟对方的血闻上去实在是太过美味了,还是如此近的距离,如果不是从来没有喝过人血而且凌非对自己的身体有极强的cao控力,凌非怀疑除他之外的任何血族见到了这人都会立刻理智全失发狂扑上去把他直接吸干的吧。

    好吧,他其实也忍得很辛苦,超辛苦的。

    凌非咽下不断分泌的唾液,好在他已经迅速地给对方扎好伤口了,男人沉默地看着他,凌非想了想:

    “……你可以去医院吗?我送你去医院?或者给你叫救护车?”

    “……”男人又沉默了一会,“可以帮我打个电话吗?”

    凌非猜测果然是什么见不得光的身份所以才连正经医院都去不了吧,按照他说的号码帮他拨了个电话,对方大概是面前人的朋友或下属,凌非听着面前男人只是简略地报出了一个可能是地址的名词便结束了通话,电话挂断,本就偏僻无人的小巷陷入了尴尬的寂静,凌非刚想再起个话头,忽然又感受到男人审视的目光:

    “你是素食主义者?”

    “……呃,不是啊,”凌非愣了一下,“我吃rou的……”

    “你不喝人血。”

    凌非:“……”

    凌非:“…………”

    凌非:“呃,哈哈哈,你也会开玩笑啊,万圣节快乐啊。”

    “……”男人瞥了他一眼移开了视线,凌非看着他将手中的枪放到了腿上,

    “你家里人没有告诉过你,出门在外要小心血猎吗?”

    凌非:“………………”

    凌非看看那把镀银的枪,又看看他面无表情的俊脸,又看看那把镀银的枪,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你是血猎?!”

    男人:“……”

    男人瞥了大惊小怪的他一眼,没有再说话,凌非愣了好一会,这不能怪凌非太不谨慎的,他们家族这一支一直都是隐居素食者,几世纪都没见过活的血猎了,因为他们家族很安分,一般也不会有血猎到这边来,虽然家里人叮嘱过他,但凌非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男人带着他也不是没听说过的银手枪,可是镀银对于人类多常见啊,凌非随便去个餐厅都是镀银或是干脆银质餐具。

    凌非眨了眨眼睛:“那,那你刚才怎么没有杀我?”

    “……你是素食主义者,没有喝过人血,就没有伤过他人,”男人垂眸,“我不会对没有伤害过普通人类的血族开枪。”

    “……”凌非放下了心,很是好奇地围着他转了一圈,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真的血猎呢,“那你身上的伤是其他血族造成的吗?虽然这边属于我的家族领地,但是确实还是有一些单独游荡的血族在的。”

    男人未答,过了一会忽而又抬头:

    “……你姓凌?”

    凌非一怔:“是,我叫凌非,你认识我吗?”

    “……”男人移开了视线,“凌家一直都是隐居素食者,我有所耳闻。”

    “我的家族还挺有名的?”凌非摸了摸下巴,又暗搓搓地想要借此打探对方的信息,“那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吗?”

    但是男人并未回应他,凌非心下撇嘴,刚想继续开口,却又是感觉到真的有同族大概是被眼前人的味道吸引了过来,凌非警告地展开了自己的味道,在血族的规则中,这是在宣示猎物的所有权,对方感受到他的存在,迟疑了一会便离开了,不过血族中并没有已有主的猎物就不可以去狩猎的规则,对方的退让,是因为凌非虽然年幼,可是就算是血族中,都已是非常强大的存在。

    凌非刚恐吓走了同族,便感受到面前人稍带审视的目光:

    “你很强。”

    “……也没有啦,”凌非感到自己脸红了,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这么简单的三个字就夸得飘飘然起来,“你这么夸我会让我不好意思的……”

    “……”男人瞥了他一眼不再说什么,凌非又思索了好一会话题,还是没能从他口中得到什么私人信息,而这时候对方让他打电话叫来的人也已经开车到了,来人看到他时愣了一下,还没拿出枪便是被男人止住:

    “无事,他是凌家人。”

    “……”男人的伙伴没有再表现出敌意,伸手扶起男人要将他送上车,凌非连忙上去搭了把手,男人扫了他一眼,并没有推辞,凌非把他送上车后座给他系上安全带,眼看着人要是走了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最终还是没忍住鼓足勇气说了出来:

    “……那,那个。”

    男人沉静的黑眸看向他,凌非感到自己浑身发烫,几乎手忙脚乱地打开了自己的手机:

    “……可以给个联系方式吗?!”

    “……”面前人看了一眼他的手机,“想跟血猎交朋友可不是一个好主意。”

    “呃……”凌非脑子里懵了一瞬,鬼使神差地开口,“我只是,想要一颗万圣节糖果。”

    然后凌非便看到眼前如冰雪般冷冽的男人忽是轻笑了起来,对方费力地抬起了手,在他的手机里输入一串号码:

    “……这是我的私人号码。”

    他停顿了一下:“我的名字叫季决,你可以通过这个联系我。”

    ……

    凌非趴在沙发上给季决发信息:

    to 季决:你的伤怎么样了?开始恢复了吗?

    季决 to: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很感谢你当日的帮助。

    对方的秒回让凌非一把捂住了脸,距离万圣节的偶遇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凌非依旧没有从与命运的相逢中回过神来。

    季决……

    凌非又揉了揉guntang的脸颊,在沙发上滚了一圈转为平躺,抓起手机绞尽脑汁地继续话题:

    to 季决:那你现在还留在x市这边吗?

    季决 to:嗯,我应该会在这里留到明年开春。

    凌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心里反反复复地给自己打了好几遍气,终于紧张地发出了最终邀请:

    to 季决:那圣诞节的时候,我可以邀请你一起出去玩吗?

    “季决——!”

    凌非一路从家跑过来连脸都跑得有些红了,站在那里被纯黑大衣衬托得既修长又纤细的俊美男人听到他的声音转过了头,凌非感受到他因为不再虚弱,更加凛冽得令人不敢直视的冷淡气质时觉得自己的心简直剧烈跳动得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他气喘吁吁地对方面前停下,男人似乎有些无奈:

    “为什么要这样跑过来?”

    “呃……出门有些晚了……”凌非因为圣诞外出约会被家里人反复追问了许久,季决看着他,伸手过来给他整理了一下因为奔跑已经弄乱的衣领,凌非怔住了,季决瞥了他一眼收回手:

    “你今天只是想约我出来吃饭吗?”

    “……啊,是啊,”凌非傻笑,“今天是圣诞节嘛。”

    “……”季决垂眸,又看了一眼他暴露在阳光下的皮肤,“怎么没打伞?”

    今天天气很好,冬日里难得的出了太阳,阳光其实并不对血族致命,只是会让他们觉得很难受,不过冬天的阳光就还好,既没有下雨也没有下雪,打伞就太奇怪了,凌非摸了摸鼻子,其实他不是很喜欢表现得特殊与普通人类不一样:

    “还好啦,只是有一点太阳而已。”

    “……”季决看着他,没再说什么,“时间还早,我们先去周围逛逛吧。”

    凌非原先预想的今天约会行程中其实并不包括逛街,但是季决既然都这样自然而然地说了,他便也开开心心地跟人闲逛起来,街上大概是因为圣诞节的缘故有很多人,凌非还没有想好怎么样借着人挤人的环境毫无破绽地去牵季决的手,便已是被男人一路直行带进一家饰品店面前,这时他才有些茫然地察觉到季决的意图:

    “……你要给我买帽子?”

    “嗯,”季决从架子上拿下一顶棕色的帽子戴到他的头上,“戴帽子就不奇怪了,这个怎么样?”

    “……”凌非也说不上自己现在的心情,只觉得莫名的甜蜜与不知所措,“嗯,很好看……”

    季决瞥了他一眼,又换了一顶白色的毛绒绒的帽子:

    “这个也适合你。”

    凌非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心怦怦直跳:“适合我?”

    “很可爱。”

    “……”凌非感到自己要绷不住了,满脑子都是季决说他很可爱,他捂住了脸,“……是吗?”

    季决神情自若:“像只不太聪明的小白狗。”

    凌非:“……”

    凌非憋了一会:“我才不是小狗……”

    他觉得他似乎应该为此生气,然而男人看了他一眼,却是忽而伸手过来轻轻捏住了他的脸颊,那一瞬间凌非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什么抱怨的话都忘了,他感到他的脸现在应该完全红透了,凌非根本不知道季决这个动作的用意,他在面前人的目光下浑身僵硬:

    “季,季决……?”

    季决隔着他的脸颊碰了碰他的牙齿:

    “牙齿也很像。”

    凌非:“……”

    凌非:“…………”

    凌非:“你怎么可以说我的牙齿像狗牙齿!!你太过分了季决——”

    因为他的强烈愤怒,季决给他买了冰淇淋以示道歉,当然帽子也买下来了,毕竟一开始就是要买帽子,凌非戴着像小狗的白帽子默默地舔着手中的冰淇淋,季决长着一张高冷的脸本性倒是恶劣的很,他的牙齿哪里像狗了,虽然因为他是血族他的犬齿或者说他的獠牙是比普通人类要长且尖利,可是他的虎牙是很漂亮的,怎么会像狗呢!凌非忿忿地瞥了身边人一眼,季决倒还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好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凌非在心里哼了一声: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季决看了一下时间:“先去吃饭吧。”

    “好啊,”凌非本来就是来约人吃饭的,自然早有准备,他可为了今天的约会提前好久约了餐厅了,“我提前约了一家法餐厅,午餐做得也不错,我们现在过去?”

    季决瞥了他一眼:“我以为像你这个年纪,会说去吃便餐或者烧烤。”

    “……”凌非磨了磨牙,“一般是那样没错……”

    可是他现在是在跟他约会啊!还是第一次约会啊!怎么能那么随便呢!

    季决没再说什么,凌非订的餐厅在相约地点附近,但饰品店在相反的方向,他们沿着反方向闲逛买个帽子和冰淇淋就差不多过了快一个小时了,再折回走过去可能就有点晚了,凌非刚准备叫车,便见季决示意他去一边停车的地方:

    “……你开车过来的?”

    “我暂住的房子离市中心有点远。”季决回答,凌非有些懊恼,他总感觉他第一次约人好像有很多地方考虑得不太周全,不管是时间还是位置:

    “呃……我应该约在离你家比较近的地方……”

    “要出来玩当然要去最繁华的地方啊,”季决看了他一眼,“开车的话下午我们也可以去远一点的地方。”

    凌非的心又雀跃了起来:

    “好啊,那下午我们就去……这是你的车?”

    “嗯,”季决打开车门,“上来吧。”

    “……”凌非扫了面前深银灰的跑车一眼上了副驾驶座,阿斯顿马丁……难道季决其实跟他想得不太一样,是个有钱人吗……“干血猎这一行,赚得很多吗?”

    季决挑眉:“血猎这一行是没有报酬的志愿者活动。”

    凌非:“……呃,那你应该还有主业?是做什么的?”

    “我现在还在读书,”季决说,“家里有做一些生意,不过暂时不用我照看,所以还比较有空闲。”

    听上去像是什么庞大的家族企业呢,凌非默默想,他倒是知道季决今年才二十三岁(他的社交账号上显示的是这个年龄),本来还以为他是职业血猎:

    “那你在哪个学校读书啊?”

    季决报出了某个就算是凌非也知道的非常着名的商学院,不过令凌非在意的是这个学校的所处地点:

    “……那看来以后我们也经常能见到了,我很快就要去巴黎学画了。”

    季决怔了一下:“你是美术生?”

    “嗯,明年我就要去那里上学了,”凌非越想越兴奋,这真的不是上天在撮合他跟季决吗?不然天底下的学校那么多,怎么偏偏会选在一起?他迫不及待地报出自己要去的学校名字,

    “你的那个学校离我的学校很近的。”

    “我知道,我去过你要去上的学校,”季决开着车,“血族总是对艺术有着奇妙的天赋,所以我经常去艺术学院狩猎——开个玩笑。”

    凌非:“…………”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但是艺术学院附近的血族一般而言确实密度相对更大,所以会吸引一些猎手驻守,”他们已经到达目的地了,季决找到地方停了车,“你们家族一直安分守己,你可能没见过什么血猎,但去读书之后就一定要小心了,那边很多血猎并不会也分辨不出来哪些吸血鬼其实不喝人血的。”

    凌非没忍住多问了一句:“那边有很多血猎吗?”

    “可以合法玩枪狩猎,做暗夜英雄,当然有很多,”季决垂眸,“杀人犯法,杀异族可不算数。”

    “……”凌非下了车,“但是想杀我,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狩猎危险的猎物,不到最后关头,谁又知道谁才是猎物呢?

    季决也下了车:“要是你不是素食主义者,狩猎你应该也是一项非常刺激的挑战。”

    凌非:“……”

    凌非:“那,你是为什么要做血猎呢?”

    然后他便看着面前的青年笑了一声,季决挑眉:

    “因为我也喜欢玩枪狩猎。”

    凌非:“…………”

    我还以为你是真的想要保护人类为民除害呢!

    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想来想去轻哼了一声,腹诽他也想让季决来狩猎他。

    那样他就能当场把人扑倒吃掉了。

    他们此时已经达到了凌非提前定好的法餐厅,季决看着这跟凌非年龄相比过于高端正式的环境挑了挑眉:

    “你的家境也很好?”

    凌非:“……呃,是,我家也有在做点生意。”

    季决瞥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两人很快坐上了提前将近一月定好的位子准备吃午饭,凌非揉捏着手中的帽子,有点走神地想这应该能算季决送他的礼物吧:

    “说起来你为什么突然到了这边来还要呆那么久?学业不要紧吗?”

    “我暂时休了半年学,”季决点了酒,但是不准他喝,“因为实在不想错过这样一个猎物。”

    凌非怔了一下,见他打开手机给他看了几张报纸上的新闻照片,似乎是几起手法相似极其残酷的放血致人死亡的案件,季决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

    “我想猎到他。”

    “……”凌非看着他此刻凌非说不上来,但是让他也开始莫名兴奋起来的神情,“他很厉害?”

    “不,只是很狡猾,”季决收回手机,“很会掩饰自己的行踪,但春天之前我一定能抓到他。”

    凌非喝了口水让自己冷静了一下:

    “……那你找到他的时候,我能跟你一起去狩猎他吗?”

    “……”季决抬头挑眉看了他一会,微微扬起了唇角,

    “可以啊。”

    ……

    凌非跟季决吃过午饭,便开始筹划着下午的安排,凌非本来还想着带季决去哪里玩,听到青年问他想不想去他家看看,顿时什么都忘了:

    “去你家?”

    “我在这边有一处房产,”季决看了一眼时间,“下午你是想去我那里坐坐,还是继续在外面玩?”

    凌非当然是选择去他家好好做做,季决在这边的房产离市中心很远,不过房子倒是挺大的,在一处景区之间的顶楼大平层,凌非坐在空荡的客厅看季决给他倒了杯茶:

    “你一个人住在这里?”

    “嗯。”季决应了一声,凌非看了一眼偌大的客厅书房,一眼望过去至少有四个的卧室:

    “……一个人住,会不会太冷清了?”

    凌非的父母就很忙,他很讨厌一个人住在大房子里。

    “……”季决看了他一眼,喝了一口茶,“那你可以多来玩。”

    “……!!”凌非险些没抓稳手中的茶杯,“我,我可以经常过来吗?!”

    “可以,”季决说,“我还可以给你特意留一个卧室。”

    “……”要不是正在和季决对视凌非就一把捂住自己的脸了,季决这话简直就跟邀请他在这里过夜一样啊!虽然青年大概没有他想的意思但还是令凌非想入非非起来,“好啊……”

    “不过今晚你还是要回去的吧?”

    今天是圣诞节,凌非当然得回去跟父母一起度过圣诞夜,凌非想了想:

    “……那今天晚上你一个人过圣诞节吗?要不然你……去我家过?”

    “血猎跟血族一起过圣诞节?”

    “我全家都是素食主义者啦……”

    “我再过几个小时会回去的,”季决放下杯子,“算上时差的时间,赶得上回家过圣诞夜。”

    “你今天晚上还要回去?”

    “下午四点的航班。”

    “四点?!”凌非从沙发上跳起来,“那你怎么还不去机场啊?”

    “快走吧快走吧,圣诞夜多重要啊当然要跟家人一起过,”凌非不想眼前人因为跟自己聊天错过了回家跟父母一起过圣诞节,“你不用送我的,我自己能回家,你赶快去机场吧。”

    “……”季决站起身从房间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色礼盒,“等这边过圣诞夜的时候,我应该还在飞机上,没有办法跟你说圣诞快乐了。”

    凌非看着他将精致的礼盒递给自己:

    “这是我送你的圣诞礼物,凌非。”

    季决停顿了一下,凑上去吻了一下面前少年泛红的脸颊:

    “……Merry Christmas。”

    临到关头还不慌不忙的男人终于去赶飞机了,凌非拎着礼盒愣神地走在回家的路上,都快到家了还没从这个吻中回过神来,他丢了魂一般站在冷风里,终于是彻底涨红了脖子捂着脸蹲到了地上。

    虽然他知道仅仅只是礼仪……可是季决亲他了啊啊啊啊啊啊——

    内心无声尖叫了许久凌非才终于稍微冷静了一点下来,他揉了揉自己guntang的脸颊,又看向自己手中的礼盒,原本凌非是准备回到家再打开他的圣诞礼物的,但是现在凌非实在忍不住了,他很快便拆开了这个精心准备的礼盒,然后看见了里面的礼物——

    是一条鲜红色的羊绒围巾,凌非摸了摸它柔软温暖的质地,血是这样的红色没错,

    可是玫瑰也是这样的红色。

    凌非飘飘忽忽地现在就系上了围巾,风将他的围巾两头吹得飞扬起来,凌非看向现在还很明亮的天空。

    他也得给季决赶快买个圣诞礼物。

    这样等季决过几天飞回来了,再补送给他也不迟。

    季决是在三天之后才回来的,凌非一直跟他保持着还算热切的线上聊天,知道他上了回航的飞机,便早早地去机场等着他了,季决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凌非和他一起回到了季决的住处:

    “今天晚上我来做饭吧。”

    季决有些诧异:“你会做饭?”

    “我厨艺很好的,像圣诞节的团圆饭都是我做的,”凌非觉得季决的房子实在是太大太冷清了,大概是因为季决几乎不在家吃,简直就没有任何烟火气息,而另一方面,凌非也想给自己的喜欢的人亲手做饭,“你有什么想吃的菜吗?”

    “……你看着做吧。”

    凌非心下哼了一声,也不跟他一般计较,他已经提前买好了菜了,很快便在厨房开火忙了起来,凌非的厨艺确实很好,做一些家常菜也不费什么时间,很快便做好了他们俩今天的晚餐,季决看着一桌子的菜怔了一会,拿起餐具尝了尝:

    “……很好吃。”

    凌非有些得意:“你要是喜欢,我可以每天来做给你吃。”

    “……”季决看了他一眼,“你的学业不忙吗?”

    “反正都是画画,到你这里来画画也是一样,”凌非觉得自己似乎有点着急了,可是他怎么也没办法在这时候不紧不迫,“……你觉得怎么样?”

    “……”季决挑眉继续吃饭,“我不是说我给你留了专属房间了吗?”

    凌非的心差点就这样蹦出来:

    “那,那我可以明天就住过来吗?!”

    可恶……他应该提前把衣服什么的都收拾好的。

    季决应了一声:“我等会送你回家。”

    ……怎么感觉好暧昧…凌非又脸红了,忽而又想起了另一件重要的事情:

    “哦对了,我也准备了一份圣诞礼物送给你。”

    凌非从口袋中拿出了那个小小的礼盒,季决接过:

    “我可以现在打开吗?”

    “可以……”

    凌非有些紧张地看着青年拆开了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盒,再打开了其中跟他的围巾一样颜色的首饰盒,凌非看着季决挑起了眉:

    “……单边耳钉?”

    “嗯,我看你好像有耳洞……”凌非心下幻想着季决戴耳饰的样子,“所以选了这个,是银质嵌红宝石。”

    “我很久没有戴过耳钉了,”季决戴上了那个闪耀着红光的精致饰品,“还好,还能戴上。”

    “……”凌非看着他一时失神,他也没想到这个会这么适合季决,季决本就是偏锋利凛冽很让人有敬畏感的俊美,这样的饰品让他的危险感更强了,却也更蛊惑人了,凌非也不知道别的人会不会有这个感觉,但反正现在他更加兴奋了,怕被季决看出什么,凌非连忙咳了两声示意季决吃饭:

    “……先快吃饭吧,菜都要凉了……”

    第二天凌非便顺利地搬进了季决的房子里,虽然还是睡在两个房间,但是他可是都已经住到人家家里了!不过还没等凌非想好接下来该做什么,季决便通知他他已经找到他特意来此追捕对象的踪迹了:

    “我们今天能在这里抓到他,只要等他从酒店里出来。”

    季决说这话的时候是在深夜,他们两个人等候在一家接近郊区非常偏远的小酒店附近,据季决的说法他的目标每隔几天就会在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