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哥？哥？” 乔岸在熟悉的声音里睁开眼睛，病房里刺眼的白光直接扎入他的眼睛里，他几乎睁不开眼。 “哥！哥！”乔淇看到乔岸缓缓睁开的眼睛，激动地抓住了乔岸的手。 乔岸从晃神中慢慢缓过来，他能闻到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能够听到周围仪器响动的声音，落地窗外是高楼林立、绿植满目的城市，无轨列车穿过楼宇之中，磁悬浮汽车也在道路上飞速穿梭。 上城区总是阳光充沛，日光落到室内，在地面上映照出彩虹的图样。 “乔淇，我睡了多久？”乔岸的声音沙哑无比 “睡了两天了，轻微脑震荡加体力透支，哥，你是去工作的，又不是去玩命的。”听完乔淇的话，乔岸意识到可能是自己用脑袋撞完唐棣，又狠狠地磕到了地上的原因。 “他们任务怎么样了？”乔岸示意要喝水，乔淇连忙把插着吸管的杯子递到乔岸面前。 “菲林哥哥过来说，点已经端掉了，他们冲到地下先发现了昏死的你，然后找到了地下室，抓到了一些人，也救了四五名omega已经安顿在上城区了。他没说的很具体，但来了好多人，送了好多东西。”乔淇指了指门口的桌子上，上面的慰问品已经摞成小山了。 乔岸心里觉得惴惴不安，此时医生正好推门进来了，她挺着大肚子，身后跟着几位医学生。 “醒了？有什么不舒服吗？”医生倒是看到乔岸醒了，很热情地询问，她肚子很大，看起来已经有五六个月了，走路有些慢。 乔淇倒是连忙起身要给医生让位置，乔淇倒是一直盯着医生挺起的大肚子，此时的他总是会敏感一些。乔岸则回答道：“没什么，就是睡太久头昏。” 医生点点头，翻了翻一旁记录患者信息的平板：“嗯，都是正常的，今天再观察一天，没什么就可以出院了。” “谢谢，辛苦了，怀孕了还要来查房，义务胎不是有带薪的十二个月假期吗？”乔岸语气柔和，他笑的时候才发现下嘴唇干裂得发疼。 那医生却笑笑说：“不是义务胎，我上大学的时候就生过义务胎了，那个孩子估计都已经上小学了。现在的是我和我太太决定自己生育孩子，为降低出现alpha的几率，这样就能留在我们身边了。” 义务胎由每一位成年omega进行体内繁育已经体外合成的受精卵，为的就是使受精卵成长在omega体内从而提高新生儿的omega的比率，早已有无数地实验与理论证明，虽然人造zigong已经能够繁育人类，但人体繁育出的omega比率是比人造zigong高数数倍的。因此，义务胎成为了保证社会人口计生的关键，但也并不是所有的义务胎生下的都是omega。 而绝大多数omega生完义务胎后，都会选择人造zigong来繁衍自己的后代，眼前的医生，是乔岸这么多年来见得为数不多的亲自繁育后代的人，他以赞许的口气说道：“真得很伟大，也一定会是一个聪明、健康的小家伙。” “我下周就要去做义务胎的着床了，希望一切顺利。”乔淇则在旁边插了一嘴。 “一定会的，你这几天照顾你哥哥辛苦，回家要好好休息和吃饭。”医生临走前又叮嘱了乔淇一句。 乔淇将医生送出门，正好从送药的机器人手中拿过中午的药又回到了病房。 “下周吗？之前不是说，还可以再拖两年吗？”乔岸看着乔淇将药水从针管里推入到自己的点滴里。 乔淇则把用完的针管扔到医疗垃圾桶里后说：“前天报告刚来，一切都合格，我朋友们基本都已经怀上义务胎了，我也想快点，怀孕的时候，享受有补贴的十二月，我想好好准备一下律师执照的考试。” 乔岸看着自己刚大学毕业的弟弟，想了想才说：“你别有心理压力，没什么的。我不就是老妈生的义务胎，我和她、和你、和老爸都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她还是选择把我领养回来，你无论干什么，我都支持你的。” 义务胎的jingzi就是来源于下城区每个季度的捐精中，而每一位Omega则会在备孕义务胎时捐出三到五颗卵子，随机组合而成的优质、健康的受精卵才会被投放到义务胎中。这样的目的也是为了减轻怀孕者与义务胎之间的道德联系。 “嗯，我知道，这就和缴税纳税一样，都是义务，应该做的。他们都说那个过程很奇妙，我怕我照顾不好肚子里的孩子。”乔淇说话的时候就低着头，他稚气刚脱的脸上是自己所有的小情绪。 乔岸伸出手拍了拍弟弟的头发：“别怕，我陪着你呢。” “乔队！你可算醒了！”菲林人还没进屋子，声音就穿透进来了。 “部长都快骂死我了，本来以为好不容易端了那家酒吧的生意，部长能表扬咱们，结果从昨天中午开始，不知道哪个龟孙在下城区扔自制炸弹，四五个小时炸一次，下城区的都沸腾了。全部一半的人都去下城区查那个孙子了。”菲林从进来的第一步就开始不停地说，他手里倒是提着一些甜点和两杯咖啡，把一杯顺手递给了乔淇。 乔岸无奈地笑笑：“那么多人都去了，你就放心吧，一定会抓到的。话说，那个酒吧的后续是怎么样？” 菲林自来熟地拉过了一把椅子在床边坐下：“抓了一堆人，但没抓到打你的，你这么好的身手，怎么被人打到脑震荡啊。那老板说，估计是客人把你打了，但那些alpha真是满脑子除了下流的事，就是撒谎，到现在也不知道谁把你打了。” “老板？叫什么？长什么样？”乔岸皱着眉头问，他并不觉得唐棣会被抓了，他意识模糊的时候，都能感觉到唐棣游刃有余地帮他把衣服拉好了。 “胖胖的，小眼睛，叫刘什么，我又不负责审讯，没太记得，但你敢信他都不是alpha，是一个beta，之前是下城区电力部的，搞了这么个副业赚alpha的钱，问他那些Omega怎么来的，他也是打死都不说。”菲林口中的人根本不是唐棣，那唐棣是谁？乔岸觉得自己的心里就如有一只爪子抓挠一般。 “好可怕，哥，你要不换个岗，你们这都是在什么地方工作啊？”乔淇长这么大从来没离开过上城区，上城区足够宽广，就算他去往其他城市或地方，也只是逗留在那些地方的上城区，并且omega是被禁止前往下城区的。 “不行哇！”菲林先否定这项提议，“等部长退休了，我看乔队就能再加一颗星星，我也能跟着加星了。”菲林打的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主意。 “行了，部长还有十年才退休，想十年后的事情不如想想工作，一半的人都去下城区了，就要一堆事情等着你了。”乔岸话刚说完，菲林脸就哭丧着，一副一蹶不振的模样。 菲林和乔岸又聊了一会儿，他才离开，而后乔岸又去做了一边复查，再确认已无大碍后，他就准备出院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