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为人妇攻被莫欺少年穷的亲弟弟强取豪夺
阳春四月,桃花簌簌,刚淋过一场春雨的长安道分外泥泞,几辆马车驶过溅起泥点斑斑。 京城向来繁华,天子脚下有资格当街驾车抬轿的人物自是非富即贵,故而百姓早已见怪不怪。可令人不解的是……这顶挂着定康侯府腰牌的轿辇,已经在周围徘徊小半个时辰了。 “夫人,您看……”丫鬟又一次掀开帘子,露出里面半张精致的侧脸,宁淮锦正心烦意乱的绞着帕子,闻言攥紧了手掌。他循着拨开的缝隙看向喧嚣的街边,长安道,将军府。 罢了,时辰已是不早,该来的迟早要来,只当为了爹娘。宁淮锦蹙起好看的眉头尽力说服着自己,把皱成一团的手帕展平放进衣襟口,轻叹口气,对着丫鬟点了点头。 丫鬟知意,小声呵道,“停轿”。华贵的轿子在空地处缓缓落下,随侍的丫鬟快步上前跨过轿杆,一个小心的掀开轿帘,另一个扶着宁淮锦迈出逼仄的肩舆。 雨后的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青草香,其中夹杂贩夫走卒的叫卖声,直至站在将军府的大门前,宁淮锦掩住刺目的阳光抬眼注视着门前的牌匾,仍有转身就回的冲动。 毕竟谁也想不到,当年那个任他肆意欺辱的野种,摇身一变成了军功赫赫的大将军,而定康侯府一朝落败,昔日溜须拍马极力奉承者鸟作兽散。若不是别无他法,宁淮锦也不会低下头来求沈妄,求这个他从来都不屑一顾的人,在圣上和太子面前替府上说情几句。 巍峨的石狮旁笔直地伫立着四个一动不动的士兵,不同于一般府上的花拳绣腿,他们身上带着一股在战场上拼杀来的血腥气,令人不寒而栗。宁淮锦带着两个丫鬟慢步越过他们,见未有阻拦松气些许,方命人去扣门。 本着能避就避的心思,宁淮锦甚至期望沈妄直接不见或是打发了他,也总好过真的伏低做小让他趁机把当年种种报复回来,若这样还不如寻根白绫吊死算了。 门环轻响两声后未等片刻,便已有一位似是管家的老者让仆役开了大门,宁淮锦站在门槛处不免有些犹豫,自他到这儿心底便隐隐升起一股不安,将军府诸人这番跃跃的作态……颇有些像请君入瓮。 然而不等他细想,对方已经开口,声音没有上了岁数的浑浊,反倒十分清亮,“这位老爷可是来拜访将军的?今日休沐将军不曾离府,不知是否递过拜帖” 见状,身旁侍女只能顺着回答道,“未曾递过,烦请管家代为通传,临淮王世子夫人、定康侯府大公子前来拜访沈将军,有要事相商。” 念起之前沈妄的吩咐,老者了然,躬下身做出一个恭敬的姿态,“公子请随奴才来。” 无法,到此步唯有见招拆招,宁淮锦跟着管家整个人踏进了将军府,身后的木门重重合上,扬起底下积厚的尘土。没人注意到,尾随了宁淮锦一路的几道不起眼的黑影从屋檐上飞快掠过,那是去往将军府书房的方向。 *** “主子,夫人进府走往前厅。” 常年得不到阳光照射的幽暗密室散发着森森的寒气,没入阴影处的暗卫半跪在地上汇报着宁淮锦的动向。 檀木桌前的玄衣男子听到此话并未开口,他神情专注目光冷凝,烛影摇曳下的脸部轮廓愈显深邃,正行云流水的挥毫作着一副人像。环顾四周,整个密室的墙上挂着的画像不下百幅,浅笑、薄怒、懊恼等种种姿态,和男子此刻画着的都是同一张面容。 世人皆知大将军沈妄不仅用兵如神,也画的一手妙笔山水,可没人知晓,沈妄最擅长的其实是人物像,因他只多年画一人,万般痴想方得栩栩如生。 墨水颤动,滴在了画卷不合时宜的地方,沈妄脸色不变的放下笔。这画怕是作不成了,心静则顺,可一想到宁淮锦就在他府上的咫尺之地,他握笔的手都是抖的,更何况是心。 “你和暗四暗五继续盯着。告诉暗七暗十,定康侯和临淮王那边咬紧了。” “是。” 暗卫退下,封闭的房间落入一片静谧。沈妄垂眸看着画上的人,脑中不可抑制地忆起他们从前的时光,眼里都是肆意疯长的欲望,宁淮锦,兄长,十年了,他绝不会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