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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男mama上线!

    “喂,妈,怎么了?”晚上九点,祈临念完童话哄了女儿睡觉,正准备熬夜修改项目策划案,突然接到了母亲张霞的电话。

    “嗯,儿子,家里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听到母亲有些吞吞吐吐,祈临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急忙追问道:“到底是什么事?”

    ?

    “就是,就是你爸为了替你还一部分债,给人开电三轮拉货,结果昨天夜里回家的时候没看清路,三轮车侧翻,把你爸的腿给压折了。”听到儿子的追问,祈妈心里防线一下坍塌了,本就只是个初中文化的农村妇女,已经习惯了事事依靠丈夫,现在丈夫倒下了,只能依靠儿子,话里禁不住带上了哭音。

    ?

    “什么,爸爸的腿摔折了!”祈临一下心急如焚,“医生怎么说,情况严不严重?”

    ?

    “不严重,不严重!医生说送医很及时,只是现在需要追加2万块医药费,家里目前凑不出那么多钱,儿子你能不能想想办法?”

    ?

    “也是我和你爸对不住你,本来想帮你减轻点负担,这下又给你添了麻烦。”祈母期期艾艾的解释着情况,对给儿子添麻烦这件事忐忑不已。

    ?

    听着母亲卑微的语气,祈临瞬间眼眶酸涩起来,自己一个大男人非但不能留在父母身边尽孝,还天天让父母替自己cao心,真是无能。

    今天无论如何,都要筹到2万块医药费。

    ?

    “妈,你别担心,今天我找人周转周转,明天一定把钱给你打过去。”

    ?

    “好好好,那妈等你消息,你跟人家好好说,咱们家人品端正,借了钱以后肯定会还。”电话另一头,祈妈嘴唇默默张合一小会儿,说,“儿子,话费贵,挂了吧。”

    ?

    挂断电话,祈临立即查看自己的银行卡余额,还剩一万三千块左右,扣除本月基础生活开支和还债的钱,能够充当医药费的部分就只有不到2千块,还差1万8千块,到底能找谁借呢?

    ?

    上下滑动着手机通讯录里不多的人名,祈临犯了难。

    ?

    以前的老同学早就各自组建了家庭,都是普通人,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能顾好自己不麻烦别人,已经很难得,谁有闲心闲钱对外人的困境感同身受?

    ?

    至于同事?成熟的职场人都知道,同事永远不能当朋友。

    但父亲的医院费绝不能拖,医院不是慈善机构,钱不到位,他们可能真会冷眼旁观。

    ?

    事实证明,祈临的担忧不是空xue来风,他连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好不容易接通了,对方一听他要借钱,立刻挂断了。

    ?

    到底,到底谁能眼睛不眨一下的借给自己1万8千块这么多钱呢?祈临握着被攥到发烫的手机,六神无主的坐在沙发上,急的后背直冒汗。

    半晌,男人深吸一口气,走进卧室,打开廉价的铁皮衣柜,拿出自己最好的一套西装。

    随即转回客厅,打开熨衣板,给二手的蒸汽熨斗插上电,熨平西装细节处的小小皱痕,而后走进逼仄浴室,脱掉身上廉价夏装,认认真真洗了个澡。

    急匆匆用毛巾擦干身上的水珠,换上新西装,祈临安静的站在浴室镜子前,长睫低垂,认真扣好袖口的扣子,顺便抚平褶皱,他的动作有条不紊,透露着某种决心。

    领口纽扣刻意少扣两颗、露出秀致锁骨,皮带紧束腰身、美好腰线显露无遗,祈临望着全身镜里自己的身影,心内万分羞愧。

    ?

    他很清楚,私底下郁夏是对自己有想法的,自己每周末在他家厨房做饭时,时常能感到雇主从客厅传来的专注视线。

    此前,他因自尊故作不知,如今却不得不主动用男色牟利,实在讽刺。

    ?一切准备就绪,祈临就像一位即将踏上战场的战士,义无反顾的打开房门向目的地进发。

    ..........?

    郁夏正窝在客厅沙发上,吹着空调啃西瓜,门铃忽然响了起来。

    他放下手中的冰镇甜西瓜,抽出茶几上的湿纸巾揩了下手指,顺便瞄了眼墙上挂钟,已经晚上十点了,这个点会是谁来找他呢?走到门边,打开可视电话一看,原来是祈临。

    反正是熟人,郁夏也没多想,直接开门把人放了进来。

    ?

    “这么晚了,祈先生你怎么过来了?”郁夏打量了下对方今日着装。

    男人修长双腿被包裹在笔挺的西裤当中,白衬衫最上面两个扣子没有系上,领口松垮,露出漂亮的锁骨。

    白衣黑裤对他这种眉眼斯文俊雅、气质清隽的男性来说,是永不出错的穿搭,透出淡淡的书卷气,分外养眼。

    ?

    只是对方脸色为难,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得人十分着急。

    ?

    见他神态窘迫,郁夏大致刻意猜到,祈临是遇上什么难处了,所以没有不识趣的刨根问底,而是伸手示意对方坐到沙发上,自己走进厨房,端来了个托盘。

    ?

    受到主人邀请,祈临终于鼓起勇气换上拖鞋,坐到了客厅柔软的沙发里,沙发乌木雕刻镂空花纹的靠背顶包着一指宽的暗银镶边,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这不是他第一次进入这所房子,某种意义上,他比郁夏这个主人还要更了解这所房子的结构布局,但这份了解丝毫无法减轻他心里的紧张感。

    ?

    从前他走进这所房子,是作为雇员进来的,办事拿钱,天经地义,心态自然放的很平,但今天,他很清楚自己是预备手心朝上向郁夏借钱的,说是借钱,与乞讨也没什么不同。

    ?

    若对方有意,他甚至不得不脱下自己的衣服来哀求怜悯。

    ?

    祈临,你可真是个婊子,他不可遏止的狠狠嘲笑自己。

    ?

    “我不太喜欢喝茶,家里只有清水和饼干待客,祈先生不要见怪。”郁夏自然不清楚,自己从进厨房到出来的短短几分钟内,当事人心里竟已对自己的cao守进行了摧毁性的批判。

    ?

    他只轻巧的将盛着一杯清水、一碟咸蛋黄酥饼干的雕花托盘放到茶几上,而后表情自在的坐到祈临身旁,示范性拿起一块饼干放进嘴里。

    ?

    祈临见状,自觉不好拂了对方美意,也有样学样拿起一块咸蛋黄饼干品尝起来。

    心态过于紧绷时,吃点零食能够有效放松情绪,这是郁夏私底下发现的一个小窍门,他觉得对现在的祈临应该有效。

    ?

    几块小酥饼下肚,祈临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一些,郁夏这才转入正题:“祈先生这么晚过来,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

    “我、我......”摸着手下柔软的真皮沙发垫,祈临有些难以启齿的开口,“我父亲出了场车祸,腿部骨折,需要一笔医药费,但我手头没有那么多钱。”

    ?

    “所以,郁先生,你能不能暂时借我周转一下,等我手头宽裕些,马上就还给你。”万事开头难,第一个字说出口,剩下的请求也顺顺利利提了出来。

    ?

    “伯父伤得怎么样?上岁数的人摔一下可不是小事,必须好好治疗,说吧,你还差多少钱?”一听是对方家里老人出事,郁夏表现得分外通情达理。

    ?

    通过祈临躲躲闪闪的眼神,再结合他今天刻意露rou的着装,郁夏数秒内就猜到了对方心思,但他并不准备携恩图报。

    ?

    毕竟生意就是生意,他的确馋祈临的身子不假,却不想贸然改变二者之间单纯的雇佣关系。

    ?

    祈临是个好员工,每次上门都把房子打扫的干干净净,饭菜也做得很合郁夏胃口,甚至文弱清秀的长相也在他的好球区,所以郁夏对男人的印象一直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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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越是如此,他越心有顾忌,睡了祈临对郁夏来说很简单,但睡了以后,他就必须辞退对方,还得重新熟悉新人,实在麻烦。

    辞退理由也很直接,郁夏一贯认为,让床伴长期接触自己的饮食,是对自身安全的巨大威胁,毕竟他很难保证对方不会因为今后可能出现的感情纠纷,在他饭菜里动手脚。

    反正他既不缺这点钱,也不缺好看的男人,等两周后陈南母亲的手术结束,包养对象随时可再换,但熟悉的厨子冷不丁换人,肯定会不适应。

    所以还不如花点小钱,稳住对方,让祈临老老实实定点上门打工,自己饱饱眼福就算了。

    ?

    “啊。”祈临被郁夏和善的反应打了个措手不及,他预演过多种可能出现的情况,比如郁夏婉言相拒、故意为难等等,却没想过会被这样温柔以待。

    ?

    “嗯,一共需要2万块医药费,我手里可以拿出2千块,所以郁先生能不能借我1万8千块,欠条上可以写明利息。”祈临小心翼翼的觑着雇主脸色,低声提出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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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选择帮人,索性帮到底,郁夏爽快地一挥手:“治病这种事,钱数怎么能刚好?还是多拿一些回去。

    “如果有剩,你就先留着,老人动完手术,后续恢复肯定还要花钱,万一出现意外,也能及时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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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他直接拿过祈临的手机,扫码转过去3万5千块钱,露出个明快的笑,“这笔钱,祈先生先拿着用,至于欠条就不用打了,我也不会主动跟你要,等你什么时候手头富裕,就什么时候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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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祈临不该问这句话,但他还是问了,“郁先生就不怕我卷钱逃跑,赖了这笔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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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夏怔愣一瞬,轻快回答:“这种可能我其实也想过,但我觉得人生在世,谁都有时穷命蹇的时候,如果能顺手拉人一把,还是得拉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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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也不算圣父,这事我如果不知道,也不会刻意关注,但既然祈先生求救了,我又刚好有余力相帮,那就不能视而不见,不然良心上也过不去。”

    毕竟,用惯了的厨子一下换了,也很让人头疼啊,想到这儿,郁夏嘴角不自觉又扩了两分笑弧。

    注视着郁夏脸上温暖的笑容,祈临只觉得如太阳般耀眼,转瞬间驱散了连日来心头萦绕的阴霾,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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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碧海苑出来,祈临没有立马低头赶往最近的地铁站,而是久违的在街边散了会儿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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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已近晚上十一点,燕市街边的高大路灯依旧和路边高楼大厦交相辉映。街上人来人往,摩肩擦踵,却难见到几人脸上露出笑容,好似所有人都在被生活举着皮鞭抽打,催促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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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座璀璨又残酷的城市啊!祈临情不自禁发出感叹,慢慢在街边人行道上走着,树影偶尔落在他落寞的脸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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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的医药费虽然解决了,但对他来说,苦难才刚刚开始,前妻的债务问题、女儿的教育问题、父母的赡养问题,恰似三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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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要咬牙挨到什么时候,他才能不仅仅只是活着,可以真正的享受生活呢?望着街头熙熙攘攘的人流,祈临陷入了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