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篮球赛
星期一早上又该去学校了，陆灼昭打着哈欠下楼问好：“哥，早上好。” 没人回他，陆灼昭有点茫然地睁开眼睛，这次看清了，餐桌上没有人。盘子是干干净净的，牛奶杯子也是空的，只有杯子壁上附着的一层奶渍说明着并非是裴执还没起床。 哥哥应该是有事先走了吧。陆灼昭这么想着，坐在座位上又开始打盹。 严格来说，陆灼昭今天才算开始正式上课，他之前连课本都没有，还要分心和同学相处、认识学校，根本没有几分心思在学习上。现在开始认真听课，就感受到了困难。 高一的学业一般来说不会太紧张，但陆灼昭以前学的东西和这边学校教的课程还是有挺大差别的，他初来乍到，不仅要适应新的知识，还要跟上原本高一的进度，学的相当吃力。 他也学着顾景之的样子，把自己埋入书本，但他不能和顾景之那样先刷题，他的基础太差了，得先把那些知识点背全。偶尔有些不会的题，就问旁边的人，除了顾景之还是之前那样冷冰冰的，其他人都很照顾陆灼昭。谁不喜欢脾气好又努力人还长得好看的小少爷呢。 陆灼昭感念于他们的好意，偶尔帮人打打水，下去买饮料的时候会顺便带点零食回来投喂他们，加上大方这个属性，连男孩子也不可避免地开始跟着女孩子们叫小少爷，大家一边埋头苦吃一边更喜欢他了。真可谓良性循环。 这样学了几天后，又快到星期五了。旁边的女孩子们心疼他，叽叽喳喳问他要不要去看篮球赛，让自己放松一下。 旁边的男生也接话：“别的你可以不看，但咱自己班的你可别缺席哈，那也太不够意思了。” “就是就是，”另一个男生故作伤心接话：“小少爷你可千万来捧场，你不来她们就全去高三那边咯。” 那些女孩子嘻嘻哈哈地笑着，丝毫不掩饰自己颜狗的本质：“下小少爷不来那肯定去高三那边看学长打球，高三那边帅哥可多了。” 男生嬉皮笑脸地凑过去：“我不帅吗？来看我打啊。” 前桌的女生故作嫌弃推开他，一群人笑闹起来。最后还不忘正事：“小少爷别忘了来看球。” 陆灼昭笑了笑，应了声“好”，又埋进参考书。 这一周陆灼昭都没怎么见他哥，裴执早上总是在陆灼昭之前去学校，等下了晚自习，裴执就戴着耳机坐在车上闭目养神，一到家就把自己关进房间。小办公室添置了新的椅子和沙发，但没人再来，陆灼昭来了两次都只看到锁着的木门也不去了。陆灼昭以为他被高三折磨的精疲力尽，自然也不好意思去打扰他哥。 但是篮球赛，裴执那天特意问他，要不要去看。 那肯定要去的呀，他哥的比赛，从女孩子的聊天内容里听到温哥也参加，他们俩一起的比赛，哪有不去的道理。陆灼昭睡着之前迷迷糊糊地想到。 篮球赛是校内组织的，先各个年级打，然后每个年级选出两支队伍进入决赛。作为给学生放松的官方活动，直接霸道地挤掉了周五下午的课程。当然也有这个世界的学校更偏向全面发展的原因，换成陆灼昭以前的学校，这种事情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发生的。 整个下午都没课，玩完后点个名直接回家。这和直接放假有什么区别？于是大家全疯了，到处都有人，也到处找不着人。 小卖部在校门旁边，陆灼昭去买橙汁的时候碰见了校门口一脸难色的班长和学委，身边是一地的塑料袋。 两个人都是女孩子，负责给大家买比赛期间的补给。水、葡萄糖、水果零食之类的买了一大堆，买的时候不觉得，买完堆在一起才发现根本提不动。 他们班的比赛开始的比较晚，班里的男生早就不知道跑哪疯去了，手机还没发也不能联系他们，这会篮球赛快开始了补给却还没到齐，天气又热，急得满头汗。 陆灼昭过去的时候她们在商量先让班长把队员需要的水和葡萄糖带过去，顺便叫人过来搬。学委留下来守着东西，校门口很多校外人士，东西放这里容易丢。 陆灼昭阻止了她们拆开箱子拿水的动作，让她们等等，然后拿着橙汁回来了。本来还要给他哥买水的，但他说的时候两人让他别买了，待会从箱子里拿。陆灼昭也没再推拒，沉下身抱起那箱水。他把水放到最低，如果稍微往上收收用腹部抵住会更省力气，但这样做上面会预留更多的空间。 陆灼昭对她们笑笑：“把那箱砂糖橘也放上来吧。” 班长和学委疯狂摇头：“那你不得重死。” 陆灼昭弯着眼笑的很乖，他知道长辈和那些喜欢他的人就吃这一套：“这天挺晒的，路又这么远，让你们俩一直等也不好。”看人还要摇头，陆灼昭补充说：“我要是累了就先放下，能搬多远是多远，也省的别人走路了。” 两个女孩子只好答应，把地上零零散散的袋子收好。大头的水和橘子被拿走，剩下的东西虽然多但至少没有那么累人，女孩子们两手提满了袋子，三个人咬咬牙撑住了，在比赛开始前到了他们班预留的位置。 早有人看见了他们大包小包的样子，忙迎上去把东西接了过来。男生们惊讶于陆灼昭能抱着两箱东西从校门走到篮球场，听班长和学委说，他中途还没休息。这细胳膊细腿的，脸还长得跟女孩子一样好看，没想到力气还挺大。 陆灼昭胳膊酸的很，没什么力气，拿着纸巾在擦汗。 女孩子们把他围起来，心疼地叽叽喳喳：“小少爷你怎么搬这么多东西，这不得累坏。” “下次叫人帮忙啊，怎么都自己拿。” 陆灼昭笑了笑：“下次一定。” 旁边几个男生听到了也竖起拇指：“小少爷可以啊，我之前还真以为你是啥娇娇少爷呢。” 有人开玩笑：“是不是想一个人在妹子面前出风头啊？想不到小少爷看着乖宝宝一肚子坏水，吃独食可耻知不知道。” 陆灼昭笑着一拳捶在人肩头，因为手酸，动作软绵绵的，但男生还是夸张地往后跌几步：“看，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 这边其乐融融的场面碍了某些不耻于陆灼昭身份的人的眼，有人装作开玩笑的样子：“一直少爷少爷的，我还以为到了哪个会所。” 这话里的恶意不可谓不大，就差把恶毒两个字写到脸上了。但高中生嘴里不干不净的时候很多，黄色笑话层出不穷，他们拿不准这人是不是真在开玩笑。 倒是前桌为陆灼昭解了围：“哈哈……这要真是会所，那我肯定给小少爷搞个包年套餐。” 话匣子一打开，原本尴尬的气氛热络起来，大家七嘴八舌的： “什么会所，咱小少爷这气质你也能看错？” “包年？你摸摸自己的钱包，怕是一天也包不起哦？” 男生也凑起了热闹，但他们的话明显要比矜持的女孩子们直白很多： “哪个会所有我们陆宝这么好看的鸭，让我去看看。” “听见少爷就想到会所，我寻思着这得去过多少啊？” “咳，小少爷做鸭，我觉得也不是不能弯一下……” 突然弯掉的话题让旁边人用一种“妈的死gay”的目光看向刚刚开口的男生。 这救场不如不救，陆灼昭站在人群之中，露出一个营业微笑。 “比赛要开始了，别围在这。”突然插入的清冷声线打断了这边偏掉的话题，是一向冷着脸的顾景之。大家和他不太熟，这会被打断就息了声，散开去看比赛了。 陆灼昭感谢他为自己解围，冲他笑了笑，从袋子里拿出自己的橙汁，然后发现自己拧不开了，他的手太酸了，使不上力。 顾景之看出了他的尴尬，接过橙汁拧开递给他。陆灼昭说了声谢谢，灌了一口橙汁，浑身舒爽。 之前那些人说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后面看话题越来越过分不得不出声打断。他们讨论的声音太大，那些话钻进了他的耳朵。 陆灼昭不知道身边人在想什么，他一边从箱子里拿了两瓶水一边和班长打招呼：“班长我拿走了，你记一下，回头给你钱。” 班长在记账，头也没抬摆了摆手：“随便拿，你今天可是功臣。” 说话间陆灼昭已经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