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独栋别墅】 空气过滤器在战战兢兢的工作，将空气中的信息素过滤出来。这些空气被源源不断地输送到生产线上，被打包售卖，成为市面上的慰藉用品。这些浓度高达百分之一百的信息素成为了当代雌虫的必需品，而低于80％以下的产品已经不能满足他们了。 卡尔关掉第五次响起来的闹钟，不耐烦地翻了个身，用被子把脑袋包裹住，还重重地喘了几口气发泄自己被吵醒的不满。 在天花板的角落，摄像头尽职尽责地工作着。 直播间也早已迎来了新一期的打卡高峰。 【呜呜呜呜，就是说卡尔宝赖床也比其它雄虫要可爱！】 【斯哈，刚刚翻身露出来的小腰，早起的虫果然有新鲜的手冲可以打！】 【呃啊，刚换的裤子又湿掉了，家人们有没有好的肛塞推荐】 【前面的不要紧！抬头看看周围！大家的裤子肯定都不是干的！！！】 过了几分钟，卡尔睡眼惺忪地坐了起来。 悬浮式小摄像头检测到他起身的一瞬间就开始了工作，飞到他面前不远处，直播间的画面也立刻替换成卡尔正努力把眼睛睁开的正脸。 “早上好……”他缓缓向后倒去，又缩回被子里，“哎呀我好困，我再睡五分钟……” 说是睡，其实也只是在被子里断断续续的打盹罢了，短暂的睁眼期间看看弹幕提神。在捕捉到一条“好想做卡尔大人的雌侍天天对着卡尔大人发情”的弹幕后，他用还带着些微睡意的声音说道：“这个其实过几天就会开放申请啦，今天应该就会在相关网站上发布公告，到时候会在报名的虫里面随机抽取……嗯，应该是随机抽取，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弹幕瞬间换成铺天盖地的询问。 “雌君这么重要的位置当然是不能随机抽选的啦，这个其实我最近已经开始物色了。”卡尔清醒了不少，用手撑起自己开始营业，“人选要保密啦，不过就算我不说大家也会猜得到吧。” 他露出一个迷倒众虫的微笑：“那些更需要雄虫进行精神治疗的当然是首选啦，我用大家交上来的税金享受这么好的生活，当然也要为大家做出一点贡献。” 于是，经受了许久摧残的直播间，终于崩掉了。 当然，摄像头自动开启录像功能，这部分录像将会被剪辑成视频发布在官方运营的卡尔账号上，供大家观赏。 其实卡尔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看着每天几乎一模一样的视频狂叫，但是他所受到的教育以及到目前为止的所有经历都在很明确地告诉他，雄虫就是这么受欢迎。 在他换下自己的睡衣，穿上新的衣服后，早就关注着他动作的工作人员带着防护面罩走了进来，将装着衣服的旧衣娄带走。这些衣服也会出现在市面上，进行拍卖销售。 当然，穿着时间更长的贴身衣物更受欢迎，价格也更高。 这些钱只会有很小的一部分进入卡尔自己的私人账户，剩下的大部分将会分成两半，一半被投入到慈善事业中，另一部分则上交帝国，成为帝国征战的资金来源之一。 当他收拾整齐走出盥洗室后，早餐已经被热腾腾的摆在了桌子上，直播间备用路线已经开始工作，为所有观众献上不能错过的进食时间。 【呜呜，我也是看着卡尔殿下长大的QAQ】 这个弹幕显然勾起了很多虫的回忆。 老粉纷纷回忆卡尔还小的时候带着口水兜嗦奶瓶的日子，又感叹时光如梭，明明还没过多少年，卡尔就要成年了。 新粉……新粉还在庞大的上传视频数量中翻嗦奶瓶。 卡尔吃掉煎蛋，朝着摄像头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微笑：“这次直播就到这里啦……我要去跟负责我的工作人员确认身体状况跟接下来的雌君事宜。大家可以多去看看其他雄虫哦～” 在一片哀嚎中，直播间黑掉了。 早就准备好的工作人员拿着医疗器械鱼贯而入，将客厅塞得满满当当。 卡尔顺从的按照他们的吩咐伸出手，照常取了一管血做检查。另有人递过来一个平板，上面是一份几乎详细到每顿饭要吃什么的人物简历。 “啊，这位应该就是我的雌君了。”卡尔看了眼照片上的男人，没对他的外貌做出评价，而是示意拿着平板的人翻页，“我想看看他现在的状况。” 果不其然，精神海离着崩溃只差一丝。 雄虫的重要就在于他们能够梳理雌虫那终生都在缓慢成长，最终可能超出rou体承受程度的精神海——或者说他们庞大且暴虐的精神力量，让这些被比喻成水流的小家伙安稳下来，不再冲击那些对它们来说十分脆弱的rou体。 卡尔将按着针孔的棉签拿下来，递给专门的负责人员进行销毁。 “我今天要去见他吗？”卡尔问道。 “是的。今天您跟艾德里安阁下都将被转移到防范级别为最高的设施中。”负责人回答道，“您的发情期临近，而用含有您信息素的空气所制作的产品目前已经不能满足艾德里安阁下的需要，我们一致认为近距离地接触会让他的情况好转，同时会有一定概率让他在交配过程中保持一定的清醒。综上所述，如果在转移完成后您还精力充沛的话，或许可以见上一面。” “啊好的，谢谢。”卡尔看了看摄像头，“也就是说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都没办法直播了对吗？” 毕竟是保护级别最高的设施嘛，嗯，影像肯定不让外传的。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卡尔提出了一些要求。 “我希望自己不会感到无聊。”他说。 负责人当然同意了，只不过是将这座别墅内的大部分东西搬过去而已，并不算很过分，雄虫总是会得到些优待，而且他们本来就打算这么做。 卡尔在检测完之后乖乖的坐上了等候已久的悬浮车，不常出门的他很高兴的同意了人先去东西随后到的安排，一路上都兴致勃勃地看着外面的景色，并对出现在视野里的任何一个物体都充满了极大的好奇心。 自动驾驶将他带到私人机场，他将在这里乘坐飞机跨越半个星球，最终到达海上的某处小岛。为了防止他晕机，智能AI建议他去厨房吃点东西，当然，这也是厨师机器人按照编程自动烹饪出来的。 “唔，我想加点盐。”卡尔确实没什么胃口，他又兴奋又疲倦，实在是吃不下去东西。但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他还是多加了一点调料，尝试着促进自己的胃口。 紧接着没怎么出过门的小雄虫破天荒地忽略了智能AI希望他睡一会的建议，趴在窗户前看着跟自己齐平的云，依旧湛蓝的天空和底下的大海。下午四点左右的时候，他才终于按捺不住旅途的困倦，睡了过去。 再睁眼就是晚上了。 房间早就按照他习惯的样子布置好，如果不是一些无法更改的地方与记忆里的差距太大，卡尔还以为自己只是做了场外出的梦。他先是按照惯例赖了一会床，然后再推门走进冰冷的走廊，顺着墙上的指示找到自己未来的雌君，那只据说已经伤痕累累的雌虫。 房门隔开了这个设施独有的冰冷，当走到目的地的时候卡尔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心想自己回去后要把加厚的毛绒连体睡衣拿出来穿——冬天的衣物是他为数不多可以留下来的东西，源自他衣服穿得越久就会越暖和所以不能一天一换的坚持。 他走过那些一看就十分复杂的仪器，准确的找到了为自己准备的座椅并坐了上去，隔着防弹玻璃望着下面被捆得十分结实的雌虫。 他想到自己见过的虫茧。 “那个，你好？”他凑近玻璃上的对话孔，为了防止过大的音量刺激雌虫，工作人员并没有安装扩音器，因此他这一点试探的音量真的很小，小到他尴尬的脚趾抓地。 救命，对方不会没有听见吧？可是他看见书上说这种情况的雌虫不能受太大的刺激……可恶啊这里要是有分贝计量器就好了他就可以按照书上的注意事项来了……！！！！ 他的尴尬让他没有发现安德里安的手指头稍稍动了一下。 尴尬完了的卡尔左右看了看，发现一道下去的电梯。 嗯，就是说对方没听见可能是因为睡着了嘛。那这样的话自己下去看看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他被捆得很结实。 卡尔这么想着，觉得自己好受多了。 角落里的摄像头转了一下，将这只毫无自觉的雄虫正将自己送入虎口的行为记录下来。 “我们是否需要提醒他呢？”助手小声问道。 “在发情期前雌虫与雄虫的适当接触是必要的。”总负责人冷冷地拒绝了他的提议，“反正我们不是已经检查过很多次了，艾德里安阁下绝不可能挣脱拘束。” 卡尔小心翼翼地接近房间中央的虫茧，在自己觉得安全的距离停下了。 “你好？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他小声说道。 病床上的雌虫往他这边偏了偏脑袋。 “啊，你好，我是卡尔。”卡尔继续小小声的介绍自己，他从书上看过，越是濒临崩溃的雌虫精神海就越发的强大，也就是说更加的敏感，一点点外界的刺激就会让他们发狂，所以他不太敢大声说话，怕对方发狂，“我马上就要发情期啦，希望交尾的时候你轻一点哦。” 五官甚至手脚都被封住的安德里安花了很长的时间才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 自从精神海逐渐超出身体负荷后他被迫接收的信息流日益庞大，到现在就算是五感都被封住他也能听到那些仪器工作的声音，甚至是自己身体里的声音，被折磨的久了连分辨别人说话都成为了一种困难。如果不是面前的雄虫信息素十分甜美，他或许到死都要经受这种折磨。 旁边的雄虫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声音很软，安德里安想他肯定是个非常非常可爱的小雄虫，连信息素都带着股甜味。 在很久很久之前这股甜味就存在于接近发情期的雄虫信息素中，并随着日期的临近越来越浓郁。雌虫会被这股味道吸引，为争夺交配权互相厮杀，并在原始本能的驱使下为雄虫建造安全舒适的巢xue。这股甜味同样让安德里安有些焦躁，但他的精神状况实在是太糟糕，以至于他的本能促使他深深的难过起来——他根本没办法给予这只雄虫优渥的生存条件。 但是没关系，面对一只临近发情的雄虫，雌虫的本能会强迫他们恢复到最好的状态，这样才能够提高得到雄虫全部的可能性，进而提升自己的生存率。 “工作人员告诉我多闻一会信息素会让你的情况好起来，虽然我也不知道罐装的跟我这种直销的有什么区别啦，不过能帮到你的话我就很开心了。”卡尔还在说话，他别的不会，小嘴可能叭叭了，“你现在感觉好多了吗？嗯嗯……如果时间很急的话我可以去申请个管道，把我们两个的房间连接起来，这样我在房间里的时候你也能闻到我的信息素啦。” 他话音刚落，墙面上就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个圆洞。卡尔心想，这大概就是连接两个房间的通风管道了！ “那今天就到这里啦，我有一点口渴。明天多拿一点东西过来，就能陪你更久了。”卡尔顿了顿，回忆了一下自己粉丝要求自己做过的事情，凑近了一些，给了安德里安一个小小的mua。 “晚安。” 安德里安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当某天晚上卡尔被准许带着自己的冲泡奶茶和双层牛rou堡和美味粗薯去看望他的时候，对方已经端正的坐在床边，面前的金属小桌上摆着自己的营养餐。 卡尔心虚的看了一眼对方桌子上摆着的绿色蔬菜跟大块鸡胸rou，心想自己的饮食太不健康了！下次还敢！ “你可以跟我一起吃饭了呀！”他很快心虚完，端着自己的盘子坐过去，“哇，雌虫都吃的这么多吗？” 安德里安深呼吸，他感觉自己第一次上台领奖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 “是的，我们需要更多的能量。”他实话实说，“不过这不是我之前的饭量，医生说我的肠胃还没完全恢复过来，不能吃太多刺激性的食物。” “喔，”卡尔看着他拿起叉子插了三次才插起一块鸡rou，问道，“那你的情况什么时候能稳定下来呢？我之前说过想让你跟我一起睡但是被驳回了，他们说你还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我会被打进墙里扣都扣不出来。” 安德里安呛到了。 “我会尽力的，”他认真地说道。 雌虫比雄虫本人更能精准的分辨信息素当中蕴含的信息，如果他的鼻子没有出错，那卡尔最早今天深夜就会迎来自己的发情期，他自认为自己的精神状况已经足够应付这次交尾，但显然这只雄虫的珍贵程度让工作人员变得更加的挑剔。 “唔，但是他们都下班了对吧？”卡尔调皮的提议，“不然你今晚就跟我回房间好了！他们最近几天放假，不会被发现的。反正你是我的雌君嘛，一起睡是迟早的事情！” 安德里安看了眼角落正常运作的摄像头。 这种话也就骗骗单纯的雄虫，他敢打赌这个摄像头后面有无数双眼睛正在盯着他们。 不过从雄虫口中说出的“雌君”二字让他心脏跳动的非常快，几乎是没有经过任何思索地，安德里安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