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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媳妇竟是真,悔恨不已疯狂寻妻,那人却已高攀不起【上】

    司南岳五更天还睡不着,总觉得眼皮突突直跳。花蝶却已经安然睡下,司南岳轻手轻脚的起身,准备去院子转转。

    今晚明明月圆,却昏暗异常,空气中浮动着一丝腥臭的气息。司南岳蹙眉,紧接着便听到轰然作响,笼罩二院的结界发出璀璨的光。

    “怎么回事?”结界闪烁不停,说明有人一直在攻击结界,司南岳心脏砰砰直跳,这层结界是几个月前才布置的,自从司南泊不肯泡药浴封印记忆,李墨山便给他弄了结界。

    这层结界,是专门用来防司南泊的!

    很快便有暗卫禀告:“府主,大公子正在挥砍结界,要来……杀您。”

    司南岳没有太过惊讶,反而凄冷一笑,这一天,还是来了。

    大哥,你想起来一切,要亲手杀了我这个叛徒是吗。

    司南泊浑身流着血,因为才苏醒不久,他的身体还很虚弱,结界好不容易裂出一道缝,司南泊化成怨气钻进去,结果被拿着法器的灵师团团围住。

    司南岳瞧着怨恨缠身的亲哥哥,努力压制着心头的疼痛。他冷着嗓音威严命令:“困住他,寻李夫子来。”

    “司南岳,你这府主的位置坐得舒服吗。你不就是想要这个位置,你告诉我便是。”司南泊双眼血红,发丝弥漫,他咬牙切齿挥剑向司南岳刺去,“但是、但是面儿!他究竟妨碍到你什么?!你冲着我来啊!”

    “哥,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司南岳不忍地阖上眼眸,下一刻便听到司南泊的惨叫。

    “啊啊啊啊!”数道光剑扎穿他的身体,将他固定在虚空。司南岳捏紧拳头,指甲扎穿了掌心。

    “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我一天不死便要你们一天生不如死!!!”

    司南泊发狂地挣扎着,浑身窟窿皮开rou绽,猛地,他停滞下来,一身是血的凝望红楼的位置。

    就在那承载着他覆灭的幸福的小楼上,正隐隐发出熟悉的气息。

    “面儿……”司南泊又哭又笑,化作阴风强行冲破结界飞向红楼,“面儿……”

    可他走进,哪里有闻面的残魂,只是李墨山布下的幻觉罢了。司南泊宛若逼入困境的野兽一般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啊啊啊啊李墨山!李墨山!!”

    为什么要一次次让他相信,又一次次在他眼前摧毁他的希望!

    司南泊彻底疯狂,不顾一切地袭击李墨山。李墨山依旧是冷眼冷面,将手中刻满符咒的利剑挥洒自如,司南泊哭得像是一个孩子,攻击毫无章法,李墨山很快就挑落他的剑,司南泊阖上眼,张开双臂,一心求死。

    “敕!”符咒加深,带着封印的桃木扎进司南泊的心脏,他本就破破烂烂的的rou躯轰然倒下,李墨山猛地接住司南泊,却不想被这仇恨蒙眼的厉鬼一口咬住了脖子几乎撕下一块血rou。

    “想死?不想报仇了。”李墨山却浑不知痛,手臂坚实的搂住司南泊残破的身子。

    “你对他的爱,就是这样,哭天喊地,自怨自艾?”李墨山捏住司南泊的脑袋,将他硬生生撕扯下来,他的脖子上也扯下来一大块皮rou。李墨山痛的直冒冷汗,语气却还是那般强硬,“我给你时间,有种就杀了那夜的所有人。”

    李墨山伸手一丢,将他丢垃圾一样扔在地上。接着默念咒语,用法器束缚司南泊的鬼气。

    却没有再封印他的记忆。

    “拖下去。”李墨山厌恶地命令。

    司南泊浑浑噩噩地任由灵师拖着他的两条腿,像是什么恐怖的牲畜一般关进了结界。乌黑凌乱的头发沾满灰尘,鲜血混合着沙土污秽着这个洁癖深重的男人。司南泊却一点也不在乎了,他的眼神和心,已经死了。

    几个时辰后,司南岳急匆匆地来到牢笼,对着结界里那一团黑漆漆的鬼气兴奋地说:“哥哥!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司南泊压根不理他,司南岳伸手去捞那层怨气,却被怨气侵蚀了掌心,忍着剧痛,司南岳颤音说:“灵师……灵师在家门前发现了宫恒正!!虽然他受了重伤……之前他失踪了,现在莫名又出现了!”

    “哥哥你听到我说话了吗。”司南岳急的快要哭了,“哥哥你看我,你理一下我。宫恒正一直逗留在南城,他的身上有妖族的留下的气息,还有……还有另外两个暗卫,你安排在花泪身边的……”

    “滚。”司南泊冷冰冰地说。

    “哥,你在听啊。”司南岳喜笑颜开,抓着灵石打造的笼子继续说,“他们说花泪被一个陌生男人带走了,宫恒正是突然跳出来的,哥哥,哥哥!你还没有明白吗!花泪可能就是闻面,他是大嫂啊!”

    司南泊怒吼:“你有完没完!滚啊!”

    “哥,哥……”司南岳哭着跪在笼子外,“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你再信我一次,你去找他,找他好不好。我放了你,你恨我……我无话可说,我也不想辩解什么。哥哥,老二真的想让哥哥幸福,可是哥哥……我别无选择……”

    咔嗒一声,司南岳解开了笼子的锁。司南泊猛地飞出来掐住司南岳的脖子,将他摁在地上狠狠地掐:“司南岳,我司南泊一辈子就对两个人掏心掏肺,一个是面儿,一个是你。你就是这么对我,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信你?”

    “哥……那你杀了我……”司南岳痛苦地抓着司南泊的手,眼底满是笑意,“杀了我吧。”

    “……”锋利的指甲扎穿司南岳的脖子,司南泊再用力拉一下就能把亲弟弟的脑袋拔下来,僵持良久,司南岳开始抽搐翻白眼,司南泊却松手。

    “咳咳!”司南岳知道自己从阎王殿走了一遭,好在哥哥还是爱他的,只是他的脖子有一圈血窟窿,幸而没有扎到大动脉。

    “宫恒正在哪儿。”司南泊冷冰冰地问。

    “还在昏迷,他们受伤太严重了……咳咳……哥,我一直觉得花泪太像了……当初我问花雎,他告诉我,花泪是他故意按大嫂的模样培养的,我竟然蠢到信了……咳咳!”

    “哼,带路。”

    “好、好的。”司南岳勉强一笑,爬起来颤巍巍地带路,其实他还是有些怕司南泊突然反悔一下子把他撕成碎片,不过,人都被他放出来了,现在后悔似乎也来不及了。

    宫恒正本来就留在南城暗中监视花泪,保护他,毕竟司南泊之前给他的命令便是如此。

    “你,站在这里。”司南泊命令司南岳不许进去,自己单独进入。司南岳只好站在门口,等着司南泊的消息。

    过了好一阵,司南泊出来了,面容狰狞有些痉挛一般。那是大喜大悲交错引起的面部肌rou失控,他在门前站了能有两刻钟,浑身散发着一股强烈的阴气。司南岳以为宫恒正说不是闻面,扑通给司南泊跪下了。

    “哥哥,我死不要紧,你放过蝶儿……他是无辜的……”

    司南泊冷冷吐出一口气,接着扬天狞笑:“咯咯咯咯咯咯咯!司南夜你千算万算没算到玉面会出手吧!哈哈哈哈哈我媳妇儿还活着!他还活着!哈哈哈哈哈我要去找他!把妖界杀光把面儿救出来!”

    司南岳:“……”

    “哥,花泪真的是……”

    “不对,我要冷静……”司南泊突然想到自己作了一波妖把老婆气走了!“糟糕,面儿被我气跑了……!我老婆被我气跑了!”

    司南泊又狗急跳墙地咆哮起来,懊恼自己怎么那么蠢当时只顾着求死,都没有仔细想想一切的蹊跷之处。

    司南岳还跪着,瞧着在院子里被自己气得发疯的司南泊,心里舒下一口气:小命保住了。

    “你!”司南泊又飞过来,揪着司南岳的衣领,“找不到闻面,我就弄死花蝶,我没有老婆,你们也别想有!”

    “诶哥你太过分……咳,我找、我给你找!息怒息怒,大嫂之前不是说喜欢看你温柔的模样吗,他现在还失忆,你得维持你的形象啊!”

    “对。”司南泊属实鬼迷心窍了,“我要装的更温柔一点,面儿让我不杀人,那我就不杀了。感谢面儿的宽宏大量吧,留你们的狗命。”司南泊想到这里又得意地笑起来,“面儿……咯咯咯咯咯咯咯……我的宝贝,这些混蛋实在是坏透了,拆散我们……面儿,宝贝……”

    可这一找就是七年,司南泊知道闻面就在妖界之内,可妖界幅员辽阔地广人稀,又无比危险,他捞闻面就和大海捞针一般艰难。

    这七年里,妖界和人界边境出现了一座小城,唤作念妻。念妻城整座城池都是暗红色调,看起来诡异无比,但念妻城主却出了名的豪横,凡是入念妻城便能得到灵石一袋,念妻城中允许自由通婚,整个城池每条街道都出售着喜袍红妆,念妻城还有一个习俗,家家户户张贴一位美人的画像,据说那位美人便是城主心心念念的妻子。

    城主允诺,帮助他寻到妻子的人便重赏灵石十万,可七年过去,也没有找到老婆。

    来念妻城结亲的新人,男方都会被城主赠送贞cao锁,念妻城的婚礼都是一大批新人在良辰吉日同时进行,场面何其壮观,念妻城主会坐在垂帘后,亲自瞧着妻子们将贞cao器给相公扣上锁好,还要发誓一辈子为妻是命,遵守男德。

    在外界看来,念妻城就是一群疯子去的地方,城主更是想老婆想疯了要拉着全天下和他一起守男德。所以又被江湖戏称为男德城,锁rou城。

    城池喜庆热闹,一片欢喜。却唯有城主府上空终日阴云密布细雨绵绵。老城民们都会告诉新人,城主还没找到老婆,天天都很伤心,若要出城一定要多带几张夫人的画像,传遍江湖,帮城主找找老婆。

    城主的痴心让满城的情侣们不有感叹,这千万情人,只有城主还单身,是得好好帮帮他。只是这么久也没找到,那位夫人真的还在人世吗?

    今日,一柄深紫桃花伞撑出了yin雨霏霏的城主府,一袭墨袍在伞下翩然若蝶。城民们虽爱戴城主,但是都不敢靠近,只是让出道路,雨下了一路,这个阴郁的男人拿着一沓厚厚的画像,又要去沿路发出。

    “城主好可怜啊,这样做真的有意义吗。”城里的小孩听着城主的故事长大,不由对温柔沉默的男人心生怜爱,“他可以换个老婆啊。”

    “傻孩子。”身为双性人的母亲抚摸着孩子的脑袋,身侧的男人紧紧搂住他。

    念妻城主沿着商路张贴画像,画像都是他亲自画的,这些年花了能有几十万张。当然他也知道一些音讯,不过妖界似乎把他写进了黑名单,不许他进入妖界。

    他不在乎天下人传遍他变态的名号。

    贴完画像之后,还有一部分分发,路过这边的商人都知道,遇见那个打着紫伞的男人一定要接稳他的画像,之前有人撕了画像结果全家暴毙。墙上的画像也没有人敢碰,只是风吹日晒难免褪色,城主会定时来清理旧的,换上新的。

    “那就是念妻城主?好重的阴气。”懂行的灵师浑身恶寒,这个男人气息十分阴鸷可怕,但是他又在极力的压制着,城主伸出骨感修长的手指,默默递出心爱人的画像,灵师稳稳当当的接住,然后摇摇头。

    “这画像中,真是个美丽的人儿啊。”同伴发出赞叹。

    “喂,不要在那家伙面前乱说话。”有经验的商人严肃的低呵。

    本欲离开的念妻城主却抬起遮住面容的紫伞,露出一张惨白却又倜傥出尘的面容。一双灿若曦晨的眼眸烁烁发亮,眼角弯起。

    那人不由看得痴了,何其俊逸吸睛的男人。手心一沉,一袋子沉甸甸的宝石落下。

    同伴屏住呼吸,那男人笑罢,便摄人心魄地撑着伞离开了,很快消失在戈壁滩的风沙里。

    送完画像,城主并没有回去,而是化作烟雾偷偷摸摸钻进妖界,他始终没有找到妖界的王都在何处,不过他今天收到情报,妖界三殿之一的花殿从边关回界,跟着他走,肯定能找到妖界王城的。

    他悄悄尾随马车,穿过复杂的结界,终于见到一片崭新的丰饶绿洲。妖界的王城竟然在大漠的绿洲之上。

    花殿受伤,身心疲惫,不想被那恶鬼钻了空子上了身。马车直达王城,回城第一件事是述职。

    跪在大殿中央,艳美的花妖一改冷丽,确实满眼热忱地盯着高高在上的王。王上一袭贵重锦衣,长摆如凤雀,他懒洋洋地倚着黄金宝座,玉腿交叠,冷魅的面容已不是七年前的稚嫩,反而有一股杀伐果断冷若冰霜的王者气概。

    “花殿,听说你受伤,便不必跪了。来人,赐座。”尊贵的王语气冷淡,但声线还是甜美,像是冰镇的糖水让人根本怕不起来。厉鬼装出自己伤势沉重的样子,坐上了软座。

    “你们都退下吧。”王上的命令漫不经心,交叠的玉腿松开,他从王座而下,巨大的裙摆宛若开屏的孔雀一般华丽。厉鬼瞧着越来越近的王,心脏砰砰直跳。

    “花叔叔,辛苦了。”王淡淡一笑,伸出掌心凝出妖力为花殿治疗伤势,花殿却睁着桃红的眼睛直勾勾瞧着他,接着手指握住他的手腕,猛地将王拉进怀里。

    “花叔叔,你——”王微微惊讶,下一刻就被花殿摁住脑勺深吻夺取呼吸,王受到惊吓猛地炸开狐狸尾巴,“嗯……唔……”

    片刻之后,唇齿松开,王冷眸一凛,将匕首抵在花殿喉咙上。

    “你不是花谨言,你是谁?!”

    “宝宝,是我,我终于找到你了。”司南泊不顾匕首又要强吻,花泪却猛地黑脸,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来人,有刺客!”

    “宝宝,我错了,我爱你,我们回家好不好,我修了一座城,我——”

    一道狠厉的掌劲将他从花谨言的身体里拍出,司南泊跌落在地,吐出一大口血。他爬起来,想要去抓住花泪,却被身后的吟槊一剑贯穿。

    “王上!”

    “他死了吗。”花泪冷冰冰地瞧着脚边的男人,宛若在看一团垃圾。

    “还没有。”吟槊温柔的说,“要将他千刀万剐为王上解气吗。”

    “剐了他。”花泪毫不留情地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