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短小的一章
江火领着青年去了房后的菜园子,青年站在边缘往里看,着实被惊讶了一番。 这人不爱种庄稼,菜园子却弄的很不错,一眼竟望不到头,各类菜种都有一些,种的比较杂乱,里头有两三条小路,反倒形成了一派小型田园风景。 江火端着个篮子走在前,青年跟在后面。 前头的人喋喋不休:“想吃什么直接弄,村里那些人有时候也会拿东西来换菜。” 天边村的人,家家户户也都种着些菜,但终究是以种粮食为主,没有哪家有如此闲心去弄这么大的菜园子。 想着多了也不好搭配,青年就只随意摘了几样,堪堪把篮子底部盖住,两人端着东西回家,江火给洗了个生黄瓜,青年靠在门口温吞地吃着。 等差不多解决了黄瓜,小妞正从院外往里走,看起来玩儿的不错,那小孩儿满身灰,头发也乱糟糟的。 看见青年便跑了过来,青年伸手帮他抓了抓“鸟窝”,小孩儿笑了一下,跑去柜子里抓了把糖,塞给青年两颗。 在她关柜门之前,青年瞥见一眼,糖还剩半包,还挺开心,这人没动他送的衣服,好歹是吃糖了。 他捻着那两颗走到江火面前,剥开其中一颗凑到江火嘴边,江火看也没看就吞了进去。 青年被这动作弄得失笑,弯着唇问:“你也不怕我喂的是个虫子啊?” 江火把糖顶到一边,也咧出个笑容。 “虫子我也吃。” 青年这会儿又站在江火旁边看他切菜,末了问了一嘴需不需要帮忙。 江火抬头瞅他一眼,拒绝道:“不用,你去那儿坐着吧!” 青年看了一眼他指的方向,是灶前那个小凳子,他神情莫测地收回眼神,淡淡来了句:“不坐。” 江火又抬头看他,两人眼神对视上,不约而同笑了起来,青年边笑边气气地说:“你看着点儿手上。” —— 江火做的饭与村长家的饭味道似乎不一样,青年吃的很开心,这人还在灰里埋了几个红薯,吃完了饭才献宝似的拿上来。 小妞今天许是玩儿的累了,吃完饭没多久便吵着要上床睡觉。 把那小祖宗哄睡之后,江火跟青年坐在院子里看星星,白日阳光很盛,夜晚星子也会亮一些。 两人手拉着手腻到十点,青年说:“我该回去了。” 江火点了下头,下一秒就不正经地开口:“饭都管了,要不我再管个住吧?” 青年笑了笑,他说:“不用。” 才不,自己不回去的话,白体恤多半会出来找,解释起来麻烦。 “那我送你。”江火说。 青年点头“嗯”了一句。 跳下台子之后,青年反倒往房间里头走,江火跟在后边问:“怎么,还是舍不得我?” 青年转头白了他一眼:“拿衣服。” 江火拉住他:“我给你洗,下次再来拿。” 听了这话,青年当真停住了脚步,随后笑了笑,那敢情好,免费的洗衣机小弟。 倒也不是缺个洗衣服的,只是有了衣服这个介质摆在那里,所谓的“下次”就跟遥遥有期了似的。 —— 江火把青年送到了院落门口,两人手还牵着,江火没急着放开,青年也没急着挣脱。 下一秒,这人直接把青年按在了墙上,青年被推了个措手不及,堪堪站定,江火的唇便覆了上来。 不过这人的舌头并未长驱直入,只轻轻齿咬着青年的唇,而后在嘴角胡乱地啄,他这吻法,青年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便任由着他作乱。 过了好一会儿,江火才撤开身子,而后推着青年进去:“快去吧!” 再不走,又忍不住了! 青年站在围栏里头,趴在江火耳朵边上,沉着声音跟他咬耳朵。 他轻声喊了句:“哥。” 倒不是真的想置换个位置,只是觉得,叫声“哥”也无妨。 软软的声音散了一些在晚风中,更多的钻进了江火的耳朵里,像团棉花似的,轻轻落在他心上。 青年跑走之前,坏心眼地在江火身前摸了一把,本来那块控制的好好的,被这一摸,小腹处又是一股热流。 可这作妖的人已经跑没影了,江火也只能悻悻作罢。 回去的路上,天上的星子围在月亮附近,一路跟着他。 江火想,“下次”,可真是个美好的词。 —— 爱也做了,哥也喊了,青年躺在床上却无眠了。 夜深人静,真是太适合胡思乱想了。 一冲动就跟人上了床,却完全没想后果,终归不是同一个地方的人,连负责都负责不了。 给钱? 那还是算了!相处了几天,青年也算了解那人,随心所欲的,做事全凭他自己的心意,若真给塞钱的话,自己怕是要么被打死,要么被cao死。 可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个渣渣。 青年把薄被往头上一蒙,定了好久才把纷乱的思绪甩出去。 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起床洗脸时,白体恤正郁郁不乐地坐在院子里,想着这人昨天的豪言壮语,与这会儿对比鲜明。 明显一个碰了壁的样子。 青年走上前去安慰,他先拍了拍白体恤的肩,那人转过头来,眸子里露出些泄气的神情。 他先开口了:“这些人怎么就那么执迷呢?” 青年说:“这很正常,如果他们因为你一两句话就改变想法,那才是有鬼了。”说完后在他身边坐下,继续道:“其实很多人也不是想把孩子困在这儿,但他们也身不由己。” 白体恤点了下头回:“这我知道。”他也不是那不谙世事的人,这些人有多无奈,他虽不能感同身受,但也看在眼里。 青年也没有太多话,他说:“再等等吧!等镇上的孩子回来应该会好一些。” 村里还有一波在镇上上学的孩子,等放假回来就,应当会比这些人好学一些,那些家长也应当会比这些人开明一些。 白体恤眼神突然亮了:“对啊,还有他们呢!”而后便跳下台子去捞水洗了把脸,洗去了满面的愁容。 心情好了,胃口也好了,白体恤问青年去不去村长家吃饭,青年瞧着远处走过来的江火,摇了下头。 白体恤也没再问,自顾自去了。 看着这人的背影,青年笑了笑,怎么说呢,傻不拉几,真好哄! 倒不是贬义,他还挺羡慕这类人,情绪转瞬而来,又倏忽即逝,仿佛什么烦恼都留不住,一点快乐就能开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