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换血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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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面前深褐色的酒液,官涟漪的手在止不住地颤抖,僵站片刻后,他缓缓端起了酒杯,慢慢靠近自己惨白的下唇。 解天和狱卒一动不动地盯着他,面色皆有几分复杂。 “不——本座不要死.....我要见玉寰......!我要见他!” 就在狱卒以为神坛大魔头今日就要命丧于此时,官涟漪眼神一变,陡然掀翻了毒酒,神态仓惶地冲出牢房,向外逃了出去。 “站住——!快拦住他.....!!”他惊愕失色,立即喊人去抓人。 这魔头真是好大的胆子,当着陛下的面都敢逃狱...... “不必追了。” 这时,望着官涟漪逃窜的方向,解天忽然制止了他的叫喊。 “这......是。”狱卒不明其中缘由,只能瞧着那道疯癫的身影越来越远。 “去巡视吧,官涟漪的事不必声张。” “......是。” 解天简短的吩咐两句,便离开了死牢。 自阴暗的牢狱走出来后,他一眼就看到了停在道路中间的轿子。 他稳住杂乱的气息,走上前在轿子旁站定,沉声问:“舅舅还是怕朕会杀了他吗,所以才来亲自确认?” 轿子的布帘自里面打开了,月色下,一张秀美的容颜出现在解天面前,正是本该在宫里的裴玉寰。 听到外甥不满委屈的口吻,他双眸一震,连忙解释道:“不,天儿,我......我只是夜里睡不着,想出来透透气......” 顿了顿,他用歉疚的眼神望向解天:“舅舅知道,只要是天儿答应的事,定不会变卦的。” 见平日里那样高傲骄矜的人变作此刻这幅谨小慎微的样子,解天一时觉得伤感。 若不是怕裴玉寰伤神,他真想把官涟漪方才贪生怕死的行径说出口...... “天儿,你别那样看着我,舅舅的心已经死了,不会、今后都不会在见他了。” 看见解天难看的脸色,裴玉寰忧心忡忡的承诺道。 可他看向官涟漪消失的地方时,眼底却有一抹伤色。 “罢了.......”解天叹了口气,而后柔声道:“大昭寺的事朕都安排妥当了,这段日子,舅舅就在宫里安心养伤便是。” “好。”裴玉寰轻声应下他的话,便掩去眼中的不舍,随他返回皇宫。 次日清晨,往常繁华的街巷便多出一个形色狼狈、满脸脏污,逢人就喊着要玉的乞丐,嗅着这乞丐身上的血腥味,周边的小摊贩都觉得晦气极了,连忙躲着他走。 “嘿,你快看呐,今日是国舅爷下葬的日子,这乞丐竟敢穿红衣裳,当真是不要命了......!” “谁说不是呢!哎.....陛下宅心仁厚,又对国舅那般孝顺尊崇,说是要戴孝守丧三年呢!可惜啊.....” 瞧见乞丐鲜红如血的衣裳,途径的百姓们小声议论道。 听见他们的话,乞丐猛然停下脚步,他拖着自己几乎断掉的腿,发疯一样地冲上前,一把抓住行人的衣领,嘶声吼叫:“谁要下葬——谁!不准胡说,他没死——没死......!” “啊啊——咳呃!救命呐......快、快把这个疯子拉,拉走......” 看到他凶恶的神情,行人吓得面目全非,急忙向周遭的人求救,可瞧见乞丐要杀人的架势,竟没有人胆敢上前。 “说......!说你不会死的!快说!”乞丐扼住行人的手越来越紧,直到将人勒的面孔发紫,他又用嗜血冰冷的语气命令道。 行人此刻已奄奄一息,但为活命,还是从牙缝里挤出了微弱的声音。 “我......不、呃,不会......死的。” 听见这句话,乞丐的神色陡然变了,他慢慢松开手,眼里有一丝沉痛的惘然。 玉寰明明答应过他的......那时他因抓捕犯人负伤,在神坛闭关修养数日,出去后才知晓裴玉寰病倒了,瞧那孱弱矜贵的人在自己怀里呕血,官涟漪心头竟有了几分悔意。 他没有办法表露,便发了很大的火,怒斥下人们对国舅照料不周,又勒令教众将他们拉下去以死谢罪。 那个时候,裴玉寰就像只受惊的小鹿,窝在他怀里白着脸叫不要。 官涟漪,不要、不是他们的错......我会好好活着的,我会好好服药...... 听着他混乱不安的言语,官涟漪很满意,他玷污了国舅的贞洁,把他变成一个只能依附于自己的脔宠......起初只是解天,到后来,他可以用任何人来逼他就范,他的筹码越来越多,他沉醉于这种变态疯狂的欲望中,根本无法自拔。 我不会离开主人的...... 再后来,他渐渐发现即便自己不加以胁迫,在床榻上翻云覆雨之际,裴玉寰也会失神地喊出那些承诺......官涟漪又觉得无趣,便变本加厉地折磨他、羞辱他。 如今想来,以死谢罪的那个人......应该是他自己。 “是本座的错......我的错.....玉寰,我这就去找你,这就去......”官涟漪喃喃低语着,忽然扑倒眼前的百姓,飞快地扒了对方身上的黑衣。 “啊——你这乞丐怎么又发疯,啊!他抢我衣裳......!救命.....救!啊.....” 他被掐的仅剩一口气,没有余力反抗,只能眼睁睁看衣衫被夺,倒地不起。 天色一片灰蒙蒙,山林里似被笼上了一层薄雾,白茫茫的掩映着坐落于山间的庞大寺院。 大昭寺修葺于岭南开国,自建国初,便是神灵护佑、镇国安邦的圣地,历代帝王和皇亲国戚的陵墓就修建于此,远看去,飞横檐椽、石柱参天,周边闪烁着熠熠金光的墙壁上镌刻着佛经,虔诚肃穆,显现着皇家的威严。 此刻,位于寺庙正中心的佛坛上,上千名僧人正在转经轮、默念经文,为即将落葬的国舅爷祈福。 “陛下,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待他们念完经文,施盛走到解天面前,恭敬的禀报道。 解天和身边的秦霜对视一眼,便命士兵们抬棺。 “玉寰......!等等我,等我!” 就在士兵抬起金丝楠木棺材,将其放入陵墓时,僧人们的背后突然冲进一道黑影,扑倒在黄土里。 “官涟漪.....!他怎么在这儿?!”待看清来人的面貌,秦霜惊诧的问道。 解天亦没有想到官涟漪会出现在此地,他两眼一暗,咬紧牙道:“把这擅闯皇陵的反贼给朕拿下。” “是——”周遭的士兵立刻拔刀冲上前去,试图将官涟漪逼退。 可身受酷刑、已然是行尸走rou的官涟漪突然发难,拼尽全力夺过其中一名士兵的刀,顶着血红的眼刺穿了对方的大腿。 “啊啊啊啊——!!”士兵一时血流如注,发出惨叫倒地,周围的人见状,纷纷露出惊恐之色。 官涟漪掌权神坛多年,又练就了一身魔功,让他们不得不畏,也不敢不畏。 “谁都......谁都别想打搅本座和玉寰......!玉寰,我、我来陪你了......” 刺了人后,官涟漪捧起沾满血水的手,带着一脸痴态凝望着埋进黄土里的棺材。 突然之间,在众人惊愕的视线下,他推开阻挠的士兵,便冲进陵墓里徒手挖土,不停地挖、不断地挖,直到指甲在木头上磨的断裂,露出指尖的红rou,血从棺木上缓缓淌落,连骨骼都在咯咯作响....... 黄土很快被血浸湿,又挖出了新土,官涟漪已然感受不到疼痛,他两只手就像被折断的枯木,散发着腐烂腥苦的味道。 看见他皮rou之下露出的森森白骨,解天恍然明白,那天在大牢里,官涟漪并非贪生怕死,他是想再见舅舅一面.......他要亲眼确认裴玉寰的生死....... “你们还站在做什么?!快拦住他!” 闻到空气里越来越浓烈的血腥味,解天沉下脸,立即喝令道。 若让官涟漪知晓舅舅还在世上的消息,定会惹出更大的事端....... 眼见帝王动怒,在场士兵连忙重整士气,冲上前与官涟漪厮打,但男人就像一架被抽去魂魄的傀儡似的,用断裂的手脚抵挡着前仆后继的士兵。 “把他还给本座.....还给我——!” “呃——啊——!!属下该死.....!” 两方纠缠之际,一名士兵不慎撞在棺木上,将厚重的金丝楠木板撞出了一条缝隙。 听见这响声,官涟漪空洞的眼里浮出了一丝光亮,他连忙冲上前用血淋淋的手移开木板,向棺材内看去。 宽大的棺材之下,除去一件裴玉寰常穿的衣裳,竟空无他物。 “他没死......他没有死......” 官涟漪痴然一笑,眉目间又凝聚起阴鸷之色。 他僵着脖颈转过头,用血红的眼望着解天:“他在哪里......?让本座见他——!” 解天回过神来,在衣袖里暗自握拳,哑声道: “官涟漪,朕念在你曾是大祭祀,又为朝廷立过不少功劳的份上才放你条生路,眼下你竟敢擅闯皇陵,自行送上门来,朕便不得不杀你了......!” 他眉目一凛,立刻寒声道:“来人,把他给朕拿下。” “是......!” “你不能杀我——!” 令众人意外的是,官涟漪竟没有反抗,他慢慢爬起身,站在原地,任由士兵把刀剑架在自己的脖颈上,面色冷静异常。 “快带走!”为首的士兵厉声催促道。 官涟漪嘴角划过一缕森冷的笑意,他突然喊道: “解天,你不能杀本座!你杀了本座的话......萧乾、萧乾就永远是个废人了!” 正携众人回宫的解天骤然一惊,他下意识去看秦霜的反应,在看到弟弟苍白的脸色后,他立即沉声道: “霜儿......这妖人此刻所说不过是穷途末路时的胡言乱语,你万不......” “哈哈哈......秦霜,你当真以为萧乾是因伤丧失内力的吗?”不等解天的话说完,官涟漪便放声大笑起来:“是本座,是我.....我在他体内下了药——!” 惊闻此言,秦霜的凤眸间溢出了层层寒气。 “你.....你说什么?”他转过身,哑声质问道。 盯着他微微扭曲的面容,官涟漪兴奋地张开手臂,一字一句道: “本座命人在他的饭菜里放了离魄散,他每服下一次,内力便会减少一分,直到他浑身的内力被药散化掉,他也就疯了......哈哈,恐怕如今......他的身体愈发虚弱了吧?” 听闻这番话,想到近来萧乾总是嗜睡,秦霜的手脚突然一片冰冷,而官涟漪接下来的话,更令已在崩溃边缘的他陷入了绝望。 “离魄散.....是本座为控制神坛中人特制的毒药,正如它的名字,它会分散和化解人的神智、功力,慢慢耗干一个人......除了本座,这世上无人能解这毒药......” 说到此处,他笑的粲然:“那药是本座对付叛徒用的,他们最终都会五脏破裂、化成......啊呃啊!!” 官涟漪的话还未说完,秦霜便快步上前,抬手给了他两拳,将他死死按在泥土里,如艳蛇吐信般缓缓靠近他的脸,瞳孔中掀起惊天骇浪般的杀意。 “你说什么.....?你再给本王说一遍。” 他用几乎颤抖的声音问着。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怒容,官涟漪诡笑着咽下口中的血腥,哑声道:“本座说.....他会死的,倘若本座死了,这世上再无人能为他解离魄散之毒......” 说着,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解天,张开口一字一句道:“王爷若想救萧乾的话,便让、裴玉寰来见我......” “什么......”听到他的话,秦霜浑身的血流都仿佛凝固了,他紧盯着眼前的人苍白的面孔,在嘴里尝到了一股血腥味。 “本座知道他没有死。”官涟漪用布满血丝的眼直对着他:“让裴玉寰陪本座一晚,我便把解药给你,如何?” 听见他如此侮辱舅舅,秦霜的眼神一暗,心口像淬了火焰,剧烈跳动着寻找一个发泄的出口,不等在场众人反应过来,他便抬起右拳,狠狠的把官涟漪砸进了黄土坑里。 “本王要杀了你......!杀了你!” 秦霜的眉眼止不住地颤抖着,他的心在流血和惨叫,连带着出口的声音都那般绝望和痛苦。 他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待回过神时,他已经提着官涟漪的衣襟,将人凶狠地撞在了棺木棱角上。 血rou之躯撞击着厚重的木块,落下了一滩刺目殷红的血痕,即便如此,官涟漪仍有一丝意识,他舔了舔唇角的血,用虚弱的声音道: “来啊.....杀、杀了本座......你就永远救不了、萧乾了.....” “好、好啊.....”俯视着他充满挑衅的脸,秦霜点点头,猛然扼住他的脖颈:“你想死,本王便成全你!” “住手——不能杀他!” 正当这时,有一道人影突然上前按住秦霜的肩膀,制止住他的动作。 “皇兄......”听闻那熟悉的嗓音,秦霜没有回头,却也没有停下杀戮的动作。 “霜儿,你冷静一点。”解天从身后握住他颤抖的手腕,沉声劝道:“眼下我们不知道这个疯子所说是真是假,依朕看,先把人带回大牢,我们再从长计议,好么?” 凝视着弟弟惨白的容颜,他的脸色亦有几分难看。 秦霜微白的唇一抖,终究是松开了扼制官涟漪的手。 “快,来人,送王爷回宫......”见他有一瞬间的松动,解天连忙向周围的侍卫们吩咐道。 “不......”秦霜摇了摇头,不着痕迹地推开他的手,低声道:“皇兄,我想一个人走,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留下这句话后,不等解天回应,他便僵着身体,独自离开了一片狼藉的皇陵。 “霜儿.....”望着他消瘦的身体,解天喉咙里一哽,心下忽然觉得哀凉。 “陛下,犯人官涟漪已缉拿归案,寺院的僧人们都已打点好了,不会对外界透露半分今日之事。” 很快侍卫们便将奄奄一息的官涟漪拷上铁链,羁押进了囚车。 “回去后,倘若国舅问起来,便说今日一切顺利,明白了么?” “是,属下等明白。” “好了,回宫吧。” 向侍卫们下达命令后,解天便揣着烦闷的心事,走进马车,在众人的陪同中踏上回程。 ........ 秦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了皇宫的,等回过神时,他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裴玉寰所住的宫苑。 怎么会到这儿来的?!他陡然一惊,压下心底纠结和不安,转身欲走。 “霜儿......?真的是你。” 正当这时,身后忽的传来一道清润好听、带着惊喜的声音。 “萧公子近来如何了?病症可有改善?”凝望着秦霜修长的身影,裴玉寰温声问道。 秦霜不愿他担忧,只能勉强自己扬起笑容,转头回应他:“他还好,只是偶尔会闹一闹。” “是吗.....那便好。”裴玉寰闻言后在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舅舅,是在种什么.....东西吗?” 瞧他拿着铜色水壶和铁铲,秦霜不动声色地岔开了话题。 “啊,是。”裴玉寰含笑回答他的话:“我在种甜地瓜,玲蓉生前最喜欢吃这个,每逢盛夏都会吃它解暑......你等等,舅舅这就给你装些带回去。” 说着,他匆忙放下手里的活,回寝殿去给最疼爱的外甥取甜瓜。 注视着他轻盈的背影,秦霜捏紧手指,心猛然坠到了谷底。 裴玉寰本就生了一副清秀端庄的面容,这样惬意悠然下来,不自觉便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舅舅是受过很多苦,摆脱官涟漪的折磨后,才有了今日欢快的模样......难道要他再一次落入那妖人的手中吗? 不,他绝不能让舅舅再次坠入魔窟......这般想着,秦霜面色一凛,匆忙离开了宫苑。 “都装好......奇怪,人呢.....?” 取来甜瓜的裴玉寰瞧着空无一人的院子,发现秦霜已经离去后,他的神态忽而变得落寞。 “这孩子,走了也不打声招呼......” 裴玉寰独自站在庭院里,叹了叹气,便继续修剪眼前的花草。 回去的路上,秦霜走的很快,快到像是要逃离什么似的,直到他觉得眼前有些发黑,才停住步伐,靠着一旁的柱子微微喘息。 舅舅经受了那么多折磨,摆脱掉官涟漪才有今日,那种惬意悠然的神情,是他之前从未有过的,他岂能为了一己之私去摧毁舅舅来之不易的平静? 一边是患有疯症内力尽失的所爱之人,一边是受尽苦楚的至亲之人,这让他怎么抉择?他怎能抉择? 秦霜攥紧手指,狠狠在身边的柱子上重砸一拳,感受到痛楚,身体恢复了一点知觉后,他便迈出脚步,走进自己所住的宫苑。 此时处在晚夏,一到傍晚,夕阳的颜色就如剐血,让人心底生出一点怵意,但寝殿内传出的欢声笑语,却驱赶了心头的一丝不安。 “戚默庵,小宝贝不是你那么抱的.....!哎呀你看他都快被你弄哭了,你撒手哎~!” 尚未迈入寝殿,就听到一把妖冶熟悉的声音,秦霜心中一动,立刻加快步伐走了进去。 “王爷.....您回来了......!”听见动静,站在桌前的宋祭酒回过头,瞧见秦霜,他面上一喜,连忙道:“您瞧谁来了。” 说着,他便微微侧身,让出了身后的人。 此人穿着一身天青色的衣裳,眉目俊朗、气质悠然,连衣袖里都仿佛飘着药草香一般,正是许久不见的戚默庵。 “戚大夫.....”看到他,秦霜原本绝望煎熬的心顿时轻松了一点。 “王爷,别来无恙。”戚默庵赶忙把臂弯里的小晴望交给宋祭酒,对着眼前的人拱手作揖。 “戚大夫一路辛劳了,快请坐吧。” 回想上一次分开时,他身受重伤,性命几度垂危,独自在悬崖旁生下晴望,还当是死别,没想到此刻竟以岭南二殿下,名正言顺的王爷身份与其再相见.....秦霜心中一时感慨万千,竟觉得双眼有些发酸。 “不辛劳,只要看见王爷,萧爷和小少爷平安,戚某就放心了。”戚默庵温声回应道。 “切,戚默庵,你刚还说关心我呢,眨眼间你这心里又多了三个人呀,你的心可真能装,哼哼......” 他的话刚出口,宋祭酒就竖着眉毛抱怨起来。 “宋军师就莫取笑戚某了,我可嘴不过你。”戚默庵并不恼,只冲他扬起一个讨好的笑容。 “略......来,小宝贝,和我一起略这个叔叔......”宋祭酒朝他吐了吐舌头。 看他们还是这般亲昵熟稔,秦霜的唇角也有了一丝笑意。 这种感觉令他仿若置身在渡关山上,那段没有顾虑,可以安心把后背交给萧乾的日子...... “好啦,还是快让戚某帮萧爷把把脉吧。” 戚默庵实在是说不过伶牙俐齿的宋祭酒,便轻咳两声转移话题。 经他提及,秦霜又想起了官涟漪的话,他方才浮现的浅笑瞬间消失了。 “对哦,王爷,听小宫女说哥哥晌午就睡下了,怎么到这个时辰还没醒来?”宋祭酒一拍脑门,有些担忧的发问。 “是么?”戚默庵闻声皱了皱眉:“那就快带我去瞧瞧吧。” ......... 静谧的寝宫内,一眼看去满是金雕玉砌的皇家布置,宽大的桌上摆放着琉璃盏,袅袅青烟自玉盏里升腾,氤氲了一室的暖意。 青烟顺着傍晚的灯火爬进屏风,绣着金线红牡丹的屏风后方,秦霜和宋祭酒二人正面色各异地围着床榻,等待着大夫的问诊结果。 “怎么样了......?”瞧见戚默庵凝重的神色,宋祭酒小声问道。 坐在一旁的秦霜静默不语,只专注地盯着萧乾俊朗的侧脸,可掐着被褥、微微渗出细汗的右手却出卖了他的紧张。 戚默庵缓缓收回探脉的手,神态严肃道:“有些棘手。” 听闻此言,秦霜浅褐色的瞳孔一震,眼中细碎的光倏然变得黯淡。 “棘手是什么意思?戚默庵,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打哑谜了?我就问你,哥哥这病究竟能治还是不能治!” 面对这番含糊不清的回答,宋祭酒彻底急了,立刻扬声逼问道。 “能治。”戚默庵这次答得很果断,但停顿稍许,他又转向秦霜道:“只不过.....王爷要给戚某一些寻觅药材、医治的时日。” 听了这话,秦霜的脸色陡然一亮:“只要能医治好他,不论多久多难,本王都愿意等。” 凝视着他憔悴的眉眼,戚默庵在心下叹息一声,放慢语气道:“王爷瘦了许多......” “戚某有些话,想单独与王爷谈谈。” “这.....宋军师,有什么事是宋军师不能知道的....?” “啊,那个,王爷,萧二该到出去放风的时候了吧?我先带它出去玩玩。” 秦霜正有些为难和疑虑,想反问他为何要支走宋祭酒,宋祭酒却从床下面把圆滚滚的狗子捞出来,含笑打断他的话后,抱着萧二离开寝宫。 望着他的身影走远,戚默庵这才向秦霜禀报道:“王爷,北梁出事了。” “什么?” “以萧治和红墨为首的叛党正在大肆进犯京都周围的郡、县,为捉拿叛党,唐莲身受重伤已昏迷数日,戚某支开宋军师,为的只是不让他担心......” 说到此处,戚默庵紧皱眉头,哑声道:“戚某此番前往岭南,一来是因萧爷的病症,二来便是将这消息传递给王爷......王爷,国不可一日无君,此次北梁的危机,只有萧爷出面才能化解......” “本王明白戚大夫的意思。”秦霜轻抚着萧乾的脸庞,强忍住心口割舍的痛意,颤声道:“只要他能清醒过来,本王便放他走,亲眼看着他走.....” 他生了一双含情的丹凤眼,平日大多是清冷端庄的姿态,充斥着身居高位的威严冷傲,此时眼窝凝泪、眼尾嫣红的模样,又多出一股决然的脆弱之色,令人不由得为之动容。 戚默庵低下头,不忍再看他落寞的神情,只哑声道:“请王爷放心,戚某定会竭尽全力,早日找到医治萧爷的法子。” 这时的秦霜已听不进任何言语了,他轻握住萧乾的手,用指尖描摹着男人掌心的纹路,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那.....王爷,戚某就先告退了。” 戚默庵不忍打扰这份宁静,便轻拂衣袖站起身,悄然走出寝宫。 夜色深深,红彤彤的灯笼随风摆动,倒映在波光掠影的池水中,照出了巍峨雄伟的宫殿和雅致的水榭。 清寂的御书房内,只能听到飞蛾在灯下振翅的响动,一片安宁中,大太监施盛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走上前轻声道: “陛下,那位北梁来的戚大夫正在门外侯着,说是有要事禀报。” 解天闻声放下书卷,思忖一阵,便颔首道:“让他进来吧。” “是......”施盛恭敬地退到书房门前,抬头瞧了一眼门外的人,细声道:“戚大夫,请吧。” “多谢。”戚默庵彬彬有礼的点头,便撩起衣摆迈入了天子的书房。 “草民戚默庵,见过岭南陛下。”走进去后,他在中间站定,没有抬头,只拱手作揖拜见道。 “不必多礼了,赐座。”看到他文雅的举止,解天立即命施盛搬了把椅子,让他入座。 带霜儿回岭南的路上他便听说过这个戚默庵,听闻此人医术高超、有起死回生之术,今日一见,倒真有股道骨仙风的风范。 那萧乾身边还真是卧虎藏龙,若非他爱秦霜爱的死心塌地,此人还真不好掌控...... “草民谢过陛下。”戚默庵就坐后,才抬头去看年轻帝王的脸。 “萧爷的疯病没法治。”不等解天开口,他便开门见山道。 解天一怔,刚要问为什么,便听戚默庵继续道:“因为他是装的。” “呵......你倒是直接。”解天这下是彻底懵了,眼前这书生瞧着文文弱弱的,说话倒是半点不拖泥带水。 “事关北梁的安危,戚某不得不直接。”戚默庵面色严峻道。 “你是说萧治乱党在北梁卷土重来的事?”解天轻蹙眉头问道。 “正是。”戚默庵应答着他的话:“此事只有萧爷回到北梁,重整黄衣军,集结渡关山一同应战,肃清乱党,方能平息。” 听过他的话,解天沉默半晌,又好奇的问:“朕听说戚大夫在北梁朝廷仕途不顺,遭受过许多不公的对待,此时此刻,你为何还要挺身而出,守护一个让你蒙羞的地方?” “戚某有自己的坚守。”面对帝王疑问,戚默庵不卑不亢的答道。 “是吗......那你又怎么确定,朕会放萧乾走呢?”解天含笑反问:“如今他愿意装疯,霜儿又那般喜欢他,有一个好控制的傻子给弟弟做玩物,朕何乐而不为呢.....?” “因为那样的王爷并不快乐。”戚默庵迅速回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