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不要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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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秦霜惊颤的瞳孔,戚默庵琢磨着用词:“只是那本书的文字很难辨认,应该是古老的部落或异族遗留下来的医书.....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男子孕育,戚某还没搞清楚.....” 秦霜什么都听不下去了,他低下头,怔怔地看向自己的小腹:“你的意思是说,本王有了他的.....孩子?” 问出这句话时,他的表情十分复杂,那双明媚的丹凤眼中像沐浴着点点雪花,似悲,又似喜,更多的是惘然无助。 “是......”戚默庵点点头,哑声道:“依照脉象来看,已经有两个月了。” 听闻他的话,秦霜不由自主的轻抚着小腹,眼中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芒。 “两个月、”他张开苍白的薄唇,在感受到疼痛渐渐平息时,竟有一种落泪的冲动。 被秦裕淹进水里,挣扎无果几度濒死之际,他曾想过一了百了,可腹部的疼痛却牵引着他,强迫他保持清醒、坚持下去。 那是这个孩子在求救,在向他求救..... 秦霜小心翼翼地触碰着小腹,唇角扬起一抹苦笑。 “王爷.....”看见他笑中有泪的神情,戚默庵觉得很是心酸。 就在这样一个孤寂的傍晚,阴冷寒湿的气息里,一个刚从鬼门关走过的人,以这样一种无人陪伴,无人嘘寒问暖的方式,得知了最令人喜悦、动容的消息。 秦霜的唇边一直含着笑意,但很快,他清冷的眉目里又多出一缕惆怅。 我从一出生、就是.....不被期待的、是吗? 是。因为你身上流着肮脏的血!你的出生就是一种罪孽。 回想起秦裕的诅咒,秦霜突然抬起头,惶然轻声问道:“他是罪孽么.....?” “什么?”戚默庵愣了一下。 秦霜用颤抖的声音重复道:“这个孩子,他是罪孽么?” “当然不是。”戚默庵虽然有些困惑,但还是立刻否认:“这孩子是王爷和萧爷的骨血,又怎么会是罪孽,将来他会安安稳稳的降生,他会带着戚某、军师、唐莲.....还有好多好多人的祝福长大,他是上天给我们的礼物.....” “我、本王.....”秦霜的双眸微微泛红,声音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他忽然感到一阵自责,他怎么能问出这样的话? 当他快要溺毙之际,是腹中的孩子唤醒了他的意识,让他迸发出求生的力量。 这个孩子想活下去,他甚至比自己要坚强、拼命。 戚默庵露出温和的笑容:“依戚某看,这样的喜事,应该尽早告诉萧爷才对.....” “不要告诉他。”秦霜陡然打断他的话,惊慌的回绝道。 戚默庵一呆:“为什么?” 秦霜白着脸摇头:“渡关山刚刚取胜,眼下正是朝廷动荡、人心反复之时,他有很多事要做,本王.....不想他有什么顾虑,也不愿、给他添麻烦。” 说着,他淡然一笑:“本王不是姑娘家,这种事就算一个人面对,也没有什么.....” “等要取名字的时候,再告诉他吧。” 凝视着秦霜窃喜的模样,戚默庵久久无话,只好答应:“王爷说的也是。” “秦裕.....咳咳——呃咳.....” 秦霜这才放下心来,他正想说秦裕逃跑的事,胸口却忽然袭来隐痛,使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王爷.....!”戚默庵急忙为他盖好被褥,又伸手探了探他的脉搏。 “戚大夫,我这是.....怎么了?” “按脉象看,是染了伤寒,王爷不必担心,戚某这就写方子叫人去抓药。” 戚默庵收回手,沉声宽慰着他。 “本王不是在担心自己.....”秦霜闭了闭眼,流露出既激动又哀伤的情绪。 戚默庵明白他话里的含义,连忙点头:“王爷您放心,有戚某在,孩子不会有事。” 说着他站起身,又添了些碳火,便到院外寻人。 “有人么?来人——” 本以为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会惊动府邸的下人们,但当戚默庵走过水榭,才发现从卧房到前厅,竟没有一个人。 “奇怪,人都上哪儿去了.....”他站在空荡荡的前厅,越喊越心惊,越找越困惑。 “来......” “喊什么喊!人都被招进宫里去了!” 正当戚默庵左右奔走时,一旁忽的响起个不耐烦的声音。 “你是?”戚默庵转过头,看着眼前的生面孔问道。 这人身穿布衣,一副小厮的打扮,却没什么规矩。 “我?我是这儿新雇来的小厮。”陌生男子剃着牙,吊儿郎当的回答道。 “小厮,那正巧。”戚默庵听罢,连忙走上前,从怀里取出药方:“王爷病了,你快到药房取来这些.....你干什么!” 不等他的话说完,小厮便抢过那张药方粗鲁的撕碎。 “老子来这儿是看大门的,不是给你当下手的,要什么药啊,自个儿去买!”他烦躁的抱怨道。 “你.....”对他的态度感到惊讶之际,戚默庵只能耐着性子解释:“此刻王爷病重身边离不了人,我是大夫,为以防万一,更不能离开半步......” “那又如何?”小厮再次打断他的话。 “你——!”戚默庵这下真的怒了:“若是耽搁了王爷的病情,待萧爷回府,就算你有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听他这么说,小厮没有半点恐慌,只嗤笑道:“王爷?前朝的人,也配叫做王爷?” “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讽笑着攥住戚默庵的手:“现在渡关山打了胜仗,黄衣军已经被收复了,那个前朝的走狗还有什么用处?” “要是萧爷真把他当一回事,还能让他病在这府里?” 小厮扯了扯嘴皮,道:“要我看呐,萧爷会不会回来都不一定呢!” “你.....!你这个满口胡言的混账,戚某今日便替王爷和萧爷好好教训你一顿!” 戚默庵怒瞪着双眼,对准他的脸举起了拳头。 “欸!住手!你干什么的你!凭什么打人?!” 正当这时,后厨门前突然响起尖锐的叫喊。 “你凭什么打人?!”只见一名手持箩筐的老妇冲上来,挡在小厮身前,急声叫嚷道。 “让开!”戚默庵气的两眼通红:“他口出狂言,侮辱王爷,今天戚某非教训他不可!” 说罢,他伸手去推那名老妇。 “他说的有何不对!”眼看小厮要被殴打,老妇高声喊道。 “你、你说什么?!”戚默庵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俺虽然是新来做饭的!可俺也知道这府里住的谁,不就是、就是那个摄政王吗?有、有什么了不起的。” 老妇皱着脸,撇嘴道:“渡关山的土匪头子都要当皇帝了,哪里还会管一个前朝的人,还是个不清不楚的人!俺老婆子来之前都看了,你瞅瞅这院子,又破又旧,还有后厨的菜都烂了!” “那些人请俺们过来,才给几钱的银子,如今这世道,那点钱能作啥?” 她上下打量着戚默庵:“这位先生,俺看你像个读书人,你也知人常说啊,夫妻之间,只能同甘,不好共苦的嘞,俺知道土匪头子和这王爷他们关系不一般,但土匪快要当皇帝喽,到时有了三宫六院,哪里还会记得这府里是谁.....?俺看,咱们也不好瞎忙活了,反正工钱那么少,你说是的吧?” 听完这番话,戚默庵气的两耳嗡嗡作响,怒声道:“不要以为你是老妇人,我就不敢教训你。” “艾艾!你不兴打人的呦.....” “戚大夫.....住手。” “王爷.....!”戚默庵立即回过头,便看秦霜不知何时出来了。 他披着柔白色的衣裳,鸦色长发松松的垂在身后,面色虽透着虚弱,可那双凤目却如姣花照水,清雅又明亮。 也许是因体力不支的缘故,他始终用手扶着墙,紧蹙眉头,神态间有一丝愁绪。 看到他,戚默庵心下一咯噔,不知方才那些话被这人听去了多少。 “王爷,外面风大,您、您怎么出来了.....?”他轻声问道。 秦霜没有回应,只用淡淡地目光审视着那小厮和后厨婆子。 “王、王爷.....” 见他盯着自己,刚刚还在叫嚣的两人顿时蔫了。 “王爷,戚某正在教训这两个不懂规矩的人.....” “戚大夫,你去.....到本王房里,取些银两给他们。” 看到老婆子沾满泥泞的草鞋,秦霜沉声道。 “这.....是。”戚默庵心下不愉,却还是匆忙取来了银钱。 “你们拿了银两就走吧。”看着他把银钱塞进两人手里,秦霜淡声吩咐后,便转身返回卧房。 戚默庵见状,连忙追上他的脚步。 “王爷!王爷您别听他们瞎说,他们怎会知晓您和萧爷的关系......”他跟在秦霜身后,急忙补救道。 秦霜蓦然停下脚步:“他们说的、其实.....没错。” 说着,他抬眸看向清澈的池塘,浅褐色的瞳孔微微发颤:“虽说本王做这一切是心甘情愿,可仔细想想,还是会有些不甘心......” 为舍生取义的蒙毅不甘心,为慈悲为怀的伽裕不甘心,这条路走来,他害了很多无辜的人。 正如秦裕所说,或许他的出生便是一种罪孽。 此刻他经受的思念、折磨,便是对他最深最疼的惩罚。 听见他的话,戚默庵不知该如何劝慰,他一向沉默寡言,不怎么会安慰他人。 僵硬地站立片刻,他捏了捏拳头:“王爷,戚某这就去找萧爷回来,他一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别——咳咳....!”秦霜立即叫住他,又因牵扯到刀伤,忍不住剧烈咳嗽了两声。 “王爷您没事吧?!”戚默庵赶忙扶他在长廊上坐下来。 秦霜轻轻摇头,低声道:“想回来的人,哪怕有千难万险都会回来,不愿回来的人,不论如何、都不会回来的。” 戚默庵闻声心头一颤,默然无语,只好道:“那王爷我去药箱和针灸来.....” 说罢他转过身,正要回赶往自己的小院,却撞上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 “您叫戚大夫,是吧?” “你们、你们怎么还没走?!” 看着眼前的老婆子和小厮,戚默庵立刻露出戒备的神情,挡在秦霜身前。 “大夫我、我把药买回来了.....” 下一刻,小厮却把手里的东西捧到他眼皮下面,小声道。 “这.....你们这是、”戚默庵狐疑地打开药包闻了闻,确定那药草没问题后,他收起了疑虑的表情。 “大夫,刚才的事是俺们不对。”老婆子冲他鞠了鞠躬,又偷看秦霜一眼:“来之前,俺们是受人蒙蔽.....那人告诉俺,王爷凶残可怕、心肠歹毒,还挖了人的眼睛,俺们才会对王爷不敬.....” “等等。”听她说到这儿,秦霜站起身来,沉声问:“这些话,都是谁告诉你们的?” 他挖掉秦裕双眼当日,除去渡关山的人,便只剩萧乾、唐莲、宋祭酒在场,两个普通百姓又怎么知晓这些。 “我们也不知道她是谁,就知道是个女的。” 小厮连忙接过话茬,回答道。 “女子?”秦霜和戚默庵对视半晌,愈发疑惑了,但继续追问,却没从两人口中得到有用的线索,只得就此作罢。 “王爷是不是在想死牢发生的事?” 等两名下人离开后,戚默庵开口道。 “嗯。”秦霜凝望着池塘中翩然起伏的荷叶,神色凝重:“秦裕说过,他来找本王之前,就已经打探到萧乾在宫里的消息,所以他才敢堂而皇之的返回京都来除掉本王,他眼不能视,又没什么亲信,那么这‘消息’是怎么来的呢?” “必定是暗中有人帮助他,而这个人,和劫狱之事也脱不了干系。” 经他这么分析,戚默庵觉得有些心惊:“王爷,此事关乎于您的性命,您险些被秦裕所杀的事,还是告诉萧爷吧.....” 说着他望向空荡荡的府邸,哑声道:“起码.....能有人来保护您。” 秦霜一言不发的低下头,缄默良久,反问他:“现在本王说的话,他还会信吗?” 他唇边勾出一道酸涩的笑意:“恐怕在事情查明之前,他都不会回来了。” 萧乾走的那天,没有看他一眼。 如果他再认真点、仔细点,会不会看出自己早已两手空空、身无铠甲了呢? 看着他苍白的侧脸,戚默庵捧着药包不知所措。 “王、” 他想说王爷别怕、还有戚某在之类的话宽慰对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本王累了.....戚大夫,你送我回房吧。”秦霜忽然道。 “......是。”戚默庵只好咽下嘴边的话,陪他一同回去。 到了夜里,秦霜又发起了高烧,所幸戚默庵发现及时,才没有危及性命。 卧房长亮着灯,即便病患已经退烧,戚默庵仍不敢离开半步。 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默然整理着药箱,有意拖延时间。 秦霜则靠在床边,神态煞是疲倦。 瞧见他额头上的汗,戚默庵立即递上手帕,道:“王爷,擦擦吧,切莫再着凉了。” “多谢。”秦霜使不上力气,只能随意的擦拭两下。 “王爷,戚某来帮您。”戚默庵看了便走上前,为他拭去汗水。 “王爷,外面来、来人了.....!好多人!”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小厮的声音。 “秦霜——!”接着便是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 “......!” 听见这声音,秦霜心口一颤,身上疼的更厉害了。 “王爷,是萧爷回来了.....”戚默庵急忙收回手,避免萧乾见此情景会误会。 秦霜却顾不了那么多,抓住他的衣袖低声道:“戚大夫,记住本王的话,这次的事情、、本王不想让他知道.....求你了。” 盯着他白皙的手指,戚默庵的瞳孔微震。 “王爷放心.....” “秦霜,这两日爷.....” 没等他抽回手,自宫中返回的萧乾便推开房门,正看到两人“拉扯”暧昧的情景。 “萧爷.....!您、回来了.....”戚默庵赶忙退后两步,规矩地站在一旁。 “这是怎么了?”闻到房里浓烈的药味,再看秦霜灰暗的面容,萧乾顾不得吃醋发怒,便走上前,哑声问道。 秦霜把头转了过去,面对墙壁一言不发。 “萧爷,这两天下暴雨,王爷是受寒着凉,病了......”见房里陷入一片沉寂,戚默庵立刻出声解释道。 “是么?”萧乾对他的话有几分怀疑。 这屋子里不仅有药味,还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若非常年习武之人,是难以察觉的。 “霜儿,你病了为何不派人告诉爷?” 他没有当场拆穿,只在床边坐了下来,凝视着秦霜消瘦的后背。 “秦霜不敢惊动萧爷。”秦霜眨了眨干涩的眼,轻声回道。 这是怎么了?明明心里恨得要命,怪的要命,但一听见男人的声音,哪怕只有炙热的呼吸,他内心积淤的那些痛楚,都像融化温软的春水,顷刻蒸腾的荡然无存。 看着他冷硬的姿态,萧乾没有说话。 他缓缓伸出手,抚上秦霜柔韧优美的腰线,像对待易碎的玉器,轻轻摩挲。 秦霜的腰生的很美,那起伏圆润的弧度下,暗藏着男性的坚韧力量,又不失妖冶清艳的美感。 当这人坐在自己身上时,那腰又变得软溜溜的,似乎稍稍用力,就能将他折断揉碎到自己体内。 前些日子,秦霜总说自己腰疼,萧乾在意体恤他的身子,便在闲暇时为他按摩。 两人白日里会为了战事起争执,但到了夜里,只要一到床上,享受着萧乾为自己揉腰,秦霜便乖顺温柔的要滴出水来。 萧乾眼下的举动,是习以为常的讨好。 “还在生爷的气?”他问。 秦霜被他弄得心下烦乱,翻了个身,吊起一双清冽的凤眸,道:“我怎么敢?” 萧乾一时被他噎的脸色铁青,不知是怒还是懊悔。 眼看两人话不投机,戚默庵急忙道:“萧爷,王爷您回来的正巧,王爷得病后一直不肯喝药,戚某劝也劝不动.....” 说着,他将药碗端了上去。 萧乾接过碗和勺子,递到秦霜唇边。 “不喝药怎么能行,张嘴。”他表情严肃道。 秦霜掐紧手心,不看他,也不理会他。 “秦霜,你跟爷使性子可以,但必须喝药。”看他这样冷淡,萧乾皱起眉,语气有些不耐烦。 秦霜回过头来,目光幽幽地看着他,问:“这也是你的军令吗?” 萧乾的脸色瞬间变了,他重重地放下汤匙,起身就走。 “萧爷.....!” 戚默庵吓了一跳,匆忙追上他。 “戚大夫。”秦霜立刻喝止住他,哑声道:“不必叫他回来,让他走。” “王爷,萧爷好不容易回来了,您、您把人往外赶是作甚?!”戚默庵心知他有多想念萧乾,更知道他这是在逞强,因此才会这般着急。 秦霜抿起唇,盯着放在桌上的药碗,神态有一抹受伤,更有孤傲的倔强。 “戚神医,这是咋了?萧爷怎么走了?” 外面的贺彰听见动静,掀开门帘,疑惑的问道。 戚默庵叹息一声,觉得无从说起,只好回答道:“王爷和萧爷还在冷战,萧乾一进宫就是好几日,恐怕.....早就把王爷忘到脑后了。” 他看了眼空落落的院子,又道:“你瞧,这府里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