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秦霜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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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 高温暴晒许久的身体被冰水浸泡,秦霜只感到了刻骨铭心的剧痛。 像是身体被从中间活生生的撕成两半。 可他只发出半句呻吟,就死死咬住了唇。 “摄政王的骨头越来越硬了.....朕都快不认识你了。” 恍惚的视线下,萧治抬手拖起秦霜苍白的脸,用yin猥的眼神打量着他:“若是萧乾没有来的话,朕就捏碎你的骨头,装进价值连城的锦盒里送给他,你说好不好?嗯?” “他不会来的.....”秦霜自顾自的重复道。 他不想让萧乾看到自己现在样子,这样的狼狈、肮脏..... 秦霜缓缓抬起头,看着在烈日下扬起的漫天风沙,眼中却仍有一丝盼望。 时辰一刻一刻的流逝,惨烈的刑法仍未停止,每当他阖上眼,或是昏迷过去,萧治就会命人用冰水把他浇醒。 分明是燥郁的盛夏,他整个人却像身处寒冬,不仅面色雪白,就连纤细的双腿都被浸泡的肿胀,无力的耷拉在地面。 秦霜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他呆然不动,甚至开始难受的想,如果这一次他挺不过去了,萧乾会不会为他流露出一分怜惜的表情?男人会想他、念他么? 他从来不敢怀揣太大的希望,因为他的内心早已千疮百孔,似乎再微小的愿望都无法安置。 “萧乾.....不要来.....别过来,快、走......”不知过了多久,秦霜已经疼出了幻觉,模糊的视线里,他仿佛看到了男人策马狂奔,满脸焦急的朝他赶来的画面。 “不要.....快走......走。”他拼命地摇头,声音像被撕碎的琴弦,闷痛又喑哑。 听见他一遍遍叫着萧乾,萧治眼里的血光更浓,他凶横地扼住秦霜的下颌,轻笑一声:“走?” “秦霜,朕向你保证,只要萧乾敢来,朕一定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桐树一丝不挂地裸在炎日下,商会后院,透过薄如蝉翼的窗纸,只见一个人影在后厨来回走动,向下人们交代着什么。 “这参汤再热一热,还有那些小菜,都端到萧爷房里.....再备些酒来.....” 今日一大早,镇子外就传来消息,说方圆几里的官兵已被击退,灾民们也顺利的转移到了镇上,这接连的好消息,放在往常定是要庆贺一番的。 “快、动作快些.....” “是,红掌柜。” 红墨在下人们中间来回走动,吩咐着夜里的庆功宴,姣美的脸略施粉黛,眼里洋溢着喜悦的光彩,俨然像一个持家有度的女主人。 正在此刻,贺彰穿过厅堂,僵着脸色走进后厨,扬声叫道:“红掌柜可在?” “贺大哥,你来的正巧.....!”看到贺彰,红墨急忙走上前:“你快尝尝这圆酥饼怎么样?我怕不合四爷的.....” “萧爷让红掌柜到柴院一趟。”不等她把话说完,贺彰便沉着脸后退半步,给她挪出道路。 红墨的神情僵了半刻,很快她就掩饰住心下的慌乱,强笑道:“好.....我这就去。” 贺彰没有与她多说,只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后。 一路上,红墨的脚步很慌乱,眼神亦飘忽不定,像丢了魂似的,到了柴院,还没走进去,就见满身土渍的张阿宝跪倒在萧乾脚边,期期艾艾的哭诉着,而萧乾的脸色异常冰冷,深邃的眼底仿若凝聚着血色。 “萧爷,红掌柜到了。” “四....四爷.....”红墨忐忑地走上前。 萧乾神情冷淡地看了她一眼,问:“什么时候事?” 红墨的眼一颤:“四爷,红墨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萧爷,是她!就是这个歹毒的女人污蔑小人是jian细,把俺关进了柴房.....!不让俺向您通报王爷落难的消息!要不是唐莲,俺、俺说不定已经死了!” 看见红墨的脸,张阿宝立刻从地上跳起来,大声控诉道。 “不、不.....你血口喷人!四爷,他是传递假消息的探子,您不能轻信他的话!”听着他叫骂声,红墨连忙跪下来,颤声辩解道。 萧乾死死攒住手里的信件,如渊的墨色瞳孔里凝聚着杀意。 若没有跟在张阿宝身后的唐莲,他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到今日正午,秦霜落进萧治手中已经有三天,他不能深想那个人会遭遇什么,只要一想,他的头就会泛起剐心掏肺似的疼痛。 萧治要他一命换一命,还剩半天的时间。 “师父,地图画好了!”这时唐莲满头大汗的从房檐上跳下来,把一沓纸分发给在场的兄弟们。 大家一一接过图纸,面容都十分凝重。 “师父,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救王爷?”唐莲返回到萧乾身边,哑声问道。 “来人,备马。”萧乾没有回答他的话,只冷声命令道。 小厮很快把缰绳递到了他手里。 唐莲看得困惑:“师父,为何只有一匹马?” 萧乾拉紧缰绳,沉声道:“萧治给出的条件是一命换一命。” “什么?!” 听闻这话,众人十分错愕。 “所以,只有爷一人前去。”萧乾冷静如常,一双漩涡般的黑眸如刺刃、似冰锥。 可手背上爆起的青筋,却出卖了他的紧张和迫切。 “可是、萧爷,朝廷那些狗贼jian诈狡猾,您好歹带上俺,或者唐莲小子.....”贺彰忍不住劝道。 这些天常有从京都来避难的百姓,据他们所说,为抓捕“乱党”,萧治已经杀红了眼,昔日繁盛的都城,已变作了人间炼狱。 这一趟,对方要同归于尽,也不是没有可能..... “师父,您就带上我吧。”唐莲认真的恳求道。 “爷不能用他的性命做赌。”萧乾淡淡地看他一眼:“明日破晓前,如果没有爷的消息,你们便兵分两路,一路人回寨里听候祭酒的调遣,另一路人到京都接应秦霜。” “四爷,不.....不,您不能去!您是渡关山的主心骨,怎能为了一个俘虏冒这等风险.....!更何况、谁知道此事是不是那个摄政王和朝廷合谋?他们串通一气,就是为了引您出山.....!” 见小厮牵来马匹,红墨疯了一样的阻拦着。 “红墨,三日之内,带着你的人离开卧玉镇。”萧乾翻身上马,连看都未看她一眼。 “四爷——!您去了会没命的!”听见男人无情的话语,红墨心知自己再也没有半点机会,便厉声叫喊道。 萧乾冷峻的背影一顿,拉紧手中的缰绳,低喝一声后,策马飞快地冲出院落。 他的命已经丢了半条,有还是没有,又有什么分别? 秦霜在等他,等了他三天。 萧乾不敢想,不敢细想他脆弱敏感的心绪。 那人一定很害怕,从开始的期盼,到后来的缄默,再到彻底的绝望..... 这个瞬间,萧乾恨透了自己,他咬紧牙关,用缰绳把手掌勒的皮开rou绽,就算这样,也不能制止心头的悔意。 他的半条命,正被狂风牵扯着飘荡,锥心刺骨。 夕阳快要落山,灼烫的风沙吹的人脸庞生疼,秦霜睁开凤眸,通过一片血污,看着忽近忽远的落日,心底哀伤却又庆幸。 天黑之后,三日的期限就到了。 萧乾没有来。 他不禁想,对方兴许是还没得到消息、又可能是暂时脱不开身.....亦或是,男人在生他的气,任由他自生自灭。 也好、这样就好..... 秦霜安慰着自己,眼眶酸胀的发疼。 像他这样的废人,只会给身边的人带去不幸.....这种痛苦,让他一个人承担便是。 “来啊,把这些碍眼的和尚给朕拖出去!” 萧治似是等的不耐烦了,他在秦霜面前左右踱步,暴跳如雷的下令道。 “不要.....杀我.....”年纪最小的阿布早就体力不支,拖着颤抖的嗓音低叫道。 他细弱的哀叫引起了萧治的注意,他踱步到阿布面前,一手揪起小和尚破烂的衣襟,眼中闪过狞恶的光:“小东西,就从你开始.....你们,把他的耳朵给朕割下来。” “奴婢听命。”青公公捂住依旧红肿的脸,给身边的小太监递眼色:“来呀,给咱家动手。” “不要——!不要割我的耳朵......!王爷、王爷救我!”气息孱弱的阿布陡然惊醒,大声向秦霜叫喊道。 看见他垂死挣扎的模样,萧治兴致勃勃的勾起嘴角,哑声道:“这就当是朕送给萧乾的见面礼。” 眼看阿布像只幼兽被太监们压在青石板上,秦霜本来厌恶和纷乱的心,忽然漠然平静下来,他冷冷地审视着萧治的脸,仿佛在观看一场闹剧。 “萧治,不论你做什么都是徒劳。” 黄昏浅薄的一线光晕里,他紧蹙眉头,眼睫如米色的蛾翅,被绑在木桩上消瘦的身体,像孤注一掷的浮萍。 秦霜盯着脚下那道影子,从胸口里憋足了力气,脑海里闪过萧乾为了萧二曾给他的那一巴掌,他闭了闭眼,颤声道:“他不会来的,在他眼里,本王还不如一条狗!” 他太无助了,只能努力去回想些痛苦的事,来弥补此刻的失望和覆灭。 最难受的不是面对萧乾没有来的事实,而是.....尽力去说服麻痹自己:兴许在男人心里,他秦霜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萧乾又凭什么为他堵上性命。 听着他凌厉声音,萧治的脸沉了下去。 如血的夕阳下,秦霜明明狼狈不堪地靠在木桩上,但他的冷冽、坚毅,却像是在奔赴一场玉石俱焚的燃烧,注视着他殷红如血的眼角,萧治确信,如果现在松开对方的手,他立刻就会在这血色中自尽。 秦霜肯为了萧乾去死,即便他已经痛彻心扉。 这让萧治心中的仇恨裂出了一个更大的漩涡,他像一个失去心爱玩具的孩子,恨的不能自已。 “好、好.....”他点了点头,移开钉在秦霜身上的视线,哑声下令:“给摄政王行刑。” “是——”青公公命人呈上一把泛着寒光的铁钳,迈开碎步走到秦霜身前。 那铁钳像某种凶兽的巨齿,正张扬着血光,要把他白皙如玉的肌骨吞噬殆尽。 “王爷,您可得忍着点,轻点叫唤,否则要不了多久,奴婢怕您就没力气叫了。” 秦霜静静地看着他尖细的脸,淡然地阖上凤眸,眉目间有一缕快意的解脱。 青公公冷冷一笑,抬手缓缓靠近他。 “皇上,寺院外面有一个、有个人闯进来了!” 正当这时,门外突然传来禁军的惊呼声,不等萧治反应过来,就看寺庙的大门缓缓开启,一道逆着昏黄光晕的影子,在众人的瞩目下,策马踏进了寺庙。 一阵阵马铃声传入耳际,分明是轻灵悠长的音色,却涵盖着一股看不见的杀气。 秦霜睁开眼睛,遥遥望着骑在马背上的男人。 他是一个铩羽而归的勇将,是一场无法预知的暴雨,是一簇燃着光亮的火焰,就这么伴着铃声,跨过千山万水,坦然自若的,一步又一步走进了秦霜的世界里。 拖他入海,又将他置于光亮之中,使他迷乱,使他羞愧,徒有余息。 “萧乾......” 他苍白的唇颤抖着,几乎以为是自己的痴心妄想。 看到萧乾镇定自若的策马而来,萧治的脸更阴了,对方的沉稳、坦荡如同一面白镜,映照出了他的丑恶、不堪和污秽,也让他内心的妒火陡然腾起。 “你终于来了,萧乾。”他哑声开口,从牙缝里挤出狠戾的声音。 萧乾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样淡定,他没有回应萧治的话,而是松开缰绳,把满是血痂的手掩进衣袖里,之后翻身下马,痛快利落地扔掉手里的弯刀,凝视着浑身湿透、气息微弱的秦霜,淡淡吐出二字:“放人。” 萧治闻声冷笑:“三日期限已过,你凭什么认为,朕会守信放了他?” “你单枪匹马就敢来换人,朕要是把他杀了,你又能如何?” 萧乾似是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半分慌张,反而漠然环顾四周,沉声反问:“你如何得知爷是单枪匹马前来?” 他的声线异常平静,却在萧治心头砸下了重重一锤。 他不由得向四周看去,眼里溢出一丝忌惮。 渡关山的匪个个都是亡命之徒,行事诡谲彪悍、团结一心,和等同于一盘散沙的禁军相比,那些悍匪俨然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屡屡交战,朝廷已经损失惨重,倘若他们当真埋伏在这里,或是攻进皇宫,就算他此刻围剿梵音寺占了上风,也只是负隅顽抗。 “萧治,只要爷一声令下,在京都郊外的人就会杀进来,取下你的项上人头。”萧乾负手而立,面目一片冷凝。 “朕如何相信你不是在虚张声势?”萧治反问。 萧乾无意多说,只冷声道:“你可以试试。” 在这等半真半假的试探下,萧治清楚最终败下阵来:“好,朕说过一命换一命,既然你敢来,那么朕便按照约定放了他。” 擒贼先擒王,他花费这么大的功夫,终于引萧乾上门,岂能在这关头功亏一篑,况且,三天两夜的暴晒已经将秦霜折磨的半死,眼下的他在萧治眼里构不成什么威胁.....放走的人还能再抓回来,可若是萧乾成功脱身,那么对朝廷和他而言,将会后患无穷。 细细考量之后,萧治冲正要行刑的青公公摆手。 “放了他。” “奴婢遵命.....呃啊!” “别碰他。” 青公公压下眼底的怨毒之色,刚要伸出手缚在秦霜身上的粗绳,眼前突然掠过一道银光,那冷光似阵疾风,狠狠地凿进他的胸口,接着他的身体便像皮球似的弹了出去,“嘭”的一声地砸在地上。 “你......你!呕——咳咳......!”青公公捂住胸膛,还没张嘴,就呕出了一口鲜血。 萧乾收回手掌,神色淡淡地拂了下玄色衣摆,身姿洒踏、不洗尘沙。 “萧乾.....”凝视着男人近在咫尺的面容,秦霜的鼻子一酸,双眼有些模糊了。 萧乾立刻为他解开沾血的绳子,哑声问:“疼么?” 他本来平静的语调,此时充斥着小心翼翼的爱惜。 “嗯.....不、疼.....”秦霜胡乱的答应一声,不想让他担心。 绳子很快解开了,他像一根温顺的羽毛,安稳的落到了萧乾的怀里。 “为什么?”秦霜的唇抖得厉害:“你为什么要来?” 他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觉,他浑身都在疼,骨头连着筋,血糊糊的搅动着全身脏器里的七情六欲,疼的他连站都站不稳。 这一趟无比凶险,身为一寨之主,萧乾不顾生死,抛下了一切只身前来,来换取他的性命,这在任何一个统治者的眼里,都是不计后果的莽撞和愚蠢。 但萧乾来了,他就那么明目张胆,带一匹马、一把刀、一腔的赤胆豪情,踏着暮色晚霞,不疾不徐的来了。 他该责怪萧乾吗?他该怪罪的是自己。 他想告诉男人,从知道中计的那一刻,秦霜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即便你不来,秦霜也不会怪你。 可他怎么忍心开口,去辜负萧乾这满腔赤诚浓烈的情。 萧乾抚摸着他水淋淋的发丝,温柔又强势地抬起他的下颌:“你说过,自古宝刀配英雄,那么英雄只有为了美人,才会放下手中的刀。” 秦霜心尖一颤,眼角滑落了一滴泪。 “萧乾,我对伽裕大师有诺,待他圆寂后,我会亲手为他抬棺......他对我有恩,所以、我不能不顾他的安危.....这一诺,在本王心中,犹如千金般重.....” “我没有听你的话.....” 尽管嗓音已经沙哑的不成调,他仍惶然的解释着。 就算在这个时候,他也不说自己有多疼、受了多少委屈,仅仅是怕萧乾为自己擅自行动发怒,还在生他的气。 听着他焦急的声音,萧乾忍不住亲了他的唇,在他耳边落下一簇没有余音叹息。 “小笨蛋.....待会不管发生什么,你只管往外跑,不要回头,明白么?” 秦霜一愣,还没从那柔情的吻里回神,就听萧治恨声下令道:“来人,把这个渡关山的叛党贼首给朕抓起来。” “是——!”禁军立即将周边围的密不透风。 “慢着。”萧乾转过身,喝止住他们的行动。 萧治面目一沉:“萧乾,你还想玩什么花样?” 萧乾摊开手,淡淡道:“此刻爷身上空无一物,还能和你玩什么?” 他这样松懈的神态,更令萧治畏惧。 从小到大,眼前这人就像是盘踞在他头顶的一抹阴影,让他怎么都摆脱不掉。 眼下就算占据上风,萧治依然吊着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