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你很像我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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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爱他,他要见到他,要带他回渡关山一起面对危难。 这种强烈的感觉,就像星火燎原般炽热焦灼,又似一盆冷水当头淋下,把他所有的顾虑和不安都冲刷走了。 只剩那种冰火交织的情愫,悠长的蔓延。 虽然视线已然被血色遮挡的模糊了,秦霜仍凭借着最后一丝气力,在枯萎的林子中穿行。 就在他即将走出树林时,左脚突然踩到了什么东西,接着便是一阵剧痛袭来,让他重重地跌在了地上。 “什、什么.....”秦霜用抽搐的手指捂住脚腕,仔细查看,才发现直直钉入他骨头里的,正是猎户经常在林子里埋伏的毒镖。 这种毒镖一般用以狩猎,是铁器所化,表面锋利如刀,猎户们会在上面涂抹有麻痹作用的药草,阻止猎物的挣扎,能够快速放干它们的血液。 如果不慎碰到,很快就会流血不止、失去知觉..... “呃啊......!”秦霜的前额冷汗淋漓,他能感受到血液正沿着伤口流淌,一点点抽干他的力气。 天色愈发昏黑阴沉,四周的树林也变作了鬼魅的黑影,冷冰冰的雪顺着脚踝,慢慢的覆盖了秦霜的小腿,使他的气息更加微弱。 生还的希望越来越渺茫,模模糊糊的,他想到了和萧乾在木屋相拥而眠的那个寒夜。 你宁愿为我死吗......?倘若那是毒药怎么办——?! 那就一起死。 男人的回答坚定有力,让秦霜默然红了眼眶。 他想活下去的.....尤其是这个关头,他忍不住想,若是真的葬身于山林里,萧乾会想他么?会有一点点的动容,或是后悔吗.....? “呵......”回想起离开花楼时,男人决绝的神情和那句阶下之囚,秦霜慢慢低下头,突然笑出了声。 笑自己怎么到了如此地步,还在痴心妄想。 “谁——?!谁在那里.....?” 就在他哑声低笑之际,不远处忽然传来了陌生的男声,打破了枯林的沉寂。 听到有人前来,原本神智混乱的秦霜突陡然惊醒,戒备地看向传出声音的地方。 “你又是什么人?!”他面向黑漆漆的林子质问。 那人沉吟片刻,用温雅的声音回答:“过路人罢了。” 说完这话,他便提着手里的灯盏,缓步靠近秦霜。 尽管夜色深沉,可月光幽幽,外加那盏明亮的提灯,秦霜很快便看清了那男人的样貌。 他生了张偏异域的脸庞,年纪在四十岁上下,一双剑眉微扬,五官凌厉又英气,可那深褐色的丹凤眼和长发,在月色的闪烁之间,却使他的脸瞧起来异常柔和。 “你怎么坐在这里,要我帮忙么?”也许是隐隐闻到了血腥味,犹豫了半晌,男人便在秦霜身边蹲下来,放下灯盏后,仔细的打量着他。 以秦霜倔强的性子,怎么会轻易向人开口求饶? 但凝视着男人那双澄澈的凤目,他终是紧咬下唇,把脸转到一旁,有点窘迫,又难以启齿道:“我的脚.....被毒镖所伤,动不了了,不管阁下是想劫财还是谋命,我都认了。” 他的话音刚落,那男人便沉声笑了起来。 “要是我想劫色呢?”他反问秦霜。 “你敢!”听闻此言,秦霜蓦然睁开锐利的双眼,用足矣把人千刀万剐的目光盯着他。 见他像炸毛的小动物似的,男人的笑容放大了很多:“你这小家伙,真是有意思......” 小家伙?这个奇怪的人竟敢叫他小家伙......秦霜气不打一处来,可眼下又不能把对方怎么样,只能气胸膛剧烈起伏,涨红了一张脸。 “咳咳.....你不必生气,论起年龄我都能当你爹了,我来帮你看看。”男人不作弄秦霜了,他很快收起笑容,徒手挖开地面的雪,把秦霜冻僵的脚踝解救出来。 “呃啊——”即便他的动作很轻柔,秦霜仍疼的痛叫出声、汗如雨下,双脚开始狂乱的挣动起来。 “忍着点,我帮你把毒镖拔出来。”男人的一举一动依然稳重,似乎并未受到他的影响。 秦霜见状只好阖上双目,紧咬住汗津津的衣襟,等待着毒镖被拔出去的剧痛。 “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 但令他意外的是,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到来,没过多久,男人就收回了双手,告诉他已经没事了。 “什、什么?”秦霜有些讶然的睁开眼,便见男人已经取出了毒镖,并把那玩意扔到了地上。 而他的右手里,则握着一个朱红色的药瓶。 “那是.....什么?”秦霜皱着眉问道。 “这是岭南特有的金疮药,涂抹在伤口上,可止痛止血,去疮生肌.....你这伤口用上两三次,就可恢复原样了。” 男人面色平平的回答他,又把药瓶丢给他:“送你了。” “我还要赶路,就此告别了。”说完这番话,男人便拿起灯盏,神色匆匆准备离去。 “你等等。”秦霜当即站起身,哑声叫住他:“你既然急着赶路,为何还要耽搁时辰帮我?” 他捏紧手中的药瓶,清幽的丹凤眼在皎月下流转着光采。 听他这么问,男人又停下脚步:“因为你的眼睛,长得很像我弟弟,我要赶去北梁帝都找他。” 他的面目忽然严峻沉郁不少,看得秦霜心底微颤,一时默然无语。 “这些年来,我走过很多地方,遇到和他年纪相当的人,都会悉心留意.....” 男人重新回到秦霜身边,撕开衣袖,帮他把脚踝上的伤口包扎好后,又温声叮嘱道:“我叫解天,我弟弟年纪在二十三岁上下.....如果今后你遇到姓解的人,拜托你对他好一点,指不定他就是我弟弟。” 留下这些话后,不等秦霜回应,男人便带好行囊,匆忙离开了枯林。 了望着那盏暖灯渐行渐远,秦霜有点惘然。 他觉得解天很奇怪,却从内心对他有莫名的熟悉感.....像在很久之前便识得这个人似的。 想了一阵,秦霜摇了摇头。 他这辈子....还没遇到过姓解的人呢。 兴许他真的被冻坏了,才会胡思乱想。 把药瓶收好,待伤口没有痛楚之后,他又踏着星月,继续赶回卧玉镇。 墨色的子夜下,燃着华灯的楼阁被淹没在雪里,晃晃的亮,明如火焰,宛如十里长街开出的红花。 接到渡关山传来的信件,谢云裳不敢怠慢,急忙抱着紫钗往卧房跑。 她这厢急得要命了,萧乾却仍宿醉未醒,在堆满胭脂粉气的厢房里玩的不亦乐乎。 “萧爷,萧爷.....!您快瞧瞧这个!” 谢云裳推门走进卧房,瞧见的恰是萧乾手握酒坛,姿态慵懒的消遣模样。 她顾不得旁边的那群莺莺燕燕,忙把紫钗递了过去,急声劝道:“您老可别在花楼折腾了,渡关山兴许出事了.....!” 看见她手里的紫羽苍鹰,萧乾的眼底有刹那的清醒,很快他便拿过鹰腿上的信件,神色淡淡的查看起来。 盯着他逐渐冷凝的面容,谢云裳有些紧张地绞紧手帕,轻声问:“萧爷、究竟发生何事了.....?” 萧乾不紧不慢地揉碎那张信纸,喝了口酒后才淡声道:“没甚大事,几个马贼罢了,在渡关山还掀不起什么风浪。” 听他这么说,谢云裳更加焦急了:“马贼?那怎么能是小事!” 在她们这群靠卖笑为生的女子眼里,马贼可比做官的可怕多了。 当官的道貌岸然,还会装出一副人样儿,但那些打家劫舍的马贼却不同,他们不像人,倒似地狱爬出来的恶鬼,让她想想就觉得发毛。 萧乾依旧云淡风轻,举起酒杯沉声回道:“有宋祭酒坐镇,就算是北梁的三军打过来,也要元气大伤.....” 提起京都的三军,脑海里猛然闪过那个清瘦坚韧的身影,使他的神情突然起了变化,黝黑的瞳孔里凝聚着莫名的情绪。 “萧爷,您这是怎么了.....?莫非是奴家们伺候的不好?” 周边的女子见他面目冷滞,有些战战兢兢的问道。 萧乾蓦然回过神,把那个单薄又坚韧的背影甩出脑海,他唇角浮上了轻狂的笑意:“好,好的很.....你们个个乖巧懂事,最会讨爷欢心。” 杵在旁边的谢云裳听见这话,嘴角抽搐了两下,心说都折腾快两宿了,这位爷的火怎么还没消? 还有那位王、不....是秦公子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她这花楼可是才翻新的呀,万不能再经历打打杀杀了,就算是小俩口打架也不行! 就在她黯然祈祷之际,门外忽然响起了叫喊声。 “三娘,大事不好啦.....!你快出来瞧瞧!”是今夜在楼外揽客的姑娘。 谢云裳一听,娇媚的脸沉了下去,立刻走出了门外。 “三娘,那个秦公子回来了....!你快来看!”小姑娘不好多说,就拽着她走到围栏处,指向空荡无人的街巷。 只见渺渺轻烟中,那个清瘦的身影在路边站立良久,终是摘下面前的黑纱斗笠,露出了明艳多情的丹凤眼。 看清楚那人的容颜后,谢云裳心底大惊,赶忙转身就走,一路小跑着折回了卧房。 “萧爷.....奴家给您揉揉腿好不好.....” “揉什么腿!你、还有你,你们几个浪蹄子都快给老娘滚出去——!” 她刚迈进房门,便面容急迫,指着房里的姑娘们催促道。 “什么呀.....人家才不要出去,奴家还要伺候萧爷呢。”坐在萧乾腿上的茯雅不乐意了,眨巴着魅惑的杏眸瞪着她,娇声回应道。 看她扭得放浪风sao,谢云裳在内心暗叫惨了,这个浪蹄子,死到临头了还不自知,眼前这一幕倘若让街边那位看见了,还不得血洗她这花满楼? “萧爷,茯雅给您吹箫好不好.....啊!什、什么人?!” 茯雅的话音未落,就被门外传来轰的一声响吓得魂飞魄散。 众人循声看去,便见身披灰色氅衣,发丝染雪的秦霜踹开房门,定定地站在门外,冷眼望着房里的情形。